他的腦海中重新開始思索這件事情。  萬萬沒想到,自家小昭不是琴酒他崽,反而是琴酒他哥啊!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誰,或許是實驗室產物也說不定。  黑澤昭之前和琴酒見過麵,並且告知了對方冰酒屬於隱藏陣營的消息,這樣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麽琴酒會給冰酒放水,並幫自己解圍了。江萊呼出一口氣,在腦海中將之前的某些疑惑一一勾選解決。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開門聲響,江萊抬頭看去,銀發小少年背著小書包進屋,兩人視線第一時間交匯。  “江萊哥哥回來了!”黑澤昭眼前一亮,他關上門,小跑過來的同時舉起手中的編織品,“看!今天手工課用草編的小兔子,是黑子家養的那一隻,超級可愛。”  再次看到黑澤昭,江萊不可避免地再度回想起對方與琴酒的關係,思維停滯了一瞬,口中下意識回答:“很可愛,小昭真棒。”  黑澤昭歪頭,十分敏銳的他察覺到江萊一瞬間的身軀僵硬,他收回手,擺正麵孔道:“怎麽了?這次任務有問題?”  “啊不,這次任務總體沒什麽大事,而且收獲頗豐!我找到宮野明美並且拿回解藥數據了。”江萊迅速回應道,遲疑片刻,他又接上,“……最後是琴酒幫了我一把,口頭上掩護了一下。”  “哦,那挺好的。”黑澤昭點頭,“拿到解藥數據,我們這邊勝利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江萊頓了頓,又說:“我覺得,琴酒好像知道冰酒的陣營。”  “的確。”黑澤昭微微翹起唇角,抬起灰綠色的眼睛,“我告訴他的。”表情平靜。  “哎?”江萊沒想到黑澤昭這麽直接的就說了出來,表情驚訝一瞬。  “之前一直沒和江萊哥哥說。”黑澤昭坐上沙發,挨著黑發青年,“我曾經和琴酒見過麵,簡單聊了幾句。”  “……”江萊摸摸對方的頭,“沒什麽事吧?”  “我沒事。”黑澤昭仰頭,露出清淺的笑容,“我們遇見過好幾次,隻是簡單的聊天。當時的琴酒偏向隱藏陣營,所以我和他說了冰酒的立場。”  “現在的琴酒……”黑澤昭歪頭,“他大概已經不會站在現任boss那裏了。當然,也不會站在我們這邊。他會另走一條別的路。”  江萊眨眨眼:“因為實驗?”  “對。”黑澤昭點頭,“過去這麽久,已經能夠看出那位先生對於實驗的堅決態度了,赤井秀一的遭遇已經表現出實驗的逐步完善。無論隱藏陣營這邊如何牽扯,洗腦實驗總會大功告成的。”  “琴酒是追求絕對自由的人。既然那位先生執意已決又和他思想相悖,琴酒當然不會再效忠於他。”黑澤昭笑起來,“世界上又不是隻有組織這一個暗勢力的地方,以他的能力,在哪裏都能立住腳。”  的確。江萊心想。對琴酒來說,比起有朝一日被洗腦控製,不如換個天地肆意妄為。  “隻是,那位先生不會放琴酒離開的。就算琴酒自己脫離,那位先生也一定會派人給他使絆子的。”黑澤昭說,“為了避免麻煩,還是幹脆解決掉舊主比較好。”  “雖然琴酒並不在乎名聲之類的東西,但背上個噬主的稱呼總不太方便。”銀發小少年輕輕搖晃著雙腳,“所以他也不會光明正大幫我們這邊,隻是會漠然看著這個橫跨世紀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地,再隨手添一把汽油和幹柴,讓大火燃燒得更旺。”  江萊與黑澤昭對視,他開口:“……我們就是這把大火。”  ——席卷一切黑暗與殘穢的大火,將改天換地創造新世界。  江萊本想問問黑澤昭他和琴酒的關係什麽的,但看銀發小少年並沒有主動提起,便也沒再問,騰出手給對方剝了個橘子。  黑澤昭側過臉:“江萊哥哥沒有別的想要問了嗎?比如我和琴酒。”  “如果你現在想說的話,”江萊的目光溫暖柔和,他把橘子塞給對方,“隻告訴我你想說的就好。”  銀發小少年垂眸,輕輕牽住江萊的手:“你會疏遠我嗎。”  “不會啊,”江萊笑起來,“你和琴酒什麽關係,那是你和他事情,又不影響我和你。”  黑澤昭眨眨眼,唇角的笑容揚起:“嗯!”然後他垂下眼眸,輕聲說,“我和琴酒……都是被製造出來的工具。”  江萊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聆聽。  “製造我們出來的研究員a就是我們的【父親】。我們是他最完美的基因改造人。”黑澤昭說,“因為我在營養培養中生長得要快,研究員a便把我選為實驗體,而琴酒則僅作為組織成員培養,不參與實驗。”  “這樣的話,即使我因為實驗死亡,還可以克隆未改造過的琴酒,再造一個純白出場的實驗體。”  江萊聽到這裏,心下微頓。他此時明白那個日記中所記錄的一個個孩子是怎麽回事了——那都是克隆那來做實驗的。  “所以我是哥哥!”黑澤昭笑起來,又撇撇嘴,“有時候還挺羨慕琴酒那家夥的,至少他可以過相對正常的生活,和不同的人接觸,走到外麵陽光下的世界。而我隻能活在實驗室裏,日複一日被拿去做實驗。”  江萊沒有說話,隻是輕拍對方的後背,傳達無聲地支持與安撫。  “但是能遇到江萊哥哥,之前的苦痛也都不算什麽了。”黑澤昭環住江萊的腰,親昵地蹭蹭,“現在我有家,也有關愛我的人,還有朋友,真的超級知足。”  江萊彎彎眉眼:“你會擁有自己想要的未來。”  黑澤昭也揚起笑臉,他鬆開手,繼續說:“至於我和琴酒的關係……嗯,不好不壞吧。勉強算是雙生子,也有些奇特的雙生子感應。所以我很了解他,他也了解我。”  “小時候我們長得還挺像,所以會有不能取下的手環來區分。後來他能長大,我不能,就慢慢能區分開了。”  江萊歪頭,問了個關切的問題:“你的年齡,該怎樣才能恢複正常?”  黑澤昭望向前方:“……我不知道。”  江萊試探著問了一句:“在那位先生那裏吧。”他拍拍對方的肩膀,“沒關係,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我不想江萊哥哥去冒險。”他悶悶的說。  “不算冒險。”江萊笑道,他暖棕色的眼眸裏是沉靜,“早晚也要和他對決,無非是戰利品再多一樣而已。”  =  解藥數據經諸伏景光交予公安研究所,結合之前的實驗成果,解藥的研製有了突飛猛進的結果,能夠反製那位先生洗腦的解藥,誕生指日可待。  接下來的日子,江萊用冰酒的賬號在組織檔案室裏遊走,並暗中散布消息和拉人。  他知道那位先生已經懷疑冰酒,在對方真的下殺手之前,不如再好好利用一番,盡力從組織中獲取情報,順便默默在係統中植入隱蔽而又麻煩的程序。  那位先生對小綿羊冰酒的處決,最終還是來臨了。江萊首先收到的是組織發來的任務消息,緊接著從赤井秀一的郵箱中獲得額外情報——依然是靠那個悄咪咪植入的種子程序。  這次的處決,並不是直接派人來殺。那位先生最後還打算壓榨小綿羊冰酒的一次,讓他出完任務,到最後結尾來個遠程狙擊殺。  江萊:好過分——!!  但這次並不是讓赤井來狙擊,而是讓赤井秀一和小綿羊冰酒一起執行任務。相當於一種默默的監視,以防冰酒中途發覺不對逃跑。  ……狙擊殺嗎。江萊摸摸下巴。好在之前用研究員日記和薩穆斯特交換情報,這個家夥示好時,給過自己幾個高科技超薄高強度護具和配套血包,此時恰好可以用。  雖然不多,但貼在易容下,擋住最可能的爆頭還是沒問題的,再加個後背心口。江萊心想。至於前心口,就交給刀槍不入的手機來防禦了。  江萊:薩穆斯特,你真是個貼心的工具人!  看了眼任務地址,恰好在一艘遊輪上。江萊估摸著對方要狙殺自己,估計是遊輪返航快要靠岸之時。  這麽重要的事情,江萊自然和鬆田、景光還有小昭商量了一番。幾人對可能的狙殺方式和地點都進行合理推測。  如果要死遁真實,除了必要的血包還得有子彈。黑澤昭猜想組織可能使用的狙擊子彈類型,鬆田陣平負責提供,諸伏景光則幫助江萊完善薩穆斯特提供的血包護甲機關設置,加入可以從另一側彈出的子彈。  簡單演練幾遍,江萊摸摸下巴說:“到時候我還必須要找個好角度落水,方便屍體處理。”  不然留在原地會被發現不對勁的!直接墜入大海是最完美的結局。  最後,江萊對鬆田和景光說,死遁後,希望他們能夠保密小綿羊冰酒就是自己這件事。  ——他們都親身經曆過死而複生或不存在記憶的事情,但其他人並沒有。江萊非常難以向他人解釋小綿羊冰酒身份的由來和發展,所以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層馬甲為好。  讓小綿羊冰酒長眠於此時吧。  一切準備就緒,江萊在任務當天出發。  不知道除了監視自己的黑赤以外,會不會碰上其他熟人呢。他隨意想著。第178章   這已經不是江萊第一次上豪華遊輪了,不過,對於生活圈簡單又狹窄、任務集中於東京和附近城市的小綿羊冰酒來說,大概是第一次正式上船。也正是因為小綿羊冰酒的不熟悉,組織才會把這最後的絞殺刑場設在這裏吧。  小綿羊江萊按照次序規規矩矩排隊上船,麵上露出新奇的神情四處張望著,並拿手機環繞四周拍照,表現得的確像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少年。  然後他低頭開始敲擊手機,在相親相愛一家人中發送消息。  【#江錦鯉萊#:我上船啦,這是上船位置周圍的環境布置(圖片1.jpg)(圖片2.jpg)(圖片3.jpg)】  江萊拍照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偽裝第一次來這裏的歡快少年,另一方麵,是為了將此地的實時照片發到家庭群,方麵他們討論與推測可能的狙殺地點。  【#常年出差的墨鏡#:嘖,組織的狙殺大概不會等到最後下船時,因為那時候人員走動太隨機,又密集。等會你轉到另一邊再拍些照片,江萊。】  【#景光大貓貓#:記得再檢查一下你的護具有沒有什麽問題,還有應對墜海後的那些小設備,要提前放在身上。】  【#好好學習的小昭#:等你回家,江萊哥哥。】  【#江錦鯉萊#:好滴,別擔心(比個ok)】  他臉上揚起幾分笑容,而後收起手機,加快腳步跟上前方的赤井秀一。  “你剛才在做什麽?”赤井秀一瞥了小綿羊江萊一眼。  小綿羊江萊很幹脆地回答:“聊天咩。”  聊天?赤井秀一眯了眯眼睛:“和誰聊?”他注意到剛才對方拍照的動作,下意識提起警惕和分析之心。  “這個也要管咩。”小綿羊江萊歪頭,而後又接上,“是和我最好的朋友聊!我和他說我來乘坐超級——大的遊輪了。”他特意在形容詞那裏拖長聲音。  棕色發少年一蹦一跳往前走,姿態活潑。  朋友麽……這樣的相處,應該不是組織的人?赤井秀一在心裏默默記下。  江萊並不在意赤井秀一會往什麽方麵想、以及是否會告知那位先生。  因為現在的澤田弘樹已經去世了,留下的隻有人工智能諾亞方舟,就算組織想要清理幹淨小綿羊冰酒這邊的人,所盯上的也是掌握諾亞方舟的辛德勒。  說不定能借組織的手把那個遠在美國的人渣養父清理掉。江萊目光看向前方。就算組織沒有出手,他希望恢複記憶後的赤井秀一還能夠記得這件事情,順著這條線調查一番,將真相揭露、罪犯繩之於法。  至於摸過去會不會發現疑點,江萊也不擔心。無論諾亞方舟是否增加不存在記憶,都不要緊。  增加的話,就是表麵上自然展開的這個劇本。如果沒有增加,可以理解為弘樹意誌的植入並不完全,而小綿羊早就知道好友死去卻不願接受現實,於是自己按照弘樹的性格編了個智能係統,假裝弘樹還活著,每天和對方聊天。  反正都是悲劇,差不多。  這次任務依然是情報交易,小綿羊冰酒依然是負責情報提供和後續清理。為了方便,這次赤井秀一和小綿羊冰酒在一個房間。  是遊輪上層的房間,有窗戶,屋內十分明亮。  小綿羊江萊在屋裏簡單一收拾,按照赤井秀一的要求把相關資料搜集而出、發給赤井後,就借著“第一次來遊輪好奇心超級旺盛想要四處遊覽”的姿態出門而去。  他打算繼續在甲板四周拍照,探查和分析最後可能的狙殺地點。  赤井秀一沒什麽阻攔的意思,隻是提醒小綿羊冰酒注意手機郵件,隨時進行遠程輔助。  “放心,這次一定記得看郵件咩!”小綿羊江萊笑道。  這艘慢行的豪華遊輪設施非常完善和豐富,甲板上人來人往。陽光傾灑有些微熱,涼爽的海風吹散不少煩躁,小綿羊江萊穿梭在人群中,圍繞整個甲板轉了一圈。  豪華遊輪最特別的地方在北麵位置,那裏有一處的築起比其他地方要略高的台子,叫【天與海的穿梭梯台】。這個方形的小梯台隻有兩側有抓手,正前方沒有護欄——是專門為了拍照而設置的一處位置。因為存在危險性,所以旁邊一直有安保人員,並且限製開放時間。  小綿羊江萊在這裏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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