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示了明確的拒絕。  然而福山潤島依然往前踏出,臉上堆積著讓人不適的笑容:“真的嗎,渡邊小友?你一個人攙扶著哥哥,很累吧。讓我來幫幫你,搭把手。”  “不用……離我們遠點!”小綿羊軟糯的聲音此刻提了起來,並刻意收起了口癖,有點像是故意抬高來威懾對方。  但其實和小動物受到威脅時、炸起全身的毛發沒什麽兩樣,隻是看起來比平時更具有力量而已,但這不能改變什麽。  棕發少年幹淨的眼眸緊盯著步步走近的福山潤島。  福山潤島神情不變,他笑道,嗓音是渾厚的:“公共場合大聲喧嘩是不禮貌的哦,渡邊君。”  他瞥了眼全身靠在壁麵上的金發男人,對方頭微垂著,金色碎發傾灑而下。  此時安室透隻有低低的喘息聲,帶著飄散而來的酒味,對於小綿羊炸毛式的發言和自己的靠近都沒有什麽反應,看起來真的處於思維空白的沉醉期了。  唔,看來這位好哥哥現在真的什麽也做不了了呢。  福山潤島笑容加深了幾許。  “……你要做什麽,要搶劫的話,錢可以給你咩。”小綿羊抿直唇角,往前半步擋在金發男人身前,是一種保護姿勢,“雖然我沒有多少錢……但都可以給你咩,我的全部咩。”  棕色發的小綿羊站在安室透麵前,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堅毅勇敢和幾分緊張,他盡量穩住自己的神情,讓自己顯得有氣勢。  哦呼,真是感人啊,之前是哥哥保護弟弟,現在是弟弟保護哥哥什麽的……  福山潤島唇角帶笑。  可惜現實並不是什麽勵誌劇的劇情,他當然也不會被這種真摯純粹的感情所打動。  ——隻會感到更加興奮而已。  福山潤島心裏有著幾絲戲耍的心思,因此故意停住腳步,看起來像是真的在思索小綿羊的話語,釋放給對方幾分希望。  “如果不夠的話,回家給你拿也行咩,我不會往外說的。”小綿羊垂眸,又加了一句,看起來非常乖巧,臉上卻寫著等出去就要報警之類的單純正義感。  ——果然是個剛成年的孩子啊,還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情感。  福山潤島露出幾分遺憾的神情,明顯沒有被打動:“錢的話,我想,我並不是特別需要呢。”  對麵的棕發少年聞言又緊張起來,福山潤島擺出慈祥的神情:“放輕鬆,渡邊君。我並沒有什麽敵意。隻是——看你像我國外的親侄子,便想多教你幾分規矩罷了。”  “……”棕發少年並沒有開口接話,隻是依然用黝黑的眸子注視著麵前的福山潤島,睫毛快速顫動著。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你還不懂規矩。這是不好的。”福山潤島搖搖頭,往前一步,語氣友好,“上這兒來,渡邊君,我來教教你更多東西。”  江萊:……好孩子是什麽稱呼啊!太油了!!  他演戲的百忙之中、都忍不住抽出幾分神思來吐槽。  小綿羊的臉上劃過警惕,而對麵的福山潤島卻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神情悠閑,隻是用半渾濁的眼眸掃視著棕色卷發少年。  小綿羊咬咬下嘴唇,深知這個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屬於對方地盤的地方,這樣的僵持並沒有效果。  福山潤島繼續開口。  “你的哥哥剛才喝了太多酒,估計等會會吐的,不然先讓他在這裏待一會為好,我會讓我的保鏢來照顧他的。”這個老變態微微偏頭,眼角的魚尾紋笑得擠在一起,“或者,你想扶著他一起去房間也可?”  大概是察覺到靠近福山潤島會更加危險,雖然心裏湧動著害怕的情緒,但棕發少年還是深呼吸一口氣,抬眸堅定說道:“我和你走咩,別欺負我哥哥……都是我不好咩。”  軟糯的少年也會獨自承擔,保護自己珍重的哥哥。  福山潤島笑眯眯的,他心裏說著:不錯啊不錯,自己這是在幫助對方成長呢,可真是一個優秀的長輩。  “渡邊君是個好弟弟,好孩子呢。”福山潤島動作浮誇的鼓了鼓掌,而後站在原地,等著小綿羊的靠近。  棕色發的少年最後回頭說了一句:“安室哥哥……我走了咩。”他的聲線帶著幾分顫抖和希冀,抱著點不切實際的希望,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夠像是電影裏的超級英雄一樣,迅速恢複並打倒壞人。  “走”這個關鍵詞似乎換回了金發男人的幾分神識,他伸出手拉住小綿羊,醉酒後的動作有些虛軟無力,卻依然搖搖頭,用盡力氣攥住小綿羊的手腕,無聲地傳達著什麽。  “怎麽了?”福山潤島明知故問,他對眼前這種景象並沒有心虛和愧疚感,反而滿滿的是愉悅和興奮。  “……”小綿羊感受到自家哥哥醉酒後的無力感後,看起來對於現狀更加清醒了。他眼睛快速眨了眨,憋回某些情感,然後從對方虛握的手中掙脫出來,“沒事的咩,安室哥哥。你在這裏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咩。”  小綿羊露出明媚的笑容,打算獨自一人去麵對深淵。  “如果渡邊君願意認真配合並且學習規矩的話,當然不會太久。”福山潤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卡其色外套,半渾濁的藍色眼眸輕瞥一眼,笑著說,“走吧,好孩子。”  小綿羊下定了決心,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低頭跟了上來。福山潤島已經半轉過身,準備向著門口走去。  小綿羊走到福山潤島身側,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福山潤島笑著貼近了一些,用長輩的溫和語氣說:“不要這麽生疏啊,渡邊君,等會我可是要對你細細教導一番呢。”  “……”棕色發的少年沒有回話,他慢慢抬起頭,眼眸裏此刻卻沒有了恐懼和緊張,反而是一片讓人意外的平靜。  這樣的姿態讓福山潤島神情一怔,他的步子也不禁停頓了下。下一秒,後頸處突然受到一股大力,眩暈感即刻襲來!  處於近距離的小綿羊配合地迅速抬手、用力捂住對方的口,福山潤島連一句呼喊都未來得及說出,背後而來的狠厲手刀便一下將其劈暈!  福山的思緒還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劇本中,在驚愕地陷入昏迷前,耳邊最後聽到的、是一句軟糯卻平淡的話語:  “——規矩還不需要你來教。”  那雙黝黑的眼睛俯視著跌倒的他,褪去稚嫩和驚慌的偽裝,眼底是沉澱的色彩。  安室透悄無聲息地從後方一下劈暈對方,然後揪住對方的後衣領,停住福山潤島的摔倒動作。整個過程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音!  金發男人此時毫無剛剛的醉酒姿態,動作流暢、麵色沉凝,周邊泛起屬於組織成員的淩冽氣勢!  江萊:蕪湖,接受製裁吧變態油田怪——  “搞定了咩。”小綿羊江萊神情一鬆,他打開水龍頭、擠上洗手液仔細洗手,“本來以為是個sr,結果看起來就是個r嘛。”他隨口吐槽了一句。  “?”安室透抬頭,“什麽?”  “沒啥沒啥,就是些胡言亂語啦咩。”小綿羊江萊擺擺手,而後歪頭,“這個……我們接下來怎麽處理咩?”  敲暈對方在兩人的配合演戲下,是毫無聲音、不會引起外人注意的完美進程,但是接下來的處理又是一項考驗。組織一貫的原則是隱蔽與嫁禍。  “交給馬爾貝克。”安室透將昏迷的福山潤島提到洗手池邊,“我已經給他發過訊息了。”  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聲響。  “哦?你們動作很快啊。”身穿咖啡色風衣的馬爾貝克從門口走來,帶著幾分驚訝和笑意,“倒是給我省了不少麻煩。”  “你也不慢。”安室透回了一句。  “唔,接下來就營造點醉酒溺死或者摔死的意外什麽的吧。”馬爾貝克摸摸下巴,“酒吧的話,這種意外還是比較有可能的,不少喝昏頭的家夥都會把自己摔進洗拖把的池子。”  “這裏有剩下的一些混合高濃度雞尾酒咩。”江萊把水杯塞給對方,剛才營造現場隻用了杯中的部分酒,此時還剩餘不少。  “不錯。”馬爾貝克接手,“那麽接下來的監控,就拜托冰酒你來處理了,修剪一下視頻,適當清理一些、p圖部分,沒問題吧?”  “沒問題咩——”小綿羊江萊拖長聲音,又眨巴眨巴眼睛道,“這次可都是我和波本在衝前線哎。明明身為戰鬥人員,這些可都是你的工作。我這麽勤勞勇敢樂於助人,你的薪酬一定要多分給我一些咩。”  “行。”這個要求是合理的,畢竟這些活本來應該是馬爾貝克來幹的,他點頭,“你要多少?”  “首先假設將你的薪酬劃分為一百個均格小方塊,”小綿羊說,“然後咱們這樣分一分咩。”  馬爾貝克一邊提著那個昏過去的老變態,一邊回應著:“哦,理解,不過劃分一百個均格小方塊的話,需要這麽細致嗎?給你三十塊小方格?那直接說我薪酬中的十分之三給你就好。”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非常大方了,將薪酬的十分之三分給冰酒,也算是個示好。  “不咩。”然而小綿羊卻搖搖頭,“分成一百個均格小方塊當然是有意義的——我要九十八,波本一,給你剩一。”  馬爾貝克動作一頓:“什麽?”  “啊,果然接受不能嗎咩?”小綿羊委屈臉,對對手指,悶悶的說,“那、那我做個讓步也不是不行……我九十七,波本一,你二,如何?”  他眨巴著黝黑的眼睛,無辜又可愛。  馬爾貝克:……這算什麽讓步啊混蛋冰酒!!你這是明目張膽的搶錢!  作者有話要說:  福山潤島:腦海中的劇本一直在走.jpg  安室透:(下手快準狠)  江萊:蕪湖,終於打倒油田怪了(快樂點頭)!世界幹淨了!!  =  馬爾貝克:你這手是金子做的,還是衣服是金子做的?(華強買瓜.jpg)  小綿羊:喏,搶錢。第143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搶錢!啊不,有羊搶錢!  馬爾貝克臉上虛假的溫柔笑容都快繃不住了,腦海中甚至浮現出逮住咩咩叫的小綿羊、然後按在地上剃羊毛的報複場景(bushi)。  目前馬爾貝克還不知道冰酒也是隱藏boss的人,不過,就算知道屬於同一派係,也不能乖乖站著被搶錢啊!  普通同事都有利益糾葛,更何況是組織裏麵,當然不可能在確定同一派係後,就互相信任與保護了。  在馬爾貝克開口或有什麽動作之前,安室透先行說道:“薪酬問題我們可以回去慢慢談。”他戴上假笑麵具說,“先把任務處理完。”他將手搭在小綿羊江萊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下壓,無聲地傳達某種意思。  於是,小綿羊江萊沒再開口,隻是眨了眨黝黑的眼睛,滿臉無辜加期待。  安室透繼續問道:“庫拉索呢?”  “她那邊已經搞定了,外麵老地方匯合。會麵簡單聊兩句,然後把任務報告分工寫了。”馬爾貝克回應道,擺擺手,“你們先去,畢竟你們和這個家夥接觸比較多,最好空出一段時期以免留下嫌疑。我把目標解決、現場收拾一下——冰酒別忘了清理監控。”  “好咩。”小綿羊江萊當場掏出手機,表示自己非常敬業,現在就開始幹活。  “……不用這麽急,先做個臨時處理,等出去後再慢慢弄監控就好。”安室透拍拍小綿羊的肩膀,“穿過走廊,舞池那邊人太多了,非常亂,你這樣會跟丟或者摔倒的。”  “沒事咩。”小綿羊江萊表示自己可以一心兩用,不過他還是接了一句,“或者你幫我看著點路咩。”  “監控要盡快處理。”馬爾貝克抬頭說,他淺棕色的眼睛看過來,“避免夜長夢多。”  “好吧。”安室透頷首,在和低頭的小綿羊江萊一並走出洗手間。  在穿過走廊後,卻又突然停住。  “咩?”小綿羊江萊餘光瞥見身側人的停步,他歪頭看去。  “這邊人很多,以免走散,你可以牽住我的衣角。”安室透側過臉,看向身邊的小綿羊說道,金色的碎發在燈光之下明亮耀眼,他紫灰色的下垂眼此時變得溫和許多,“來吧?”  考慮到當時馬爾貝克在現場,安室透並沒有顯露出對冰酒的過多關注和關心。在離開之後走到這裏,才這樣問道。  江萊:……嗚哇,這就是被男媽媽關懷的感覺嗎!  當透子成為戴濾鏡的隊友的時候,真的享受到的是和原先完全不同的待遇啊!  江萊:果然是成年本體不配嗎(默.jpg)不過大概也是因為當時的安室透見到的、都是自己裝boss嚇薩穆斯特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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