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小少年的灰眸非常平靜,江萊看不出對方心裏的想法。  “這個是治療藥。”薩穆斯特遞出藥瓶,“每日服用兩次,早晚各一片就可以。”  “好。”江萊接過藥瓶,在手裏輕輕晃了晃,“那麽……多謝。”  “我的榮幸。”薩穆斯特微笑著。  旁邊的安室透微微挑眉,雖說明麵上薩穆斯特是以幫助米花英雄的名義,將江萊叫到這裏來治療,但也不至於用『我的榮幸』這樣的回複。  所以江萊的身份難道真的……  安室透嘴角依然掛著標準弧度,他將心神收攏起來。  江萊心裏還在想著諸伏景光的事情,對方這麽久都沒有過來——不會是在剛剛永久實體化、也就是複活了吧?  心裏劃過思緒,江萊麵上將藥瓶收起:“失陪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間。”  ——洗手間,百用的偷溜借口!(來自常用者柯南君的點讚.jpg)  來到這個研究所後,江萊就一直在嚐試入侵這裏的係統(手當然很酸痛,隻是他忍著)。他沒有很大幅度的暴露自己,隻是在監控視頻那裏臨時介入。  此時此刻,江萊先行掏出手機,先把爆炸的那所實驗室周圍的監控視頻替換了一遍,以免被發現突然出現的諸伏景光。  接著他轉過拐角,到達那邊——穿著從頭包到腳的銀色製服、像是醫用防護服的研究人員,此時正在清理現場。  “……”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  江萊心裏浮現起擔憂,視線中一位穿著研究人員製服的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他在心裏提前編造好來到這裏的借口,隻是還沒等開口,他便透過透明的護目鏡,看到了那雙熟悉的藍灰色上挑眼。  那人說道:“先生你好,這裏有化學試劑泄露,請不要靠近。”  嘴上這樣說著,那人卻對江萊眨了眨眼睛。  ——是諸伏景光。  江萊當然認出來了。  於是他也微笑配合著回複:“好的,不過抱歉,我有點迷路,能麻煩你為我帶個路嗎?”  “可以的,先生。”  兩人離開這個現場,走到相對偏僻的角落,江萊依然是先把監控錄像整了一遍。  諸伏景光先開口說著:“剛剛我局部實體化弄完藥劑,靈魂體躲過爆炸之後,突然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然後注意到手心中的印記在消退。”  “我大概猜到要實體化複活了。”諸伏景光輕歎一口氣,又笑道,“所以提前去備用服裝室那裏,然後複活第一時間套了這個衣服。”  “恰好大部分人都穿著這個遮蔽全身的防護服,所以我也完美隱藏在裏麵了。”諸伏景光攤手道。  “哇哦,現在是真的複活了,恭喜啊!”江萊笑眯眯說著。  “那麽接下來怎麽辦?”諸伏景光聲音帶著笑意,“我需要隱藏嗎,還是顯露?”  “嗯……”江萊思索片刻,“真正的隱藏似乎不大方便。既然如此,那麽就來個表麵偽裝,但實際上心知肚明的隱藏吧——簡單意思意思。”  =  江萊回來的有點晚,安室透在心中計算著時間,他遠遠看著那個黑發的身影走了回來,斜前方還有一位包裹嚴實的研究人員。  “不好意思,我有點迷路。”江萊露出純良的笑容,不管他們信不信,繼續說道,“多謝這位先生幫我指路,把我送回來呢。”  薩穆斯特和安室透的目光都移到那人身上,黑澤昭隻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表情波瀾不驚。  那個人從頭到腳套著防護服,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此刻他抬起頭,護目鏡後,是一雙平靜的藍灰色上挑眼。  安室透:“——!!”  仿佛猛地被某種東西擊中,安室透大腦一瞬間空白了片刻!  薩穆斯特動作也一頓,他當然對自家研究人員有所了解,確信這裏麵沒有像他這樣眼睛的人。  金發變態紳士與江萊對視,看到那雙棕色的眼眸帶著幾絲淡淡的笑意。  ——對方既然能夠悄無聲息潛入自己的實驗室和收藏室,那麽帶一個人到島上似乎也是可能的。薩穆斯特唇角勾起。畢竟,他可是……  不過,看樣子江萊沒有明麵上暴露對方的打算,於是薩穆斯特也就配合著說道:“哦,是這樣。那麽,真是辛苦了。”他轉向身穿防護服的那人,“實驗室那邊你可以暫時不用去,接下來就陪著我們的江萊先生就好。”  身穿防護服的諸伏景光點點頭,並沒有開口。  “防護服的話……”薩穆斯特隻說出了前半句,他的目光瞥向一側的江萊。  江萊笑著說:“既然已經治療完畢,就麻煩薩穆斯特先生盡快將我們送回去了。”  薩穆斯特後半句自然接上:“好,那麽你們拿好房間的東西,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你的防護服先不用脫了,時間有限,直接與我們一同上船再說吧。”  他感受出江萊暫時沒有讓這個人完全暴露在眾人麵前的打算,於是順應著江萊的意思說下去。  旁邊的安室透一直在沉默著,他盡全力克製住自己所有不應該有的情感和表現,隻是用複雜的紫灰色眼眸,注視著那個包裹嚴實的身影。  諸伏景光透過自己的護目鏡,輕輕眨眼,和曾經的幼馴染隔著一段距離對視。  =  遊艇之上。  離開這座小島的第一時間,江萊先給鬆田陣平發了條消息報平安,讓對方不要擔心自己,也不用過來找。  接著也給萩原研二發了一條,告訴他自己今天回去。  而後他與房間中已經脫下防護服的諸伏景光說:“等會你悄咪咪下船?前麵我拖出薩穆斯特的注意,後麵你自己溜就好。”  “好。”戴著口罩的諸伏景光點點頭。  雖然薩穆斯特看到了諸伏景光的眼睛,但他還暫時不清楚這個人的全貌,以及他與安室透的關係。所以江萊現在也不想讓安室透過多見到諸伏景光,以免被薩穆斯特看出些什麽。  聯係的問題,等下船再說好了。江萊這樣想著  黑澤昭歪著頭看他倆聊天,打了個哈欠,似乎有點困,便抱著被子去睡了。  江萊幫銀發小少年掖好被子,抬頭低聲關切的問:“對了,你的手怎麽樣,景光?”  “嗯……略微有點不舒服。”  看來還真的受合理劇情影響啊。江萊心裏想著,從口袋中掏出那個藥瓶:“給,這大概是治療的藥物。一天兩片,早晚各一片。”  “……薩穆斯特那裏的?”諸伏景光接過,盯著那個白色的藥瓶。  “是。不過放心啦,他暫時不會搞什麽小動作。”江萊眨眨眼嬉笑道,“至少目前是唬住他了。”  “好。”諸伏景光收起。  而後他轉過臉,注視著眼前的黑發青年,軟下眉眼,溫柔又堅定的說:“謝謝你,江萊……一直以來,辛苦了。”  他見證著青年的成長的曆程,知道他從平靜日常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多少、經曆過多少險境。  諸伏景光藍灰色的眼眸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寬廣深邃,波光粼粼。  “嗚哇,生分了生分了!”江萊開玩笑說道,“我還等著吃你親手做的飯團呢!”  諸伏景光彎彎眉眼:“回去就給你做。”  “好耶!”江萊歡呼,“到時候留幾個飯團給降穀……或許我應該給你們留出時間來交流?”  “好。”諸伏景光笑道,他回想起上船前對方蘊藏著無言話語的眼眸,心裏也輕輕泛起波瀾,“許久沒有和zero聊過了呢。”  “記得幫我澄清身份。”江萊雙手合十提醒道。  “哈哈,當然。”諸伏景光笑起來,“我們都知道你的真心。”  另一邊。  安室透腦海裏是揮不去的那雙藍灰色眼眸,他用了自己全部的意誌力才沒有上前揪住那人,掀開他遮蔽的防護服。  理智告訴他要冷靜,要忍耐,要警惕。  隻要對方還活著,那麽總會有重逢的可能。安室透心裏這樣告訴自己。而且……至少也知道了那個站在關鍵節點的江萊。  江萊的身份究竟是……安室透覺得自己之前那夜的猜測過於荒謬,卻又有著幾絲隱約的可能。  一切都像迷霧般朦朧,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對方是個危險又神秘的角色。  這樣想著,他注意到手機的來信訊息。  安室透低頭看去。  【小江萊說你們要回來了,辛苦你這些天的照顧了~  雖然小江萊自己說他已經完全痊愈了,不過應該好的沒有那麽快吧——他總是這樣,怕別人擔心所以不說實話。  我這邊正處理一個案子沒法請假,不然……小降穀你開車送送他?】  安室透:“……”誰照顧了誰,誰又需要我照顧,我又需要誰照顧。  萩原你說的和我知道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第76章   安室透的心裏還放不下幼馴染,所以下船時特別掃了一圈,卻沒有看到藍灰色上挑眼的男人——不知道對方去了哪裏。  江萊:當然是悄悄溜走了呀。  薩穆斯特本想安排車輛送他們,不過江萊拒絕了,並且說和安室透順路就和安室一起走就好。  安室透:……其實並不順路。  盡管心情複雜,安室透還是表現出不知情的模樣,和往常相處模式一樣,送江萊和黑澤昭回家。  他這次收集了部分薩穆斯特的信息,可以臨時存檔給公安那邊,為未來收集更多罪證後逮捕這個變態提供一些鋪墊。  到樓下的時候,江萊和安室透揮別,黑發青年笑容爽朗,像是悅動的一抹陽光,對方歡快說道:“安室桑再見嘍!改天請你吃飯團!”  那雙棕色的眼眸絲毫沒有危險性。要不是自己這次研究所之旅聽見了他和薩穆斯特的對話,自己也想不到,這個青年背後似乎還有隱藏的另一個身份。  “……好。”安室透臉上端著完美微笑應答道,他紫灰色的眼眸沉靜下來。  ——無論前方是狼是虎,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注意到氣勢凝重起來的江萊:……啊,放輕鬆一點?  =  在樓下的時候,恰好碰見來找黑澤昭的小黑子和小夏目,他們也從萩原警官那裏聽說了好朋友今天要回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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