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在和他開玩笑?】  【不,隻是沒想到一個地址會讓太宰先生這麽苦惱而已。】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穀崎潤一郎看了一下來電人,接著他有些驚訝的看向偵探社的其他人。  “是太宰先生。”  “太宰?”國木田獨步一個健步衝到穀崎潤一郎麵前,瞬間將電話接起來,“混蛋太宰你在幹什麽?為什麽到現在還沒來偵探社,每天除了翹班就是自殺,樓下咖啡廳的欠賬都夠你三個月的工資了!”  對麵的太宰治咳嗽一聲,“是是是,我知道了,但是,欠賬什麽的當然是我要活著才能換!”  “什麽?”  “咳咳。”太宰治再次咳嗽一聲,接著用一種委屈巴巴的聲音道:“日向君來救我!我被仇人包圍了!”  日向創:……?  “哈?為什麽是我?”  “因為是神座君把我的地址散播出去的,所以日向君你要負起這個責任來!”太宰治理直氣壯,“如果我在這裏死了,日向君你就要背負上殺死一個人的罪孽了!我決定讓日向君彌補我!”  然後就是一串地址,說完太宰治就掛斷了電話。  偵探社眾人:……  “日向,別去,那家夥隻是想坑你。”國木田獨步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日向創身邊,他拍了一下日向創的肩膀,眼裏帶著不讚同,“千萬不能中太宰治的詭計,我早就看透他了,那是一個窮神、惡鬼的結合體,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但是,不去不行吧。”日向創無奈的歎口氣,“雖然說起來並不是因為太宰先生……”  背負上殺死一個人的罪孽啊。  說真的,如果旁觀別人的死亡也算是殺死一個人的罪孽的話,日向創已經不知道背負上多少罪孽了。  他冷眼旁觀著江之島盾子毀滅世界,致使全世界陷入戰亂,他的罪孽早已數都數不清,怎會怕太宰治一句隨意的威脅。  和偵探社的大家道別,日向創離開偵探社來到太宰治給他的地址。  那是一個海岸邊,還是個觀光海岸,周圍有不少遊客在拍照,日向創左右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太宰治在什麽地方,但是既然太宰治把這裏的位置發過去,應該就是在這附近才對。  難道說被仇人追到別的地方去了?  【後麵。】  日向創轉過頭來,瞬間和準備拍日向創一下把他嚇一跳的太宰治對視在一起。  日向創:……  太宰治:……  “好巧啊日向君。”太宰治舉起手來打著招呼。  “一點都不巧太宰先生,是你讓我來的。”日向創回答。  太宰治歎口氣,“唉,日向君完全看不懂氣氛,這個時候你就應該回答:實在是太巧了。”  “既然太宰先生沒事那就先走了。”  說著日向創轉身就要走,太宰治一把拉住日向創的袖子,將他拉出人群。  “說真的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被仇人追到這裏來的,日向君你明白這種感覺嗎?在睜開眼睛準備出門迎接陽光並在陽光下愉快的跳樓時,發現一個人惡鬼一樣的在我家樓下徘徊。”太宰治拽著日向創走到旁邊,“實在是太可怕了!”  日向創想了一下,如果自己一覺醒來發現江之島盾子在他樓下走來走去。  “你這是什麽表情?”  “嫌棄之類……”  日向創隨著太宰治來到街道的另一邊,在街道口日向創成功看到了太宰治口中的惡鬼。  那是一個黑頭發的年輕人,但是發梢卻有點少白頭,他穿著黑色的外套在那邊走來走去,很明顯是在尋找什麽,而且他走一會兒就會咳嗽一聲,羸弱的身體也顯示他身體不好。  一個羸弱的青年是怎麽和惡鬼搭邊的?  “他真的好煩,從以前開始就煩人,說真的我是真的不想和他見麵。”太宰治靠在牆壁上抱怨著,“要是收弟子我比較喜歡日向君這樣的,雖然看上去很普通但是人緣很好,而且處理事情並不極端。”  說著太宰治鳶色的眸子裏帶上了一點無奈,“而那家夥根本就不懂什麽是適量和變通。”  【聽太宰治的話,他是你說的那個芥川龍之介?】  【嗯。】  【看上去有點凶,但是外表再凶也凶不過二大和九頭龍,聽上去隻是不太符合太宰治的選擇標準。】  【別理他。】  【唉?好。】日向創眨眨眼睛,他看了看周圍,這時他看到了一隻白色的大貓慢悠悠的走過去。  於是在太宰治還在絮絮叨叨中,日向創隨便的就跟著那隻大貓離開了。  “所以說,日向君你要負起責任來!”太宰治做出總結,接著他才看向旁邊,“唉?人呢?”  “日向君?神座君?”  太宰治嘖了一聲,“哇,就這麽走了,完全沒有同事情的惡魔二人組。”  就在這時,太宰治突然皺起眉頭來。  “我怎麽感覺到了一股讓人惡心的氣息,就像是某個我超級討厭的人出現在我身邊,那種惡寒比遇到狗還讓人討厭,咦?到底是誰呢?”  在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太宰治一個飛速臥倒在地,下一刻,一隻腳瞬間把牆壁給踢翻了,中原中也踩在牆壁的廢墟上咬牙切齒。  “終於找到你了,混蛋太宰!”  “咦?”太宰治愣了一下。  “到現在為止,我收到了一枚炸彈,炸彈炸碎了我三瓶好酒,七個送上門的女人邀請殉情,十二個警察的上門調查筆錄,而她們要找的人有一個共同名字:太宰治!”中原中也一腳踹下去,“今天我就送你去你心心念念的黃泉!”  太宰治瞬間躲開,“我說這不是我的錯你信嗎?”  “當然不信啊混蛋!給我受死!”  ……  日向創跟著那隻白色的大貓往前走,大貓似乎注意到了他,但也隻是隨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著繼續搖搖晃晃的走著。  在貓看過來的時候,日向創看到了貓渾濁的雙眼,這隻貓看上去很老了,雖然身上的毛發幹淨應該是經常有人打理,但是年齡的限製依舊讓貓的毛發稀疏,步子不穩,像是喝醉酒的醉漢。  【這是賢治要去找的老貓嗎?】  【是。】  【唉?分析出來的?】  【通過貓的力氣和腳步速度和這裏到賢治所在位置的對比,中間規劃好路線,這樣年老的貓不會選擇難走的道路,時間是契合的。】  日向創在內心鼓掌,【厲害。】  【這也是你的才能。】  【不,即使使用才能我也不是很喜歡用分析能力的感覺。】日向創一邊跟著貓往前走一邊和神座出流道:【出流不覺得嗎?在使用分析能力的時候,會有大量的信息被動進入腦海中,那些無數個未來像是分割線一樣排列成行,就像是人生就是這樣被注定好的符號。】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人生不應該被這樣數據化。】  神座出流看著那隻搖搖晃晃的貓,【隻是一隻貓。】  【對啊,隻是一隻貓。】  日向創笑了一下,他在路上給偵探社打了電話,告訴偵探社自己和太宰治分開了,至於太宰治再求救也不要打給他,以及請偵探社的大家告訴宮澤賢治他看到了他要找的老貓,因為宮澤賢治根本就不習慣電子產品,所以他出門都不帶手機。  掛斷電話後,日向創把手機放在口袋裏,接著慢吞吞的繼續跟著那隻貓走。  走了一段時間,老貓停下腳步,它渾濁的眼睛望著日向創,片刻後它朝著日向創叫了一聲,那道聲音很嘶啞,帶著老貓一如既往的感覺,日向創蹲下來,他朝著老貓伸出手來,老貓打量著日向創的手,片刻後用自己最後的力氣跳到日向創展開的懷抱中。  【出流你知道這隻貓在幹什麽嗎?】  神座出流並沒有回答,即使他知道答案,他也不會開口,因為他並不理解。  他不理解人類為何赴死,更不清楚一隻貓懷著何種感情。  【貓是一種有靈性的動物,尤其是年紀大的老貓,他有時候比人都清楚會發生什麽。】日向創抱著貓往前走,【這隻貓它預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它和主人家的感情很深,也知道主人家的年紀也大了,所以它選擇離開,就算是死在外麵也比主人看到它的屍體好。】  【那時候,主人就會抱著它還活著的心思一直思念著。】  但是,貓再聰明也抵不過人類,老貓不知道在它離開後主人立刻便猜到了這件事。  他們與其說是拜托賢治找到老貓,不如說是找到老貓的屍體。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老貓走出院子,想要讓老貓以它想要的方式離開,但還是想要將老貓的屍體帶回家,葬在他們曾經玩耍過的院子裏,在那裏種上一棵小樹,就像是老貓變成了一棵樹,還在陪著他們。  日向創帶著老貓在路上走著,老貓偶爾會叫一聲,但大多數都沒有精神的閉著眼睛打盹。  它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越過最後一條街道,日向創看到了一處小林子,在這片小林子後是一處墓地,再往前可以看到橫濱的海,原本還在看路的老貓終於徹底不叫了,它趴在日向創的懷中喘著氣,看上去已經來到了滿意的位置。  日向創撫摸著老貓粗糙的毛,碧色的眸子裏帶著柔和,他坐在台階上,台階下是無數墓碑。  【它要死了。】  【但是,它並沒有絕望。】日向創這樣說:【因為即使是死亡,也是它自己選擇的。】  神座出流看著日向創懷中這個弱小的生命體,紅色的眸子裏帶著一點專注。  【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關係。】日向創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蔚藍色的天空中漂浮著幾朵白雲,是個很好的天氣,老貓大概是想要走到森林裏去,但是實在是走不動,隻好找日向創幫忙,現在它也沒什麽好選的。  老貓輕輕的喘著氣,渾濁的眼睛盯著那邊的森林,但是它一眼不發,也不動,隻是窩在日向創的懷裏。  感受著手上的動物動靜越來越小,日向創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  【出流。】  【嗯。】  【我知道你不懂,但是沒關係,我可以把我的眼睛和心借給你。】日向創聲音溫和,【那樣你就會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神座出流朝著旁邊看了一眼,下一刻他看到了無數的墓碑,日向創把身體的控製權給了他,周圍的聲音湧入他的耳朵,那些曾經不曾察覺到的聲音像是在奏樂一般,這時神座出流感覺到了懷中溫熱的一團。  他低下頭,弱小的動物對著他輕輕的喵了一聲,像是在道謝一般,但很快,年老的貓就在他懷中停止了心跳,手中粗糙的毛發也不再顫抖,在那一刻,一股熱流瞬間湧入他的心中。  就像是太陽化為液體順著他的皮膚灌入他的心田,將幹枯的土地潤濕,久久不曾有波動的心緩慢的有了心跳,他感覺到呼吸一滯,心跳在紊亂,一點點細微的揪心感蔓延上來,那是一種讓神座出流無所適從的感覺,最後神座出流隻能小心翼翼的把右手放到老貓身上。  溫度在消退,它渾濁的眼睛裏似乎帶著一點滿足,但是它的眼裏再也印不進新的東西。  這就是……死亡?  “日向先生!”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神座出流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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