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脅迫。  很顯然,這對神座出流來說是最容易做出選擇的方式。  他不是日向創,從來不會委婉,更不會選擇和緩到能讓所有人感到舒適的方式。  神座出流紅色的眸子冷漠的盯著空中的黑霧,“我沒有和你談判,隻是告知。”  黑霧頓住三秒,接著它很顯然被激怒了,霧氣不斷的朝著神座出流麵前穿梭,似乎是想要襲擊神座出流,但是,一道煙霧而已,沒有任何攻擊力,它攜帶的隻有絕望,而現在的神座出流早就是絕望狀態。  怎會懼怕區區絕望。  “殺死你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黑霧卡在空中,它不斷的顫抖著,發出威脅的嘶吼聲。  即使已經不再是人類狀態,甚至被絕望侵蝕,但今井伊吹依舊可以從神座出流的聲音中聽出來:他是認真的。  他真的可以隨手殺死自己。  “你想要讓他們更加艱難,那就需要犧牲。”神座出流靠在椅背上,他看著滿身戒備的今井伊吹,“我可以讓軍警對他們產生懷疑,但是這樣隻會讓他們陷入麻煩,不會產生太多威脅。”  “你應該知道為什麽。”  今井伊吹當然知道。  因為沒有證據。  誰能證明森鷗外雇傭殺手殺死了政府高層,到時候森鷗外用各種意外粉飾一下,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誰又會在意一個隱藏在暗地裏的殺手組織,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軍警也會暗處理。  隻有證據才會將這件事完全蓋板定論!給港口黑手黨和殺手組織帶來最實質性的傷害。  隻有繼續散播絕望!讓他們全都死掉!  “不行。”神座出流輕描淡寫的否定今井伊吹的想法,“絕望可以繼續選擇其他宿主,但是我會殺死你。”  “……混蛋,瘋子!”今井伊吹發出淒慘的尖叫聲,周身的黑霧越發的濃重。  在神座出流的參與下,今井伊吹的絕望越發深刻,越發的痛苦。  對,就這樣絕望吧。  神座出流平靜的想。  隻有極致的絕望中才會抓住一點光點不放,痛苦永遠都是希望的孕育點,雖然這是一個很無聊的理論,但是在這種時候,卻是不錯的轉折,利用這個特性也能將事情快速解決。  他想要盡快見到日向創。  “為什麽會這樣!”今井伊吹發出淒慘的聲音。  為什麽他會這麽慘,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就算是複仇都會被阻撓,他隻是想要讓那些家夥付出代價而已!  絕望,絕望,絕望……  看著今井伊吹崩潰的黑霧臉,神座出流單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他非常隨意的開口,“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如何才能讓軍警得到證據,讓他們繼續接受懲罰。”  今井伊吹愣了一下,片刻後他用已經被絕望攪成漿糊的腦子呢喃,“……對啊,我可以做到。”  “我有證據。”  今井伊吹沒有真的傻到完全信任森鷗外,在森鷗外雇傭他的時候今井伊吹非常堅持地讓森鷗外留下了字跡,上麵有森鷗外的筆名甚至是港口黑手黨的標誌簽章,今井伊吹一直將這東西帶在身上,就怕森鷗外什麽時候反悔。  所以,他有一份能夠決定港口黑手黨生死的決定性證據。  今井伊吹陷入狂喜中。  “但是,沒有人能拿的到這份文件。”  今井伊吹的笑容僵在空中。  “隻要你還是這個狀態,那麽就沒有人可以接近你,那份文件就在你身上,即使被我殺死也會成為絕望的養料。”  神座出流輕描淡寫的將他的希望全部打碎,明明是不帶絲毫威脅感的話語,卻如此殘酷。  “拿不到?拿不到……?”今井伊吹發出淒慘的聲音,“不行!一定要讓他們死!”  “一定有什麽辦法!”  “可以找到的!”今井伊吹顫抖著,片刻後他突然冷靜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的聲音裏帶著一點恍然大悟,沒有了之前的瘋癲,卻顯得更加的詭異,他說:“……對了,如果放棄這份力量的話。”  就不用死了,而且,證據也會被拿到。  如果這樣的話就可以了吧?  今井伊吹仿佛看到了一道光,他欣喜的撲上去,在無邊的黑暗中仿佛在追逐著太陽。  “這就是唯一的辦法,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今井伊吹用自己漿糊般的腦子篤定著。  他看向神座出流,用孩童般茫然的聲音問道:“如果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殺死我了吧?”  “當然。”神座出流閉上眼睛。  “哈哈哈,是我贏了!”  今井伊吹發出狂笑聲,下一刻黑色的霧氣瘋狂的鑽進廢棄病床上的身體裏,猙獰的霧氣被身體完全排斥,哢噠一聲,一片黑色的碎片被直接蹦出來,神座出流單手接住那片碎片,紅色的眸子裏一如既往的平靜。  黑色的光點在神座出流的手中掙紮著,片刻後,哢嚓一聲,絕望碎片裂開一個小口,點點白光從缺口中流淌出來。  光點擴散開來,以此地為中心,所有被絕望通訊感染的人全部痊愈。  神座出流將希望碎片塞進口袋裏,他走下廢棄樓,接著在病院門口給軍警撥了個電話。  電話中他以日向創的身份給了軍警一個地址,接電話的軍警恰好是當時日向創在黃昏症候群中去詢問過的人,所以他非常重視,並表示馬上就帶隊過來。  結束了。  神座出流靠在牆壁上,天空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黑暗,東方破開一道光,陽光從縫隙中一點點潑灑出微光。  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做的很好,我可以這麽說嗎?】一道溫和聲音在神座出流的腦海中響起。  明明是和他一樣的聲音,卻在那一刻,神座出流意外的感覺到自己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  【隨便你。】  【哈哈,果然會這樣回答。】日向創笑了起來,【但是,確實很感謝你,隨便睡過去,然後讓你一個人處理後麵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抱歉抱歉,下次我絕對會再小心一點。】  神座出流抬頭看著天空中初升的太陽,【無聊。】  【才不無聊,如果不是這件事的發生,我還不知道讓你來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結束這種棘手的問題。】日向創在心裏盤算著,【殺手啊,黑手黨啊,甚至是軍警,說起來這些組織早就在我們的世界裏毀掉了,以前的我也沒有這種經曆。】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神座出流收回視線,紅色的眸子裏沒有變化,【比起考慮我的重要性,不如提高自己對才能的掌控。】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但是出流,我們之間還有另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日向創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他說這句話時甚至沒有絲毫緊張感,就像是自然而然的呼吸,自然而然的微笑。  就算是神座出流都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轉換話題。  【我們需要談談。】  【在這場史無前例的‘寶物被偷走事件’後。】  來確定我們之間或許怪異又或許相當正常的關係。  在人生的旅程中,才能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但是,日向創確實有過一段瘋狂追逐才能的經曆,他對於才能的渴求導致希望之峰的利用,也導致他失去自己,甚至是神座出流的誕生。  但是,日向創承認那段時光。  因為如果沒有那段時間的經曆,他便不再是日向創。  日向創承認:他珍視著才能。第26章 日常篇——未來  日向創並不是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可以細微的感知到外界,大概的了解到神座出流的想法,但大多數都是陷入一種混混沉沉的狀態,他的意識被封禁在腦海深處,無法和外界產生聯係,也無法和神座出流連通。  在絕望通訊的作用下,他們像是中間隔了一層厚紙板的正負極,明明是互相吸引的,卻無法感知到彼此。  一直到絕望碎片被清除,哢嚓一聲,一道光潑灑到日向創身上,他終於睜開眼睛。  在蘇醒的那一刻,日向創想了很多,大量信息湧進他的腦海,他在不斷的思考後,決定和神座出流談談。  【你想談什麽。】  【談一下這次事件,當然我說的不是絕望事件。】日向創笑了一下,【我想和你談談,這一次我不小心被絕望侵蝕後的後續,畢竟這是一件挺奇妙的事情。】  日向創和神座出流是同一個人,即使他們有不同的意識,但也是存在在同一具身體裏,在日向創被卷入絕望事件後,被偷走寶貴物品的就不僅僅隻是日向創了,還有神座出流。  他們是共感狀態,意識相連,是磁鐵的正負極,天生互相吸引融合,沒有一個人受傷另一個人可以獨善其身的道理。  所以,在他們同時患上絕望病的結果是:日向創的意識被禁錮在腦海深處無法脫離,神座出流掌控身體,兩人的意識隔斷。  這並不是某個人的絕望造成的事端,而是他們兩個人的絕望結合在一起後的結果。  【我有些驚訝,我對於才能的追求會造成這樣的結果還算正常,但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會在意我。】日向創聲音複雜,【明明是一個人,但是我們之間似乎還有很多我們彼此不知道的事情。】  並理所當然的隱瞞著另一個人。  【因為我們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神座出流靠在牆壁上,朝日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淡定的抬頭看著太陽,聲音不帶絲毫溫度。  【不管是思想,還是感情,甚至是擁有的目標都沒有任何共通點,在我誕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我們永遠無法成為同樣的人。】  【但是……】日向創小聲呢喃,【但是,我卻想要成為你。】  日向創想要成為神座出流,所以,他才會因為才能的誘惑接受希望之峰學園的人體實驗,他想要成為擁有全部才能的超高校級的希望。  相反的是,神座出流擁有這個世界上全部的才能,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興趣,他看著這個世界仿佛看著空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他快樂,所以,他有時候會想要成為日向創,成為一個即使擁有才能也不會對世界感到無聊的家夥。  他們擁有著彼此所欠缺的所有東西,是磁鐵的兩級,最極端的代言詞。  是永遠都無法擺脫的桎梏。  但是,他們卻根本無法成為彼此。  不管是在實驗中被清除意識的日向創,還是無法擁有感情的神座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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