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進來。”聽到回應後，狩衣少年走進了五條悟的房間，他的腳步放得很輕，走進漆黑的房間之後，還不忘謹慎地關上房門。阿爾的聲音微微壓低，染上了奇妙的韻律：“準備好了吧？悟醬。”黑暗裏，五條悟穿上了隻穿過一次就扔在衣櫃裏的五條袈裟，有點不耐煩道：“你來的正好，幫老子係一下這個。”這身裝逼/行騙用的袈裟還是夏油傑去選的，雖然他對所謂的“五條穿五條”也很感興趣，但這樣的興趣在穿過一次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今天才重新拿了出來。阿爾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幫他在胳膊上打了個結，幽幽道：“幸好黑井小姐好心幫你熨過一次，不然今天可就沒法穿了。”就五條悟那種往衣櫃裏一扔就完全不管的作風，衣服沒壓出幾百個褶皺是根本不可能的。五條悟並不在意他跟平常完全不同的語調，他收拾好自己，戴上墨鏡，還在黑暗裏理了理頭發，覺得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之後，五條悟才轉身看向阿爾。“老子從剛才開始就想問了。”他指了指阿爾，“你誰啊？”一身黑金狩衣的少年留著一頭淡綠色的長發，手裏拿著一把扇子，他的神情、動作、語氣，都帶著其他阿爾沒有的輕柔優雅，但這樣的“輕柔優雅”給人的印象卻不是正麵的，反而多添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硬要說的話，就像是一條毒蛇在挨著人的臉吐信子一樣。阿爾展開折扇，輕柔一笑。“說什麽呢，悟醬，我就是我啊。”“……”這個台詞，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算了。雖然不知道阿爾為什麽又切換了個人格，但看起來不會像「蘭斯洛特」那樣失控，是可以進行交流的人格，那他就沒有任何異議。就像阿爾說得那樣，阿爾就是阿爾。“走吧，詛咒師那邊老子已經聯係好了，因為老子開的價夠高，他們準備得很快。”阿爾點點頭，率先靈子化，消失在了原地，五條悟身形一閃，也從房間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二十分鍾後，阿爾和五條悟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那座村子的上空。就是接走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那座村子。五條悟把從詛咒師那裏收購來的袋子往下一扔，無數條手臂粗的蛇就從袋子裏鑽出來，鑽進周圍的房子，五分鍾後，小小的村莊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蛇！”“怎麽會有蛇！”“有蛇啊！！！”此起彼伏的尖叫中，阿爾展開扇子，笑得暢快：“既然菜菜子和美美子都是我的孫女了，那麽不替她們報仇可不行。”五條悟從袖子裏拿出自己的手機，“來，阿爾，看這兒。”哢嚓一下，他笑嘻嘻地拍下了他們浮在村子上空朝鏡頭比v的樣子。一身五條袈裟的五條悟，再加上一身狩衣的阿爾，乍一看還挺像模像樣的他的意思是，很像個專業的騙子。“既然這些人蠢到講不通道理，那我們也不用跟他們講道理，以暴製暴，用魔法打敗魔法才是最佳方案。”五條悟道：“放個隔絕空間的‘帳’就行了吧？你去吧，阿爾，回頭傑問起來，就說我們是共犯。”阿爾笑眯眯地答道：“好的呢，悟醬。”村長家裏，村長夫婦被外麵的動靜吵醒了。“外麵在吵什麽？”“好像是在喊蛇？這是在幹什麽？蛇妖又來了？”“怎麽可能，那兩個妖孽都被人帶走了……”話雖如此，但想想那兩個妖孽被兩個少年抱著飛上天時的樣子，他們又覺得很後怕。在他們看不見的院牆外，一道泛著淡淡紫色的帳落下來，將他們家的房子牢牢籠罩了進去。“帳”落下後，村長夫妻的床前就多了一道身影。黑金狩衣，淡綠色長發，手持折扇，腿部卻是淡綠色蛇尾的少年立在床前，朝他們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就好像一條正在吐信子的蛇。白天還叫囂著要給雙胞胎放血的村長夫人指著他，難以置信道：“……蛇、蛇妖……是蛇妖！”“嗚呼呼呼，雖然我覺得我更像是龍但是，沒錯，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妖、孽，我可不是那兩個連自保之力都沒有的小東西。”少年展開扇子，遮住大半張臉，露出來的目光又溫柔又冷厲：“讓我心愛的孩子傷心難過的愚蠢之人，就用這場大火，燃燒幹淨你們肮髒的靈魂吧。嗬……嗬嗬嗬嗬嗬嗬嗬……”……這一天，某個無名村莊裏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火災，突如其來的大火將村長的房子燒為灰燼，可那詭異的大火卻隻在一定範圍裏燃燒，絕不蔓延到其他房子，更沒有波及樹林，消防車匆匆趕來後，消防隊員們驚訝地發現，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撲不滅眼前的大火。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大火燃燒到天亮，將村長家的一切燒成徹徹底底的灰燼。救出來的村長夫婦像是被嚇傻了一樣，不停地喃喃自語“蛇妖”、“報應”之類的話，而其他的村民也紛紛表示，昨天晚上村子裏忽然湧進來幾百條蛇，尤其是胖男人家，簡直成了蛇窟，嚇得他尿了褲子又暈厥過去，救護車一來就把人抬走了。這場“蛇妖事件”傳得沸沸揚揚，被各種媒體爭相報道，小小的村莊一夕之間就出了名，附近的居民們開始繞著這個村子的人走，生怕染上蛇妖的詛咒。而那一夜，也成了村子一百多口人一輩子的噩夢。第66章 113/114 兩章合一幹了一票大的後, 阿爾和五條悟摸著黑，悄無聲息地回到了盤星宮。他們是盤星教的一員，進入“帳”時理所當然地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二人小心避開盤星宮外圍的咒靈護衛, 輕巧地翻進了三樓的窗戶, 沒有驚動任何人。阿爾笑吟吟道：“一切順利, 悟醬。”五條悟也笑了：“真是的。老子到底為什麽要陪著你一起當賊啊？”“哎呀, 這可都是為了傑醬。讓他親手報仇的話，他雖然會一時暢快，但之後卻會更加難過吧？所以這種事, 還得讓不會想太多的人來。”五條悟噗嗤一笑, “阿爾, 他的內心可沒有這麽脆弱。”阿爾卻搖了搖頭。“青春期的孩子是很敏感很脆弱的，悟醬, 傑醬也隻是個很普通人而已, 或許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強大。”五條悟似乎是覺得他這個說法非常新奇。“傑也叫普通人嗎？”“沒錯，他也隻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孩子而已, 會失望, 會難過，會痛苦, 會對別人的惡意耿耿於懷。你知道的, 他的共情能力有時候實在是太誇張了。”五條悟歪了歪頭，似乎是頭一次從這個角度思考關於夏油傑的事情，阿爾輕柔道：“悟醬, 我們隻要一如既往的做他的同伴就好了。”“啊, 老子知道。”他們在黑暗裏擊了一掌, 就默契地各回各的房間。第二天一大早。夏油傑是盤星教裏最早起床的那一批, 作息跟他差不多的還有菅田真奈美、拉魯和黑井美裏。阿爾、五條悟和天內理子通常會睡到日上三竿，其實以前上學的時候還好，畢竟是要起來上課的，但自從開始輟學搞事業，他們就漸漸起不來了，每一天仿佛都是周末。事實證明：輟學使人墮落。至於比嘉真琴，那孩子比較特殊，她以前在紅燈區生活的時候，是白天睡覺夜晚活動，典型的夜貓子作息，加入盤星教工作後，她雖然也加入了阿爾他們的賴床大軍，但比起原先的陰間作息，已經健康了很多很多。他走出來的時候，菅田真奈美等人正坐在三樓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早，夏油大人。”“早。”夏油傑和往常一樣在沙發上坐下，正好看見了半夜出動的新聞記者乘坐著直升機拍下來的一幕。「xxx縣xxx村，昨夜發生了一場原因不明的火災……」畫麵裏，是一束衝天的大火，不同於普通的大火，深紅色的火焰仿佛岩漿一般滾動，把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隻看一眼就讓人心生畏懼。夏油傑一愣，“這個火……”怎麽看都不太正常吧？跟普通的火焰根本就是兩種存在！拉魯在一旁道：“我看著也不像是普通火災，更像是詛咒，而且你們看這個火，好像被什麽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一樣。”是的，就如拉魯所說，衝天的火焰從始至終隻在一塊兒地方燃燒，絕不蔓延至周圍的房子，也絕不蔓延到附近的樹林。這樣可怕的火焰，如果真的往外蔓延，這一整片樹林都別想要了，無論來多少消防車都救不了火。電視前的咒術師們察覺到這個畫麵的異常，下意識地前傾身體，專注地看起了報道。「大火一直燃燒至清晨五點才自己熄滅，大火徹底熄滅後，火災發生的房子已經燒為灰燼，撈不出任何灰燼以外的東西。」記者疲憊又興奮道：「根據本台記者的了解，在火災發生前，村子裏曾出現大量蟒蛇，數量多達幾百條，被燒毀的房子主人也堅稱大火是蛇妖所為……」夏油傑：“……”嘶，畫麵裏那些房子，怎麽越看越覺得眼熟？尤其是那個屋頂，怎麽那麽像胖男人家的屋頂？菜菜子和美美子還在上麵爬過呢！菅田真奈美聽著報道，有點擔憂道：“夏油大人，需要我去調查一下這個村莊嗎？如果真是咒靈所為，那應該及時祓除掉，免得咒靈傷害村民……”“不用了。”夏油傑表情古怪，他解釋道：“這個村子，是我昨天接回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村子。”“……誒？”另外三人都是一愣：“這麽巧？”夏油傑眉頭蹙起：“我們昨天明明已經順利祓除了蟒蛇咒靈……奇怪，樹林中的殘穢明明都是屬於那隻咒靈的，按理來說，不應該存在第二隻咒靈才對。”他作為特級咒術師，不至於連這點事情都會弄錯。他很確定，當時的村莊裏隻有一隻咒靈！菅田真奈美思索道：“會使用這樣的大火的話，咒靈應該很強吧？它甚至還能控製火勢。”夏油傑點點頭，露出沉思的表情，“你說得對……”清晨的氛圍因為新聞報道而變得有些凝重，黑井美裏笑了笑，開玩笑道：“或許是天罰呢？他們因為咒靈的存在而虐待菜菜子和美美子，或許是遭了報應也說不定。”“……”不得不說，如果真的是天罰，那還真是老天開了眼。記者又陸續采訪了幾位村民，村民們看起來都很驚慌，七嘴八舌地說著家裏忽然鬧蛇的事情，對大火的原因反倒沒有任何頭緒。「我們忙著驅趕蛇的時候，村長家就忽然著火了！」「我也不知道啊！三更半夜的，誰知道怎麽就失火了呢……」而村長兩口子則是顛三倒四地重複著“蛇妖”，什麽穿著黑金狩衣、半人半蛇、口吐火焰的妖孽……「它一定就是村子裏的蛇妖！我們村一直都有蛇，大師也說了，我們的村子裏有妖孽……」他們看起來已經精神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