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悟，阿爾, 你們看見什麽了？”五條悟低聲答道：“嘛……老子也隻能看見咒力流動的形狀。”他抬手比劃了一下咒怨的輪廓：“是人的形狀。”阿爾低聲道：“是女人。穿著巫婆服飾, 黑色長發, 眼睛……很大，兩隻手好像被紅繩串在一起。跟民間故事裏的描述一模一樣。”五條悟轉動手腕。“這個咒力流動，這個詛咒的傳播方式，絕對是咒怨沒有錯。如果老子猜的沒錯，隻有知道它的名字才能見到它的真身！”家入硝子吐槽道：“英靈看咒靈看得比咒術師還要清楚，這合理嗎？”阿爾側過身, 大大方方地向她比了個大拇指：“因為我是來自宇宙的超級大主角。”這句話還真是個萬能解釋，別問，問就是狂呆牛逼！七海建人皺著眉打斷他們的耍寶：“現在要怎麽辦？你們打算怎麽解決它？”遠處的女人一動不動，漆黑的長發遮擋住大半張臉, 隻露出幽深的眼窩，似乎正在陰惻惻地打量他們, 隨時會向他們發動攻擊。夏油傑道：“七海君, 你先告訴我們這家夥叫什麽名字。”“白井, 它的名字是白井。”知曉名字的刹那, 高專四人身上多出一圈繚繞的咒力，咒怨的身影也頓時清晰起來。果然！隻有知道女鬼的名字，才能親眼見到女鬼！夏油傑愣了愣，隨後滿臉驚豔道：“阿爾，你看見了嗎？它就是我的第三隻咒怨！”五條悟：“……”家入硝子：“……”你收集咒怨還收集上癮了是不是？阿爾微微一頓，沉聲道：“那我的加餐……”夏油傑一口答應道：“加！”在同伴們“這個咒靈操使已經瘋了”的眼神裏，阿爾愉悅的比了個ok的手勢，他翻出熟悉的光劍，微微矮下身，對麵的女鬼似乎也意識到了新獵物的不同尋常，它的身形肉眼可見地滯了滯。阿爾猛然衝上去。“接招吧！”隻一瞬間，阿爾的身影就出現在女鬼麵前，他一劍削斷咒靈的黑色外套，咒靈本就大的人的眼睛睜得更大，它還沒反應過來，金發碧眼的英靈就飛起一腳，它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往後飛，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滑出十幾米才停下來。七海建人：“……”三個高中生：“……”等等，就這？阿爾也停了下來。“……master，它好弱啊。”五條悟和夏油傑動了。他們越過七海建人，直接湊到阿爾身邊，發現躺在地上的咒怨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隻有眼珠在跟著他們的位置移動。“咦？”五條悟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它是動不了嗎？”被他們死死盯著的女鬼張開了黑洞洞的嘴。在這一刻，阿爾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久不見了，小鬼，最近過得怎麽樣？熟悉的清朗嗓音讓他感到愕然，阿爾下意識地轉過頭，就在這一刻，五條悟、夏油傑，甚至遠處的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也同時做了個回頭的動作。這一刻，自出場以來就一直一動不動的女鬼終於動了。阿爾意識到危險的逼近，猛然回過頭，對上一雙幽深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女鬼的臉近在咫尺，幾乎貼上了他的鼻子，他能感覺到從女鬼身上傳來的濃烈殺意，但在阿爾的視線重新落在女鬼身上的刹那，女鬼又變回了靜止不動的狀態。“……我知道了。”阿爾肯定道：“master們，對付這個咒怨的方法就是盯著她不動。”視線一旦移開，女鬼就會進攻，但隻要一直盯著它看，女鬼就連動都沒法動一下。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夏油傑驚喜道：“這個家夥，竟然還會用我們熟人的聲音誘惑我們移開視線。”五條悟超興奮道：“如果我們沒有及時回頭，老子的眼球也會爆裂嗎？這可是六眼耶！”“你不是有無下限嗎？應該不會吧。”“……試試？”兩個男高中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興趣，他們默契地架起阿爾，轉身就往回跑。“硝子，七海！我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現在我們全部都是‘鬼’！快，把頭轉過去！”阿爾：“……”家入硝子&七海建人：“……”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轉過身，不去看名叫白井的女鬼，七海建人無語地轉過去，同樣不去看女鬼。五條悟和夏油傑架著阿爾往前跑了三步，猛地一回頭，果然，那個叫白井的女鬼也移動到了他們身後，幾乎貼上他們的後背。阿爾：“……”真刺激！他知道該怎麽玩了！他示意五條悟和夏油傑放開他，三個少年死死盯住女鬼，一步一步往後倒退，一直退到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身邊，這期間，女鬼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家入硝子：“……”七海建人：“……”他們也知道該怎麽玩了。五個人同時撒丫子往前跑了十米，再猛地一回頭，果然，趁著他們移開視線的那段時間，白井再一次拉近了和他們之間的距離。被高中生們戲耍的女鬼表情猙獰。五條悟高興道：“果然是這樣。麵對這個詛咒時唯一的生路就是要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如果老子猜的沒錯，隻要盯得時間足夠長，咒怨就會自己消失。”他用骨節分明的食指戳戳女鬼冰冷的額頭：“所以，你是故意長得這麽嚇人的嗎？就為了讓獵物不敢直視你？”夏油傑一本正經道：“悟，不要隨意評價別人的外貌。”而且仔細一看，白井長得一點也不難看，不如說，對方越看越像是長在他的審美上！他們會在此處相遇，一定是命運的安排！某個已經瘋魔的咒靈操使如此想到。“可是master，”阿爾道：“它的眼睛真的太大了，起碼是你的二十倍，確實很嚇人啊。”夏油傑：“……”夏油傑疑惑道：“我好像被誰冒犯了一下，這是我的錯覺嗎？”阿爾無辜道：“唉？沒有人冒犯你耶，一定是錯覺啦。”五條悟笑嘻嘻道：“錯覺吧。”家入硝子忍著笑：“嗯，一定是錯覺。”七海建人：“……”這麽嚴肅的場合，你們這樣耍寶真的合適嗎？於是五個少年少女就跟可憐的咒怨玩起了驚險刺激的一二三木頭人，有好幾次險些被咒怨貼在臉上捏爆眼珠子，高中生們興奮又刺激地怪叫不止，引得無數路人紛紛側目，他們嘻嘻哈哈地跑出去好久，幾乎都要跑上人來人往的大街了，他們才依依不舍地停止了打鬧。夏油傑輕咳一聲，“阿爾。”阿爾會意地打了個響指：“遊戲到此為止，「無限黑豆沙」！”被五雙眼睛盯著，幾乎一動都不能動的咒靈開始巧克力化，它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巧克力雕塑。無限黑豆沙，完成！阿爾跑過去，揉一揉搓一搓，嫻熟地把咒怨搓成了巧克力球。五條悟評價道：“這隻咒怨能力不錯，針對性很強的詛咒能力，加上製造幻聽與幻覺的能力，非常適合刺殺落單的家夥。不過這裏也有個bug，六眼其實是能看見背後的景象的，但是老子回頭之後，它就默認老子看不見了。”家入硝子吐槽道：“它又不知道你是六眼。”阿爾拿著巧克力球走回來，將咒靈球交給夏油傑。“master，你的第三隻咒怨。”夏油傑十分欣慰地狠狠擁抱了一下阿爾。這場單方麵的玩弄終於結束了。七海建人挑了挑眉：“結束了？”“啊。”五條悟道：“恭喜，七海，你身上的詛咒痕跡消失了。”白井事件就在高中生們嘻嘻哈哈的打鬧之中順利結束，一天後，高專四人組確認了富田詠子的安全，並按照約定聯係了鈴木春男，將事件的真相告知了他。半個月後，通過夜蛾正道的幫助，記錄著“白井”故事的民間故事書被送到了東京咒術高專。原來第一個死者“渡邊”是在很小的時候看過這個故事的，隻不過當時年紀小，看完很快就忘了，直到那天撞見七海建人等人聚在一起講鬼故事的場景，他才想起來小時候看過的關於“白井”的故事，還稀裏糊塗地將詛咒傳播了出去。根據高中生們的分析，“白井”很可能是盲眼村確實存在過的一名神秘的巫女，卻意外被人殺死，殺死她的凶手不敢直視她的屍體，於是白井化成的咒怨會殺死知曉她的存在卻不敢直視她的人。擺脫詛咒的方法，就是像小時候的渡邊那樣，忘記她的存在，而如果忘不掉，那就隻有克服恐懼，直麵怨靈，才能求來一線生機。當然，這一切在無敵的berserket麵前都不是問題。……平靜而沙雕的高專生活就這麽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正式的秋天了。阿爾一個人躺在天台上，嘴裏發出嘰裏咕嚕的奇怪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