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張世宇衣袖一抖,看待我的目光逐漸冷冽,“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裏,姓寧的注定熬不過今晚,你救不了他。倒是你,真是不知死活,術師聯盟還惦記著你呢,你還敢過來招惹我們龍虎山,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老夫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張世宇雷厲風行,一言道盡, 立刻就出了手。


    “老東西,你別以為我怕你!”


    我連連冷哼,以我目前的狀態跟他硬剛到底,依靠鬼王印的話倒也能夠招架得住。


    但相對於跟他交手,我目前更迫切的是想盡快找到寧千機,唯有確認他安然無恙,順利保住一條性命之後,我才能解開束縛,和張世宇打個痛快。


    張世宇偏偏抓住了這一點,不僅法咒符紙盡出,還時不時用言語來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聽說你跟賀正青關係很好,好到可以用兄弟相稱的地步,我很納悶,你作為屍皇血脈的傳人,怎麽會跟正統的道士混在一起?”


    “還有,你想知道寧千機的狀況嗎?我可以告訴你的,他如今已經快死了,魂魄離體太久,即便你幫他找回了那被打散的兩道魂,他也同樣熬不過今晚!”


    諸如此類的話,張世宇一句接著一句,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老東西年事已高,不適合打消耗戰,他隻能利用言語來分散我的注意力,以求找到我的破綻,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戰鬥結束。


    “老東西,寧掌門要是死了,你注定要給他陪葬!”


    我深吸一口氣,鬼王印立於我身前,麵對張世宇的來勢洶洶,它突然一改方才的以硬碰硬,化作一縷黑煙,就此消失不見。


    “這是什麽法器?”


    張世宇眉頭大皺,嚐試了幾番,發現始終都無法鎖定鬼王印的行蹤之後,他變得慎之又慎,進攻勢頭一下子就減緩了下來。


    “能要你命的法器!”


    我大吼一聲,劍指一劃,鬼王印突兀的出現在了張世宇的左側。


    此時的鬼王印已經不再是印章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猙獰的鬼頭,張著血盆大口,作勢就要把張世宇吞進去。


    “旁門左道!小子,自古邪不壓正,這麽膚淺的道理,難道還要我教你?”


    見鬼王印顯露出身形,張世宇不屑一笑,一柄桃木劍毫無征兆的從大殿裏飛奔而出,在鬼頭血盆大口即將合攏之前,一劍將其劈成了兩半。


    法器和主人都是有著很深的聯係的,鬼王印受創,我本該跟著受到影響。


    隻是對付張世宇這種手段無常的老狐狸,我自然也多留了一個心眼,我早就料到了鬼王印難以一擊取得成效,攻勢必定會被他給破除,所以我將計就計,被他一劍劈成兩半的根本不是鬼王印的真身,隻是由它凝聚出來的幻像而已。


    真正蘊含無窮殺機的猙獰鬼頭,已然在張世宇一劍破法的時候,出現在了他頭頂正上方,距離他不過咫尺之遙。


    “你陰我?!”


    意識到上當了,張世宇惱羞成怒,他桃木劍高舉,向著上方用力捅去,口中念念有詞。


    得到他道行加血的桃木劍,劍刃鋒利,蘊含了浩瀚正氣,似乎可以斬滅世間的一切邪魔妖物!


    隻可惜他麵對的是鬼王印,按照葛蒼所說,曾經的鬼王印,可是法器之首,是由閻王爺親手煉製出來的。


    小小的一把桃木劍,怎麽可能阻擋得住來勢洶洶的鬼王印呢?


    “哢嚓!”


    鬼頭牙關一咬,看似鋒芒無雙的桃木劍,頓時就斷成了兩截!


    張世宇大驚失色,口中罵了一句,迅速撤離原地,鬼王印卻如附骨之蛆一樣,緊隨而去,他的動作迅速,而鬼王印的更快!


    “混賬,我就不信你一件法器能強得到哪裏去!”撤退不了,張世宇隻好牙關緊咬,硬著頭皮跟鬼王印正麵抗衡。


    這正中我懷,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鬼王印蘊含滔天煞氣,對正道中人有著極好的壓製作用。


    當張世宇看到看到麵臨的不僅僅是一個巨大猙獰的鬼頭,還有有無數煞氣分化而成的條條繩索之時,他的臉都都綠了。


    “老賊,不得不說,你有句話說的很對,自古邪不壓正,像你這種殘殺同門,落井下石的陰險小人,比道上的術士更惡心遭人恨,今晚我就替寧掌門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集陰聚煞,萬箭穿心!”


    無數條有煞氣凝聚而成的繩索,變得筆直尖銳,懸掛在半空,如同無數出鞘的利劍,指向了張世宇,由上至下,從左到右,將他包圍的嚴嚴實實。


    除非他以蠻力拚殺出一條血路,不然他必定會再鬼王印包圍之下身受重創,沒準運氣好一些,還能將他擊殺當場。


    “去!”


    我言出法隨,劍指用力往下一壓,鬼王印覆蓋的那片空間,宛如繃緊了的弓弦,道道銳利的箭矢激射而出,紛紛衝著張世宇而去。


    無數箭矢,鋪天蓋地,張世宇隻能是咬緊了牙關,見嚐試幾番後實在無法脫身,隻好選擇跟我硬拚到底。


    逃跑他是指望不上了,我一想到他先前說的那些話,想到寧千機現在的處境,我的氣就不打一出來,反正有法安這張底牌在,我也不需過多留手,該動全力就動全力。


    我幾乎將法力全都用於驅動鬼王印,配合鬼王印本身對正道中人的壓製力,使得張世宇和我之間的道行差距被強行彌補了上來。


    他和我現在是半斤八兩,誰的玄氣消耗跟不上,誰就注定會先敗下陣來。


    “小子,這裏是我龍虎山的地盤,你把我逼急了,小心我龍虎山和你永世為敵!”


    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自知不妙,張世宇牙關緊咬,半妥協,半威脅道。


    “等我救了寧前輩他們之後,你還有個屁資格代表龍虎山!”


    我再度使勁,已經有鋒利的劍使逐步刺穿了他的防禦,深入到他的皮肉之中。


    這讓張世宇更為憤怒,但要對其無可奈何,他已經嚐試過無數手段了,無論是法術還是符咒,都無法避退鬼王印凝聚而出的銳利煞氣,臉上的憤怒也隨之轉變成為了驚慌。


    輕視了鬼王印的威力,自然就要付出代價,就是他自找的!


    “他沒有資格代表龍虎山,那我呢?”


    “砰!”


    一股清冽之氣毫無征兆的在張世宇的身上爆裂而開,由煞氣凝聚而成的諸多箭矢於一瞬之間,傾刻破碎!


    第536章 惺惺作態


    突然的變故令我心髒驟然一緊,出於危機感,我渾身都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起來。


    不用多說,來的必然是龍虎山的天師給張世宇撐腰的張巡。


    這老東西的出現在我的預料之中,隻是我沒料到他會這麽快按耐不住出手,我和張世宇都還沒有真正分出勝負呢,他一看苗頭不對,就迫不及待地插手了進來。


    由此可見,這家夥極其護短,而且還沒絲毫的風度可言,能跟張世宇混在一起,隻能說是臭味相投。


    “法器不錯,之前傳聞雷公山要把掌門之位傳給你,現在看來是千真萬確的了。”


    “小夥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以為坐上了高位就能夠肆意胡來,龍虎山和雷公山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要有人想挑戰龍虎山的威嚴,無論是什麽身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可清楚?”


    張巡聲如洪鍾,表麵上他看似是在勸說我見好就收,可實際上,他把鬼王印的煞氣打散了之後,暗中將一縷玄氣糅合進其中,企圖在鬼王印撤退之時,借機將我一擊打成重傷。


    我自然不會讓他如願以償,同樣也是暗中運氣的,提前一步,將鬼王印收回了手裏。


    天師始終是天師,我和他之間境界差距過大,實力對比也更是天差地別。


    張巡一擊雖然被我破解,但玄氣化去時的餘威還是震得我踉蹌倒退了兩步,心神也跟著一陣蕩漾,經脈都險些受創!


    我剛剛站穩腳跟,抬眼一看,就看到張巡出現在了張世宇的身側。


    此時他正笑眯眯的看著我,一副人畜無害的和藹模樣。


    “難怪能受雷公山青睞,瞬息之間就能化解我的試探,不錯,年紀輕輕,潛力無限!”


    張巡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評價了兩句,對剛才突然出手偷襲的無恥行徑一筆帶過,說起話來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一切都是那麽地順理成章。


    哼!又是個不知廉恥的老賊!


    我心中很罵一句,他嘴上說得輕巧,試探?我敢保證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搞不好我和鬼王印都得元氣大傷。


    “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今天來這是為了什麽,你很清楚。”


    我懶得跟他廢話,單刀直入,同時眼角餘光一直都放在法安那邊,看到法安已經將那幫道士順利解決,並向著我這邊飛速趕來之時,我心頭一鬆,底氣也足了起來。


    “混賬,你算哪根蔥,敢用這張口吻跟我師公說話?就這還能當得上雷公山的掌門,一點禮數都不懂,簡直是笑話!”


    還沒等張巡接話,先前要出手攔截我的地階道士,就率先一步開口怒罵道。


    張巡捏著山羊胡子笑而不語,那目光分明也在嘲弄我不懂禮數,居然以這種口吻跟長輩交談,簡直是在丟雷公山的臉。


    “我該用什麽口吻跟他說話,還輪不到你指指點點,我好歹是欽定的雷公山掌門,貌似你這位張師公連掌門之位都沒坐上過吧?真要算起來,該把語氣放尊重的是他才對!”我眉目一冷,盯著那名道長,毫不留情麵地回道。


    “你!”


    對方一時氣結,卻無言以對。


    就連張巡都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想到我如此牙尖嘴利。


    道上和民間不同,除了以年級劃分輩分之外,更多的是看重身份地位。


    我以雷公山未來掌門的身份跟張巡對話,於情於理他都沒資格在我麵前擺譜,更沒有資格插嘴進來。


    “老東西,多的我不說,你們龍虎山掌門最後花落誰家我不感興趣,但寧前輩有恩於我,如今他危在旦夕,我不能坐視不管。”我盯著張巡,把話攤明了說。


    要麽他就把寧千機交出來,要麽我們就強搶,痛快的打上一場。


    “難得你有心,千機得知的話肯定會感到欣慰的……可惜你來遲了一步,他在半個小時前已經坐化,前去追隨我龍虎山諸位先祖了。”張巡故作歎息,如此說道。


    死了?!


    聽到這消息,我瞳孔劇縮,一抹悲傷之意還沒來得及湧上心頭,我又立刻從張巡的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絲狡黠。


    寧千機吉人自有天相,不可能那麽輕易坐化的。


    哪怕退一萬步來說,他人真沒了,那也肯定是張巡在背後搞的鬼。


    “幾位還是請回吧,現在我龍虎山上上下下都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實在是沒工夫招待你們,等到他出殯下葬之時,你們若有心的話可以前來祭拜,我龍虎山絕對不做任何阻攔。”


    張巡哀聲連連,臉上滿是悲切之意。


    若不是事先從秋雨那裏了解到這老狐狸和寧千機之間的矛盾,我估計真就被他給忽悠過去了。


    他越是這般假惺惺,越是能夠說明寧千機還活著。


    這老狐狸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十二點一過寧千機的魂就會徹底散去,到了那時候,就算是生的也得變成死的,全都由他一張嘴說了算。


    “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跟著歎了口氣,目光也暗淡了下去,就在張巡以為我上鉤,正要繼續假惺惺開口安慰我的時候,我眸光炸裂,戾氣透體而出。


    “我去你大爺的無恥老賊,你當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那麽容易哄騙?!”


    “寧前輩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有好下場,法安動手,給我殺了這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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