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爺沒有跟我們躲藏在車內,它借用能飛翔的優勢,一直在高空盤旋,時刻和我們保持聯係,有任何突發情況,它都會在第一時間跟我們聯係。


    “小心了,前麵又有個哨崗!”


    手機裏剛剛傳來白五爺的提醒,下一秒車子就停了下來。


    “陳師兄,今天怎麽是你過來巡查了?”


    車廂內是密封的,我們看不到外頭的情況,但從楊玉剛略顯驚慌的打招呼聲判斷,貌似迫使車輛停下來的人還不是省油的燈。


    “嗯,幾位長輩親自吩咐下來的,要不然我也不想幹些跑腿的活,最近情況比較特殊,大家都提高些警惕吧……把車廂門開一下。”


    “啊?陳師兄,後麵裝的都是這次的采購物資而已,就沒必要檢查了吧?”


    “讓你開就開,哪來的這麽多廢話。不檢查仔細,要是出了事你擔當得起嗎?!”


    來人的態度很是堅決,執意要打開車廂檢查一遍,楊玉剛攔都攔不住,並且因為他略顯的反常阻攔,令這姓陳的師兄愈加生疑,眨眼之間,腳步聲就已經從車頭蔓延到了車尾。


    我心裏吐槽這個楊玉剛定力不行啊,我們都不慌了,他卻亂了陣腳,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對方車內有異樣嗎?


    吐槽歸吐槽正事要緊,我給法安遞了個眼色,後者心知肚明。


    隻見法安雙手一捏,口中低聲念動咒語,一道金光從他瞳孔中散發而出,他直勾勾地盯著車廂門,保持住老僧入定的姿態,一動也不動。


    我們幾人也順勢屏住了呼吸,將自身的氣息流轉調節到了最低。


    “車廂裏麵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些普通的物資而已!”


    “哼,普通物資你用得著遮遮掩掩?你們幾個都給我仔細的查,要是查出什麽問題來,我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隨著一聲叫罵,車廂門被打開了。


    車廂內部空間有限,堆積的各種貨物一覽無遺,我們幾人就躲藏在了車廂最深處,同時還沒有刻意借用車廂內的物資隱藏身形。


    楊玉剛見我們幾個竟然麵對盤查,躲都不躲一下的時候,嚇得猛吸涼氣,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而另外的幾名龍虎山弟子,則把我們當成了空氣,孰若無睹,在帶頭支援的命令之下,他們進到車廂當中翻箱倒櫃,把能藏人的地方或是自認為有問題的地方全都翻查了一遍。


    每當他們靠近我們的時候,法安瞳孔中的金光便會爍爍發亮,那幾人臉上也會隨之顯露出迷茫之色,仿佛都搞不清自己為何會進到這車廂裏麵來。


    盤查大約持續了五分鍾,始終沒找出問題來,那幾人便走下了車。


    “我說的沒錯吧,陳師兄,我這兩年來一直負責采購物資,從來沒出現過紕漏,怎麽可能會出問題?”


    逃過一劫,楊玉剛長舒一口氣,摸了摸冷汗,嘴上陪笑著說道。


    “沒問題,那你剛才遮遮掩掩幹什麽?”


    陳師兄眉頭一皺,眯著眼睛,目光不善的盯著楊玉剛,將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個遍,似乎要將他看個通透!


    楊玉剛笑容凝固了,目光也有些躲閃,都不敢和對方直視。


    “哼,還敢說沒問題,你肯定是有事瞞著我,是我親自查看還是你老實交代!”


    看到這我無語了,再這麽繼續下去,即便我們隱藏的再好,也會因為楊玉剛的定性不足而露餡的。


    楊玉剛越是支支吾吾,陳師兄的目光則越來越冰冷,見對方始終不肯如實所說,他幹脆親自下場鑽到了車廂之內。


    完了還不忘警告楊玉剛一句,若是讓他找到了異常之處,那麽楊玉剛就死定了!


    這人有著玄階中期的道行,算不上多強,但也絕對不差。


    法安施展的迷幻術維持的時間有限,而且對方的道行越高,那麽迷幻速度的效果就越差。


    若是讓這人長時間待在車廂之內一點一點的檢查,我們是真會露餡的!


    眼看對方盤查的仔細,連一袋蔬菜都會翻來覆去看上好幾遍,我心裏麵有些急了。


    心想不能讓他這麽查下去,必須想個辦法把他們給支走。


    “吧嗒!”


    恰逢其時,一道不適宜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當我看到我腳邊突然多出了一個女人用的粉餅之後,我罵娘的心都有了。


    你大爺的,出門幹活還把化妝品給帶身上了。


    看著對我訕笑大為尷尬的喬山,我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弄死這孫子!


    突兀的聲響引來了陳師兄的注意,他目光一凝,瞬間就鎖定在了我所在的位置。


    我全身為之一緊,神經繃緊到了極致!


    “陳師兄別過去,那裏真沒什麽好查的,你趕緊出來吧,我還得回去報告呢,要是遲了估計又要挨罵了。”我著急,楊玉剛也著急。


    但這貨是典型的好心辦壞事,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反而激起了陳師兄的警惕。


    隻見對方冷冷一笑,似乎是知曉了為何查不出問題所在的原因,他猛然中指一咬,擠出了一滴精血,在雙眼之間一劃而過。


    看到這一幕,我立刻捏住了指訣,隨時準備先發製人!


    第528章 亂扣帽子


    媽了個雞的,要是計劃破產了,不得已跟眼前這幫道士交手,等解決了麻煩之後,我非得把喬山的腦袋給拽下來不可。


    來這裏之前我早就跟他們交代過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順利地潛入龍虎山,盡量輕裝上陣,除了必要的法器之外,其他的累贅之物一概不能帶。


    可喬山這孫子完全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把化妝品帶帶身上也就算了,還保管不好,引來了龍虎山道士的注意,這不是故意給我們添亂嗎?!


    眼看對方步步逼近,我手中的符紙捏的更緊了。


    “陸鳴小心,又有一幫巡山的道士向著你們那個方向趕過去了,貌似都是被停下來的貨車給吸引的。”


    就在我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耳機裏響起了白五爺的提醒。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眼前這些攔路的道士有五六人之多,以我們的實力能勉強能在悄無聲息之間把他們放倒,但如果人數超出這個數量,那可就不好說了。


    再者說,即便我們把後續趕過來的人也一並解決掉,也是治標不治本。


    如今龍虎山戒備極其森嚴,如果十幾個道士突然沒了蹤影,必定會引起龍虎山的重視,到那時候哪怕我們隱藏的再好,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盤也會付之東流。


    導致這一切的,隻是喬山一個小小的粉餅,簡直是能氣死人!


    車廂內的空間有限,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間,陳師兄已經跨過重重貨物,離我隻剩下三四步遠。


    “好你個楊玉剛,還說貨車裏沒有異樣,你當真以為我眼瞎嗎?!”


    隨著距離再次縮進,陳師兄嘴角勾起,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貨車一角的我,眼中全是嘲弄之意,似乎已經看穿了法安者施展的幻術。


    說實話,這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被對方給發現了,再躲不過是自欺欺人。我當即二指收隆,一咬牙,捏著符紙,狠狠地向著陳師兄眉心戳了過去。


    這一擊勢在必得,務必要在一瞬之間將他放倒。


    我指尖即將觸碰到對方眉心,但對方臉上雖然保持著冷意,對到來的危險卻毫無察覺,很是奇怪。


    與此同時,我腦袋嗡嗡一響,有陣佛音一閃而過,令我腦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手上動作頓了頓,慢了半拍。


    這半秒鍾的遲疑,讓陳師兄躲過了一劫,他冷笑的彎下腰,從我腳邊撿起了粉餅,轉而便大步向著車廂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冷聲說道:“還說沒有問題,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


    “龍虎山有龍虎山的規矩,你作為外門弟子更應該遵守,破戒是會被逐出山門的!”


    什麽情況?


    我有些懵了,被陳師兄劈頭蓋臉一頓訓的楊玉剛,同樣如此。


    “我施展的迷魂術一般人看不破,陸大哥你別再衝動了。”


    法安嘴唇蠕動,以浩瀚的佛性遮蓋住了說話聲,以確保這話隻有我們能聽到,車廂外對此毫無察覺。


    我有些尷尬,敢情剛才是我緊張過頭了,差點漏了餡兒!


    不過好在結果不壞,我們是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一劫,沒有被對方給發現。


    我心中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看了看外麵的情況,發現陳師兄正板著臉以及其嚴肅的模樣,教訓著楊玉剛。


    剛開始我還想車廂裏不就多了一個粉盒嗎?可至於那樣大動肝火,直到聽到對方屢次談及楊玉剛觸及了門規,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在以前,無論是道長還是佛門的弟子,修行都講究六根清淨。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兒女私情又曾經被看作是修煉路上最大的阻礙之一。


    所以以往很多大門派在招收弟子的時候,都有著明確的要求,想要加入門派,就必須拋棄兒女私情,不然就算是資質再好,也不會有道門願意招收。


    隨著時代的發展,道門的沒落,讓曾經那些近乎嚴苛死板的規矩變得寬鬆了許多,和尚道士也能結婚生子,在這個社會也不再是什麽新鮮事。


    當然這一切有個前提,在返回道門或是佛門期間,不能夾雜這些情感進去。


    龍虎山應該就有類似的規定,像楊玉剛這種剛加入龍虎山不久的外門弟子,想要潛心修煉,就必須在一定程度上舍棄這些情感,不能談戀愛不能結婚之類的。


    那個姓陳的道士多半是把粉餅當成是楊玉剛送給女孩的禮物,認為他是趁著這一次外出采集物資的機會,和心上人私會。


    想通這一點,我一度無語。


    可憐的楊玉剛,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倒黴蛋,成了喬山的替罪羔羊,被陳師兄訓得狗血淋頭,一度哭喪著臉,百口莫辯。


    這小子也是講義氣,被罵得抬不起頭來,他也沒有出聲辯解,默默的扛下了這口黑鍋。


    “看在你認錯態度還不錯的份上,這一次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看到,但如果再有下次,那就別怪上麵的那些前輩不講情麵,把你踢出山門,你聽明白了沒有!”


    “明,明白。”


    楊玉剛哪敢說半個不字,鬱悶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不多時,白五爺口中提及到的另外一幫道士也趕到了現場,我稍稍查看了一下,頓時感到後怕不已。


    第二波趕過來的道士足足有十多個,比我預想當中的要多出一半,並且其中還有地階出頭的道長領頭。


    要是剛才法安沒拉我一把,現在不僅是計劃流產,我們這些人都會陷入巨大的麻煩當中。


    見道長過來,陳師兄快快將粉餅塞入了楊玉剛的懷中,避免讓對方看著。


    同時也跟對方解釋,他們把車攔下來隻是循例檢查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讓對方大可放心。


    “沒事那就好,總之都機靈點,這幾天應該不會太平……賀正清和那姓陸的小子走得近,如果那小子得知消息,多半會趕過來救人的。”


    “另外,他明知道那姓陸的小子是屍皇血脈的傳人,還依舊跟對方保持著朋友關係,這簡直是我龍虎山的恥辱,和邪道中人同流合汙,這是欺師滅祖的叛徒行為!在我龍虎山沒有徹底安穩下來之前,你們都記住了,一定要把他看管好,絕不能讓他給跑了,也不能在沒有通報的情況之下讓人跟他接觸,包括我們龍虎山的弟子!”


    “明白!”


    車廂門已經關了起來,我看不清外麵的情況,但聽見兩波道士的對話之後,我心頭不由得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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