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就好像我走在懸崖之上,不小心一腳踩空墜,掉下了萬丈深淵。


    巨大的落差,我一時沒能適應的過來,血氣頓時逆流而上,心窩糾痛無比,喉嚨處有熱流噴湧,我沒能忍得住,張口就噴出了一口老血。


    “陸鳴!”


    “陸哥!”


    見我如此,盧曉媛他們全都替我捏了一把汗,臉色比我還要蒼白。


    我捂著胸膛,目光閃爍,死死地盯著賴天師,除開憤怒更多的是不甘!


    實在是道行相差太多了,即便我有跟賴天師拚命的打算,但到頭來,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


    要不是賴天師看在五帝錢和我有聯係的份上,怕殺了我,會間接損害了五帝錢的法力,剛才那一下就足以要了我的命。


    乾坤袋隔空禁錮了我的軀體,讓我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連抬一抬手指頭都是奢侈。


    自知這一次是大概率在劫難逃了,我死死地咬住了牙關,拚盡全力從牙縫當中擠出了一串咒語,將五帝錢召了回來。


    然而就在乾坤袋快要把我收進去的時候,一道勁風打來,使我逃過一劫。


    “差不多就得了,你北派好歹也是名門之一,真要幹殺人越貨這種齷齪事?”


    陳良偉看不過眼,站了出來,目光直視陶漢良。


    他知道這人是北派的領頭,我們能否活命就全看他的意思。


    “放肆,這是我們北派的地盤,我們怎樣做事哪輪到你一個外人指指點點!”都不用陶漢良開口,坐在他左側的北派長老就冷聲罵道。


    “陸鳴是術師聯盟的人,你們殺了他,還要搶走他的法器,就不怕到頭來惹怒了對方?”


    陳良偉眯起眼睛,看都不看那位長老一眼,由此始終他的眼裏就隻有陶漢良。


    那般目不斜視的模樣,著實把北派的長老氣得不輕,他正要開口指著陳良偉大罵,又見陶漢良擺了擺手。


    陶漢良先是若有深意意地上下打量了陳良偉一番,微微斟酌,過後以極為輕視的口吻開了口:“你們靈幻宗退隱江湖十餘年,如今卻突然出山,並且屢次開口為這小子辯護,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北上是衝著我們北派而來的。”


    “既是如此,我有理由也有必要先把你們給除掉!”


    此言一出,陳之山和陳素娟驚得惶恐不已,她惴惴不安第扯了扯陳良偉的手臂:“爹,你……”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爺爺說過,改變我們陳家的機遇在北方,但沒說僅限於馬家!”


    陳良偉搖了搖頭,示意陳素娟和陳之山都不必多言,他心中自有分寸。


    “姓陶的,你們北派是什麽作風我心裏麵清楚,不用往我頭上靠帽子,既然今天我跟你們的人過來了,我就不怕你們對我動手!”


    畢竟是靈幻宗的掌門人,不可能一點能耐都沒有。


    陳良偉之前一直沒有怎麽出手,是因為他心中有顧慮,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無法化解的地步。


    他始終認為,隻要我們這邊盡量保持克製,那北派再怎麽不講道理,也多多少少會在乎些顏麵,不至於真的仗著人多勢眾,把我們往絕路上逼。


    可到頭來,北派的無恥程度遠遠超出了陳良偉的預料。


    “北派當真跟道上傳聞的那樣,不但行事果斷狠辣,而且相當之無恥,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堪比北派掌門親臨的陶漢良都會見財起義,看到五帝錢之後起了貪念,這和外麵的市井無賴又或者道上的術士有什麽區別?


    虧他們還自稱為北方第一大道門!


    要不是親眼所見,恐怕都難以想象。


    “一個沒落的道門,也敢教我們茅山派如何做事,即便是當年你父親掌權,你們靈幻宗處在最為鼎盛的時期,也不敢對我們指指點點。你算哪根蔥?居然大放厥詞,你今天走得出這個門口,我賴於洋三個字倒過來寫!”


    一言既出,恐怖壓力瞬間施加過來。


    北派諸位長老目光收緊,雖然沒有明著出手,但也在暗中調動了氣息,隨著賴天師的壓力一同施加而來。


    “哢嚓!”


    陳良偉步了二長老的後塵,被巨大的壓力壓的腳底下陷。


    但他步入天師境界多年,其道行要在二長老之上,抗壓能力也遠比二長老強悍。


    “隻會人多欺人少,北派也不過如此!”


    陳良偉目光一凝,肩頭劇烈一抖,霎時之間,滿屋子的壓迫力消散一空!


    不僅如此,陳良偉整個人的氣場都為之一變,氣勢節節攀升!


    絕世寶劍藏於劍鞘,不動則已,一動驚世駭俗!


    陳前輩這是有所突破了?


    我瞪大了眼睛,還以為眼花了,但仔細一看,陳良偉的氣息確實比剛才渾厚了很多,道行也精進了不少。


    “天階後期?!”


    賴於洋整張臉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同為天階,原本陳良偉是不如他的,但現在陳良偉卻一躍而起,道行之高,反而壓了他一頭!


    一眾北派長老同樣臉色難看,就連陶漢良也為之眉頭大皺。


    風水師由弱到強分為黃玄地天四個階段,其中每個階位又細分為前中後期以及大圓滿四境。


    黃玄兩階不太好看出小境界之間的差距,但地階往上,每一個小境界之間都有著巨大的差距,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為過。


    本身成為天師,就是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而天階後期的風水師,即便是找遍天下,都未必能找得出幾個。


    清玄道長趁機告訴我,就連陶漢良他本人,也不過是天階後期而已。


    第467章 五帝錢被搶!


    陳良偉從賴天師都能隨意欺淩,到突然間蛻變到能跟陶漢良平起平坐。


    這一番變化不可謂不大,以至於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對,你的氣息不正常,你不是真正的天階後期!”


    陶漢良眼力過人,驚訝過後,他很快就注意到陳良偉身上的貓膩。


    “我父親這是準備跟北派的人決一死戰了。”


    此時,陳素娟也無神的喃喃的一句,眼神黯淡無比,眼中的悲切之意大盛。


    陳之山沒有說話,嘴唇抿得死死的,攥著拳頭,可見他內心並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這麽平靜,早已經是波瀾泛湧,情緒都快要壓製不住了。


    貌似,陳漢良突然實力大變,並非是什麽好事?


    我心頭一抽,忙問他們這到底是怎麽了。


    陳之山沙啞的嗓音告訴我,他們靈幻宗曆代掌門在彌留之際,都會將自己的畢生修為以一種特殊的辦法保存下來,傳到下一任掌門的身上,以確保靈幻宗即便是在日後遇到了難以招架的強敵,當代掌門也可以利用先輩們留下來的力量,將強敵逼退。


    如今的陳漢良突然成為了天階後期,就是他借用了陳素娟爺爺的修為,將其強加於身,讓自身的實力可以在短時間之內達到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


    “你可以把我們靈幻宗的秘術理解成請神術,借用他人之力強行拔升道行。”


    “普通的請神術會消耗巨量的玄氣,而我們靈幻宗這種秘書也同樣如此,但副作用卻更加明顯,除了消耗玄氣之外,還會壓榨道行,要是根基不夠牢固,使用一次秘術,就有可能修為大退。”


    陳之山告訴我們,換作以前以陳良偉的實力也不需要過多擔心,但現在不一樣,前不久他才暗疾複發,差點傷及性命,才消停下來沒多久,現在又冒然動用這種秘術跟北派的人抗衡,哪怕他能夠順利壓製住北派眾人,帶我們逃出升天,可是過後,陳良偉輕則道行大跌,重則性命不保。


    可以說現在陳良偉是把自己的命給豁出去了。


    聽完這一番解釋,我沉默了,心裏麵很不是滋味。


    陳良偉和我們的交集並不深,真要算起來的,我們認識滿打滿算也不足兩天。


    可如今他卻為了我們挺身而出,冒著身死道消的風險和諸多茅山長老抗衡,偏偏我們還幫不上忙,沒有資格插手進去,隻能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心裏麵的羞愧和憋屈簡直是讓我無地自容。


    “二長老,你原本到底是怎麽樣打算的?現在陳前輩都準備為我們拚命了,你還打算藏著掖著嗎?”


    我急不可耐的問了二長老一句,我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二長老。


    可惜,二長老始終沒有給出個解釋,甚至都沒有多看我們一眼,他目光從我們身邊繞過,落在了陳良偉的身上。


    “原來是借助外力強行拔高了道行,姓陳的,他們和你非親非故,你至於為他們賭上性命嗎?你靈幻宗當真是不想要了?”


    就算是強行拔高,那也是天階後期!


    陶漢良語氣有幾分不屑,嘴上輕視,但他遲遲不敢動手,就可以看得出他心裏麵也有忌憚。


    “非親非故也好,賭上性命也罷,這不用你管,要麽你放他們走,要麽就我和你們拚到底。”


    陳良偉道行提升了之後,鋒芒也變得銳利了很多,不再對北派的人處處忍讓。


    目光逐一從諸位長老身上掃過,將每一個人的臉都清晰的記在了腦中。


    “事先提醒你,這裏場地狹窄,真動起手來,我或許打不過你,但你北派的人估計也難安然離開這裏吧?”


    陳良偉雙眼微微眯起,威脅意味十足。


    聽他這麽一說,北派的幾位長老都不淡定了。


    “尤其是你!”陳良偉轉身盯住了賴天師,“剛才是你說攔不住我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的,我覺得待會我有必要重點照顧你一下!”


    “……”


    “我北派的人輪不到任何人威脅,你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一把巨型的銅錘憑空出現,陶漢良一言不合就動了手,他都不用動,隻需坐在椅子上,利用神識便可輕而易舉地操縱法器。


    就憑這一手,他的實力就足以甩我們幾條街。


    作為陶衛青的親弟弟,陶漢良擔當得起掌門親臨四個大字,其實力之恐怖遠超我們的想象。


    一錘橫空而來,砸得整個大廳搖搖欲墜,以大廳中間為伊始,一條半臂寬的裂縫貫穿其中,棟建築都裂成了兩半,陽光從上方照耀而入,我非但沒有感到一絲溫暖,反而是身上涼意彌漫,冷汗一陣接著一陣。


    頭頂,灰塵洋洋灑灑,時不時有碎磚落下,我艱難睜眼往場中看了看,除了能聽到陣陣沉悶的激蕩之聲外,那裏被一大團濃煙包裹,也看不清楚陳良偉和陶漢良誰占據了優勢。


    “走,先離開這裏,別辜負了陳家主的一番好意!”


    清玄道長倒也機靈,趁現場混亂,一把背起二長老就往外麵跑去,我有些不甘心,注視著場中,遲遲不願離開。


    “陸鳴別糊塗,陳掌門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我們留在這裏反而會分散他的注意力,給他添麻煩。”


    盧曉媛愣是扯著我手腕,把我往外麵拉。


    喬山也背起了白五爺匆匆忙忙的往外頭跑。


    在議事廳外看守的諸多北派弟子都不清楚裏麵發生了什麽,一看大廳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裏麵悶響不斷,還以為是遭遇上地震了。


    外麵亂成了一團,也沒人來管我們,使得我們很順利就跑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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