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無論我爸的最初動機是什麽,當我看到這張龍墓地圖之後,我都有種被人當棋子使喚的感覺,心裏麵極度地不忿。


    甚至有那麽一刻,邪火衝湧上來,我下意識地攥緊了這張地圖,差點沒忍住直接把它給撕成碎片。


    “等等,這條龍脈貌似不連貫。”這時,蘇宏又有了新的發現,方才的激動有些暗淡了下去,嘴裏麵悠悠地說道,“可惜了,這張龍墓地圖不是完整的,這一張很可能隻是整張地圖的一角!”


    第399章 拒絕地圖


    殘缺也好,整張也罷,我一想到先前的一切都有可能是我爸親手布的局,心裏就極其的不是滋味,實在是搞不懂他為啥要坑自家兒子一把啊!


    越想我心裏越是有氣,覺得現在我爸把龍墓地圖送過來,估計又有什麽瞞著我的計劃。


    想到這裏,我便用方布重新把地圖給包了起來,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李子瑤,表示這東西太過於貴重,邪道上有不少人盯著,我目前的道行不夠,很難說能夠保管妥當。


    “別呀,你爸曾說過,那裏麵有你們家先祖親手封印的巨龍,這地圖就是你們家的祖傳之物,交到我們兩個手裏這哪兒合適啊?”蘇宏大咧咧的說道。


    倒是一邊細心的李子瑤看到我神色有些異常,想了想,才開口說道:“陸鳴,你該不會心裏在生你爸的氣吧?”


    我抿了抿嘴唇沒有接話,確實是心裏麵有氣。


    說起龍墓,當初是墨言暗中給我喂了龍珠,這東西潛伏在我體內有利有弊,按照他的說法,如果幾年之內我都沒法找到龍墓,那麽這顆龍珠就會反噬要了我的命。


    此前我一直費盡心思,一直都想找出龍墓的線索,現在線索都擺在麵前了,我卻沒有絲毫感到喜悅,反而是心底深處有一股陰霾,令我很是不舒服。


    我還記得我最初入行一是對道門之術感興趣,二是想借此找到我爸的線索,把他帶回去。


    如今,我都已經成為地階的風水師了,可對我爸的行蹤依舊是知之甚少,實際性的進展沒有,倒是在追逐他蹤跡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困境,陷入算計。


    現在,龍墓地圖的出現,令我突兀地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回看以往,總感覺繼續追蹤我爸的下落,不過是徒勞無功而已。


    遙遙無期,仿佛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宋玉和葉辰都曾說過,隻要我的道行到了天階,自然而然就會知道我爸到底在什麽地方,可普天之下,又有多少個天階風水師?


    我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勉勉強強的突破了地階,繼續往上,一字之差,真就有著天差地別。


    除了得自身潛心修行之外,天賦、機緣一個不可缺,但凡缺少其中一環,這一輩子基本都和天階無緣了。


    自身有幾斤幾兩,我心裏麵有數,當初想明白這點之後,我也就對我爸的下落不再那麽的上心了,雖然還是會問起,但實際上,心裏的熱情早已經熄滅得七七八八。


    尤其是現在,我想明白了他算準墨言會對我動手,卻沒有提醒我,反而選擇將計就計,大有把我當棋子使用的意思。


    我不隻是心裏麵有氣,還生出來抵觸之心。


    這龍墓地圖是我爸留下來用來幫助我解除龍珠侵蝕,救我命的,還是說他另有打算,又或者在龍墓裏留下了自身的行蹤線索,這些種種可能對我來說,都變得不重要了。


    我不想順著他設計好的局一步一步往下走,牽扯進無休止的麻煩當中。


    “陸鳴,你確定不要這張地圖嗎?”


    盧曉媛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賭氣,眉頭輕輕皺起,不太高興地說道。


    她心裏麵在想什麽,我清楚得很,肯定是以為在龍墓地圖裏會有我爸和他媽媽的行蹤線索。


    我賭氣,擅自做主不要地圖,斷了盧曉媛的念想,她不生氣才怪呢!


    以我爸的行事風格,他真要告知我們他的行蹤下落,絕不會到現在才突然把一張龍墓地圖送過來。


    再說了,宋玉已經明確的表示過我爸去了一處險地,具體是什麽地方不清楚,還是那句話,道行沒到天階之前,我不要妄圖找到他。


    這裏麵的門道不少,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我幹脆也沒跟盧曉媛過多解釋,迎著她憤怒的目光,我堅決地點了點頭。


    “陸鳴,你別意氣用事,你爸肯定不會害你的,這地圖你留著……”


    “我說了我不要!”


    李子瑤的好心勸說,被我一聲怒吼給打斷。


    “他一走就是將近十年,拋下我和我媽不聞不問,他算到了我會被人下毒手,卻沒有出手阻攔,任由我被人以命相挾,幫人家尋找龍墓。”


    “他是我爸,他的確不會害我,他隻是在利用我而已!”


    我情緒有些失控,衝著幾人怒吼連連。


    過後,在眾人麵麵相覷的注視當中,我扭頭就往外走,走出了廢棄大樓,冷冽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卻依舊難以熄滅我心頭的怒火和怨氣。


    這是我第二次在外人麵前,發泄對我爸的不滿,我也不想失態,隻是實在控製不住了。


    我爸一走就是將近十年,因為某些事他不得不跟我和我媽斷開聯係,這我可以理解,畢竟是道門中人,許多事情身不由己。


    但我唯獨理解不了的就是,他明明可以出手阻止,卻依舊任由墨言在我身上動手腳。


    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他跟墨言串通好了,兩人一唱一和,目的就是為了利用我去開啟龍墓。


    對自己兒子的生死都看得這麽淡,那我憑什麽還要對他言聽計從?


    哪怕是往好的方麵想,我爸真想替我化解潛伏在體內的龍珠,那他為什麽不自己親自出手?


    他入得了噬鬼門,道行必然在我之上,又有地圖在手,進入龍墓,找到用於化解龍珠的龍魂,要比我容易得多。


    可偏偏他卻選擇送來地圖讓我親自進入一趟,這不是把我往死裏麵坑嗎?


    封印上古巨龍的墓穴,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天險絕地。


    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隻要進去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至於說我爸會不會是有什麽苦衷,才逼不得已把龍墓地圖交到我手裏,我反正是看不出來。


    倒是結合之前的種種,我爸的所有安排在我眼裏,一個字就可以總結——坑!


    ……


    良久之後,盧曉媛和李勳走出了廢棄大樓,我沒看到蘇紅和李子瑤,多半也已經離開了。


    盧曉媛還在為我的決定生悶氣,上車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全程對我黑著臉。


    我心思煩亂,暫時也沒心情跟她多作解釋。


    我們雙方誰也沒搭理誰,車內的氣氛沉悶壓抑,就是苦了開車的李勳被夾在中間,兩頭受氣,好幾次想開口說句好話,卻被我和盧曉媛狠狠一瞪,愣是嚇得把話給收了回去。


    就這樣,一路無言,我們連夜離開了縣城,趕回了北泉鎮。


    盤踞在縣城的養鬼道術士據點,被我們成功拔除,這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勞。


    我隔天一早就給李學義打了電話,意在向他邀功。


    我心想著這也算是將功補過,如無意外的話,他也應該把我們調遣回華南市了。


    可誰知道電話那頭李學義僅僅隻是“嗯”的一聲,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掉了電話。


    我懵了,心想李學義是不是還沒睡醒?


    我們滅掉了十多個養鬼道的術士,可不是一個啊!


    毫不誇張的說,除了上一次的華南市動蕩之外,這應該是特殊部門最近幾年來最大的收獲了。


    李學義居然把這當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毫無反應?


    不信邪的我又給他打了電話,正要開口複述一遍收獲。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沒長耳朵?我都說了我知道了,你還打電話過來,你是嫌你死的不夠快是吧?!”


    這一次李學義的反應倒是夠大了,隻不過劈頭蓋臉地就是對我一頓訓。


    隔著電話,我都能感到李學義極度不耐煩,細細聽來又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中氣不足。


    “我說李組長你該不會真是睡懵了吧?我啥也沒幹呢,隻是向你匯報情況而已,咋就找死了。”我鬱悶地回了他一句。


    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北泉鎮,沒有到處惹事,和養鬼道的人交手也是職責所在。


    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就隻有我們曾跟馬家的馬萬山等人接觸過,這事兒難道傳回了李學義的耳朵裏?


    第400章 李學義怒了!


    不應該呀,馬萬山那夥人早就死光了,不可能向外界傳出消息的。


    “你小子在跟我裝糊塗是吧?前段時間馬家有一批人消失在了北泉鎮附近,那些人當中有馬家大房的核心成員,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這夥人下落不明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我擦,李學義還長有順風耳和千裏眼,這都能收到消息?


    “李組長你真會說笑,馬家家大業大,他們沒來找我麻煩就不錯了,我哪裏還敢主動去招惹他們。”


    我心裏麵驚駭無比,表麵上卻裝作一副糊塗模樣來。


    “你少在這裏跟我裝,馬家有一位地階的前輩,在臨近北泉鎮的大山裏麵找到了一些燒毀的符紙,並且在現場發現了激烈打鬥殘留下來的痕跡。”


    “馬家的人從而推斷出馬萬山一行人很可能是遭到了正道風水師的襲擊,且下落不明,多半是已經死了。”


    李學義話說到這裏,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靠近北泉鎮一帶,擅長使用符咒,並且有能力吞下馬萬山眾人的,就隻有我們這一幫人。


    我有些無語,敢情李學義並不是從哪得到了消息,完完全全就是通過對我的了解,斷定了這事就是我幹的。


    我很想說上一句,這次李學義真冤枉我了,因為馬萬山那夥人確切算起來是死在飛僵的手裏,可不是我殺了他們的。


    說白了,這事李學義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幹的,我當然也不可能傻到跟他承認,揣著明白裝糊塗,無論他說些什麽,我都矢口否決,表示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看我打死不承認,李學義頓時氣笑了:“你小子少跟我來這一套,我不怕告訴你,我真想追查的話,很容易就能追查到你的頭上,馬家那邊也同樣如此!”


    “這幾天下來馬家應該是有了眉目,時不時派人試探我的口風,問我在北泉鎮有沒有安排人手駐紮,我暫時幫你擋住了他們,萬一到時候他們找上你,你最好拿出你現在裝糊塗的本事來,別被他們給抓住馬腳!”


    難怪李學義的聲音聽起來中氣不足,疲憊不堪的。原來這些天下來,他為了應對馬家,忙得是焦頭爛額,身心疲憊。


    意識到這一點,我心中愧意上湧,李學義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忙前忙後,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可我卻仍然對他有所隱瞞,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遲疑了片刻,我還是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李學義。


    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特意把飛僵隱瞞了過去,將其換成了是馬萬山和降頭師之間鬧了內訌,才被我和華叔找到機會,暗中偷襲殺死。


    在此過程當中,我特意跟李學義點名了降頭師和馬家在暗中勾結。


    “陸鳴,你確認那不是來自我們國內的降頭師?”


    得知馬家和境外的人勾結,李學義語氣都變了,顯得無比凝重。


    “錯不了,那人來自金三角,是他自己跟我們承認的。”我很肯定地說道。


    “好你個馬家,膽子夠肥的,連正邪兩道同時立下來的規矩都敢破,真是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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