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養鬼道的尿性,一旦察覺到這一點,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斬殺我的機會。


    “小心,附近有玄氣波動……好像是陸鳴那小子的!”


    果不其然,氣息才剛剛釋放出去沒多久,養鬼道的術士們就有了反應。


    先是有人驚呼了一聲,場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緊接著又有人激動地說道:“是那小子的氣息沒錯,不過他的氣息很弱,而且斷斷續續,大概率是受了重傷!”


    對,我受了重傷,你們快過來對付我吧,我心裏麵急切地默念道。


    與此同時,鮫人也大概鎖定住了聲音的來源,它的身子微微伏下,寬大的尾鰭輕輕地拍打著地板,表麵上看起來沒有對聲音有過激的反應,實際上這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


    鮫人在蓄勢待發,要麽不出手,一旦出了手,那必定是大開殺戒!


    確認我的狀態不妙之後,養鬼道的人陷入了寂靜當中。


    這倒和他們一貫謹慎狡猾的作風相符合,對突然掉到麵前的肥肉,猜疑不已。


    我還真有些擔心他們不上當,不過很快我就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養鬼道的人確實狡猾謹慎,但別忘了他們同時也極度的貪心。


    再三猜疑之下,領頭者終於坐不住了:“趁他病要他命,趁他現在虛弱,將他一舉拿下!”


    命令一出,我前方看不清的黑暗之中有三四道氣息逼近而來,來勢洶洶,殺氣十足!


    獵物居然主動送上門來,還有這種好事?


    鮫人表示平生未見,興奮地尾鰭直拍地板,猛然一個大跳也衝著對方迎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我嘴都差點笑裂了。


    鮫人隻是野獸,身上沒任何的氣息可言,養鬼道的術士們自然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可能是急於將我斬殺好回去邀功,眼看鮫人衝了上去,養鬼道的術士們竟然把鮫人當成了我!


    “小心,這小子還想臨死反撲,別給他得逞……咦?他什麽時候長有尾巴了?啊,我的腿!”


    雙方短兵相接,一個照麵就見了血。


    “不對,這不是陸鳴,大哥,我們認錯對象了!”


    “這是,南海的鮫人?!”領頭者大驚,“撤退,趕緊撤退,這鬼東西不怕道術,很是難纏!”


    “大哥,救我,啊!”


    “救命,我不想死!”


    要是那麽容易就能脫離鮫人的追捕,我也不用傻愣站在這裏了。


    眼看養鬼道的術士被鮫人搞得雞飛狗跳,不時傳來慘叫聲,我心裏麵有著說不出的舒暢感。


    借刀殺人,這種伎倆我用得少,不得不說是真他娘的爽。


    “你們慢慢在這兒玩,小爺就不陪你們了。”


    我故意將聲音提高,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在離開之前,我聽到有人高呼我的名字,好像還聽到了噴血的聲音,估計是被我這招陰招,給氣得吐血了吧?


    第395章 拚死一搏


    背後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我一路向前跑,那些聲音如影隨形,始終不得停息。


    得虧我溜得快,那鮫人真不是好惹的!


    逃離了食品生鮮區,我回頭看去,確認了鮫人並沒有追上來,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傳聞當中,南海鮫人的眼淚能夠凝聚成珍珠,生活在海邊的漁民們就會把鮫人抓起來,到處巡遊展示,收斂錢財。


    一旦這些鮫人到了年老體衰的地步,漁民們就會想盡各種辦法折磨它們,強迫它們流淚,榨幹它們的剩餘價值。


    等到這些鮫人徹底沒用之後,漁民們就會將它們的尾巴切成兩半,將其拋之大海。


    沒有了尾巴,哪怕這些東西死後結出了怨氣成了鬼,也無法上岸找這些漁民算賬。


    類似的傳聞還有許多,眾說紛紜,是真是假,早已經無從得知了。


    但這些傳聞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隻要鮫人落入人的手中,基本都是以悲慘收場,或是被當成商品一樣圈養起來,或是幹脆就被開膛破肚,體內的油脂被製成存放於古墓之中的長明燈。


    所以爺爺才會在筆記當中提到,鮫人生性凶猛,對人類積怨已久,一旦遇上這些鬼東西,切記不能戀戰,務必盡早遠離。


    我慶幸自己逃得及時,幸好有養鬼道那些術士充當了替死鬼,同時也納悶背後使手段的到底是何方神聖,鮫人即便是放在以前,也是十分之罕見的,如今在這個年代,怕是翻遍整個海洋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一隻。


    這一隻鮫人能適應長時間地離開海水浸泡,顯然是經由專人飼養過的。


    五行卸甲陣幾乎也已經失傳,加上這隻百年難得一見的鮫人,幕後對我動手的人估計來頭不小,絕對是師出有門。


    難道是噬鬼門的人?


    這念頭一出,我越想越是覺得可能性大,如果那人說話的聲音再冰冷一點,那簡直和之前遇到的蘇先生如出一轍!


    靠,這要是他們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


    一想到蘇先生和那個女人,我就心裏麵發怵,倒不是這兩人道行比我高多少,而是他們的來頭太大了,根本不是我可以招惹得起的。


    奶奶個腿,那鮫人肯定是蘇先生養的,我把對方打成了重傷,對方會不會因此記恨上我,把這五行卸甲陣直接轉變成大殺陣?


    我越想,心裏麵越是涼的厲害。


    不多時,一陣鏗鏘之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迅速停下腳步,眼睛眯起,注視著前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金屬的亮光在黑暗當中一閃而過。


    還沒等我看清那是什麽東西,身旁一側突然有熱浪襲來,我一時慌張,為了躲避了熱浪都沒注意腳下的情況,還沒跑上兩步就感覺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這一摔牽扯到大腿以及手臂上的傷口,疼得我直哭爹喊娘。


    不給我絲毫喘息的機會,熱浪再度襲來,而且比方才來勢更為凶猛,灼熱的溫度,烤得我皮膚收緊。


    我定睛一看,頓時被嚇了半死,隻見離我不遠的牆體上有一個通風管道,那管道之中烈焰噴吐而出,直朝著我迎麵撲來,來勢之凶猛,連我身前的大片空間都被卓越的高溫烤得微微扭曲。


    我來不及思考好端端的怎麽會冒出大團火焰,隻想趕緊後撤,離那通風管道遠一點。


    可不動還好,一動彈,我腳踝上就傳來了劇烈的刺疼,像是有什麽東西狠狠的紮入了我的皮肉之中。


    “這從哪兒來的鐵絲網?!”


    我低頭一看,看到腳踝上竟然纏著一圈鐵絲,正是鐵絲上的倒鉤戳入了我的皮肉裏。


    我一看它,這鬼東西居然還會動!


    我很確認自己沒有眼花,這的確就是常見的鐵絲網。


    但本身這裏莫名其妙的出現鐵絲網就夠奇怪的了,更怪異的是,這鬼東西竟然如同活物一樣,還會蠕動。


    感受到獵物掙紮之後,鐵絲網劇烈收縮,皮肉被勒緊,被鐵鉤刺穿,劇烈的痛苦使得我抽氣連連,與此同時那火焰也逼近了。


    退無可退,我隻能死咬牙根,強行調動了玄氣,以此來抵抗火焰的侵擾。


    玄氣能護體,但也要分情況,麵對刀槍棍棒這一類的襲擊,玄氣能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但麵對溫度極高無孔不入的火焰,作用就不是很明顯了。


    哪怕我拚了命地催動玄氣,並且還用上了鬼王印,也僅僅隻是在身前勉強撐起了一股氣場,火焰在離我半米之外便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所阻隔。


    亂竄的火苗暫時還靠不上來,但灼熱的高溫卻能穿過玄氣凝聚起來的氣場,直撲我而來。


    短短的一兩秒鍾,我就被高溫烤得大汗淋漓,手上濕滑得很,連連撕扯了好幾遍,也難以將纏在腳踝上的鐵絲網給去掉。


    不但如此,我的動作反而讓鐵絲網陷得更深,原本隻是嵌入皮肉,現在被我這一弄,銳利的倒鉤幾乎都要戳到我的骨頭了。


    五行卸甲陣以五行為基礎,眼下金和火兩種屬性一起湧現而來,可以說是打得我落花流水。


    一麵承受著高溫的灼烤,另一麵又要抵禦腳踝上的巨痛,兩者結合,把我逼向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肉身以及精神上都遭受著痛苦的折磨。


    我敢肯定,就是蘇先生在暗中動了手,他記恨我傷了他養的鮫人,所以暗中使壞,要不然五行卸甲陣不可能一次性有兩種屬性同時現身。


    “老子跟你拚了!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小的陣法,真能把我困死在這裏!”


    眼看尋常的辦法實在是無法幫我脫離困境,我幹脆心裏一橫,戾氣油然而生,一股冰冷的氣息從丹田,從心底,洶湧而起。


    這氣息一出,我腳踝上的劇痛就跟潮水一樣迅速褪去,連同那灼熱的高溫也同樣失去了效果,我像具死屍一樣,失去了最為基本的感知能力。


    沒錯,我動用了體內的煞氣,想著讓這股煞氣接管我的本體,放手一搏也總好過憋著一股勁,死在對方的玩弄之中。


    煞氣一出,我腳踝上的傷口迅速結痂,尚未幹枯的血液也從原本的鮮紅色變成了黑紅色,隱隱間還有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我露在外麵的皮膚,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了一塊塊青烏色的斑跡——這些都是屍斑。


    距離上一次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已經是大半年前了,那會兒是逼不得已,被凶獸天厄逼成了這副鬼模樣。


    現在,我為了能從五行卸甲陣當中脫離出去,不得不再一次鋌而走險,要是最終能夠救出李勳跟盧曉媛,那麽即便我控製不住這股煞氣,最終屍化,那我也認了。


    “你身上哪兒來的這麽重煞氣?!”


    黑暗中,我的耳畔傳來了一道驚詫聲。


    “不好,他的意識即將被煞氣接管。蘇宏,趕緊把陣法停下來,說好的隻是試探他一下,可千萬別鬧出人命!”驚詫之聲剛落,又有一女人驚叫著說道。


    聽到這女人的聲音,我終於確定了背後使壞的人就是蘇先生他們。


    你大爺的,把我逼上絕路,你才說是試探!


    聽到二人的對話,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纏在我腳踝上的鐵絲網鬆開來,那噴薄而來的熊熊烈焰也突然消散,四周的景象變得扭扭曲曲,這是五行卸甲陣即將散去的征兆。


    隻可惜我現在要麵對的不再是陣法,而是源自體內的濃鬱煞氣。


    煞氣已經竄了出來,如久旱逢甘露一樣,飛快地占據了我的丹田,蠶食著我的經脈,我能感覺到我的生機正在快速流失。


    “陸鳴,趕緊停下手來,強行讓煞氣接管身體,你會死的!”


    隱隱之中,我看到一個女人向著我飛奔而來,腳步很是匆忙。


    你以為我想死嗎?


    這股煞氣一旦釋放出來,根本就不是我能夠控製得了的!


    我心裏麵吐槽不已,身體卻虛弱地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意識也若隱若離,迷迷糊糊的,隨時都有可能徹底陷入黑暗當中。


    “他生機流失得太快了,先幫他封住經脈和丹田,堵死煞氣的源頭!”


    “不行啊,這煞氣太邪門了,我的符紙和法器都起不了作用!”


    蘇先生和那女人相繼來到了我身邊,此時的我已經相當之虛弱了,眼睛一閉一睜,連抬起眼皮這一極細微的動作也足以抽幹我全身的力氣。


    到頭來,我實在是扛不住,脖子一歪,渾身發軟,倒在了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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