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麵上看,流了很多血、傷的更嚴重的是腰部,但實際上,對他的行動造成更大影響的其實是朝著左手的那一槍。他左手腕骨骨折,如果想要重新恢複到之前的狀態,恐怕要休養兩三個月。  這對於用左手射擊的他來說,非常致命。  他在極度清醒的疼痛當中,反複回憶他和新海空相識的過程,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對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開槍。  “你醒了?”  金色頭發的青年推門而入,臉上麵無表情。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氣勢洶洶的人,落在最後麵的那個一頭奪目的金發,金色頭發下麵卻是一張他極其熟悉的臉。  “蘇格蘭?”  衝矢昴從床上坐直了身體,忍著疼痛開口問道:“原來你沒有死?”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他現在對赤井秀一的態度非常複雜,一方麵他很討厭這個家夥,但另一方麵自己的後輩剛剛朝人家開了兩槍。  而且當時他身份暴露的時候,眼前這個家夥確實是想要幫他,雖然最後並沒有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總之,謝謝你當年幫我,你後來沒有被懷疑吧?”  “當時我試圖替你偽造死亡現場,但隨後我就得知你被琴酒殺死在郊外的一家化工廠裏。好在我當時並沒有斬釘截鐵的說真的看見了你的死亡,才避免被琴酒識破。”  赤井秀一靠在病床的床沿上,有些疼痛地吸了口氣。  “所以你當時是怎麽逃掉的?”  諸伏景光掃了安室透一眼,在得到對方的眼神暗示之後,直接回避掉的這個問題,開口問道:“你為什麽會中槍?”  “?”  赤井皺著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處。  “這還不明顯嗎?我的兩槍,就是隔壁那個家夥開的。”  “如果你什麽都沒有做的話,新海他為什麽要朝你開槍?”  赤井撇了撇嘴,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我當時準備帶一個組織的研究員離開,被他阻止。我說,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你們真的知道新海空的身份嗎?”  “你也認識新海空?”諸伏景光有些吃驚,在過去的四年時間裏,他和新海空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待在一起。但他確實不知道,新海私底下竟然還和赤井秀一有聯絡。新海他每一次記憶都會重新洗牌,他們兩個怎麽會搭上關係?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赤井頓了一下,陷入了回憶。  “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是四年前、你和他在天台對話的時候。但那個時候我隻以為他是你的後輩,沒有任何的身份。一直到三年前的時候,我在米花商場的頂樓,接到了一通來自琴酒的電話。他讓我從遠處狙擊米花醫院裏的犯人,那個犯人手裏就挾持著新海空。”  “原來是你!”鬆田陣平猛地串聯起的事情的經過,三年前,擊斃米花醫院的那個犯人的人,原來就是眼前這個家夥。當時目暮警官發現了兩枚子彈,一發來自警方的狙擊手,還有一發應該就是赤井秀一打的。  “從那以後,我就對這個叫新海空的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我覺得他不太對勁。琴酒從來沒有如此關注一個人的人身安全。當我發現新海空他本人就是警察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家夥是組織派到警視廳的臥底。”  “他不是!”諸伏第一時間出言反駁。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事實上,我身份暴露的時候,之所以能夠順利逃離組織,也多虧了他的幫助,他的身份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  【現在正式發布主線任務七,請幫助琴酒躲過來自fbi的抓捕。】  新海空睜開眼睛,眨了眨,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這次的主線任務對他來說很友好嘛,信息非常明確。  琴酒會被fbi抓捕,那應該就隻有可能是赤井秀一的反叛了吧。說起來,他上次隻是簡單提及了安室透的臥底身份,好像把赤井秀一搞忘記了,難怪會出現這個主線任務。  在原著當中,赤井好像也試圖逮捕過琴酒,隻不過因為朗姆的插手而計劃敗露,但在這個世界當中,因為他的幹預,朗姆和琴酒之間勢同水火,朗姆當然不可能這麽好心的去幫助琴酒。  這一點確實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現在想來,稍微有點對不起琴酒。但完成這個主線任務的難度應該不大吧,他隻需要跟琴酒說一聲,讓琴酒提防一下赤井秀一。  在黑暗的環境當中呆久了,他的視線在慢慢恢複。  刺骨的寒風不斷從他身邊劃過,裸露在外麵的手臂和腳踝都極其冰涼。他好像站在一個狹長的黑巷子裏,頭頂的月光被烏雲完完全全遮住了,沒有露出分毫。  他的身上簡單的裹著一個素淨的羽絨服。  這一次對接的時間點也太奇怪了吧,他為什麽深更半夜在大街上站著。  新海空忍著冷意,翻找著自己的衣兜,勉強找出了一個破舊的老手機。這個時間線上他好像還沒有換新手機。  打開手機之後,微弱的光線在漆黑的小巷當中傾瀉出來。  他簡單查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自己應該是回到了兩年前的12月份。現在是淩晨兩點,他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一個人出來,按照他平時十點必睡覺的習慣,這也太反常了。  新海空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翻找收件箱,他應該是接到了什麽任務,才會一個人深夜跑到外麵。可收件箱裏除了一些垃圾郵件之外,沒有任何有效的信息。  正當他一頭霧水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麽?不是你要去看那個東西的嗎?”  新海空緩緩轉過身,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線勉強看到,在他身前幾米的地方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gin?”  烏雲漸漸散開,輕薄的月光灑在這個小巷裏。  新海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對方似乎做出了一副等待他的姿態。  他是跟著琴酒一起出來的,他們要去哪裏?  “快點跟上。”  銀發男人轉過身,長發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新海空見狀,連忙加快了腳步。  他們穿過一條狹窄又漫長的漆黑小巷,停在了一棟古怪的建築物前麵。  這是一棟哥特風格的教堂,高而尖的塔頂直插雲霄,巨大的十字架孤獨地聳立在那裏,漆黑的夜色將這種陰森恐怖的氣息放到最大,使人望之生畏。  東京市內還有占地麵積如此之大的教堂嗎,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現在距離他所在的時間,隻隔了兩年。兩年時間,這個教堂不可能拆掉。他清楚的記得,在兩年以後他並沒有見過這種建築,所以他現在根本就不在東京,對嗎?  “看完以後,你準備什麽時候送我回去?”  他們行走在狹長的走廊裏,一片漆黑當中,隻有昏暗的燭火在不斷跳動著。新海空閑聊似的問出聲。  “看你自己。你不是已經請了一周的假期嗎?你想在這裏待多久就待多久。”  琴酒側頭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新海空,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新海空見狀,幹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琴酒的旁邊,語氣隨意地開口道:“對了,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你知道萊伊的身份吧?”  “……?”  琴酒的步伐停頓了下來。  他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就像他之前得知這個家夥喜歡養臥底一樣。  從萊伊進入組織開始,他就很懷疑這個人,可惜萊伊做事滴水不漏,他始終抓不到半點破綻,所以一直放任著對方在組織裏。可眼下,這個家夥的意思不就是在說,萊伊除了組織成員之外,還有另外一種身份。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萊伊也是你養的臥底?”  “不至於不至於。我也沒有這麽喜歡養臥底。”黑發青年眼帶笑意,飛快地搖了搖頭。  他身側的琴酒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雖然他懷疑萊伊,但總比對方真的是臥底要強。  “所以你想說的,萊伊的另外一重身份是什麽?”  “是這樣的,我個人不太喜歡這個家夥,也不打算養他。不過他也確實是臥底,他是fbi派進組織的臥底。”  ?  !  琴酒怔在了原地,他的表情難得一片空白。  “萊伊……是fbi派進組織的臥底?”  在得到黑發青年肯定的反饋之後,琴酒的怒火騰地從心中升起。他放在眼前這個家夥養臥底也就算了,對方明知道萊伊是fbi的人,卻一直不告訴他,這也太過分了。這是在幹什麽?是想把組織變成臥底的窩嗎?  “你——”  “我那次就想和你說來著,當時搞忘記了。”  黑發青年露出一個稍顯歉意的笑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琴酒的指責堵在了嗓子眼裏。  “不過最近那個家夥好像有小動作,你自己小心一點。”  忘記了可還行,不過這也確實符合這個家夥的性格,對方總是想一出是一出,腦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畢竟正常人也不會想要養臥底。  “……真不知道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消息都是從哪裏來的。小動作,他是想要偷走組織的行報嗎?”  “更誇張,他想逮捕你呢。”  “切。”琴酒嗤笑一聲,毫不在意的繼續朝前走。  他絲毫不覺得在自己已經認清對方臥底身份的情況下,那個fbi還能逮捕他。  “隻要他敢來,我就連同那群fbi一起幹掉。”  對於其他人而言極其重要的臥底,在琴酒和新海空麵前,三言兩語就被放過。  他們最終停在了一扇紫色的雕花木門前麵,那扇木門被中間的一條線分成了兩半,左邊是一個舉著天平的天使,但光環卻被犄角所取代;右邊是一個被縛住的惡魔,惡魔的頭頂上卻頂著奇怪的光環。  推開那扇木門,是一節朝著地下的樓梯。黑夜裏的教堂原本就沒有什麽光線,通往地下的樓梯更是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琴酒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型手電筒,照亮了眼前的路。第129章 莫斯卡托4  順著狹窄的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當他們走到某一節台階的時候,不知道觸發了什麽感應裝置,燈光從他們頭頂開始,一步步向內延伸。眼前的視野變得一片明亮,整個地下空間完整地呈現在新海空的眼前。  這是一個通體純白的空間,天花板、牆麵以及地麵幾乎是一個顏色。極具科技感的內部和它實際所在的教堂形成了強烈的割裂感,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外形驚悚的哥特式教堂底下,竟然有一個如此巨大的現代科技實驗室。  而這個實驗室內部,此時空無一人。  這個實驗室現在雖然沒有投入使用,但絕對有人在定時清理。雪白的地麵一塵不染,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冰冷機器,靜靜地停留在他們所在的位置。  琴酒為什麽,要帶他來一個實驗室?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再來這裏一遍,這個地方已經沒有投入使用了。”  琴酒掃視整個實驗室一圈,麵無表情的開口說道:“當時所有的實驗資料全部都存在裏麵,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人動過。”  再?  為什麽會說是“再”?他曾經來過這裏嗎?  不過,實驗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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