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警官是無辜的!  他如同一個炮彈一樣衝出浴室,越過廚房裏疑惑的毛利蘭,打開了毛利家的房門。  “柯南——你去哪裏啊!”  “小蘭姐姐,我出去和元太他們玩!”  稚嫩的童聲從樓下傳來,柯南已經跑出了這棟樓。  以他現在的身份,很難在新海警官的案子裏插上話,隻能拜托安室先生來轉達事情的真相。  雖然不知道安室先生之前為什麽要懷疑新海警官,但隻要事情的真相被揭露,安室先生一定還是會幫新海警官的。  ·  拉上厚重窗簾的客廳顯得很昏暗。  下午熾熱的光線被阻擋住,隻留下森森的潮氣。  米白色的沙發上還堆著主人家的衣物,主人卻已經一夜未歸了。  金發青年坐在沙發上,把腦袋靠在沙發背後的枕墊上,拿手臂遮住了眼睛。  無數種想法在他心裏反複交織,仿佛有一千根針在腦海裏攪來攪去。  朗姆驟然間交給他的任務,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和推論。  一切都不對了。  朗姆在組織那麽多年,即便沒有見過m,也必然會對他有所了解。他為什麽會那麽篤定的認為新海空和m之間是敵對的關係?  隻有可能是他親眼所見、或是親耳所聞m針對新海空製造的案件。  m是琴酒那一派的人,平日裏不會和朗姆有多少交際。即便如此,朗姆都了解到m對於新海空的針對,由此可見這種針對到了何等誇張、何等光明正大的程度。  從最開始縷起,他之所以會懷疑新海空等於m,不過是基於新海空與m在案件上的高度重合率。  m前前後後製造了七起案件,新海空在每一起案件中都剛好出場。這很難不讓人把他往幕後黑手的方向想。  但事實上,一個人在一係列案件中屢次出現,並不隻有他是凶手這一種可能。  除了凶手本人以外,受害者同樣會在案件中出現。  有凶手就有死者,一貫如此。  如果按照朗姆給出的思路,m盯上了新海空並且將他耍得團團轉,其實很容易得出這個結論——  新海空不是那一係列案件的製造者,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那一係列案件正是m針對新海空布下的局。  新幹線上用炸彈做出的試探,東京塔綁架案中要新海空孤身來到布滿炸彈的現場,柱間組事件中不著痕跡的泄露情報,事後指向性極強的綁架,八百八橋連環殺人案中斬斷他們最後一絲線索,生命之石案件中當著新海空的麵殺死寶石的主人。  這是威脅,是挑釁,是鋒芒畢露的危險,是拉入泥潭的誣陷。  是黑暗用自己的身軀,一點點侵染光明。  m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了後輩。  後輩是純然無辜的、獨自承受著這一切的受害者。  抬起來的手臂不知不覺間滑落,五指緊緊攥在一起。  心髒被一陣無法言明的情緒猛地揪住,那股蔓延上來的愧疚和恐慌將他整個人一點點淹沒。  他幾度喪失了呼吸的能力,一直到臉色漲得通紅,喘不上氣時,才勉強依靠生理反應重新喘氣。  那他做了什麽呢?  他在後輩被陷害、被誤解、被拉入泥潭、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朝他看過來,朝著他伸出手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呢?  他不僅沒有及時握住那隻手,反而將他推得更深、更遠。  他到底做了什麽啊!  仔細想想,被m耍得團團轉的,又豈止他一人。  後輩有多少次隻身赴險境,多少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他憑什麽把自己的怒火傾瀉到同樣遭遇不幸的後輩身上,又憑什麽自顧自斬斷他們之間的信任,用懷疑的目光去審視對方。  黑發青年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慢慢浮現在腦海中,安室透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環視這個溫馨的房間。  當你用懷疑的目光去看得時候,一切都是錯的。  可當你換一種心境,一切又截然不同。  窗台上的植物或許是剛剛從花店搬來的,隻不過那個連自己的照顧不好的後輩把花養死了而已。  書房牆上掛著的吉他是全新的,也許隻是後輩腦袋一熱忽然想學吉他而已。  雜物間的書櫃裏擺著密密麻麻的書本,從高中的課本到大學、公務員考試用書一應俱全,見證了一個少年近十年普普通通卻又充滿熱情與希望的成長史。  廚房的冰箱裏空空蕩蕩,但料理台上卻還攤著一本入門級料理書。  他都做了什麽啊……  憑借著自己掌握的一點點信息,自以為是對他人的身份做出不切實際的揣測,將槍口對準一直以來非常信任自己的後輩。  當時……  那起綁架案之後,明明就是他自己主動坦誠身份的啊。  明明是他為了得到後輩的信任,拉出鬆田陣平作為幌子,是他先要求後輩交付信任,現在卻反手將懷疑的矛頭指向對方。  太不堪了。  金發青年站直身體,紫灰色的眼睛重新聚焦到壁櫥裏的那個素色花瓶。  當時,他就是在那個花瓶上找到監視器,現在想來,監視器應該是m安裝的。  還來得及。  後輩的案子還沒有最終成為定局。  先想辦法把後輩從監獄裏撈出來!  這樣的念頭剛剛燃起,他猛地轉過身,直奔屋外而去。  他才剛剛關上後輩家的房門,就和匆忙趕來的柯南撞了個正著。  ·  拘留所。  黑發青年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麵前的小桌子上攤開擺著一本《小王子》。  這是一本精裝書,出版社特地請來業界小有名氣的插畫師,給這本書配上了可愛又溫馨的插畫。  攤開的那一頁上,帶著墨綠色圍巾的小王子湊近他的玫瑰,似是初見,亦像離別。  拘留所裏本來不會提供這類書籍,但是看守的年輕獄警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主動給他帶來了可以解悶的書籍。  新海空側頭看了一眼外頭的電子鍾,下午三點。  他很厭惡等待,所以希望一切能夠結束的再快一點。  鬆田陣平和安室透,到底哪一個會先到呢?還是……都不會到。  手指無聊的敲擊著桌麵,敲打出一段沒什麽規律的小曲。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男人氣喘籲籲的聲音。  黑發青年驚喜的回過頭,揚起笑容看著這位終於趕到的人。  來者一身黑色大衣,蜷曲的黑色短發顯得有些雜亂,下巴上還殘留著些許胡渣,墨色的眼睛困倦的半睜著,裏頭飄著紅血絲。  但是他的臉上揚著誌得意滿的笑容,顯得極為意氣風發。  “找到了!”  鬆田陣平湊進玻璃門,大聲說道。  “找到什麽了?線索嗎?”  新海空起身靠近玻璃門,靜靜站在一旁,眼帶笑意的看著鬆田。  被遠遠落在身後的年輕獄警終於趕到了現場,站在一旁等待鬆田的探視。  “酒店的監控視頻有問題,視頻裏的內容好像被人左右翻轉過,六點零三分是死者進入房間的時間。監控錄像從六點五十之後的畫麵整個都是反的。六點五十五分,有一個服務生推著手推車進入3108號房間,但事實上他進入的是3109號房間,也就是死者所在的房間!”  “你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手推車運進了現場。凶手在殺完人之後,冷靜的推著空蕩蕩的手推車離開現場。”  黑發青年激動的把手按在門上說道:“我就知道監控錄像一定被人動了手腳!那之後呢?警方看到的、在七點鍾穿著雪白色運動服進入3109號房間後、再也沒有出來過的那個人呢?也是這樣嗎?”  鬆田點了點頭,墨色的眼睛發著光。  “沒錯,從六點五十到七點十分這二十分鍾的監控視頻被左右翻轉了。七點整穿著雪白色運動服進入3109號房間的那個人其實根本就沒有進3109,他進的是所有人都沒有關注過的3108號房間。”  “我後來又重新趕到現場勘察了一遍,3109號的窗戶是完全懸空的,但3108號的窗戶正對著酒店外側的消防樓梯,身手矯健的成年人完全可以從窗戶跳到安全樓梯上,撤離現場!”  “具體的事情我已經和妃英理律師說清楚了,我們現在正在追查酒店的清潔人員,你很快就會被無罪釋放的!”  太好了,全中。  不愧是鬆田陣平。  黑發青年笑彎了眉眼。  “那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  “安室先生,我發現問題出在哪裏了!新海警官是無辜的!”  柯南剛好撞到了安室透身上,激動地拉著安室透的衣擺,麵容焦急的開口道。  “問題出現在哪裏?”  安室透一改之前的態度,順勢單膝跪地,配合柯南的身高,焦急的詢問道。  柯南手忙腳亂的從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監控視頻遞給安室透。  “死者六點進入3109號,雪白色衣服的神秘人在七點進入3109號,且這兩人到最後都沒有出來。所以大家潛意識默認雪白色衣服的神秘人就是新海警官。但事實上整個監控視頻從六點五十分開始,做了左右翻轉處理,原本位於左側的房間變成了右側。”  “監控視頻上根本就看不清門牌號!”  安室透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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