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幫過你,你就不認識了嗎?”  赤紅色頭發的青年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期待。  安室透是故意這麽說的。  最直接判斷二宮次郎和二宮佑子身份的辦法,就是分開去詐這兩個人。  他問的含蓄,用其他日常的理由也能解釋的通。  安室透屏息以待,沒有錯過二宮佑子的任何一個表情。  年輕的女子先是怔愣了一下,飛快的眨著眼睛,隨後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聲音沒有半點起伏。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聽懂你在說什麽。”  沒關係。  他聽懂你在說什麽了。  表演拿捏的很到位。可惜在微表情方麵還有待提高。  就是她沒錯了。  安室透露出一絲笑意。  這麽順利的話,不繼續詐就可惜了,也許他還能夠問出更多的信息。  赤紅色頭發的青年慢慢彎下腰,湊到二宮佑子的耳朵旁邊,用氣聲輕輕說道:  “真的不記得了嗎?明明才剛剛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佑子小姐,恭喜啊,大仇得報。”  他麵前的女子猛地抬頭,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那雙黑色的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我真的,聽不懂您在說些什麽。這位先生,我要走了,請不要再糾纏我!”  防備心還是很重,得再進一步。  安室透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m以替二宮佑子報仇為名,殺死了二宮健三郎。那麽二宮佑子應該會給出自己的報酬。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報酬應該就是那顆再次失蹤的寶石吧。  想要套話,一定要找到關鍵的信息點,他還需要再拋出一個信息。  “二宮佑子小姐!有的話我不想重複說。很遺憾,我沒能收到你給的報酬。”  “你胡說!我明明……”  二宮佑子表情慌亂,一時沒忍住,真的接話。  上鉤了。  “明明什麽?嗯?答應好給我的東西呢?”  赤紅色頭發的青年表情嚴肅,眼裏閃過一絲責怪。  “我明明——”  就差一點點了!  安室透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眼神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二宮佑子。麵上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二宮小姐!”  被打斷了。  二宮佑子即將說出口的話,那段安室透極度期待的話,被從外麵一路跑進來的一個年輕男仆打斷了。  安室透的表情頓了一下。他第一時間看向那個跑進來的年輕男仆。  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男仆,平凡的長相,扔進人堆裏都很難被再翻出來。  他弓著腰,遞給二宮佑子一封牛皮紙包裹起來的信件,信件的右上方還貼著一張郵票,似乎是一個白底黑字的圖案。  那是什麽?  安室透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看清那個圖案。  可是二宮佑子動作飛快的把那份信塞進西服內側的口袋裏,指著安室透對男仆說:“把這位先生帶出去吧。他不小心走錯了地方。”  不對勁,態度完全變掉了。  剛剛明明已經開始有所軟化,現在又恢複到最開始極度警惕的狀態。  是那封信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是m給二宮佑子的信?  赤紅色頭發的男人側身越過前來阻攔他的男仆,裝作不小心滑倒的樣子,朝著二宮佑子的方向倒下去,同時不露痕跡的伸出手去拿二宮佑子放進西服內側的信件。  “欸?”  二宮佑子在驚訝之下,出於本能的扶住了赤紅色頭發的男人。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一把鬆開了這個一直試探自己的不明人士。  對於這個突然在後院出現,一臉嚴肅試探著她的男人,二宮佑子沒有半點好感。  她清楚的記得那位先生,那位交給她文件袋、帶著她一起走向全新世界的先生有著一頭黑色的短發,脖子上圍著鮮豔的紅圍巾,襯得露出的小半截脖頸如玉一般白皙。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她深深的將那位先生的背影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那位先生絕對不會是眼前這位赤紅色頭發的男人。  絕對不會像這個男人這樣,語氣焦躁而嚇人。  那一定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先生。  即便是從那份牛皮紙包裹著的文件袋裏、每一份文件的遣詞造句上,也能夠看出先生的性格一定是有條不紊。  所以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呢?  他為什麽會知道自己和先生的交易?  他也認識先生嗎?他是先生派過來的人嗎?  二宮佑子在完成了一切計劃、安全的帶著寶石返回二宮宅第之後,連夜乘車出門,按照文件袋裏的指示,將寶石放到了山崎銀行的1991保險櫃裏,並且將密碼設定為馬丁尼的縮寫。  雖然不知道先生為什麽想要那顆寶石,但是既然是先生的要求,她就一定會去做到。  是先生將她從那個泥潭裏拉出來,告訴她自己多年來不過是認賊作父,幫助她重新拿回外公和母親留下來的產業。  也是先生支持她繼續追尋自己的夢想,不用草草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糊裏糊塗的過完這一生。  一顆寶石而已,也許二宮健三郎會對這顆寶石感興趣,但是對於佑子來說,那隻是一個死物,遠遠償還不了先生的恩情。  但是……  因為二宮佑子直接把寶石放到了銀行的保險櫃裏,所以實際上,在整個過程中,除了一開始在那個酒館裏見到的那個酒保、收到的文件袋以外,她並沒有和任何與那位先生有關係的人接觸過。  雖然她曾經不止一次想要再回那個酒館看一眼,可是先生在文件袋裏告誡過她,未經允許,她不可以再去那個地方。  她也曾經好奇過那位先生的身份,但是一方麵那位先生對她有再造之恩,另一方麵,像那位先生那麽厲害的人,如果她去調查他的身份,被發現之後後果恐怕難以想象。  二宮佑子很聽話,很識時務。  所以她什麽也沒有做。  也正是因為如此,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是很確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貌似對一切交易都清清楚楚的家夥,到底是不是先生派過來的人。  所以她最開始的態度拿捏的很模棱兩可、有尊敬也有防備的。  但是當這個男人說出“報酬”的時候,她其實已經信了他大半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收到了那封信。  那位先生在文件袋裏曾經提到過,不論她收到多少種指令,信件始終是第一指令。  那就沒有辦法了,一切以信件為主。  不管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位先生派過來的人,她都需要先看信件。  二宮佑子退後兩步,抬眼望著眼前的男人,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開口道:  “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麻煩您先出去好嗎?這裏是後院,不接待賓客。”  二宮佑子原本沒有抱多大希望,已經準備按下警報器讓守在外麵的保安趕過來處理這個紅色頭發的男人,但奇怪的是——  那個原本執意糾纏不休的男人,突然改變了態度。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二宮小姐。”  紅發男人側身隨意的打了個招呼,徑直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出去。  二宮佑子在原地怔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楚頭腦。  不過,看著紅發男人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她的心也安定下來。  二宮佑子轉過身想要繼續往屋子裏走,一邊伸手到西服內側的口袋裏去摸那封信。  手指觸碰到了西服柔軟的內襯卻偏偏!  信呢?  二宮佑子睜大了眼睛,整個人忍不住開始顫抖,喘不上氣來。  她把先生給她的信搞丟了嗎?  明明剛剛還在的,現在怎麽會……啊!是那個紅色頭發的男人!  二宮佑子立刻轉身,想要朝外麵追過去,一隻壯實的手臂橫在她跟前。  是那個男仆。  什麽意思,現在男仆都可以攔著主人了嗎?  二宮佑子詫異的抬起頭,秀眉微蹙,正準備責罵對方——  對方卻露出一絲笑意,深藍色的鳳眼微微彎著,反倒是為他那平平無奇的外表增添了一絲韻味。  “二宮小姐,這才是m先生讓我交給你的信。”  ·  安室透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從懷裏掏出那封信。  這封信外麵是普通的深黃色紙張,上邊原本該貼郵票的地方被貼了一張奇怪的花紙。白色封底,上麵用黑色的花體字寫了一個大大的“m”。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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