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噗呲一下笑出來,捂著肚子問:“怎麽這麽容易臉紅。學校不是很多女生喜歡你嗎,沒跟女生說過話?”


    周煜故作淡定地別開臉,否認:“沒紅,你看錯了。”


    “行,我看錯了。反正你加油,要是有什麽問題隨時問我。就先這樣吧,我一會兒回去還得收拾。”


    有點冷,唐晚衣服穿得單薄,起身拍了拍屁股,打算掛電話上樓。


    周煜沉默片刻,目光鎖著唐晚的臉說:“姐姐,你再等等我,就三個月。”


    就三個月,我就可以到你身邊了。


    唐晚以為他是在說高考的事,笑著鼓勵他:“那行,你加油,我等你。”


    —


    電話掛斷,唐晚費力提著兩大袋往電梯走。收拾妥當已經過了十一點。


    累得夠嗆,窩在沙發躺了一陣,唐晚翻出手機發了一條朋友圈——


    【搬家真夠累的!】


    配圖是一張寫著“累成狗”的柯基照。


    發完,唐晚翻出睡衣進浴室洗澡。


    洗澡出來,唐晚下意識看了眼朋友圈。好幾個人點讚,連丁嘉遇和柯珍都替她點了,柯珍還問她搬哪兒了。


    唐晚想也沒想,直接把定位發給了柯珍。柯珍秒回:【還以為你跟三哥同居了。】


    唐晚:【沒。租的房子在學校附近,一個學姐的。】


    別說柯珍,連丁嘉遇都發了條語音過來:“跟三哥在一起?麻煩姑奶奶幫我問問三哥,他那手機拿來有啥用。不回短信、不接電話是用來當擺設嗎。”


    唐晚聽完,麵無表情打了一行字:“沒跟他一塊兒,我自己租的房。”


    “沒?那你搬什麽家?”丁嘉遇又甩了一條語音。


    這次唐晚沒再回複。


    傅津南打電話過來,唐晚正準備睡。電話裏,傅津南不慌不忙問:“搬出去了?”


    唐晚握了握電話,仰著頭躺在床上:“下午剛搬。”


    “地址發我。”傅津南沒再多問,直接進入主題。


    唐晚後知後覺地發了定位,發完才意識到他話裏有話,“你要過來?”


    “看情況。”那頭,傅津南模棱兩可回一句。


    背景很吵,意識到他人在外麵,唐晚不願多問,簡短道:“我準備睡了。”


    傅津南摩挲著打火機,喉嚨裏溢一個字:“行。”


    唐晚反而沒了困意,坐起身,唐晚掖著被子,沒事找事:“你在哪兒?”


    “祝政酒吧。”說完,傅津南補充一句:“酒喝多了,頭有點暈。”


    “要我接你嗎?”唐晚舔了舔嘴唇,掙紮著問一句。


    傅津南甩了個定位,丟了一個字給她:“來。”


    唐晚看了眼定位想說她知道在哪兒。


    掛了電話,唐晚下床、換了衣服馬不停蹄往酒吧趕。


    路過藥店,唐晚又去買了盒九鬆輕壓片糖。剛聽傅津南感覺他醉得不輕。


    關潔今晚沒在酒吧,唐晚沒打招呼,直接繞過吧台,順著傅津南發的包間號走。


    不過她怎麽也沒想到,她著急趕到現場,看到的卻是傅津南跟人接吻的場麵。


    那人唐晚還認識,前幾個月給她簽名的曲舒。


    曲舒手搭在傅津南肩膀,正貼著傅津南說話。原來,平日清高漂亮的影後也會笑,還笑得這麽溫柔。


    難怪丁嘉遇當初神色怪異地看著她,今天她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啪的一下,藥盒掉在了地上。沙發上接吻的男女、周圍看戲的全都默契地看向門口的唐晚。


    唐晚想,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肯定是她了。


    傅津南反應過來,一把甩開懷裏的曲舒,揉了把眉心,出聲招呼唐晚:“坐過來。”


    唐晚渾身顫抖,想要轉身離開,腳卻生了根兒似的,用不起半點力。


    旁人看笑話似的,一直盯著她不放。一雙雙眼睛看過來,跟看稀奇似的。


    唐晚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順著臉頰掉了下來。唐晚從來沒有這麽討厭過自己的淚失禁體質。


    傅津南掛不住麵兒,掀開眼皮不鹹不淡問一句:“你又怎麽了?”


    唐晚對上傅津南薄淡的深窩眼,臉上神情滯了兩秒,眼淚跟著止了回去。


    “傅津南,你別故意玩我,我玩不起。”咬了咬唇瓣,唐晚當著一眾人的麵,橫下心說。


    “好好的,哭什麽,搞得像我欺負人似的。唐晚,你第一天認識我?”


    傅津南見狀,臉一黑。伸腿一腳踹向麵前的矮桌。矮桌擺了十好幾瓶酒,經他這一踹,酒瓶嘩啦啦倒在地上,紅色的液體順著流過各個角落。


    顏色紅得發紫,看著駭人。


    還沒解氣,傅津南伸手推了把攔在眼前的曲舒,抬腿朝唐晚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唐晚的心髒就驟停一下,跟過山車似的,起伏不定。


    唐晚頭一回兒見傅津南發火,儼然嚇得不輕。這才意識到關潔當初說的狠是什麽意思。


    包間鴉雀無聲,全都屏了呼吸裝沒看見。有的甚至往後躲遠了。


    唐晚也想逃。


    “你鬧什麽?”傅津南撿起地上的藥盒,掃了眼上麵的字,臉上的戾氣少了很多,話卻很硬。


    “要不願過來打個電話就是,沒人逼你,用不著在這兒給我甩臉子。”


    “大晚上的,我招你惹你了?”


    唐晚緩緩抬起頭,目光筆直地望著傅津南。清澈明亮的杏眼裏裝滿了平靜,還藏了幾絲傅津南讀不懂的情緒。


    傅津南無奈,捏著打火機換了個問法:“我怎麽你了?能說個明白?”


    傅津南剛說完,背後的曲舒笑出聲。唐晚順著聲看過去,曲舒朝她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皮,故作好奇問她:“你是那天在化妝師找我要簽名的姑娘?難怪你跟丁嘉遇認識,原來你也跟了他。”


    那個也字,讓唐晚的臉慢慢僵了下去。


    “他媽有你什麽事?輪得你說三道四,滾遠點。”傅津南剛壓下去的怒火騰地冒起來,轉身指著曲舒鼻子罵。


    話裏沒留一點情麵,罵得曲舒當場白了臉。唐晚清楚地看到了曲舒眼底的恐懼。


    這是傅津南第一次這麽直白赤/裸地罵一個人。


    他倆之間要是沒發生過什麽,唐晚打死都不相信。


    唐晚臉色也不好看,見包間裏的人全停下了手裏的事。唐晚沒由來地煩躁,可事從她起,她不得不打破僵局。


    伸手輕輕扯了扯傅津南的衣袖,唐晚僵著臉問:“傅津南,我今天剛搬完家,很累很累。我想回去了。你現在要跟我回去嗎?”


    聽到回去兩個字,傅津南憋了一晚上的邪火突然散了。


    “好,回去。”閉了閉眼,傅津南掩飾住眼底翻滾的情緒,搭腔。


    第42章 你母親為什麽不願意見你……


    “好,回去。”


    三個字輕飄飄地蕩進耳朵,唐晚聞言腳步一滯。緊了緊呼吸,唐晚徑自轉身往外走。


    砰的一聲,包廂門被人用力踹開,走出一段距離的唐晚聽到動靜下意識回頭。


    隻見傅津南拎著外套踉踉蹌蹌走出包間,暗紅色燈光打在他身上,使得平日棱角分明的輪廓罩上一層朦朧感。


    有那麽一瞬間,唐晚覺得這人像是從地獄走出來似的,渾身斥著一股子邪氣。


    唐晚側身而立,冷眼旁觀傅津南東倒西歪的的模樣。


    出了酒吧,唐晚站在路口靜靜等待代駕。傅津南剛發完火,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了。


    隻是酒意上頭,人有些站不穩。唐晚一直沒搭理,就那麽事不關己地插兜站著。


    直到肩膀上沉了一個腦袋,唐晚才顫了兩下睫毛。


    滾燙的呼吸灑在脖子,酥麻感油然而生,唐晚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肩膀。


    還沒緩過來,腰間就多了一隻大手。大庭廣眾下,傅津南扣住唐晚的後腦勺,對著唐晚的嘴唇毫無征兆地親了上去。


    喘息間,傅津南移開薄唇、貼上唐晚的耳垂。


    “滿滿,我沒跟她親。”傅津南緩慢撩開眼皮,醉意朦朧說。


    唐晚脊背猛地繃直。


    仔細想,她推開門的那一瞬,看到的確實是傅津南背對著門與曲舒糾/纏的場景,她簡單粗/暴地認定他倆是在接吻。


    可她忽視了曲舒脖子上的那道紅痕,不像是吻痕,倒像是被掐的。


    想到這,唐晚輕輕抿了抿唇,清澈的眼底滑過一絲意味不明。


    “我這人再渾,也沒腳踏兩條船的習慣。那女的看著人模狗樣,可那心比我還黑。當初拿我當跳板,現在還想跟我套近乎,天底下哪兒有這麽好的事。”


    “能玩我的人還沒出世,她算老幾,在我眼裏頂多一畜生。”


    “剛跟我搖頭擺尾的,不就想跟我套近乎?去他媽的套近乎。”


    “當初跟了我還朝三暮四地勾搭老男人,我可去他媽的,輪得著她甩我?”


    傅津南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借著酒意一骨碌吐了出來,說到激動處還罵了幾句髒話。


    言語間充斥著怒氣,看來氣得不輕。


    三兩句下來,唐晚好像猜到了一點。


    如果她沒猜錯,大概是曲舒當初跟了傅津南,又因為別人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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