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偉沒了嬉皮笑臉,咳嗽一下,答得格外神聖:“你該問我有多愛。知道我有多愛打遊戲吧?為了陳小雨,我可以卸了遊戲。就這麽愛。”


    周煜弓著背不吭聲。


    良久,周煜沉著聲說:“為了她,我可以放棄喜歡的一切。”


    “臥槽,你他媽大晚上的是為了一女生,哪個班的?就你這人畜不分的臉皮和你那年級第一的身份還追不到一姑娘??”趙曉偉挺直了背,一臉驚訝地看向周煜。


    隻差把“你得了吧,別他媽耍我”掛嘴邊了。


    “追不上。我追不上她。”周煜搖頭,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趙曉偉沒折了,甘願當個出氣的垃圾桶。


    —


    唐晚被傅津南親得暈頭轉向,好一會兒才想起沒結束通話。想要翻開筆記本,傅津南直接把筆記本推在一旁,摟著唐晚的腰將她摁在桌麵。


    掙紮間,衣衫盡褪。


    唐晚仰頭的瞬間,瞧見頭頂的燈光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圈。


    眼前的輪廓也有些模糊,唐晚看不清傅津南的臉,隻一味沉溺在他數不清的欲望裏。


    此起彼伏,沒有休止。


    她想看他沉溺情愛的神色,想看清他眼底是否有欲、是否有她的倒影,可惜,還沒看清就被他蒙住了眼。


    一切歸於黑暗。


    她好像沉浮在一片白霧裏,看不清周圍,孤身一人站在一艘木船上漂忽不定。


    —


    醒來已經八點半,距離上班時間不到半小時。


    唐晚急得不行,掀開被子隨隨便便套上衣服、簡單洗漱一下就往外走。


    下樓正好撞見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傅津南,比起她的慌亂,傅津南簡直悠閑得過分。


    “醒了?”折了下報紙,傅津南掀眼看向唐晚,慢悠悠問一句。


    唐晚幽怨地瞪了眼傅津南,捏著包往門口走,“我上班快遲到了!你早上起來怎麽不叫我一聲?”


    “桌上有早餐,吃了我送你。”


    “不行,我沒時間了。”唐晚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傅津南懶懶抬了下眼皮,倒是沒吭聲。


    出了門,唐晚傻眼了。壓根兒沒車,她怎麽去?難怪傅津南那麽淡定。


    唐晚呼了一口氣,拎著包重新走回去。


    傅津南已經起身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傅津南不慌不忙端起咖啡喝了口。


    唐晚腦仁痛。


    “……都沒車。你送一下我啊?真遲到了,我上班第二天就遲到,人怎麽看我啊。遲到了要扣工資的,我一個月就三千塊錢,扣了——”


    “吃完,我送你。”


    唐晚急得不行,跺了跺腳。又坐下來吃早餐,吃得太急,嗆到了喉嚨。


    傅津南睨了她一眼,吊兒郎當問:“有人跟你搶?”


    “……”唐晚憤懣不平地瞪了眼傅津南。


    眼見到了九點,唐晚徹底沒脾氣了。遲都遲了,早遲晚遲沒區別。


    想通這一點,唐晚反而沒了壓力,規規矩矩坐在餐桌上認真吃早餐。


    反倒是傅津南多看了一眼唐晚,見她塞滿嘴,兩旁的臉頰鼓得圓圓的,傅津南輕描淡寫問:“你在mh?”


    “嗯。”唐晚嘟囔了一聲。


    “你怎麽知道的?”唐晚這才想起,她從來沒跟傅津南說過她在哪裏公司實習。他昨晚怎麽就到她公司接她了?


    傅津南抽了張紙擦了擦唐晚的嘴角,漫不經心開口:“你說巧不巧,mh公司老板是我姐夫。你當初那實習簡曆我還過了手。你這簡曆做得倒是漂亮,就是有些假。”


    唐晚愣了,好一會兒才問:“怎麽假了?不是怎麽會是你姐夫的公司,你……”


    說到一半唐晚閉了嘴,這實習項目是傅建安推薦的,還跟她交代去了多學點東西,敢情一家人啊。


    “跑過幾次馬拉鬆,身體素質好——”說到這,傅津南停頓一下,目光落在唐晚的臉上,“你昨晚的表現可不見得身體素質好,這不是騙人是什麽?”


    “傅津南,你閉嘴!”唐晚臉一熱,起身捂住傅津南的嘴,讓他閉嘴。


    翻譯除了費腦力還費體力,學校除了抓學習還抓身體素質,每學期規定跑一百公裏,唐晚每次跑步都很痛苦。


    剛開始費力跑,後麵也學著其他人找代跑,以至於後來跑八百成績總是很拉垮。


    “自己作假,還不讓我說了?”


    “……”


    “你就得多練練,改天我專門請人——”


    “求你了,別說了……”


    第35章 我不比他幹淨


    傅津南有時候渾起來是真惡劣。


    雖然唐晚想著破罐子破摔,覺得遲到就遲到了,可也沒想過讓傅津南走後門。


    路上她無意催促了一聲,試圖讓他開快點。結果這人撩起眼皮睨她一眼,轉頭就給宋華池打了個電話。


    沒等對麵說話,傅津南捏著電話,忒不要臉說:“你弟妹今天起床晚了,一會兒上班別讓她上司罵她。”


    宋華池驚得嘴裏的咖啡都噴了出來,緩了足足兩分鍾才問:“你說誰?”


    “這您就甭管了,反正今兒別扣她工資。一實習生,一個月就那麽點,扣了我都不忍心。”


    對上唐晚驚愕的目光,傅津南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


    唐晚人都傻了,這人做事都不講點人情世故嗎?


    她一實習生,遲到了本來就不對,結果他還不讓扣工資?


    辦公室本來就有人不滿,她再走後門,不得戳她脊梁骨嗎。


    唐晚越想越不對,趁著傅津南掛電話,唐晚幹咳兩聲,試探性說:“傅津南,你剛剛這通電話好像不該打吧。”


    “不您讓我負責?”傅津南瞅了瞅唐晚,嘴上正兒八經問。


    唐晚氣短,提著音量反駁:“但是我也沒讓你給老板打電話啊,你這樣我還怎麽在辦公室待下去啊。”


    傅津南貌似聽進去了,還認同地嗯了聲。


    不過下一瞬,傅津南又恢複了那嬉皮笑臉的模樣,還給她出餿主意:“要不你扯個謊,說你在路上扶了一老太太,被人訛了,臨了給人送醫院了才遲到的?”


    唐晚:“……”


    他是怎麽做到正兒八經地胡說八道的?


    後半段路唐晚手撐著下巴、偏著腦袋看窗外,沒搭理傅津南。


    壹號院到公司足足開了一個半小時,唐晚到公司樓下快十一點了。


    整整遲到兩小時,想到陳詢那張臉,唐晚禁不住腿軟。


    昨天才提醒她注意時間,今天就遲到了。她都沒臉見人。


    哆哆嗦嗦開了門,唐晚捏著包飛快跑進公司大門口。


    傅津南本來還在解安全帶,聽到關門聲,下意識回頭。


    結果隻瞧見唐晚落荒而逃的背影,傅津南差點氣笑。


    一句再見都舍不得說?


    解了安全帶,傅津南腦袋癱在靠墊,歪過腦袋盯著那道身影涼涼淡淡嗤了聲。


    等人徹底不見蹤影,傅津南才推開車門下車。


    宋華池老早就在辦公室等傅津南,瞧見人自來熟地走進來,宋華池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喝完,宋華池跟看稀奇似的,眼神不停打量臉上掛著不樂意的人。


    沉默兩秒,宋華池斟酌著問:“你剛在電話裏說的那姑娘是我公司的實習生?”


    “今年新招的實習生就一個,好像是r大的,叫什麽晚來著。我翻翻資料——唐晚,r大西語專業,長得還不錯。這不是二叔推薦那姑娘嘛。前陣子二叔跟我吃飯還提過兩句。你又怎麽回事?”


    傅津南一腳勾過宋華池麵前的辦公椅坐下來,身子往後一靠,雙手搭在扶手,臉有些臭,話也硬:“你查戶口呢?”


    宋華池翻簡曆的動作一頓,“這簡曆上不寫著?還我查戶口。你先說說這姑娘跟你怎麽回事,你姐知不知道?”


    “你多了個弟妹,就這麽回事。至於我姐,您可別什麽都跟她提。”傅津南擺了擺手,人沒什麽耐心,也不樂意讓宋華池多問。


    宋華池見狀,輕歎了口氣,扶著椅子坐近辦公桌,“你姐最近怎麽樣?”


    傅津南淡淡地睨了眼宋華池。見他欲言又止,還時不時偷偷看他一眼,傅津南伸手撿起宋華池桌角放置的打火機、煙盒,當著宋華池的麵抽了一根。


    奶白色的煙霧慢慢蜿蜒上空,傅津南抽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捏著煙問:“怎麽突然開始抽這玩意了?”


    宋華池順著傅津南的目光瞧了過去,人有些恍惚:“煩躁的時候沒什麽打發的就抽一根。你姐之前不準我抽煙,現在我抽也不管我了。”


    “南南,我真沒轍了。你姐這輩子是真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傅津南不喜歡跟宋華池搭話的原因就一點——無時無刻不提他姐。


    整得他是他倆的傳話筒似的,多大多小的事都要他來傳。尤其是他這倒黴姐夫,這兩年下來差點把他人整沒了。


    前兩年,宋華池出去應酬被當場捉奸在床,傅曼那天氣得把酒店門都砸爛了。


    門一開就見宋華池光著身子跟一姑娘睡在一塊兒,傅曼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見這場麵,連給宋華池解釋的餘地都不留,直接甩了人兩耳光,當著人的麵特冷靜地說了句離婚。


    宋華池哪兒肯,說什麽也不離。


    傅津南當時就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瞧著宋華池著急忙慌穿好衣服去追傅曼。屋裏屋外就剩傅津南和床上赤/裸的姑娘。


    這姑娘是宋華池新招的助理,挺年輕,頂多二十來歲,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就是做的事有點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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