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一進來就看到他們倆鬧別扭的樣子,還沒找到應該在的家入硝子,這一年多時間下來,他差不多也習慣了這兩個家夥的作風,幹脆不去理會他們,隻是用力在講台桌子上敲了敲,“好了,新的任務下來了。”夜蛾正道看著兩人說道:“高層直接下發的新任務,需要你們去保護天元大人的星漿體,天內理子,保護她,並且在必要的時候,抹消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夜蛾正道的眼簾也垂了下來,他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可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糟糕的內容,他才又發無法直視這兩個孩子。“等一下,你在說什麽奇怪的內容啊夜蛾老師!”在夏油傑開口之前,五條悟率先拍了拍桌子,“你居然在教唆我們這兩個有著廣大前途的好學生做這種殺人的事情。你確定你沒發燒嗎?”五條悟說著,身體半前傾,明明是底下坐著的,卻產生了一種絲毫不弱於老師的強烈氣勢來。夜蛾正道看著對方,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這件事情我本來是不想交給你們的,甚至於我自己也跟上麵說過好幾次,可是上麵的人堅持要求,讓你們來執行這次的任務。”“嘖,那群老東西。”五條悟歎了口氣,重新坐了回去,“他們怎麽就不去死呢。”“悟。”一旁的夏油傑忍不住地叫了他一聲。“行吧行吧,那個叫什麽天內理子的,資料給我一份。”五條悟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走走。”將材料給出之後,五條悟也不去看夜蛾正道糟糕的臉色,隻是朝他揮揮手,就拉著夏油傑一道出去了。“悟,你的反應很奇怪啊。”夏油傑沒想到五條悟居然會有這麽奇妙的反應,忍不住皺眉看著他。“傑,你不覺得現在的咒術界,十足的滑稽嗎?”五條悟伸手背在腦後,發出了近乎嗤笑的聲音。“為什麽你會說這樣的話?”夏油傑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傑,你有稍微地去了解過一點日本的法律常識嗎?”五條悟忽然開口問道。“你這麽忽然問這個?”夏油傑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沒什麽,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五條悟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的天空,自從雛見澤之行之後,他也稍稍地去了解了一下關於普通人的事情,包括現在的自衛隊、警察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部門。以前的時候他都是將工作丟給其他人的,所以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咒術師所能保護的範圍就隻有這麽點,更多的事情還是要交給普通人之間自己解決的。更何況現在的日本還很重視異能力者,異能特務科什麽的也都紛紛組建成型。“呐,傑,我決定了。”五條悟笑了起來,“以後上麵的人要是再給我這種狗屁倒灶的任務,我就不管了。”“悟?”夏油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理解麵前的少年過。“走了走了,md上麵的那群爛橘子有毒吧,居然要我們去保護星漿體。”五條悟一邊罵罵咧咧地說著,一邊還是迅速地拉著夏油傑出發去工作。另一邊,藍染正坐在辦公室裏跟綾行人在line上聊天。棋盤好難修:“綾君,我記得學校是禁止攜帶手機進去的吧?”想要新人偶:“戰爭時期就已經解除這一條禁令了,目前隻有各個學校之間自己內部的規定。帝丹高中並不禁止學生攜帶手機。”棋盤好難修:“但是綾君,現在好像是上課時間?”想要新人偶:“那又怎麽樣?台上那個老頭子講課的內容我全部都已經都學會了,我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再聽一遍?”棋盤好難修:“綾君,這也不是你不上課的理由啊。算了,恕我多嘴了。”想要新人偶:“藍染,我最近遇到了個奇怪的宗教團體想要試圖讓我布施,對麵的人蠢得簡直清新脫俗。”棋盤好難修:“綾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一眼就能看穿事情真相的。”想要新人偶:“一眼看穿也有些過譽了。說到底根本不可能有做得到那種事情的人吧?”棋盤好難修:“會嗎?我倒是覺得綾君你就是那樣的人呢。”想要新人偶:“你是在嘲諷我嗎?”棋盤好難修:“抱歉。我並不是故意的。我們還是說說先前那個宗教團體的事情吧?綾君你說的宗教團體是怎麽回事?需要我這邊幫你報警嗎?”想要新人偶:“日本是允許宗教團體活動的,我報案也沒有合適的理由,更何況對麵報了警也未必有用。”棋盤好難修:“怎麽說?”想要新人偶:“那個雖然是宗教團體,但是感覺組成的人員不像是正經人。我猜測他們極有可能是咒術師組成的團體。”綾行人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但是他們的話術和詐騙手法簡直弱到可憐。蠢得我都能從他們手裏把他們榨幹。”棋盤好難修:“綾君,請務必不要這麽做。”藍染看到這消息的時候,忍不住有些想要發笑,“雖然咒術高專是掛在宗教學校的名下,但是從他們那裏出來的咒術師,是不會出來從事宗教活動的。那不符合他們的規定。”藍染想了想還是補上了一句,“出來做這樣的事情的人,是詛咒師。對了,綾君,你遇到的那個宗教團體叫什麽名字?”想要新人偶:“我記得是叫‘盤星教’的樣子。”“這可真是……算意外呢還是不算意外呢。”藍染笑著給綾行人科普,“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段時間會出來要什麽布施了,估計是天元那邊出了問題了吧。”想要新人偶:“天元?圍棋麽?”棋盤好難修:“不是圍棋術語,而是人的名字。傳說中的咒術師,有著‘不死’術式的咒術師。”棋盤好難修:“據說這位天元大人掌控著覆蓋整個日本的超大型結界,可以監控日本地區的各個咒靈,並且將任務分派到合適的咒術師頭上。”想要新人偶:“雖然你說的好像很厲害,可是為什麽我感覺這家夥更像是個報警監視器加任務發布機?”棋盤好難修:“你說的很有道理。”藍染發完這條消息之後,發現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方都沒有回複自己,想著大概是帝丹高中的老師注意到了綾行人的小動作,過來教訓了吧。他搖搖頭,將手機收好,轉身走了出去,下一堂課快開始了,他也該去教室了。不死的術師天元大人,這個名號聽起來確實挺唬人的,可是實際上怎麽說呢,也就隻剩下唬人這一個效果了吧。藍染早在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就聽到過這個名字,那個時候他就覺得相當好奇,所以後來,他親自跑了一趟薨星宮,想要了解一下這位天元大人到底是個什麽人物,或者說,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然後他就看到了,那是一個被鎖在重重房屋和結界裏、活的像是個機械一樣、垂垂老矣的老頭兒。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這位天元大人擁有的術式是“不死”而不是“不老不死”,會衰老實在很正常。而且不同於死神那種習慣了時光流逝,天然地就能夠看淡時光所帶來的改變的心態,天元很明顯已經在漫長的時間裏被磨滅了心靈,變得活像是個工具人,對於來到他麵前的人,無論詢問他什麽問題,隻要他知道的,全部都會回答對方。從這點來說,還真是蠻有意思的。藍染甚至還為他創立了一連串的研究題材,包括且不限於類似《人類在漫長的歲月中是否真的會被磨滅心靈》之類的課題,最後得出結論,能否保持良好的心態果然還是和所屬文明有著很大的關係。他在最後將那一疊研究資料丟到了書櫃的最深處,隻在研究報告上麵蓋了張紙,寫了個穿越之前挺有名的段子:“英國文學:我願為榮譽而死;法國文學:我願為愛情而死;美國文學:我願為自由而死;俄國文學:我會死。日本文學:我想死。中國文學:向天再借五百年。”(注1)這雖然隻是個段子,卻也一定程度地說明了不同區域的人的文學價值觀,日本人天生有著物哀的美學,他們認為“悲與美是相通的”(注2),比起圓滿的東西,他們更欣賞殘缺之美,更熱衷於無常所帶來的美感。這種心態直接導致了這個國家的人根本沒辦法正常看待長生這件事情,以至於明明是“不死”術式這種聽起來就很不得了的術式的持有者,活的卻跟個工具人沒什麽區別。藍染還順帶去查了查,結果果不其然地發現,某個水裏注酒的神奇組織的幕後大boss就是因為知道有這麽個人的存在,所以才野心勃勃地也想要達成不老不死的成就。隻不過比起天元來說,這位boss先生沒有任何咒力,不是咒術師,走不了天元的路子,最後隻能選擇科技。藍染其實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追求長生在日本人看來就這麽見不得光,明明全世界都有人在追求這一點,無數的醫療公司和保健品公司每年都在推出各種“抗衰老”產品,偏就在日本,非要跟做賊似的,一方麵抗衰老,一方麵又悄無聲息地抵製長生,就跟精神分裂一樣奇怪。至於對外宣稱的,天元在掌管著籠罩全日本範圍的大型偵測結界什麽的,也是瞎扯的。日本根本沒有那麽大範圍的結界,就算有,說句不太客氣的,琉球以前可是種花家的從屬國,後來因為一係列亂七八糟的操作,被日本強占了下來,那這所謂的自古以來的大型結界,是罩沒罩在琉球也就是現在的衝繩上方呢?更何況隻要是出過國的人都能察覺的出來,日本的國內和國外,根本就沒什麽差別,甚至外國的咒靈還要比日本少一些。天元有的,隻是比一般人更強大的感知能力,他可以分辨出上到一定等級的咒靈搞事情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所謂的“薨星宮”也是為了能進一步擴大他的這份感知而建造出來的。所以壓根就不存在什麽大型結界和不得了的咒術界掌權人,有的隻是一個可憐的老不死工具人和一個困住這個工具人的大宮殿。而且天元的不死術式還有個致命的弱點,術式不死,並不意味著肉體就可以真的一直不死,恰恰相反,由於術式的作用,一旦天元長時間不“刷新”自己的肉體,就會導致他咒靈化。而適合用來“刷新”他身體的人,就是傳說中的星漿體。然而這個世界上人類實在是太過於具備多樣性了,以至於有咒術界上層這樣想要維係現有情況,於是仔細培養星漿體,並且準備將星漿體拿去跟天元同化的人,也有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天元的麵,卻死心塌地地信仰、崇拜天元的盤星教,他們堅定不移地認為,天元大人就該保持純潔,星漿體的同化隻會汙染到這份純潔。藍染對於這一點隻覺得無比好笑,他以前雖然對雛森桃說過“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但是盤星教這已經不是理解不是理解的問題了,而是徹徹底底的神經病。要知道盤星教對外的名義可是“非術師群體”。藍染就奇了怪了,咒術界上層就沒半個人奇怪,為什麽一群非術師能知道天元大人的存在,還能如此狂熱地崇拜一個從來不曾見過麵的對象?難道這群人全部都是天與咒縛?不過這畢竟是咒術師們的問題,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且咒術界上層在他看來,那就是屬於挨個槍斃或許有冤枉的,但是隔一個殺一個絕對有漏網的。腐朽成這樣的組織他連看都不想去看。在黑市掛懸賞可不容易,而且還是懸賞的星漿體的性命,少了錢可沒什麽人會接。盤星教又不是什麽大規模的宗教團體,能拿出來的流動資金隻怕全丟進去了,現在嚴重缺錢,才會四處求布施。不過居然會求到一個高中生頭上,這教怕是沒救了。等藍染回到家裏的時候,就看到蘭波明顯外露的愉悅神色,他有些疑惑地問了句,“蘭波,發生了什麽好事情嗎?”“是啊。”蘭波抬頭,對藍染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隻是說道:“對了,我過兩天會出門幾天,你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他說著,又側頭看向一旁的中也,“中也,我出去的時候你也要記得保持鍛煉,知道了嗎?”中原中也無奈歎氣,自己明明就要比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家夥勤奮的多,“我知道了,還有蘭波,出門在外不要亂花錢。”蘭波輕輕一掌拍在他的頭頂,這孩子說什麽呢,不過期待已久的小姐姐工具人,這次搞不好真的能弄到手一個不錯的。在黑市上終於看到了一份針對女性咒術師懸賞的蘭波滿心期待地想著。期待個p啊。蘭波在取下完整的懸賞之後,隻覺得還好自己沒有將先前的話說給中原中也他們聽,不然這妥妥就是自己的黑曆史。日本人是有毛病吧?居然出這麽多錢啊懸賞一個國中女生,理由還是這個女孩子會影響到偉大的天元大人的純潔性。會影響純潔性……這理由簡直清新脫俗到了蘭波都想給他們點個讚的程度了,那個什麽天元大人是哪裏來的小正太而這個初中女生是什麽肉食係大姐姐,所以會影響到純潔性……瑪德製杖啊!蘭波當即就想把這份懸賞丟出八百米遠,恨不得當自己完全沒看到過。就在他要離開黑市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還算小有名氣的中間人取下了那份懸賞,這個中間人叫孔時雨,而他經常的合作對象,叫伏黑甚爾。第六十三章 蘭波對他們的事情其實沒什麽興趣,他是一個法國人,前十五年的記憶回來之後,他知道法國也有專門針對詛咒的部門,是個叫銀色十字的教會組織。不過因為他是異能力者的緣故,對這些事情向來是沒什麽關注的。在法國他都不太關注本國的咒術界情況,在日本要不是為了賺錢,他更懶得管這邊的事情。蘭波好歹曾經想過將日本的天與暴君讀成自己的工具人的,所以他自然關注過禪院甚爾,不過現在聽說他改名叫伏黑甚爾了,大概是找了個女人入贅了。蘭波對他們的恩怨情仇什麽的完全不感興趣,他現在比較奇怪的是,怎麽追殺一個國中女生的任務,居然會讓天與暴君出動?所以,星漿體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結果等藍染下班回家之後,就看到說好要出去幾天的蘭波現在又跑了回來,不免有些詫異,“怎麽了?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已經習慣把藍染當免費情報商來使用的蘭波直接就問道:“你知不知道星漿體是怎麽回事?”“星漿體啊。”藍染也不算太吃驚,畢竟現在咒術界最大的新聞就是星漿體的事情了。蘭波在咒術界混飯吃,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星漿體的消息,“所謂星漿體,就是日本咒術界給天元大人準備的備用軀體,用來刷新重置他的身體年齡的。”“這什麽惡心的續命方法?”蘭波忍不住地皺起眉頭,“而且這次的星漿體還是個國中生,是個女孩子,那個叫天元的難道也是女的?”“那倒不是,我記得目前天元大人使用的身體應該是男性的。”藍染想了想說道。“噫,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蘭波露出了嫌惡的神色來。“蘭波你如果想要一個好用的工具人的話。”藍染忽然頓了頓,“你可以考慮去跟一下這個委托。”藍染的話讓蘭波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怎麽說?”“雖然對於你我而言,日本咒術界到底怎麽樣根本沒有什麽討論的必要。”藍染微笑著說道,“但是對於日本咒術界而言,天元大人的生死延續就很重要了。所以為了能讓天元大人更好地生活下去,咒術界必定會安排強大的咒術師去處理這次的行動。而相應的,不想要天元能好好活下去的詛咒師和你所見到的盤星教的人都會對星漿體動手,來確保星漿體本人無法活著和天元大人同化。”“所以他們之間必定會發生強烈的衝突,而說句不太好聽的,咒術界的相關人員全部都是非常典型的法外狂徒,他們根本不會遵守普通人的法律規範。一旦爆發衝突,隻會以雙發激烈地戰鬥起來為結果。”藍染微笑著說道,“簡單地說就是他們肯定會大打出手,到時候肯定會有人受傷甚至瀕臨死亡的,你可以順便撿幾個人回來安排成你的人手。”蘭波愣了下,隨即才反應過來,藍染所指的“工具人”和他所想的“工具人”並不是同一個意思,可是為什麽呢,他總覺得藍染所說的工具人意有所指,就像是知道自己的異能力真麵目一樣。可是他明明不記得自己有在藍染麵前展露過除了空間係以外其他的能力才對。蘭波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我回來了,咦,蘭波你也回來了?”中原中也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頓時好奇地問道。“啊,稍微有點事情,所以回來問了問。”蘭波朝中也笑笑。“那你還要出去嗎?”背著的書包都還沒放下來的小中也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