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爾蘭波釋懷了少許,也隻有少許罷了。  教育工作還需要跟進。  要掰正保羅魏爾倫的三觀是一個長期工作,蘭堂不可能再用自己的性命去感動保羅魏爾倫了。  這一次,哥哥安靜地旁觀課堂,弟弟坐在座位上,容貌年輕,打扮平易近人,散去了暗殺王揮不去的冷凝,與其他二十歲出頭的同學沒有區別。  【你有改變的機會,希望下次見麵。】  【能看你及格的答卷。】  阿蒂爾蘭波看望了保羅魏爾倫,又沿路去找了休假歸來的喬治伊藏巴爾,看那位不美豔優雅、難掩質樸氣息的男教師,他懸著的一顆心落下。  不要再弄錯了!  這是喬治伊藏巴爾的同位體!  他的老師,他的恩人,他敬愛的大哥哥,詩歌路上的領路人之一。  看上去工作穩定,不缺錢,沒有負債累累。  阿蒂爾蘭波兩手空空,有點不好意思,他快速去學校的花店裏買了一束康乃馨,偷偷摸摸地放入了喬治伊藏巴爾辦公桌的花瓶裏。  喬治伊藏巴爾起身去喝水,轉過身就看了多出來的康乃馨,揉了揉眼睛,以為是幻覺。  康乃馨裏夾著一張手寫的賀卡。  【我是曾被你救助過的一受益者,您不是我的老師,勝似我的老師,讓我相信了人性本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的恩情,我羞澀見你。】  【老師,你若是碰麻煩,不要害怕,去找雅克大街289號公寓的人,他替我幫助你。】  【我的旅途即將開始,這一生都漂泊無蹤。縱然未來結婚,也要自由,也要流浪,在天南海北的地方念你,祝福你。】  【來生,願做你最調皮的孩子。】  【r。】  喬治伊藏巴爾失笑,倍感暖心:“這是哪人寫送的禮物啊,居然得這麽高的讚譽。”  憑空多出一來生的孩子。  他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坐回去,細致地分開粘合的花葉,修剪根莖,讓有點淩亂的康乃馨花束更好看一點,在花瓶裏盛開的久一點。  “流浪的人生嗎?”喬治伊藏巴爾呢喃,“真令人羨慕,追逐自由途中要保重身體。”  辦公室外,浮空的阿蒂爾蘭波低頭微笑,了去一個心結,緊接著去找冒頂替者的麻煩。  他去見了蘭堂。  再從蘭堂那邊得了金發綠眸的男人的身份。  蘭堂出賣了波德萊爾:“那是我的老師。”  阿蒂爾蘭波冷哼一聲。  “他騙我的錢!”  “幫你把錢要回來。”  蘭堂感丟臉,自掏腰包也得補上這筆錢。  “不用了。”阿蒂爾蘭波生硬地說道,“你告訴他,我的口水遲早吐他的臉上,讓他記住,不找他麻煩是為了魅影,魅影要回國,巴黎公社的首領不至連本國公民都無法保護吧?”  蘭堂立刻進入談正事的態度,保證道:“盯著保羅,不讓保羅對魅影出手,不用交換條件!”  “老師欠你的,我來還,保羅欠魅影的,我也去彌補,他的教育問題出錯是我的責任。”  “我用竭盡全力地去改正保羅。”  保羅魏爾倫身上最珍貴的不是力量,而是蘭堂無私的愛,這份愛有概率喚醒魏爾倫的人性。  當然,這是一場持久戰。  阿蒂爾蘭波得到蘭堂的口頭保證還不行,逼著蘭堂寫下一份按了手印的紙質保證書。  假如蘭堂沒做,蘭堂就要脫光衣服去裸奔。  並且大喊三聲:“我是失信小人!”  蘭堂:“……”  阿蒂爾蘭波吹了吹對方顫抖的鋼筆字跡,小心對折,放入了口袋裏,這可是重要的物品。  蘭堂慘淡地說道:“何至如此。”  阿蒂爾蘭波斜睨,推門而出:“不給你一點壓力,你重視其他人的性命嗎?”  保羅魏爾倫為什麽長歪?  蘭堂功不可沒!  走在路上,阿蒂爾蘭波拋開對蘭堂的腹誹,再度念到朱利安,前任總是沒有現任香。  “朱利安在哪裏上班呢?”  阿蒂爾蘭波回憶,沒有找相關的線索。  大概是一很正經的地方,朱利安不敢暴露男妓的身份,每天西裝革履的打扮,連香水也不噴。  “明天就要走了。”  他悵然起來,又為朱利安的獨立而高興,“不能讓朱利安受到傷害,蘭堂和巴黎公社也不保險,要讓雨果、伏爾泰也幫忙保護朱利安,有這些德高望重的人在,臭弟弟也不敢胡作非為。”  這是阿蒂爾蘭波沒去找麻煩的真諦。  他不能得罪官方的人了。  為了保護朱利安,阿蒂爾蘭波發揮社交牛逼症,逐一找上門,請求對方的口頭承諾。  伏爾泰答應了。  維克多雨果訝異後,也答應了。  至此,阿蒂爾蘭波沒有了後顧憂,對發國政府有了一絲好感,可以安的離開巴黎了。  阿蒂爾蘭波的反常行為以文件的形式呈在雅克盧梭的辦公桌上,雅克盧梭有些感動。  人性向善。  人性向惡。  阿蒂爾蘭波和保羅魏爾倫就是往好的方向生長的花,有人朝著陽光,有人朝著黑暗。  雅克盧梭喜歡的是向陽花,是善良的人。  “夫人,你為對這些人低聲下氣請求,我又怎能無動衷,我們會有很好的一個夜晚,作為我們相遇相戀過的記憶永遠不褪色。”  “這是朱利安最後送你的禮物了。”  雅克盧梭提前下班,找了一精搜羅的異能力者,利用對方的異能力做出改變。  ……  朱利安忐忑地回了家裏。  他先準備好了晚餐,再去洗了澡,抹上護膚霜,穿上了在馬賽逛街看到的黑裙子,對著鏡子怎麽看都不是很滿意,歲月讓臉不再年輕了。  他坐在了兩人同居的床上,忽然情就平靜了下來,有了一絲期待。  六點整。  阿蒂爾蘭波從外麵回來,一如既往地喊著“朱利安”的字,鑽進了廚房裏搗鼓了一陣子,偷吃了飯菜後跑出來,伸手去推臥室的房門。  看眼前人,阿蒂爾蘭波好似走錯門,急刹車地停住了腳步,謹慎地退出臥室。  “朱利安?”  他的老實丈夫變成了女性!  短發女人連同身高縮水了不少,性別分明,身材豐滿,比阿蒂爾蘭波矮了一頭。可是那張臉怎麽看都有朱利安的影子,除非朱利安有妹妹!  “是異能力。”朱利安沙啞地說道,“高價請了一位異能力者幫我改變性別。”  “讓我們成為真正的一夜夫妻吧。”  “我想被你擁抱。”  短發女人釋放全部的魅力,模仿女性的柔媚,惟妙惟肖,用自己初次嚐試的模樣誘惑著蘭波。  阿蒂爾蘭波確認。  比自己還浪翻天的人,是朱利安無疑了。  還能這麽玩?!  阿蒂爾蘭波反手關上門,走進去,眼角注角落裏疊著衣物的行李箱。在自己粗心大意的時候,朱利安已在幫他整理旅行的物品。  留聲機裏的古典音樂響起。  朱利安說道:“跳一支舞嗎?”  發國的正常家庭裏,夫妻都擅長製造浪漫。  阿蒂爾蘭波羞澀,欠腰,握住朱利安動伸出、垂下的右手,用出了對已婚女性的吻手禮。  “這是我的榮幸。”  一舞盡。  朱利安褪去黑裙,勾引成功。  阿蒂爾蘭波的流浪生涯裏終有了一個優秀的“女性”,對方教導著他,正確地認知性別,喚醒身體的渴求,讓他不再是膚淺的發泄者。  他懂得了真摯的男歡女愛,以不可思議的方式。  【媽媽,我真的結婚了。】  【隻有這麽一夜晚的時間。】  ……  《感覺》: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想,無盡的愛卻湧入的靈魂。要去遠方,很遠很遠的地方,像波西米亞人;  隨性而往,幸福得像有女人在身旁。  讓尼古拉阿蒂爾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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