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笑道:“好的,我聽蘭堂先生的!”  中原中也想要逃跑,饑餓會讓他失去力氣,他不得不忍氣吞聲:“我沒有說絕食。”  太宰治故作驚奇:“你怎麽能說變就變。”  中原中也差點爆發,自己餓了一天,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夥在蘭堂這裏大吃大喝!  “你不要觸碰他。”蘭堂見中也識相,又看到太宰治試圖接觸中原中也的模樣,目光危險起來,令太宰治心中一凜,放棄了逗弄。  蘭堂伸手拿走了飯碗和勺子,交給了自己的工具人,讓工具人去給中原中也喂飯。  “中也君,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無論用什麽方法都必須把你哥哥吸引過來,不然你的同伴就會死在歐洲暗殺界的殺手手上。”  站在中原中也麵前,蘭堂說話不疾不徐。  中原中也咬碎牙:“他們要是死了一人,我就要你來償命!”  蘭堂歎息:“你怎麽還是如此天真?你哥哥在這個年齡的時候,不知見識了多少死亡,早已認識到強者不該與弱者為伍。”  蘭堂忍不住多看一眼滿臉無辜的太宰治,越是接觸,他越驚奇地發現對方的成熟。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對比太鮮明。  按理來說中原中也殺過人,曆經了不少戰鬥才在擂缽街站穩腳,但是性格相當的意氣用事,混跡在普通人的隊伍裏,號稱要調查身世,卻從不離開橫濱市,把自己束縛在彈丸之地。  蘭堂的手放到了中原中也的腦袋上。  “他們什麽時候死,我不知道,要看你哥哥什麽時候來,我見到他就會撤銷通緝令。”  “而你這個弟弟”  “再胡言亂語,說什麽殺死我之類的話。”  “你哥哥來了都救不了你。”  蘭堂彎下腰,在個頭矮小的橘發少年耳邊說道:“中也君,好好吃飯,再動一動腦子,想出了什麽喊哥哥的好辦法就告訴我。”  中原中也炸毛:“不許摸我的頭發!”  蘭堂的眼中閃過笑意,其實他沒有告訴中原中也,他對歐洲暗殺界的懸賞設定了時間,三天之內,“羊”組織是安全的。  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明天是最後一天。  “禮貌一些。”蘭堂收回手,記起中原中也會失控的“獸”態,對中原中也介紹跟他一起被綁架的人,“中也君,監督你的人叫太宰治,你們提前打好關係,有利於你的未來。”  中原中也不屑:“這就是一個軟骨頭。”  太宰治的嘴角抽了抽。  同樣是階下囚,你餓肚子,我吃香的喝辣的,哪一點不比你這個擂缽街的羊之王好?  太宰治戲精上身地抱怨:“蘭堂先生,我為什麽要和他交好?他看上去就是戰場上衝得最快,然後死的最快的那一種人。”  蘭堂露出陰鬱之色,說道:“沒有武力值強大的人保護,你以為你活得了很久?”  太宰治不為所動地對視:“活得那麽久,多痛苦啊,難道要我像蘭堂先生一樣可悲嗎?”  蘭堂說道:“你會認為活著是痛苦,不過是沒有一份必須堅守下去的信念,太宰君,可悲的人是你啊,我在你的眼中沒有看到國家、沒有看到親人朋友,隻看到了一片虛無。”  蘭堂說完就坐回了壁爐前麵,別墅的書籍在短短的兩天裏快要消耗殆盡了。  火焰焚燒的速度總是那麽快。  留下滿地灰燼。  為了有足夠留守的時間,蘭堂直接對港口黑手黨請了假三天,因為他的老實本分,暫時沒有被森鷗外懷疑,但是之後就不一定了。  太宰治走到中原中也前麵,又保持了一米的距離,小半張臉被繃帶包裹住,鳶色的眸子冷靜至極,用口型說道:“懸賞從第三天起生效,明天是最後的時間。”  中原中也的瞳孔緊縮。  太宰治瞥過背對著他們的蘭堂,無聲地說道:“明天聯手逃出去。”  為了逃出生天,不被異能諜報員掌控,中原中也與太宰治達成一致的目的。  逃離別墅!  隻有出去了,太宰治才能聯係上港口黑手黨的森鷗外,揭露蘭堂是叛徒的事實!  超越者的數量稀少,被各國封鎖情報,對於蘭堂的實力有多高,太宰治暫時沒有底。他本身年齡不大,見過的異能力者十分有限,再聰明的人也無法去想象從未見過的事情。  太宰治心裏想的更多是把中原中也當擋箭牌,蘭堂先生最在意的是中原中也。  兩人分開逃跑。  蘭堂先生定然是抓中原中也。  一肚子壞水的太宰治看到忍耐下來的中原中也,不由記起蘭堂先生說過的話。  八年前,蘭堂先生的任務目標是對方。  這個時間與橫濱租界爆炸對應上,有傳聞橫濱租界裏有一個軍事基地。  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有實力的人,真的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連直徑三千米的爆炸範圍都能逃出來嗎?  太宰治承認自己酸了一秒。  別人的異能力可以耍酷,逃生和破壞性都極大,隻有自己的異能力猶如空氣。  懸賞即將開始的最後一天。  事情的發展與太宰治預料得一樣,蘭堂先生為了有一個好的儀表去見中原中也哥哥,特意去沐浴,洗掉畏寒帶來的汗水。  太宰治趁著工具人監視中原中也,引發別墅內部的電路短路,斷了熱水,又斷了電,一把火點燃了蘭堂的別墅,製造大火吸引港口黑手黨的關注力!  浴室裏的蘭堂,剛脫完衣服衝洗全身,熱水就變成冷水,迎頭而下濕了全身。  蘭堂的臉色鐵青。  這一刹那,他猶如死神附體。  以最快的速度,蘭堂沒有奪門而出,而是一個箭步,跳入了放好熱水的日式大浴缸裏,砸出水花,驚叫連連:“好冷、好冷!!”  浴缸裏的熱水拯救了差點沒命的蘭堂。  蘭堂花費了珍貴的一分鍾進行取暖,感覺到工具人消失,眼神如刀。他在浴缸裏豁然站起來,披上厚厚的保暖浴袍,往外麵走去,便擦幹水分邊換上外出的衣服。  “……太……宰……治……”  太宰治把“彩畫集”讀取的工具人無效化了之後,以最快速度消除了中原中也身上的亞空間方塊,兩人集體逃出去。  緊接著,蘭堂頭發滴著水地走出來,麵色陰沉,全身顫抖個不停,牙齒仿佛也在打架。平時洗完澡,他根本就不會走出別墅的暖氣區域,為了抓人,他違背了自己的習慣。  誰讓其中一個小王八羔子斷了電,別墅的暖氣沒有了,熱水沒有了。  以蘭堂的雙腳為起始點,金色的亞空間方塊紛紛掉落下來,極速拚湊,化作兩隻由無數個小方塊組成的金色“大手”,向前方分開逃竄的兩個少年抓了過去!  這個範圍大到讓太宰治暗暗叫苦。  不到一會兒,太宰治被金色“大手”追趕上來,金芒一閃,前代首領出現在了距離太宰治最近的地方。白發老者滿眼戲謔,對著熟悉的小鬼舉起冷兵器鐮刀,狠狠地朝著太宰治揮了過去,太宰治急忙從旁閃避。  另一邊,中原中也就沒有“人間失格”可以幫忙了,身體被金色“大手”抓住,活像是逃不出佛祖五指山的孫猴子。  中原中也憋足了氣,施加重力抵抗金色“大手”抓緊的恐怖壓力,骨頭嘎吱作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原中也爆發了自己的極限力量。  他迅速領悟重力因子,將重力因子融入人體之內,增加身體骨骼、皮膚的硬度。  中原中也抓住機會,以皮膚挫傷為代價,跳出了金色“大手”的鉗製。  “哈哈”中原中也呼吸急促,短時間內麵臨生死危機,體力消耗巨大,他本能地看向與自己一起逃跑的人,太宰治也沒能逃掉,正在被一個老頭追殺。  蘭堂就像是現實中的大反派,緩步走來,背景彌漫著一股憤怒帶來的黑氣。  “你們逃跑就算了,竟然敢斷我的熱水,害我洗了一個冷水澡。”  “是誰出的主意?”  雖然是在問話,蘭堂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太宰治,難得沒有關心中原中也的潛力。  太宰治慘叫:“是中也!”  中原中也的表情勃然大變,覺得自己擔心對方的死活是一個錯誤的行為。  私人別墅外的公共區域,“彩畫集”的籠罩範圍邊緣上,在角落裏觀望的一對兄弟在低聲交流,“他們能堅持多久?”“最多五分鍾,要看親友的發揮程度了。”  阿蒂爾蘭波和保羅魏爾倫來到橫濱市後,皆沒有立刻去和蘭堂見麵。他們先去了擂缽街,確定中原中也下落不明後,跑到蘭堂的別墅外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觀察。  保羅魏爾倫貼著哥哥的後背,把自己靠在對方的身上,放棄了那些年一個人行走世界的冷漠,略帶當弟弟的幸福感。  保羅魏爾倫不想去見蘭堂,心情微妙,阿蒂爾蘭波的想法也和他半斤八兩。  蘭堂吊打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畫麵過於名場麵,阿蒂爾蘭波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就當一名觀眾,在場外鼓鼓掌就行了。  保羅魏爾倫觀察中原中也,八年不見,對方已經是一個活力四射的少年。而親友?似乎實力恢複了,衣服穿得很多,氣色比八年前要憔悴,大概是在日本吃了一些苦頭。  “哥哥,我們去救弟弟吧,他現在打不過親友,被親友單方麵欺負。”  “沒事,還有一個小鬼陪著受苦。”  阿蒂爾蘭波指了指太宰治。  因為太宰治的手賤,斷了熱水,蘭堂的仇恨值罕見地集中在太宰治身上。  一力降十會。  太宰治的頭腦在此刻失去作用。  現在的蘭堂,壓根就不會對他們放水!  保羅魏爾倫的眼神飄來飄去,一會兒看可憐的弟弟,一會兒看發飆的親友。  “我不想和親友見麵。”  “我也不想,你快點從我身上下來。”  “哥哥,我把親友送給你。”  “他是你的,我不要!”  本來在看戲的兩兄弟在蘭堂的問題上“兄友弟恭”起來,彼此推推讓讓。蘭堂察覺到一絲被窺探的感覺,心跳加速,往四周飛快看去,然而沒有發現暗處之人的身影。  “保羅?你是不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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