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動些什麽!”聖上低聲斥責了她一聲,越過她的身子,取了一張帕子放到外側,“本來沒什麽的,偏你又來招人。”


    蘇笙見聖上手中帶了星點血跡的白帕,麵上的熱意不減反增。


    兩人昨夜忘情之間誰也顧不得那一張元帕,那時節又片刻舍不得分開,因此這一節也就忽略了過去,她都不知道那帕子最後到哪裏去了。


    她不大自在地扭身過去,卻忘記了自己同聖上現在幾乎都是衣不蔽體,她剛剛舒活了一下筋骨,沒想到卻挨上了一處叫她心驚的地方。


    “您不是說沒什麽事的?”


    蘇笙不敢亂動,她對聖上如今是既愛且怕,那畢竟是她的夫君,又一同經過了初夜,要生出些親近之意也是理所應當的,可是聖上在有些事上……實在是過於如狼似虎了一些,起初溫柔得很,但等到她嚐到了滋味,便百般誘哄著她親近,她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下來。


    皇帝望著她睡顏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那一句“雨後牡丹春睡濃”,她的眉眼極美,又是如此全心依賴地躺在他的懷中,聖上忽然心下一動,親了親她的眉心。


    “阿笙,朕今日方知為天子的暢意。”


    若他不是天子,恐怕得不到這樣的姑娘。可偏偏因為他是皇帝,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人。


    蘇笙微微嗔道:“您這時候倒是想起我來了,昨夜怎麽就那樣鐵石心腸?”


    他披了衣服起身喚人,半掀簾幕扶她起身:“本來想叫你多睡一些,但既然已經醒了,就一道用些早膳,稍後沐浴一番,咱們再回千秋殿去。”


    久臥傷氣,聖上也怕再這樣躺下去還要對她生出些想法,因此隻是隔著錦被同她說話,“左右今日無事,你想做些什麽,朕都依你。”


    皇帝白日裏忽然變成了君子,仿佛夜裏的人不是他,內侍與宮人捧了盥洗之物跪在兩人身前,恭賀帝妃圓房,聖上含笑說了一句“賞”,而後從藏珠的手裏拿了漱口茶來遞到蘇笙唇邊。


    蘇笙被他這樣的舉動所驚,不覺莞爾,她受了聖上的服侍,人也愈發愛嬌了些,“聖上,光是茶就夠了麽?”


    皇帝也不以為忤,他將宮人托盤中的衣物拿來,這宮裝倒也沒什麽,勉勉強強能夠穿上,但是胭脂塗抹一事男子到底生疏,隻取了螺子黛替她仔細描眉。


    “這螺子黛襯你倒好,以後大食那邊再有進貢,就都送到千秋殿去。”


    內侍監拿了銅鏡過來給宸妃細瞧,蘇笙見著自己的遠山眉也覺滿意,身上的酸痛已經消減大半,對聖上的嗔怨也就少了許多,兩人在甘露殿用過了膳,才一同往清涼殿去沐浴。


    清涼殿中有幾處極大的湯泉池,隻因為皇帝從前沒有後宮,因此這兩年幾乎沒有女子來過。


    聖上自己在前殿是獨有一處湯泉的,按理來說男女不同浴,蘇笙身為宸妃,應該到後殿的瀲灩蘭湯去的,可換好衣物後,內侍監全沒有安排宮人引她往蘭湯去的意思,甚至沒有留下宮人服侍,獨留了帝妃兩人在前殿。


    蘇笙才與聖上合房同寢,現下就要二人一道沐浴,她還是有些忸怩不安,內侍監是聽命於天子的,她賭氣地坐在軟榻上,別過身不去瞧他。


    “阿笙不想沐浴麽,還是生性畏水?”


    聖上披了衣袍到她身邊,輕輕巧巧地將人抱起,他懷裏的姑娘自知打是打不過的,曉得聖上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軟了語氣道:“好哥哥,你不疼我了麽?”


    第57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聖上的臂彎微微收緊,他低頭望向蘇笙,笑著問她道:“不是你的好叔叔了?”


    蘇笙用手遮著臉,她晚上那時候就是學著叫一叫罷了,誰知道皇帝聽了竟起了興致,後來又哄著她換了樣叫上好幾聲,後來榻上都被弄得不能看了。


    “羞都羞死了,您還同我說這些做什麽?”


    她的手指試探著撫上男子的喉結,麵容仍有承恩之後的倦色,同他溫言軟語道:“郎君,你就放了我嘛!”


    “你這是要教我放人的意思麽?”聖上瞧她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媚態,便能想到她夜裏燕好時輕柔婉轉的哀求,叫人怎麽聽也聽不厭。可他也不好太勞累著這個姑娘,他歎了一口氣,隻是將蘇笙放到了浴池之中,自己走到了另一邊別過眼去。


    “你昨夜辛苦了,今日朕不碰你。”她說沒有傷到,但聖上留意到這姑娘行走之間還偶有不便,雖然沒見到傷,可也該取些消腫的藥膏塗上,“朕叫太醫署備了些特製的藥,一會兒給你塗上,明日就能好了。”


    “這可是陛下答應好的,您不動我。”


    特製的藥塗到哪裏蘇笙也是知道的,就像榫卯剛開始彼此適應,也會在卯裏塗一些潤澤之物防止損傷,她望了一眼聖上一如往常的麵色,並不像是想做什麽壞事,“那我要藏珠替我來塗。”


    從前姑姑吩咐她在那處塗抹潤澤緊致的香膏,怕她自己下手沒有分寸,不小心壞了自己的清白,也是叫侍女拿了小匙替她來塗抹的。


    “都依著你,”情動是不由自主,但聖上已過而立,這麽一點事情也不是忍耐不得,他隨手解開自己的衣物,也浸入了浴池。


    蘇笙長到這麽大還不曾同一個男子在一方浴池□□浴,聖上寬褪衣物的時候她雖側過頭去,但還是留心著聖上的動作,偶然瞥見那衣衫下的偉岸情景,忽而想到肌膚相親時的悸動,身子輕顫了一下,幾乎不敢抬頭再看。


    蘭湯灩灩,花瓣飄散,美人坐於其中,正如三尺寒泉浸明玉,顧影自憐之狀甚是可愛,皇帝看她被熱氣熏紅了的麵頰,哪裏移得開眼睛,但最後還是克製地問了一句,“可是要人過來服侍麽?”


    蘇笙搖搖頭,“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這一點事情總還是會的。”


    誰也不是天生就需要人服侍的,剛剛聖上命宮人都退了出去,外麵那些人還不知道要怎樣想裏麵的兩人,她現在這情狀完全不想見人,隻想就這樣與自己的夫君獨處。


    聖上含笑看著她,雖然不說什麽,卻叫人臉上莫名地發燙,明明他是在浴池的另一邊,卻像是用目光來撫摸觸碰她一般。


    “阿笙,”男子凝望著她許久,竟不見這姑娘轉過頭來,便先喚了一句她:“怎麽不肯理人了?”


    這樣簡單的兩個字,被聖上念出來總是如此的纏綿繾綣,蘇笙微微轉過頭來,嗔他一句:“女色是刮骨的鋼刀,聖上怎麽還一直瞧著,不怕傷了禦體?”


    “你這話似乎有什麽別的意思。”聖上沐浴完畢,先一步踏出浴池,走到她身邊輕聲調笑,“朕好與不好,你還不知道麽?”


    蘇笙被他這樣調笑弄得不好意思,聖上好倒是好,可就是太勤了,她舒服歸舒服,但想想那事多少還有些怯意,“您是不是學過什麽采陰補陽術,怎麽我一個不出力的會這樣累?”


    “朕要是學會采陰補陽,早就學黃帝禦三千女,白日飛升了。”聖上笑話她道:“分明是阿笙自己憊懶,要是多學學騎馬,或許不會如現在這般難捱。”


    孫思邈在《千金方房中補益》中有言,昔黃帝禦女一千二百而登仙,《莊子》裏麵更為誇張,稱其為“禦女三千,白日飛升。”,雖然皇帝在那方麵一次比一次有進益,然而怎麽也不可能達到這種駭人聽聞的地步。


    溫泉泡久了對人也不好,她將手搭在皇帝的腕上借力,踩著漢白玉階出了池子。


    聖上取了錦緞將人裹好,忍耐著教她躺在浴室的榻上歇息,蘇笙體貼地讓出了一半的地方給他,聖上卻不同她緊挨,隻是偶爾吻上經了溫泉濯洗愈發細膩的肩頭肌膚,在宮裝能遮蔽的地方留下些許疼愛的痕跡。


    小姑娘有些受不住他的輕蜜愛憐,手不自覺地攬上了他的腰,兩人額頭相觸,抵在一起私語。


    “阿笙,你說這裏什麽時候才會有我們的孩子呢?”聖上的手撫上了她的小腹,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期盼過自己的孩子,太醫院使早早就開始調理她的身子,想來子嗣一事上應該沒有什麽妨礙的。


    “這才幾次,聖可汗就想著子嗣的事情了?”若說為聖上育嗣,蘇笙也是心甘情願的,畢竟他有這樣遼闊的江山等著親生的孩子來繼承,想到這個也是常事,但她本就有些宮寒,要一個孩子怕不是那麽容易,“可我之前就是同您說過的,我恐怕沒有兒女上的福氣……”


    “朕曉得,”聖上隔著一層單薄的綢緞感受女郎肌膚的溫熱,他憐愛地啄了一下蘇笙的唇,那裏昨夜幾乎都要被她自己咬破了,讓人心疼得很:“朕不是逼著你,隻是我們若能有一個孩子,朕也安心些。”


    “皇子公主都好,等將來朕不在了,陪陪你也好。”聖上撫摸著她的長發,他情願她永遠天真無邪,有些事情她不明白,也不想叫她明白,但是自己總歸為她打算一些,“朕在一日,就能護住你一些,等來日山陵崩,隻留下你一個可怎麽辦?”


    從前他對英宗貴妃其實並沒有過太多關注,那不過是他弟弟寵愛過的一個女子,能得到他的恩典,在這宮中繼續過下去已經是天恩浩蕩了,但是若叫阿笙處在她那樣的境地,聖上卻是一點也不情願的。


    他曾經不大明白英宗的行為,就算是他知道秦後存了謀害的心思,為什麽不將玉璽托付給臣子或者中意的兒子,居然托付給了自己的寵妃,萬一這女子受不住秦後的磋磨,將玉璽交了出去呢?


    後來卻也漸漸明白了弟弟的心思,為了朝局安穩,英宗不能也不會將可以調動兵馬的虎符交給蘇氏,玉璽為國之象征,但倉皇之中起到的作用並不比一塊同等重量的石頭大些,這是隻有得勝者才會想要攫取的東西,她可以用這一籌碼在新君的手下安穩過活。


    那麽等他故去呢?就算是他留下了旨意許她留在宮中,那之後也叫她去惶惶不可終日地討好新君嗎?


    “好好的日子,您怎麽說起這些來了?”蘇笙依靠在他的懷中,卻莫名覺得難過,“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說不定我還走在您前麵呢。”


    聖上不輕不重地在她臀上拍了一記,低聲斥責,“你才多大一點的年紀,咒自己做什麽?”


    “我既然跟了您,就知道將來會有這一日的。”蘇笙並不避諱自己從前同太子的事情,“可是想一想,就算是我風風光光地做了太子妃,前路也是一樣未知。”


    她不是沒有擔憂過自己同他在一起後的事情,但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再也沒辦法走回頭路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其實你不生也沒什麽的,朕曾經有想過一個封你為後的法子,就是擔心將來委屈你與咱們的孩子,反而會有後患。”


    蘇笙攬住他腰的手稍稍抽回來一點,她半支起身子,驚異地看著皇帝。


    聖上不是沒同她說起過東宮的事情,她也是個極聰慧的女子,猜一猜也就能知道了,蘇笙半張了口,欲言又止:“您總不會是想教太子認了我做母親罷?”


    原本定給太子的女郎不僅做了皇帝的嬪妃,甚至皇帝為了叫她做皇後,還要太子認其做親生母親,忽然多了一個比自己年歲還要大的兒子,別說是太子難堪,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太子的親生母親上不得台麵,又是英宗的妃子,要是做他的養母,封後倒也不是不成,蘇笙知道哪怕太子不情願,聖上也能逼他親自上表行這恥辱荒謬之事,隻是這麽做有些短視,她做了皇帝的元後,太子也算得上是嫡子了,將來她沒有孩子,太子登基之後也不會待她好,若是有了孩子,嫡長子之爭也夠朝臣們挽起袖子打一架的了。


    聖上笑而不言,蘇笙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腰:“這是誰給您出的主意,簡直壞透了!”


    “除了你的好哥哥,還能有誰?”聖上慢條斯理道:“他平日在大事上正經,私底下卻是一肚子的壞水。見那幾日閣內吵得不可開交,就同朕抱怨了幾句。”


    不過這種主意說說也就算了,皇帝也沒有當真,困獸猶鬥,他將太子逼得緊了也不好,聖上不是沒想過借著這些事情逼迫東宮,但蘇笙正要入宮,他也存了私心,不願意在這個檔口添亂。


    蘇笙聽見這加重了音的“好哥哥”,就曉得聖上心裏這件事還沒有過去,她被聖上用這件事拿捏得久了,也生出幾分惱意,左右夜裏都已經坦誠相見過了,她也起了捉弄皇帝的心思,“您要是想做父親也容易得很,我現在就能全了您的心願。”


    聖上疑惑地“嗯”了一聲,看著懷裏純潔無瑕的姑娘逐漸靠近也不疑有他,美人玫瑰色的唇瓣在郎君的耳邊輕輕吐出蘭息,在這份刻意營造出的緩慢之中,逐漸生出些曖.昧情思,她一字一頓,像是做什麽壞事一樣,將那幾個字送到了天子耳畔。


    “阿耶,疼疼我麽。”


    蘇笙早已經蓄勢,說完這句便迅速起身要下榻,卻被人手疾眼快,一把拽回來抵在了榻上,她自以為得了天子一諾,便勝過免罪金牌,被人困在榻上,麵上仍帶了笑意,“聖上息怒,是臣妾錯了,您別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成不成?”


    她簡直就像是蠱惑人的妖精,聖上瞧她這般口是心非,表麵苦苦哀求,實際上十分得意,哪裏有半分認錯的悔悟,本來今晨情動,憐她初次也不好強求,現下看來,倒是這姑娘自己說謊了。


    明明還能容納得下,偏偏不肯侍奉。


    聖上盡力克製著自己不去瞧這妖精有多麽動人,他平靜地去拿了藥膏過來,叫她躺好,“把藥上好,咱們就出去,過幾天再叫太醫院送一盒過來。”


    蘇笙偷偷瞥了一眼聖上那處,好像並沒有什麽異動,因此也就放心了幾分,她戲弄了皇帝,反倒要叫聖上來親自服侍自己用藥,心下有少許不舍,“您放在那裏,我叫藏珠進來服侍就好了。”


    “你願意叫一個未嫁女瞧見朕現在的模樣?”聖上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就容不得她拒絕,“人心難測,阿笙不怕別人生出些別的心思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聖上浴衣的領口處已然微微敞開,好像還被湯泉打濕了幾分,他平日帝王常服隻襯托君王威嚴,如今這一身閑散裝束倒顯出與往常不一樣的魏晉風流之態,蘇笙抬眼瞧見都有些愣了,她含羞默許了天子的動作,後宮所有女子都是皇帝的,她與藏珠雖好,但同樣也得有分寸,夫妻之間遠比主仆更親密,既然聖上有心服侍,便也就隨他好了。


    蘇笙乖乖地合上眼睛,像是從前藏珠替她上藥時那樣,打算小憩片刻,然而等這特製的藥物剛剛送入,她突然就僵住了。


    “聖上,您這是………”


    平常慣用的送藥之物,可沒有這麽叫人害怕。


    “知錯固然是好,可也不能不罰,否則長此以往,豈非所有人都敢頂撞朕躬?”


    聖上擒住了這姑娘,他逗弄她道:“朕就罰阿笙替朕生一個孩子罷。”


    蘇笙百口莫辯,她微微慌亂地向後挪身,再沒了之前的促狹,“郎君,可我是認了錯的,不該從輕發落麽。”


    “這已然是酌情減過的處罰了。”聖上存了親近的心思,連這種不持重的話說得也是麵不紅心不跳,“否則就得是兩個小娃娃了。”


    “可您是答應過我的……”她抱有最後一點幻想,“君無戲言,哪能出爾反爾呢?”


    “阿笙,郎君教你一個乖。”溫熱的氣息灑落在小姑娘的眉心,待到察覺出她亦情動,聖上方才徐徐而行,他含住了蘇笙的耳垂,引得這姑娘顫栗不已。


    “男子在榻上的話,有許多是當不得真的。”


    第58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內侍與宮人們在殿外相候良久,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沐浴的時間,不過內侍們都已經有了預感,因此也不覺得慌張,皇帝與宸妃正是貪歡的時候,聖上這幾日無朝,隻要不耽誤見臣子商議正事,前朝也不會有什麽非議。


    元韶請宋司簿到簾前聽了幾回,留心著聖上的吩咐,她不敢離得太近,也不清楚聖上與自家娘娘到了什麽地步,僅能聽到蘇笙含糊地抱怨兩句,大概是埋怨聖上手生不會伺候人,上藥都要上許久。


    聖上一直沒有傳召,他們也隻能在門外等著,一直到聖上吩咐了才走到了裏間收拾。


    浴室的小榻上有一段七零八落的錦緞,其餘倒還正常,聖上同蘇笙自去更衣,也不許人服侍,隻是叫元韶將藥罐收了,改日再去吩咐太醫院使一聲,再預備兩瓶拿來。


    蘇笙坐在更衣處的杌凳上,聽著聖上若無其事地吩咐著外麵的人,心中暗自佩服他的麵皮之厚。


    “阿笙,你站起來一會兒,我替你把係帶扣好,別著了涼。”聖上回身瞧見她這副懨懨模樣,麵上不禁赧然,他也算是知道該如何服侍女子穿衣的了,因此隻要蘇笙配合一些,兩人頂多一刻鍾便能衣冠整齊地出去。


    “您這算是什麽,事後的補償麽?”蘇笙微微有些動氣,她打今日起,幾乎都不能正視“上藥”這個詞了,“您施一遍藥不就夠了嗎,我都從了您的,幹嘛還要拿藥來逗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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