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我,月底了懂麽,”鍾燕說話間也沒準備讓步讓人進門去,“先說說你昨晚上怎麽一回事吧。”


    “我能怎麽回事,”冉月莫名的生出一絲心虛,把人往一邊扒,“你起開,我進去先。”


    鍾燕端著麵,怕湯汁灑了,就躲開了擋在門邊的身子。瞥眼看見冉月手裏提溜的東西,“你拿的什麽好吃的?”


    冉月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一把送進了鍾燕的懷裏,“給你!”


    “什麽好吃的,有我的份兒嗎?”


    從一邊衛生間裏出來的劉純真像是聞到腥味兒的貓。


    “有有有,來吧。”鍾燕拿著袋子癱在了桌子上,這才發現個問題,“這怎麽是涼的啊?”


    冉月再次哦了一聲,“昨晚吃剩的。”


    鍾燕:“……”


    劉純真:“……”


    “合著您老吃剩下的給我們帶回來,打發要飯的吧,都過夜了,大熱天的,餿了吧?”鍾燕表情誇張的趴上去聞了聞。


    冉月爬上床,開始換衣服,頭頂的小電扇搖搖晃晃的吹的衣服直飛。往下看著兩人語氣肯定:“不會餿,我放冰箱了的。你們要是嫌棄,放著我吃,我早飯還沒吃。”


    “不嫌棄,我吃。”鍾燕連忙改口。“窮到吃泡麵的人,哪裏還有嫌棄的資格。”


    “吃吃吃。”劉純真說著已經填進了嘴裏一塊兒。“不嫌棄,好吃。”


    “……”


    那男人都是撿最好的點,能不好吃麽。


    話說鍾燕吃著喝著依舊堵不上嘴,“你還沒交待你昨晚夜不歸宿的事情。想好說詞了嗎?”


    冉月不緊不慢,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麽:“姑娘,我幾歲了?”


    鍾燕犯疑:“二十二了,怎麽了?”


    冉月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我未成年呢。”


    鍾燕:“……”


    “成年怎麽了?成年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是吧?現在騙色騙婚的可多了,先斬後奏,你可別放著好的不要,去撿外邊的野男人用。”


    騙婚?


    這個……放在那人身上,貌似不怎麽現實。


    人家隻會認為被騙的是他吧?


    “你們想什麽呢?”冉月無語,拿過旁邊剛換下的衣服往床尾扔,然後啪嗒一聲,一張卡片從口袋裏滑出,掉在了地上。


    “你東西掉了。”鍾燕放下手裏的泡麵盒子,一步過去彎腰就去幫忙撿。


    冉月都沒來得及製止,誒的一聲剛出口,卡就落在鍾燕的手裏了。


    鍾燕頭都沒抬,彎著腰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和、諧、酒、店、高、級、v、i、p、房、卡、情、趣、套、房……臥——臥槽!”


    “什麽房卡?”劉純真拿著一塊雞排,蹭到了跟前,“我去——冉月,你真跟人開房了?”


    冉月頭大:“……”


    “我自己不能開房睡覺嗎?”


    “不能!”


    “不是,我有點孤陋寡聞了,情趣套房是幹什麽用的?”


    冉月更加頭大,把這茬給忘了:“……”


    其實冉月到了房間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兒的,秦時朋友送的那張房卡,的確開的是一間情趣套房。


    之前她做酒店的時候隻是聽說過,因為工作時間也不算特別長,昨天晚上,是見到真的了。


    洗浴室的玻璃是透明的。沒簾子,什麽都沒有。從床上看過裏麵一清二楚。


    就連睡得床,都帶著彈簧。真的夠彈。


    衛生間也是透明的。


    洗簌台的設計寬敞的能夠坐下一個人。


    床旁邊小盒子裏還放著情趣用品大套餐——


    那一刻,冉月是崩潰的,她想打個電話過去問那人幾個意思,可她問不出口。


    萬一人並不知情,問出來豈不是徒增尷尬?


    還讓體驗後給提意見說感受,我——


    鍾燕低著頭,看著房卡,依舊不緊不慢,話裏藏話,“冉月,你自己搞個高級vip的情趣套房來玩,是你有問題,還是我跟不上這新中國,這新時代,這新女性的腳步了呢?”


    劉純真一臉純真,“誒,情趣套房到底怎麽了?我怎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情趣套房和普通套房的區別在哪裏?有情趣,是可以做遊戲的意思?”


    “……”


    第38章 炙癮   酒、店、感、受、


    第二天冉月拿到了一份電子檔案,關於林清閑林教授的。


    她這時方才了解到原來正確來說管理學才是林教授的副業,他竟然,真的是學導演出身的。


    冉月驚訝又為難。


    “五班有個男的說管理學院的林教授學的導演出身,真的假的?”一八卦的女生拉著行李箱看上去像是要離校去工作單位,另一女生送行。


    “胡鄒的吧,你聽誰說的?”


    “我聽好幾個人這麽說。”


    “我的天——”


    原本以為這是個大獨家的冉月,聽到她們的對話,眼前突然明朗了。


    想到怎麽開口了。


    抱著一份論文來到辦公樓,敲響了林教授的門。


    “進吧。”


    辦公室除了林教授之外,還有另一個老師,冉月打了招呼衝林清閑走去。


    “林教授。”


    “怎麽了?坐吧。”


    冉月連忙拿出備好的論文放到了林清閑的麵前:“那個,林教授,這是我昨天上特邀課寫的一篇論文,你幫我把把關唄。”


    “你還擔心這個啊,特邀課卡的沒那麽嚴吧。”


    “還好,”冉月聲音壓低,“林教授,我剛剛在校園裏聽到兩個同學議論說你本職學的導演專業,真的假的?”


    林清閑表情很淡,沒有訝異,因為這件事情,也不算是個秘密,尤其娛樂行業,但是沒想到會有學生知道,他頭也沒抬,帶著眼鏡低頭看著冉月的論文:“哪兩個同學?”


    “不認識。”冉月故露驚訝,“您真的是導演啊?”


    林清閑輕笑一聲,抬過頭瞟了一眼冉月:“怎麽,小丫頭,我不像嗎?”


    “像極了,”冉月借機打開話匣子,“那林教授導過哪些片子啊,我要看看。”


    林清閑頓了幾秒,然後說:“沒導過片子,隻是帶了幾個學生。”


    “啊——”冉月聲調打了個彎兒,語氣透著惋惜,“學的導演,沒導過片子,那不是很遺憾?”


    林清閑倒是很看得開:“人哪有事事圓滿的?”


    “那老師是什麽原因放棄導演這個行業的?”冉月不明所以,“反正如果我選的話,導演和管理,我還是會先挑戰一下前者的。”“那林教授如果你不想做導演,當初為什麽要學那個?”


    林清閑抬眼看向冉月:“這麽感興趣?”


    冉月心下一沉,想著壞了,是不是自己太冒失,被看出什麽了?


    “我父親——其實也是導演,但是他在一次拍攝過程中出意外身故了。那年我剛接了一部戲,但是我的母親以死相逼,讓我給推了,轉而當老師來了。不拍戲的原因就這麽簡單,你師母不同意。她的親人,就隻有我這一個兒子。”


    冉月恍然,“不好意思啊。”她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這種事情被人無端的勾起,應該很傷心吧。


    “沒關係,時間過去太久了,早就淡了。”林清閑反倒過來安慰,“其實導演稱不上高危行業,比起演員差的遠了。我父親那個事情的確是個意外,可是我說服不了我那老母親啊,所以,就想著算了吧。”


    兩人一番交談後,整個辦公室都變得十分安靜。旁邊的另一位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去了,林清閑用筆尖在冉月論文上劃記號做標注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冉月一時根本想不起來該怎麽接,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


    其實林清閑對這件事情內心裏是有芥蒂的,一直以來從未向外人提起過,身世也藏得好。之所以今天會講出來,可能也是他所說的,時間長了,變淡了。


    而恰好,又被人問起了。


    時間過得似乎有點慢。


    片刻,還是林清閑再次開了口,盯著冉月一臉質問:“冉丫頭,你這論文得虧是讓我給看了看,你這錯誤也太明顯了,怎麽專業術語都能用錯?這麽低級的錯誤,你這是沒帶腦子寫的?”


    “……”


    冉月心虛的沒敢立馬搭話,兩眼恍惚的看了看林清閑,在心裏醞釀了一番,方才開口:“有,有嗎?不會吧?”


    “你自己看!”林清閑將論文推到了冉月的眼皮子底下,手裏筆尖戳到了錯處,“這裏,這裏,”說著翻了頁,“還有這裏。”


    冉月撓了撓頭,“哎呀,錯這麽多啊,那還真是得虧讓您給看看了。”


    林清閑語氣依舊透著嚴厲,“你最近是怎麽了,家裏有煩心事兒?你也算得上我十分得意的一位學生的,可不能讓老師失望,聽到沒?你上次畢業演講最後就跑神了,那麽重要的場合,我都沒給你算賬呢。”


    冉月被說了一通,心裏也泛起了一絲愧疚,“我錯了——”


    林清閑也沒再繼續往下說,“行了,可能也是緊張,但是以後這種低級錯誤可不允許再出現,聽見沒?”


    “聽見了。”


    “行,別的也沒什麽,拿走回去改去吧。”


    -


    冉月有驚無險,總算是找到了事情的根結,出來辦公樓,立在旁邊不遠處的一片草地上,腳尖踢著一塊小石頭,手裏握著的電話在耳邊捂著,她在匯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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