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睛,斂起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笑著說:“本來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你一拳的,不過現在想想還是算了,沒想到你小時候那麽可愛,所以原諒你了。”青年伸出手,握住了麵前茫然卻認真注視著他的男孩那小小的手掌,將它們從櫻發男孩的耳畔拉下。虎杖悠仁微微仰起頭,就見麵前的師母笑著說:“之前忘了說了,【很高興見到你】”哎?竟然是要說這個嗎?小男孩有些詫異得瞪大了眼睛,顯然他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雖然年少,但是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的虎杖悠仁在情緒的感知上比起普通的孩子要敏銳的多。麵前的人一直在微笑,但從見麵的時候開始,他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有很濃厚的悲傷。那深沉的情緒如山入海,簡直就要將他淹沒,即便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悠仁卻直覺性的覺得這股情緒可能是與他有關。作為一個小男子漢,哪怕心中有些不安又好奇,超級想要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是小悠仁還是一直遵守著約定緊緊捂著耳朵,直到聽到了這一句溫柔又明亮的話語。啊,師母身上,亮起來了呢。看起來開心很多,真是太好了。他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作為回應,毛茸茸的頭發襯得他像是春天的蒲公英一般柔軟又可愛,男孩元氣十足得回應道:“我也很高興昂!”神山透和他笑眯眯得握了握手,正要開口,就見麵前孩子眼睛一亮,衝著他背後大聲喊道:“五條老師,歡迎回來!”“嗨,悠仁,我回來啦!今天過的好嗎?”高大的少年一彎腰,就將男孩抱了起來,靠著強大的肉體力量,五條悟竟是保持著這個托舉的動作和半空中的虎杖悠仁寒暄了起來。而被托起的虎杖悠仁也絲毫不畏高,他快樂得和老師分享了一下今天的生活經曆,活力又熱情的樣子就像是暖融融的小太陽,就連五條悟麵上隱隱的疲憊也被融化。“哎?蛋糕?沒問題,作業做完了,當然可以吃蛋糕!老師也超想吃的!”五條悟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一大一小兩張臉同時扭過來,期待得看著神山透。剛剛站起身來的神山透:“……”他耐心得安撫悠仁小朋友:“等大家回來了一起吃好不好?”悠仁小朋友還沒回答,悟大朋友就已經發出了委屈的聲音:“哎~?我們不能多吃一份嗎?今天我工作超努力的喲!”原本就要答應等待的小悠仁眼睛一亮,立刻緊跟老師的腳步,眨巴著眼睛舉起小手:“悠仁今天做作業也超努力的喲!”神山透:“…………”那邊的師徒倆不依不饒,打蛇隨棍,齊齊用帶著波浪線的聲音和一張無辜漂亮的臉湊近了神山透。“透~~”“師母~~~~”被雙倍美顏攻擊的神山透在路過的甚爾嘲笑的目光下捂著胸口妥協:“蛋糕不行,泡芙要吃嗎?”“好耶!”達成目的的五條悟將學生放下來,然後一大一小十分有默契得擊掌歡呼,若非身高差異巨大,乍一眼就如同同齡人。“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啊。”禪院甚爾雙手抱臂看著噠噠噠一起跑向廚房的兩人,向神山透釋放了嘲諷技能:“癖好好奇怪。”神山透捂住臉,一時竟無從反駁。我也不想的,但是他們在撒嬌啊!男朋友和好朋友的撒嬌*2,這誰扛得住啊!禪院甚爾若有所思得看了他一眼,雙手一鬆自然垂下,男人用懶洋洋軟綿綿地說:“老板~~人家想要漲工資嘛~~~人家工作也很辛苦的。”神山透不由自主得打了個冷戰,正要回複,就聽禪院甚爾忽然補充了一句:“不對,我的工資都上交老婆了,老板,發點零花錢唄。”“要零花錢就去找自己的老婆好嗎?別找別人的!”嘴裏咬著一個泡芙的五條悟及時出現,衝著禪院甚爾一齜牙,“好男人就不該賭博啊!小心被老婆拋棄啊,甚、爾、君。”禪院甚爾眼神都不給一個,淡定說:“至少我敢叫我老婆【老婆】,你敢嗎嗎?臭小鬼。”“什麽!”五條悟瞪圓眼睛,“有什麽不敢說的,不就是tsu……”“tsu……”他眼神一轉,看向了靜靜看著自己的神山透,遲來的羞恥一點點爬上了心頭,短短的兩個音硬是沒能發出來,一張俊美到漂亮的臉也一點點染上了紅暈。私底下怎麽說都沒關係,五條悟在外人麵前也沒少秀恩愛,但是當著神山透的麵,他愣是叫不出來。這當然不是害羞!他五條大爺可是敢在情趣店直接讓人拿大尺碼小氣球的人,他這是對男朋友的尊重,在簽訂婚姻屆之前就喊人這個稱呼,這不是占便宜嗎?作為一個有品的男人……“別欺負他了。”神山透伸手拽住了男朋友僵硬到發涼的手,向前一步將人擋在身後衝著禪院甚爾說:“我的錢包在口袋裏,你隨意。啊,不過裏麵的錢都是惠他們下周的甜點資金,你悠著點。”禪院甚爾用鼻子發出了一個不屑的聲音,他瞄了眼已經將臉埋到自己老板頸窩裏挨挨蹭蹭的五條當家,慢悠悠得向著門廳走去,一邊走他還不忘留下一句:“小鬼頭,吃什麽甜點。”“吃多了的負麵榜樣不就在他們麵前。”“男人,吃再多甜的,嘴巴不甜有什麽用?”禪院甚爾看著那個埋下去的白色腦袋給與了致命一擊:“起碼老子的老婆是自己找的,有些人的老婆是靠作者發的。”五條悟頓時勃然大怒,他的老婆哪裏是什麽作者發的,明明也是他辛辛苦苦追回來的好不好!少年剛準備和人舌戰大戰三百回合,就被脖子後麵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按住。“沒關係。”神山透輕笑著說:“不會甜言蜜語也不要緊,悟現在這樣很好,我很喜歡。”溫柔的話語將原本瀕臨炸毛的五條悟整個人都盤順了。他捂住了乒乓亂跳的心髒,若不是理智尚存,他都快要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都貼到男朋友身上。在禪院甚爾嫌棄的目光中,少年露出了一個愜意滿足又帶著點小得意的表情。哎嘿,他好愛我!這樣的場麵就該永遠錄下來隨時播放,可惜剛才沒意識到。五條悟空著的手探向了手機,不知道能不能哄老師再說一遍,這次絕對要錄下來,然後在婚禮時候播放!還沒等他將心中的念頭化為行動,目送禪院甚爾背影離開的神山透輕柔得叫了聲他的名字。“悟。”“嗯嗯!”還沉浸在甜蜜中的五條悟應得很是幹脆。“現在可以來和我說說,你是怎麽從北九州去東京通勤,然後通去了仙台嗎?”“哎~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五條悟黏黏糊糊試圖耍賴。“還有,你用了什麽手段,切斷了我的束縛?”神山透側過臉來,一雙褐色的眼眸寫滿了認真:“不要告訴我就是【朋友】和【師母】之間的差異就能做到這點,我和次元魔女之間的約定沒有那麽簡單。”“……”五條悟輕輕吐了口氣,半是抱怨半是認真地說:“有時候也別這麽敏銳啊,老師。”“不敏銳的話,我怕會被你們忽悠過去。”神山透微微眯眼,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我剛剛突然發現,悠仁在某種程度上和你一模一樣,這一方麵,他還真的是向你學得很充分啊,將一切扛在肩上很帥是不是?五、條、老、師!”第121章 契約是一種什麽東西呢?這個問題若是有人詢問五條悟, 那麽這位五條家的“神子”大人就會給出和常人眼中高大上答案完全相悖的回答。“嗯~怎麽形容呢,就像是比較牢固的繩子啦。”擁有六眼的男人笑眯眯地說道:“或者說是一套極其簡單,隻有yes和no兩個答案的粗暴篩選器也可以哦。”自學過程序一段時間的五條悟說起這點來說簡直侃侃而談:“【是不是違反了約束的內容】, yes,抹殺, no, 繼續不動, 就是這麽個簡單的東西。”“不過程序從來都是死板的, 所以裏麵也不是沒有空子可以鑽,”五條悟舉了一個非常實用的例子:“比如說契約說不能親手殺人, 那麽對方隻要不是因為來自契約方的直接傷害就不會引起反噬,所以也能雇傭殺人。”“當然,一些比較精妙的契約也會規定不能有間接原因,但是拱火和算計就不算在內, 總之, 方法總比問題多。”“所以,你這次用的方法是什麽?”神山透沒有被他彎彎扭扭的表述繞過去,直擊重點犀利發問:“當時下契約的時候我就思考過其中的漏洞了, 但是這種鐫刻在靈魂上的定義即便我們雙方都改變姓名也沒用, 你是怎麽繞過去的?”“啊, 那個啊。”五條悟勾唇一笑, 他抬起手,向著神山透展示了一下被他勾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間的一根橡皮筋從這花俏的顏色來看,橡皮筋的提供者應該是家裏的小姑娘。渾然不以拿了家裏小女孩橡皮筋為恥的男高教師將手指拉開,將這根可憐的皮筋崩到最緊, “假如說a點和b點就是你們之間的關係, 我隻是做了這個”說著,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介入了被繃緊的橡皮筋之間,然後將它慢慢拉開。說來也怪,明明看起來已經快要到崩斷邊緣的橡皮筋又被他拉開了一個弧度。隨即五條悟鬆開了手,崩到極限的橡皮筋恢複到了最初的大小,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它的周長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小。這就是五條悟的意思。如果說他和次元魔女的契約是一根筆直的繩索,那麽五條悟就是用他自己插入了契約的雙方,然後以自己本身為錨點,一點點、一點點得將原本的直線拉出了三角形。而眾所周知,兩點之間直線距離最短,一旦成了三角,那就意味著可操作性空間會多不少。但說來簡單,要做到如今這個幾乎完全破開限製的局麵,五條悟究竟耗費了多大的心力,又嚐試過多少次,不用想也知道。眼看神山透的臉色越來越差,看著他的眼神也漸漸積蓄起怒氣,五條悟禁不住撓了下臉頰:“也沒那麽危險,畢竟我是天才嘛。”“……是呢,五條大天才。”神山透看著他的這個不知死活,以自己作為試驗品的戀人,竭力咽下滿肚子的怒火。忍耐,神山透,你不是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性格。對方是為了你好,是給你的驚喜,如果現在生氣吵架的話,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傷了對方的心。而且他比你小,又比較沒有常識,咒術師又是那麽一個職業,不好好說隻會平白傷感情。忍耐,好好說……忍……忍個屁啊!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領口將已經高了自己一個頭的戀人硬是扯到了和自己同樣的高度,五條悟最愛的猶如焦糖一樣甜蜜柔軟的褐色眼眸如今就像是咆哮的大地一樣,安靜得宣泄著他的怒火。“你聽好,”神山透一字一句地對著麵前的人說:“我是做好準備,也認為自己可以承擔這個決定的結果才去做的,我會惋惜,會遺憾,但是不會後悔。”“但是相反,”青年深吸一口氣,警告道:“如果你為了彌補我的所謂的遺憾,發生了什麽不測,那才是我不想接受的結果,明白了嗎?”五條悟靜靜看著他,一雙湛藍的眼眸此刻像是雷雨天的天空一般暗沉,就在神山透說:“五條悟,我沒有更多的資本和力氣再去和人交換,然後再去挽回什麽了,你如果想死,不如幹脆死在我手裏,我保證,我會帶著你的遺產和小褚他們……唔……”暗沉的天空將大地籠罩了進去,怒號的大風將地麵的砂石卷起飛向空中,又在半途中將其重重壓入地底。天與地是世間最遙遠的距離,它們自洪荒時代便彼此相望相守,卻被太多的東西阻隔。唯有在飛沙走石之時,它們才能彼此短暫的鏈接。無論是天空中高傲的飛禽,亦或者是地麵下勇猛走獸,在這樣的災難天氣中都隻能瑟瑟發抖,誰也不知道這被外人稱之為災難的時刻,有人短暫得給了戀人一個激烈無比的親吻。“不要說出這麽無情的話。”五條悟輕輕鬆開了按在神山透後腦上的手,好給肺活量不太優秀的戀人一個喘息的機會,他在男朋友的頸側磨蹭了兩下,就著青年急促的呼吸聲低聲笑道:“我現在還是靠著透養的小白臉,用你們財務的話,就是潛力股?”“別那麽早拋售嗎,說不定以後會變成漲停板哦。”神山透舔了下因為激烈的接吻被咬破的唇角,輕嗤一聲:“沒關係,我別的投資也有很多,偶爾一次虧本還是可以接受的。”“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做我男朋友的黑曆史。”五條悟輕笑著將鼻梁上早就鬆鬆垮垮的墨鏡摘下扔到一邊,再睜開眼睛時,他眼中絲毫不見半分晦暗,反而是剔透沉靜得像是深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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