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我?”


    “是的呢。”


    謝聞衍彎腰低低笑了起來,“好大的口氣啊。”


    謝聞衍的氣色看著還有些虛,時翹摸了摸他的手,也是冰冰涼涼的。


    她暗道不好,難不成真讓慕容榭給說中,大師兄遭雷劈了?


    時翹小聲在他耳邊說話,“大師兄,我們跑吧?命比麵子重要啊。”


    “你怕了?”


    “有點。”


    “不怕。”


    “我擔心你啊師兄,你是不是受傷來的?”時翹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急切起來。


    謝聞衍抿緊唇瓣,不曾作聲。


    異樣的沉默被當成了默認。


    慕容榭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己運氣真是不錯,他彎眸一笑,“給我上。”


    他自己不動手,專門讓手下人往前送死。


    在謝聞衍踏入院子之時,慕容榭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血味,深色衣裳遮得住傷口血漬,但彌散在空氣中的味道是掩藏不了的。


    慕容榭笑了笑,“即便你真的有九條命,今晚我也要給你殺幹淨了。”


    謝聞衍嘖了聲,譏諷道:“昨天客客氣氣讓人登門拜訪送帖子,留我在沉水鎮多待幾天,翻臉你就下黑手不認人,當真好本事。”


    慕容榭承認的也很幹脆,“不將你留下,我怎麽有機會要你的命呢。”


    看著麵色蒼白的謝聞衍,慕容榭隻覺得他還在強裝鎮定。


    說完這句,慕容榭眼神隨即一冷,出聲下令,“給我殺了他。”


    謝聞衍赤手空拳應付他們,掌心匯聚的真氣已成了混沌黑色,陰沉森冷,一掌打出,無人能近他的身。


    時翹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


    他們都被謝聞衍給演了。


    就這掌風的殺傷力,哪裏是一個受傷的人能使出來的!


    再說了。


    好像這幾個月。


    謝聞衍都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也僅僅是看上去命不久矣。


    十幾個大能高手節節退敗,加起來都打不過謝聞衍一個人。


    一個個被打趴在地上,直吐心頭血,爬都沒力氣爬起來。


    謝聞衍將在場的活人都殺的差不多,攜著滿身的血腥氣將時翹帶離慕容家。


    他起了殺性後很難收手,方才殺了那麽多人,自己卻是毫發無傷。


    江湖裏消息傳得飛快。


    前腳他們才會客棧收拾行李,慕容家幾乎被屠的傳言已經是滿天飛。


    旁人看謝聞衍的眼色裏都多了幾分敬畏和恐懼。


    好端端的一個端莊名士怎麽就殺戮成性了。


    不過。


    這也很好的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動手算計謝聞衍想吞了他金丹的人,從此之後都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家裏人夠不夠他殺的。


    出鎮時,守城的將士也無人敢攔他們。


    一路上都是烏雲密布的天氣,潮濕悶熱。


    煞氣濃重的謝聞衍,連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竟是暢通無阻抵達了他的老巢。


    時翹對他棲身的地方自然不陌生,怎麽說也住過好幾輩子,雖好些年無人踏足過,但裏麵的陳設看著依舊嶄新。


    謝聞衍養的那隻窮奇比他們兩個還要先回到這個地方,懶洋洋趴在洞穴門口,眯著眼睛舔自己的掌心。


    謝聞衍不在的這些年,山頭裏的妖怪們肆無忌憚橫行霸道。


    他一回來,這些做著飛升美夢的妖怪們很識相的躲了起來。


    “這隻心機狐狸怎麽又帶女人回來了?”


    “不是,他怎麽還沒死?”


    “所以這次他要回來待多久,我們是不是又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他身邊的小姑娘好香喔,聞著就肉質鮮嫩,一定很好吃。”


    “你不要命啦,想吃謝聞衍的女人。”


    “我就是說說嘛。”


    妖怪們變成原型躲在草叢裏看個熱鬧。


    時翹說:“大師兄,你的衣裳上都是血,不然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謝聞衍理所當然的使喚她,“你幫我脫。”


    “......”


    時翹小聲嗶嗶:“那你別洗了。”


    謝聞衍一個冷眼掃過來,她便收了聲,乖乖走上前,手搭在他的腰上,偏男人今日係的腰帶極為複雜難解,拽了兩下也沒能拽動,“大師兄,你還是自己來吧。”


    謝聞衍覺著近來小師妹似乎豐腴不少,胸口漸鼓,臉頰都豐潤了些許,瞧著像個香軟多汁的水蜜桃,咬上一口滋味定當不錯。


    於是他又想起來,他同小師妹也有好長一段時日未曾親熱過。


    男人咽了咽喉嚨,“你用點力不就得了。”


    時翹聞言用力的拽了下他的腰帶,依然沒有解開,她有些惱火,“我都說了我解不開。”


    “氣死我了我不解了。”


    謝聞衍好笑地說:“怎麽跟個小辣椒似的。”


    他抬手,輕鬆就將腰帶給抽了出來,隨意丟在一旁。


    衣領微開,姿態慵懶魅惑。


    謝聞衍脫了衣衫便往冷潭裏去,泡完了澡,才換了套幹淨潔白的衣裳,睡覺時要硬要摟著她。


    時翹依稀還是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感覺自己被一塊冷冷的冰石給包圍了起來,她的後背緊密貼著男人的胸口,“大師兄,你的天劫真的要到了嗎?”


    她是被雷劈過的。


    疼的要死。


    像是一把刀直直的從她的腦門中間劈了下去,把她整個人都劈成了兩半。


    好在痛苦的時間不算長,痛叫一聲就死了。


    “嗯,應該快了吧。”


    隨著境界的提升,天劫自然而然也要找上門來。


    “你這樣的,要劈多少下啊?”


    “不知道。”


    “沒有躲開的法子嗎”


    “怎麽,你要替我擋?”


    “我想擋也擋不住呀。”


    熬過了天劫,便能順利飛升。


    但像謝聞衍這樣罪孽深重的,不被劈死就不錯了。


    時翹還有話要說,謝聞衍堵住了她的嘴,動作粗魯,咬著她的耳朵含糊道:“有什麽事留著明天說。”


    第二天,時翹在半夢半醒間聽見了謝聞衍在自己耳朵留下的說話聲,“我出去一趟,你不要亂走。”


    時翹又困又累,聽清後又迷迷糊糊的接著睡覺了。


    等她醒來,接近正午。


    山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知淮風是不是一路尾隨他們跟到的這裏,他開口竟也沒說什麽要時翹跟他離開的話。


    淮風看著時翹,說:“我不逼你走,等你看清了謝聞衍到底愛的是誰,你自己就會離開的。”


    第47章 給我滾


    淮風一路找過來大概也不容易,神色蒼白憔悴。


    無論何時,他看起來都是一副清冷疏離的模樣,麵容清瘦,神情寡淡,一襲白衫,下擺不經意間染著塵埃。


    時翹對淮風的恐懼和反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了的。


    尤其是淮風開口說出的話又是那麽的晦氣。


    理所當然的、信誓旦旦的語氣,讓她聽了覺得很不舒服。


    時翹說:“那也是我的事。”


    淮風咽了咽喉嚨裏的血,“我不會害你。”


    這五個字他說的有那麽些許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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