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翹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麽成了他們口中的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咖。


    她自己聽著都覺得你媽的好離譜。


    時翹倒是不太在乎不相幹的人是怎麽議論她的,但是她還是很在意謝聞衍會怎麽看她。


    小姑娘偷偷瞟了幾眼冷臉不語的謝聞衍,發出幾聲尷尬的笑,“大師兄,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他們口中那種人。”


    謝聞衍勾唇,笑意蒼白冷淡,嘲諷能力還是那麽強:“他們確實抬舉你了。”


    時翹裝傻,“是吧,我哪有那種本事。”


    時翹覺得那幫人沒有腦子,我有一個朋友係列的謠言都會相信。


    再說了,她如果真的要在秘境裏弄死宋茵,難道還要拿著個喇叭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我要殺了她嗎!


    回到山上之後,一般來說都要同長老師尊們打聲招呼,意思意思一下。


    因為魔尊的緣故,時翹幾乎算得上是空手而歸,什麽都沒買到。


    好心的五師兄和二師姐分別送給了她幾個防身的法寶,讓時翹感受到了久違的師門溫暖。


    勉強算得上風塵仆仆的一行人,除了謝聞衍,都是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


    淮風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聽說去山下的不知名小城裏去找個寺廟。


    時翹沒想到淮風還是會迷信神佛,難不成他是要去求得和妹妹的姻緣嗎?


    佛祖聽了都害怕。


    三師叔和九師叔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拿到他們孝敬上來的好玩好用的東西,眼角都笑出了褶子,相當喜慶。


    瞧見兩手空空的時翹,心情都被敗壞了。


    這個小弟子真是不懂事。


    “休息兩日,你們便要入秘境了,萬事小心,活著回來才是最要緊的事。”


    九師叔也說:“秘境有十層,你們就掃個一兩層就夠了。”停頓過後,他說:“你們的水平大概也就才到第一層。”


    理直氣壯的看不起他們。


    這幫弟子什麽水平,當老師的心裏都有數。


    唯一能活著進入第十層,又活著從第十層裏出來的,天下修士唯有謝聞衍能做到。


    三師叔在青門宗也待了上百年了,從他有記憶以來,謝聞衍就住在青門宗風水最好的那個院子裏,無聲無息。


    修為了不得。


    但確實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卻硬要裝個美名。


    為什麽要裝?他自己都不知道。


    謝聞衍的事。


    青門宗不管。


    也管不著。


    三師叔在他們回山之前,便已聽人說了宗門裏不起眼的小師妹竟然和謝聞衍結成了道侶,還是謝聞衍那廝親口承認下來的。


    三師叔心直口快,指了指站在下麵快要睡著的時翹,問:“你,就你。”


    時翹迷迷糊糊抬起頭,傻傻望著二師叔。


    隻聽他問:“你是怎麽和你的大師兄搞到一起去了?”


    搞字用的就很有味道了。


    時翹在眾目睽睽下,一張臉漸次紅了起來。


    站在時翹身後的宋茵,眼睛血紅,眼波裏都跟含著刀子似的,指甲蓋都要被自己掐斷了。


    時翹死豬不怕開水燙,“可能大師兄就喜歡我這張漂亮的臉和驚世的才華吧。”


    三師叔和其他師兄:“.......”


    其他人或者僅是覺著時翹不太要臉,但這話落在宋茵耳裏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時翹也承認了她和大師兄的事情,她在無恥的炫耀,踩著她的臉在羞辱她。


    三師叔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能從她臉上看出她大言不慚說出的才華。


    灰撲撲的一張臉也和漂亮不搭邊。


    魔尊和謝聞衍就為了這麽個人爭的你死我活?


    唉,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一代不如一代。


    想當年,他們修真界人人追逐那位仙子,才叫驚才豔絕美若天仙呢。


    “行了,該叮囑的事情我都叮囑過了。”記性不好的三師叔接著說:“哦,對 ,還有個好消息忘記同你們說了。”


    三師叔話多的堪比教導主任。


    一排努力站直的弟子其實都困的要死。


    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繼續聽。


    三師叔看著宋茵,又看了看站在角落裏的祁州,說:“你們下山這幾天裏,烏玄派長老親自上門來幫祁州提親,婚事已經定下來了。”


    困意滿滿的眾人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睛珠子都亮了很多,一聽見八卦消息就如狼似虎,精神抖擻。


    三師姐堪稱行走在青門宗八卦的前列,問:“師叔,祁師兄和誰的婚事啊?”


    掰著手指頭數,也不猜不到這位幸運兒是誰!


    嫁給劍道天才,飛升指日可待。


    長得還好看,又不會沾花撚草,穩賺不賠的買賣。


    三師叔爽快的說:“是你們的茵茵師妹,婚期就定在你們從秘境裏出來的後三天。”


    時翹也當了一回吃瓜人,偷偷往回看,準新娘臉上表情不太好,這個她能理解。


    但是為何祁州這個愛慘了宋茵的小天才,冷漠不像個準新郎。


    時翹不解,怎麽女主和她的cp們都開始走起了虐戀情深的路子?


    從正殿裏出來,二師姐還有些沒緩過來,勾著她的胳膊,同她一道回去,“小師妹,你酸了嗎?”


    時翹搖頭,“我不酸。”


    二師姐說:“我也不酸,祁州就是個毛頭小子,或多或少都有點欠缺,我喜歡成熟的!不過他的聘禮足足抬了二十個箱子,滿滿當當的寶貝,我懷疑他把棺材本都拿出來了。”


    時翹轉過頭來,“師姐,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二師姐認真道:“之前是之前,現在祁州髒了。”


    他竟然眼瘸看中了宋茵這麽個心機可怕的人,火急火燎要娶她。


    “師姐,你說師尊知道這件事嗎?”


    “當然知道了,要他首肯這門親事才能成啊。”


    時翹被震撼的停住腳,立在原地遲遲沒動彈,淮風竟然肯同意讓他最愛的妹妹嫁給別人?現實版的我綠我自己?


    “師姐,你確定嗎?”


    “自然是確定的。”二師姐幹脆拿她來比喻,“就像之前你同魔尊的婚事,也是師尊做主的啊。”


    是的,聘禮都還在淮風的手裏。


    淮風騙錢狗。


    給她留一堆爛攤子。


    提到魔尊,二師姐少不了多說幾句,“小師妹,我看魔尊真的很喜歡你啊。”


    時翹擺手否認,“不不不,他隻是想要我幫他生個孩子。”


    他家有魔域要繼承。


    師姐不這麽想,“誰生不是生,怎麽偏偏隻要你?”


    師姐沉默,又道:“若是魔尊以後能改邪歸正,你嫁給他也挺好的,魔域的人好像都很會疼老婆。”


    時翹不知道說什麽就閉嘴。


    師姐將她送到院門外,放低了嗓音,“那我就先走了。”


    時翹放輕動作打開院門,凶猛惡獸窮奇似乎吃的飽飽的,聞見她身上的味道,毫無波瀾,像個小貓咪一樣趴在原處。


    時翹現在還是和謝聞衍睡在一間屋子裏。


    一個月裏的大半個月她都隻能睡在軟塌上,床沿都摸不到。


    謝聞衍很愛幹淨,時翹十次有九次進屋他都剛沐浴完,染著漉漉的濕氣,烏發半濕半幹,美人出浴,妖豔又清純,邪魅又帶著距離感。


    時翹真的不想看這種誘人的畫麵。


    她垂眸看地,小聲給她提意見:“大師兄,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在外麵亂說我們的關係,來保全我為數不多的清白。”


    連師叔都知道了他們的事。


    晚節不保啊。


    謝聞衍掀開他高貴的眼皮,“我亂說什麽了?”


    時翹提醒他:“道侶。”


    謝聞衍渾不在意的哦了聲,“道侶不能說嗎?我隻是把你心裏想的願望說了出來,怎麽就是亂說了?”


    論耍嘴皮子。


    她甘拜下風。


    但言語交鋒多次,時翹已經能做到死豬不怕開水燙,“好吧。”


    她往前挪了幾步,抬起臉,“確實是我心裏想的。”


    謝聞衍抬眸看她,倒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時翹繼續往前走,“既是道侶,就不能徒有虛名,師兄你說是吧?擇日不如撞日,今夜我們便生米煮成熟飯,大師兄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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