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現在可算是意識到這個人在做無關的事情了,便說道:“我們就適可而止吧。你可以叫醒衝野小姐嗎?”警察發話了,山岸榮自然就不敢繼續說無關的話。“我去叫醒她。”山岸榮才握上門把,屋子裏麵就傳出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那不像是人的叫聲,但卻隻能是人的叫聲。我並不相信大白天還能有鬼冒出來。屋子裏麵還傳來倉皇逃走失撞倒物件,淩亂的腳步聲。這已經足夠讓人想象裏麵出現了怎麽樣的“大逃殺”。而幾乎就是尖叫聲響了起來的同時,目暮警官瞬間隔開山岸榮,自己摸著槍打算撞開門。原研二也迅速做了判斷,把我護在身後,並往後再退了兩步。我閃躲不及,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下意識地抓著他腰兩側的衣角。事後想想格外像是老鷹抓小雞裏麵的母雞和小雞。幸好,原研二之後也沒有提這個小細節,可能是沒發現,否則我……有點丟臉了。在目暮警官打開門的時候,衝野洋子已經從屋子裏麵赤著腳衝了出來。我不知道其他人看到的是什麽,我隻注意到她後麵沒有任何人。目暮警官眼疾手快地一把把她拉住。回過神的衝野洋子瞬間腳軟,兩條腿像是橡皮泥一樣沒有骨頭一樣地癱在地上,沒等聽到別人說話,她抬頭就是大哭。“有人用刀要把我大卸八塊…我的手臂好痛啊…”她哭得太淒慘了,告示著她剛才經曆著怎麽樣恐怖的事情。然而提著衝野洋子手臂的目暮警官他現在分身乏術,無法直接鬆開把他當做救命稻草的衝野洋子。原研二見狀,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去看看情況。”他檢查的是窗戶情況。衝野洋子的屋子是1r格局,也就是廚房、臥室和客廳是共用空間,旁邊有小的獨立的洗漱間和收納間,除非隔壁還能打通暗道,否則根本不能藏人。因此,這幾乎一開門就是一覽無餘,裏麵什麽都沒有,連窗戶都鎖得緊緊的。原研二並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向我們三人,四個人麵麵相覷在衝野洋子尖叫到開門的時間極短,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辦到成功跳窗的同時,還反鎖了窗戶。“沒事,你隻是做噩夢了。”山岸榮安撫衝野洋子,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衝野洋子身上。衝野洋子好久之後,才淚眼婆娑地點頭答應了,但是依舊呢喃道:“真的太真實…太可怕了……”目暮警官現在有點懷疑衝野洋子還能不能配合調查,他抬頭看向我,我抬頭看向山岸榮。現在衝野洋子十分依靠山岸榮的模樣,全程裹著他的外套,見別人說什麽都要經過山岸榮肯定才開口。我問山岸榮說道:“她經常這樣做噩夢嗎?”山岸榮對這個很不確定,低頭看向衝野洋子,詢問她。此刻因為衝野洋子坐在玄關處,周圍人都怕嚇著這個十五歲的小孩子,由目暮警官無聲地帶頭,除了山岸榮跟著坐在玄關外,其他幾個人都是蹲在她的麵前。我看向衝野洋子。她的眼底一片青黑,眼瞳裏麵布滿血絲,也不知道是剛才哭著的關係,還是因為睡眠不足引起來的。現在比起柯南元年的那位自信從容的女明星,此刻的衝野洋子看起來隻是個小孩子而已。當然有可能是因為我經常和年紀大的人相處,導致我看到臉嫩的都是小孩子。我問:“你要不要先喝點溫水?”衝野洋子看了經紀人一眼後,才緩慢地點了點頭。我趁機從即將腳麻的處境脫離出來。她似乎也經常做飯,所以灶台幹淨整潔,有明顯地使用過的痕跡。我在藍色和粉色的水杯之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粉色的水杯,倒了一杯溫水。在這個時間段,衝野洋子已經接受了她其實是做了噩夢的事實。我把山岸榮趕到一邊,坐在衝野洋子的側麵,對著她說道:“我看到你的灶台邊上還擺著很多調料品,你很會做飯嗎?”衝野洋子有點疑惑地看著我,但這是日常對話,所以她不假思索地回應道:“我喜歡做飯。”“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料理呢?”我注意到很多都是辣味的調味料。“我喜歡偏甜一點的,料理裏麵會用味淋和白砂糖。煎蛋卷的話也有加牛奶。”“加了牛奶的煎蛋卷啊,那一定很好吃!”其實我有些時候並不是真的對答如流的,這個時候我會偏向於重複別人的一些話,來作為回應。這其實是應用了心理學中稱為重複效應的心理效應。雖然仔細細想對話內容蒼白空洞,但是對方卻會認為你在認真聽你說話,反而會在重複對話中增加對說話方的好感。我在不知道怎麽回答別人,又得延長對話的時候,就會用這種方法增加對方自己發言的頻率。衝野洋子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一些,小聲問道:“你有沒有試過加奶油?”“加奶油嗎?”我繼續重複她的話。“是的,加入奶油之後口感也會變得更加柔軟。”衝野洋子說的話越來越多,慢慢地我們也從玄關轉到了衝野洋子的室內,其他人也都或坐或站,也把門關上了。我開始轉向正題方麵。事實上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希望能對她做一些關於人格障礙方麵的精神測驗。一般來說人格障礙症沒有主動求醫的心理需求。但我個人覺得,她外在表現有一些依賴性人格障礙的特征:需要反複得到經紀人的同意和建議,才能正麵回應一些簡單的問題;從頭到尾都是貼緊雙膝的坐姿,這種姿勢一般說明人性格逆來順受,習慣依賴別人;還有一些其他日常細節,我就不一一列舉了。當然這很可能是因為她年少獨自一人在東京闖,還是在競爭力強,工作壓力大的娛樂圈導致的結果。“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聊一聊你在最後一次路演見到的畫麵。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你可以協助我們嗎?”衝野洋子最後給的回答還是跟在警局做筆錄時的內容大同小異。因為之前回答不上來自己在發現現場和打電話之間的記憶,這次她對這部分內容很焦慮。她認為這段記憶很可能是她忽略了關鍵信息的至關重要的線索,也可能是解釋她是否真的出現了幻覺的憑證。在我追問下,她承認過自己有服用過催眠藥來治她偶發性失眠症。因為她知道自己必須要休息才能夠有精力做第二天的活動。但她自稱沒有敢吃很多。我是知道有些催眠藥長期服用的話,會讓人產生幻覺。不過,據我個人來說,我倒不完全認為這就是幻覺。因為刺激過大出現短期失憶也是很正常的情況。我安撫她說這些並沒有很嚴重,就算是真的出現幻覺,也像是治療感冒一樣也有治愈的方法(其實沒有那麽簡單)。我又問道:“你在家裏麵休息了多久了?”“大概…”衝野洋子在腦袋裏麵數了一下時間,“已經至少休息了八天了。我耽誤團裏麵太多人的工作和演出了。她們現在一定很辛苦。”她說完很沮喪,但又發現自己也無法做出改變。“沒有人打擾你吧?”我繼續問道。衝野洋子搖了搖頭。“事實上,你應該休息一個月的。”我把她被迫逃離工作場合的事情合理化成了她這是必然要接受的事,“我檢查過你的工作時間和強度,再繼續讓你們未成年人高負荷工作下去,我們可得起訴你們經紀公司,你們團隊才真的會出現解散危機的。”“啊?”衝野洋子驚訝地看向山岸榮。山岸榮知道我在瞎扯,但還是接受我的話,假裝驚恐地說道:“啊,請警察先生放過我們這一次。我…洋子你一定要好好留在家裏休息。”他還在絞盡腦汁接話,我覺得山岸榮再說下去,就戲過了。打斷他的話之後,我就從我的口袋裏麵拿出一本隨身記事本,清咳一聲,安靜地放在衝野洋子麵前。其他人看著記事本,一臉發懵。“事實上,我有一位認識的朋友是你的鐵杆粉絲,說你唱歌非常好聽,舞台上的發言也都很鼓舞人心。他每次必買你的周邊,沒有一次錯過你的表演,見麵時還會刻意穿戴得正經光鮮,連他妻子都沒有這種待遇。我難得見到你本人,希望你可以給他簽個名。”我目的是培養她的自信心。但我說的也是真話。衝野洋子對我的話半信半疑,拿起筆的時候,反問道:“我應該寫什麽名字呢?”“毛利小五郎。”我這話剛落下來,旁邊目暮警官喉嚨發出帶著疑惑的怪音。我突然才後知後覺,居然剛才腦袋一抽,忘記毛利小五郎是和目暮警官現在就是老相識了。但我表情很堅定,不留一點破綻。衝野洋子拿著筆認真地寫了簽名,還寫了一長段感謝的話。全程都是由我主導的,所以我說離開的時候,大家也跟著離開,經紀人一路送我們到地下停車場。我在離開的時候,我問經紀人說:“我見衝野小姐屋內的用具很多都是備的雙份的,有人經常到她家嗎?”經紀人一愣,很快回應道:“她那麽忙,怎麽可能會有時間應付其他事情呢?獨自一個人在家難免會有客人,準備多一份用具應該不奇怪吧?我也是一個人住,買餐具的時候,通常也是一套雙份的,偶爾懶得洗碗還可以換著用。這有什麽奇怪的嗎?”他這麽解釋,我就通了。“因為我一個人住,東西都是一人份的。見到衝野小姐的情況,所以難免自我代入情境後,有點不理解罷了。”山岸榮理解地笑了笑。“山岸先生就不送了。”我擺了擺手,說道,“我們下次還有見麵的機會。對了,下次我買點東西過來吧。”“不用客氣。”“要的。”我一定會買的。坐在目暮警官的車子上後,一直不發言的原研二說道:“山岸榮心裏有鬼,恐怕在衝野洋子的案子上都占著很大的分量。你說,他會不會精神控製了衝野洋子?”“對,他心裏確實有鬼。我最後小小地試了他一下,就能激起他那麽大的反應,實在可疑。目暮警官,您也這麽看,對嗎?”抬頭看向目暮警官等待他的看法時,我發現他正震驚地看著我們,整張表情寫著「我們是在同一個現場嗎」。但身為長官的氣度和風度,目暮警官很快接了下去,說道:“那我們要調查經紀人嗎?”原:“應該要吧。”我:“暫時不用吧。”我們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話音還沒有落,因為這截然相反的答案,我和原研二下意識地看向彼此。其實有無都無所謂,目前我有意識想帶著原研二往犯罪側寫方麵走,所以打算以他的思路為主,我才剛打算改我的回答,原研二便對我笑了笑,瞳光澄澈。“和老師,好像已經什麽都知道了一樣。”不,我沒有。第17章 (17)(17)看來不是我我不調查山岸榮經紀人的一個原因,並不是應用了什麽柯學邏輯早期看上去越像犯人的越不可能是最後嫌疑人,即使他有秘密,但也暫時不需要浪費時間;而是我記得山岸榮是在柯學元年裏麵還是當任衝野洋子的經紀人,而且表現可圈可點,並不是那種人麵獸心的法外狂徒。我個人是不認為,if線漫畫裏麵的內容會刻意大改原著已有的人物形象。比如說在柯學元年的時候還是正麵形象的人,在if線裏麵突然變成了惡人,除非作者大有想法。當然,靠著已經知道的事情來逆推,還是很偷懶的行為。我依舊覺得目前最關鍵的還是確定那個失蹤案的真實情況。如果是幻覺,那我可以試著幫助衝野洋子解決問題。如果不是幻覺,那光是衝野洋子目擊者的身份,很可能就會被凶手盯上,現在可並不似鬧著玩的時候。原研二說我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個人覺得,可能是我什麽都不說的關係。我總不能說,我覺得經紀人是好人。他絕對有問題,但卻不是有那麽大到牽扯人命的問題。我不能說沒有任何憑證的話。到目前為止,我能說的全是主觀臆測。見到原研二這樣說,我也隻能笑了笑敷衍過去。目暮警官沒有想到我還要去當初路演的活動中心,現在目前因為兩個星期內都無法定性為凶殺案,他們更不可能因為證人的幻覺而給失蹤案定性,所以並沒有拿到封鎖現場的申請書。目暮警官說道:“一手資料還在警局,現在那棟樓就算有現場,也應該被毀得幹幹淨淨,去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這樣也要過去看嗎?”“目暮警官是自己親自勘察的嗎?”目暮警官點頭說道:“當然,我還去了不止一次。”這是非常負責任的態度。可能是因為怕真的無法封鎖現場太久,所以來回把自己懷疑的點反複確認。我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就不去了。”目暮警官說道:“那我們去警局?”“好的,麻煩你了。”我發現我在說這話的時候,原研二全程總是在看我的表情。我才懷疑他是不是都知道我在想什麽了。那裏資料成摞失蹤者的資料,來往朋友名單,近來行蹤,活動中心的在路演當天布局,負責的工作人員名單,他們對應的筆錄以及相關的所有照片和監控。我一言不發地看了大半天,直到已經到了晚上□□點,翻完最後的資料,我抬頭看著旁邊跟著一起重溫資料的目暮警官說道:“目暮警官,我想回去了。”“啊?”目暮警官傻眼了。看他的表情是可以知道他想要我發表一些建議或者想法的,但我還要時間。“目暮警官,我還需要時間進行思考。關於這件案子,你可以暫時先把事情放一下,原本放在路演活動中心的警力暫時給他們休息調整的時間,或者有多餘警力的話,請守在衝野洋子身邊吧。反正最後不是凶殺案,還得調查她之前被黑粉盯上的案子不是嗎?”目暮警官也因為這件事而損耗了太多的精力,現在也隻能是有個突破口 ,就做一點事情。我要是處在他不得其解的情況下查案,也是沒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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