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那你死不死？”【江戶川亂步】：“死！”太宰治：“……還挺清新脫俗。”【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唉，還是不一樣。可能長大的我會懂吧，他可會利用人心了，現在的我還是個樂天派的小孩子呢。”太宰治無視了他話語裏的明顯陷阱：“樂天派？”“是啊，”【江戶川亂步】懶懶地，“就是‘腦子還不太夠用’的委婉說法。”“小孩子不懂是正常的，”太宰治嘲笑他，“人生在世總要找點確立自己存在的錨點，是妄想也好，是人也罷，隻要夠堅定就能堅持生活下去。”【江戶川亂步】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以後的我好像覺得人的惡意是最有趣的東西呢。”太宰治吐槽：“可以了，再說下去我對你的印象都要變差了。”【江戶川亂步】忽略他：“那如果錨點鬆動了呢？”太宰治思考了一會兒，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微微笑道：“要不重新找一個，要不然就死。”第88章 088英靈都有著自己的獨特脾性。因此, 在被青木荒耶領著見到了幾位熟人後，費奧多爾隻是對著麵前的幾人一點頭，就安然坐下, 一臉淡然地加入了這個小團體。雖說如此，他也還是往周圍瞥了一圈。出乎意料地, 青木荒耶進來後並沒有選擇一個顯眼的位置，而是找了個靠門的座位隨意坐下了。……看來至少這次的話事人應該不是青木荒耶了。費奧多爾轉過眼，看向坐在主位的男人。算是老熟人的【埃德加愛倫坡】愣了愣，對著費奧多爾的視線回了個仙氣飄飄的笑容, 乍一看竟然比他這位狂熱傳教士還要更偽君子。【愛倫坡】往上扯了下自己的圍巾, 露出一個毫無殺傷力、甚至還帶著微妙羞澀意味的表情：“關於這次的行動，還請諸位暢所欲言。”然而，他口中的“諸位”好像都不怎麽給麵子。【太宰治】眼下帶著明顯的青黑，一副連續熬夜半個月的大學生模樣，神態懨懨道：“怎樣都無所謂，快把我送回到橫濱吧……哪怕見不到芥川老師, 我也是不想再和你這家夥繼續待在一起了。”活像是個神經衰弱重度患者。相較下來, 【阿加莎克裏斯蒂】的狀態就好多了。這位眯著眼睛的作家隻是半咬著一支女士煙，上半身整個靠在椅背：“反正我隻是個工具人, 你們看著辦就行。”說到這裏, 她用食指卷起耳後的碎發，發出了一聲興致缺缺的“嘖”。五個人圍坐在會議桌前, 光看顏值和氣勢還挺像樣, 結果到最後有五分之二沒有發過言，五分之二隻想摸魚, 唯一的良心也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譜。【愛倫坡】對費奧多爾道：“你隻用負責用網絡提醒更多的人去避難就好了。”費奧多爾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小混混的角度來接觸計劃：“這個倒是沒問題……不過具體是避的什麽難？”青木荒耶決定用本體和他聊這個問題：“一隻大章魚，就是體型比較大。”費奧多爾用他數值化下來說不定能有90的靈感聽懂了這句話：“原來是這樣……您要親自和它對戰嗎？”青木荒耶：“……”完全程度下隻和古神一個水準的靈長類意識集合體沉默了。青木荒耶：“……如果可以的話, 這個問題麻煩還是交給蓋亞來回答吧。”他很快略過了無意義的話題：“舊日支配者是外來物種，這種沒有天敵的神明總是比本土物種更難清除的。”費奧多爾直直地盯著他，好像沒聽出這是句冷笑話。“……”青木荒耶讓【太宰治】出聲，打斷了尷尬的氛圍，“那就這麽多決定了？我先去橫濱那邊把那個洛夫克拉夫特帶過來，坡先生我怕你發狂就不用來了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以上就是兩位“太宰治”在橫濱重逢的全過程。準確來說根本就是【太宰治】的單向奔赴而已。而很顯然，【太宰治】對橫濱的重視並不是出於自己的同名男士。他衝到對方的暫居地後，第一句話是：“老師在哪兒？”其中蘊含的熱情與傳說中蘭斯洛特對桂妮薇兒的也差不了多少了。太宰治：“……他們留紙條給我說要去整改咒術界，就連你們那位江戶川亂步看著好玩也湊了上去。”什麽都好，他們得到了快樂和自由，但卻隻有太宰治失去了自己的免費保鏢：“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種重度通緝區是怎麽躲避到現在的嗎！”“不知道。”【太宰治】垮著臉，明顯對咒術界的革命行動不感興趣，“能不能把他們叫回來……不行，這樣對芥川先生、大老師也太失禮了，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沒有及時趕回來的錯……。”太宰治對此類言論已經是聽得耳朵長繭了：“所以？你來找我是想幹什麽？”【太宰治】流淚貓貓眼：“想問一下怎麽才能安全捕撈攻擊性較強的海洋生物……”“……你問我？我又不是專門漁民。”“我這不是看你經常投河，想著你可能對海生生物了解比較全麵嘛。”太宰治神情譏諷：“難道你就不經常投河了？”兩人扯來扯去聊了一刻鍾都沒什麽實質性進展，而【太宰治】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又努力抓著太宰不放。太宰治不禁對這位從未有過長進的青年產生了無語的情緒：“有什麽事還是直說吧。”【太宰治】對了下手指：“那我真的直說咯？你聽了不準罵我也不準嘲笑我，……其實我是被命令來打撈洛夫克拉夫特的。”太宰治瞬間就明白了他是在說『組合』的那位前成員也就是被【愛倫坡】一頓亂捶揍進了海裏的可憐異能者。能夠讓這群人對洛夫克拉夫特提起興趣的話：“是他的信仰又出了什麽問題？還是『組合』想要重新把他弄到手了？”“算是半個信仰問題？”【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畢竟沒有信徒在手的話，也沒辦法吸引對應的神明。”第89章 089持續了幾個小時的啪嗒啪嗒聲終於停下, 費奧多爾活動手腕，將手指從鍵盤上移開。他呼出一口氣：“……好了。”青木荒耶從門外探頭進來，仿佛是鬆了一口氣：“麻煩你了。”費奧多爾回想了一下這人的要求：“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嗯……”青木荒耶悄悄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是對誰, “為了防止比【埃德加愛倫坡】帶來的還要嚴重幾萬倍的精神汙染肆意傳播。”他可不想foreigner作為一個稀有職業在未來c位出道。沒錯，青木荒耶邀請費奧多爾的原因在於這人的電子科技水平相當不錯, 而為了防止各種各樣的奇怪異能力探測到某個不能提到名諱的存在，單單的混淆魔術是不夠的，還得加上一重保險才是。或者說，在這個核彈比異能更有用的現代, 費奧多爾本人的作用可比混淆魔術重要多了。還能榨取死後的剩餘價值呢。青木資本家荒耶念頭動得極快, 很快就回到了正題：“接下來都沒事了的話，要不然幹脆陪我在這裏逛逛？”費奧多爾當然不會有意見，提起半麻的腿就跟在人後麵一起走了出去。不過，青木自然不隻是真的單純讓人逛逛這個百分百複製出來的迦勒底亞斯，在繞過七扭八拐的無人走廊後，最終還是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自動門應聲打開, 呈現在兩人麵前的是幾乎一個空蕩蕩的空間。隻要忽略掉唯一的金屬平台, 以及上麵生死不知的男人的話，是的。費奧多爾緩緩眯起眼：“洛夫克拉夫特？”倒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和他有關。青木荒耶沒有理會這人麵上虛偽的驚奇：“費奧多爾君……暫時這麽稱呼你, 應該看過很多褻瀆的書籍吧？看起來和這位信徒至少是認識的。”費奧多爾不置可否, 隻是回了一句：“有過一麵之緣。”青木荒耶眨眨眼睛，從麵上看不出來他對這個回答有什麽想法：“那你和神還挺有緣的。”費奧多爾勾起了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我們這邊唯一一個了解陣法的人不願意幫忙, ”青木荒耶這句話指的是【埃德加愛倫坡】所有人都知道, 他對洛夫克拉夫特背後那位神明的感觀可不怎麽好，“所以就臨時把你叫過來, 想著你能不能畫一個。”費奧多爾：“……”他的笑容竟然顯得有些燦爛了：“太宰君告訴你的？”青木荒耶又眨眨眼：“沒錯……不過是告訴了亂步，然後他轉告給我的。”不過, 也其實隻是在他們這邊的【太宰治】準備離開的時候，太宰治仿佛不經意間提了一嘴，然後瞬間就在英靈內部傳遍了而已。【愛倫坡】當時就直言：“說不定這位能成為我之後唯二的foreigner呢，幹脆就把這件事直接交給他來做吧，”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人隻是為了離自己討厭的東西遠點，“而且既然是未來的同事，我也沒必須排斥人家了。”費奧多爾當然不知道這群人內部的小九九，但並不妨礙他麵上十分冷靜地答應了下來：“所以我要做什麽？”“儀式主持人，”青木荒耶指了指費奧多爾，“信徒，”青木荒耶指了指洛夫克拉夫特，“還有祭品都有了。”他繼續指著洛夫克拉夫特：“現在就隻差召喚法陣了吧？”費奧多爾：“……”什麽玩意兒。青木荒耶見他不搭話，還以為這人是被嚇著了：“沒事，那群邪神用自己信徒做祭品不知道多少回了，更別提這次的祭品恢複力這麽強，說不定根本不會死呢。”費奧多爾沒理會他毫無進步的冷笑話，禮貌發問：“難道您是想讓我提前入職嗎？”青木荒耶想了想，才理解這人的意思：作為儀式主持人召喚出來那種玩意兒，肯定是要連同祭品一起被撕碎的。而人類被撕碎，自然隻有死路一條，也就隻能被阿賴耶召喚出來當人理守護者了。邏輯還挺順的，就是話說得有點繞。青木荒耶試圖安慰他一下：“沒事，我這邊不是還有人嗎，等那什麽被召喚出來之後會保護你的。”語氣和老板哄騙應屆畢業生自己公司絕不會加班一模一樣。費奧多爾沒出聲，也看不出來願不願意。兩秒之後，他輕笑出聲：“好。”望見青木荒耶看過來的眼神，他補充了一句：“我也想看看你們之間有什麽不同。”青木荒耶難得想多一個人在這裏，隻有兩個人的情況暈過去的那個不算實在是有點尷尬，至少如果是【江戶川亂步】，還能用那具身體死魚眼著吐槽一句“還能有什麽，直視後會掉san和回san的不同唄。”他實在是無話可說，隻好伸出腿踢了踢地上的男人幫他往中間點，張了張嘴：“那你……加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