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戶川亂步】向來是沒有同事愛的。他看也沒看【太宰治】一臉茫然的表情,直接用對方的手機撥通了誌賀直哉的電話。當然, 這隻是裝裝樣子, 實際上誌賀直哉在吊燈落下來的那一刻就從池袋出發, 往東京這邊趕過來了。不過,第一個到達餐館的不是『文豪結社』的成員,而是接到警官電話, 急忙趕到現場來搶救傷者的救護車。【江戶川亂步】看著醫生護士抬起擔架,把這個差點就被花瓶碎片劃破了大動脈的服務生抬走的時候,終於對【太宰治】開口了:“太宰君, 你還是先離開吧。”【太宰治】雙眼含淚:“我……”“如果你是覺得害怕的話,”【江戶川亂步】打斷了他未完的話語, “我可以讓其他的我送你回去。”他想了想:“如果是一米九的我, 那樣總該有安全感了吧?”【太宰治】差點被氣暈過去:“……我沒有害怕!亂步先生,您說話真是越來越損了!”【江戶川亂步】麵上很是誠懇地道:“抱歉。因為先生總是這麽說話啊, 現在的話題應該不是這個?”他擺了擺手:“就像你想的那樣哦,太宰君。我並不是在擔心你會因為幸運e的作用倒黴過頭死掉什麽的,而是在擔心如果有你在,哪怕誌賀君到了這裏也沒辦法壓下這一路上的天災人禍。”【太宰治】眼淚刷的一下就淌了出來:“……我就知道!亂步先生, 你們外交部就沒有一個是值得尊敬的!一群混賬!”【江戶川亂步】嗬嗬一笑:“雖然我無所謂你罵我啦,但是外交部裏可是還有先生……不對。”他眨了下眼睛:“我年紀這麽小, 怎麽可能是『文豪結社』的成員?”【太宰治】垂下頭,低聲嘟囔起來:“簡直比誌賀先生的無意識ky還要更加討厭……”【江戶川亂步】湊近過去,拉了拉他的袖子:“那你覺得,是我比較討厭,還是三島比較討厭呢?”【太宰治】“啊”了一聲,正想認真思考【江戶川亂步】的問題,卻不小心被他拉扯往側邊了一些。然後,在枝鬥和警官的眼中,【太宰治】的後腰就這麽狠狠地撞上了餐桌的一角,讓它“哐當”一聲擊中了牆壁。接著,天花板隻剩下了上半截部分的吊燈又掉了下來。【江戶川亂步】:“………”他反應極快,當場就給自己和枝鬥兩人那邊都上了個結界。而後,除開玻璃墜地的聲音,便是一片沉默。【太宰治】使勁甩頭,把頭發裏的碎玻璃都甩出去以後,才陰森森地開了口:“亂步先生……”他哭喪著臉,“你為什麽就不能順便也幫我擋擋啊!!!”【江戶川亂步】的答案是:“因為太宰君你很強大,所以不需要我保護的對吧?”【太宰治】:“………”他緩緩深呼吸後,震怒出聲:“明明您之前才罵過,說我的能力就沒一個頂尖的!”【江戶川亂步】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啊,已經過去十多分鍾,誌賀君可能是要到了。”【太宰治】又不能真的對【江戶川亂步】出手不提對一個小孩外表的英靈下手會讓其他人產生什麽奇怪的誤解,最重要的是操控這具身體的還真不是他自己,青木荒耶是很有可能不會攻擊【江戶川亂步】的。所以他隻能無能狂怒:“給聽我好好聽別人說的話啊亂步先生!!”【江戶川亂步】無動於衷,而是轉頭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枝鬥:“枝君。”枝鬥的眼睛亮了一下,抬起手來招了招:“怎麽了?亂步先生。”【太宰治】站在【江戶川亂步】的背後諷刺:“沒必要加‘先生’的吧?”【江戶川亂步】微笑回答:“去死。”等【太宰治】因為這句話再度消沉下去以後,他才繼續對枝鬥說道:“你這下應該是又失去一份工作了?”枝鬥幾乎是自嘲地回答:“是啊。不過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也是家常便飯了,亂步先生不用太在乎我這種人的。”他補充了一句:“哪怕最後淪落到要睡橋洞,我也經曆過比這更艱辛的情況,所以勉勉強強生活下去其實也沒什麽問題。”【江戶川亂步】雙手捧臉,表情痛惜:“真可憐……”【太宰治】出聲:“亂步先生,你難道覺得現在在場的人中,會有誰相信你的這句話嗎?”枝鬥撓了撓臉頰:“哈哈。怎麽會?亂步先生的演技在我看來確實是毫無破綻的呢。”【太宰治】:“你聽吧。你都被枝鬥君給暗暗嘲諷了。”【江戶川亂步】換成了沉思者的動作:“太宰君呀,你真的要不停地挑釁我嗎?就不怕等會兒遭到報應,一出門就被熱騰騰的飯菜給糊了一臉嗎?”【太宰治】用確信的語氣回答:“我很肯定,和亂步先生您這種人作對是不會遭到任何報應的。”【江戶川亂步】挑起眉毛:“但是會遭到各種各樣的報複。”【太宰治】:“………”他艱難出聲:“亂步先生,我剛才什麽都沒說。”【江戶川亂步】冷哼一聲,正要繼續和枝鬥交流下去,卻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似的,和【太宰治】一起抬起了頭,往包間窗戶外麵瞥了一眼。【太宰治】很不情願地開口:“誌賀先生到了。”【江戶川亂步】點點頭:“沒錯。”他轉過身,對枝鬥和警官兩人甜膩一笑,“那正好,就讓誌賀君來處理這件事吧,畢竟他才是正統的外交部成員。”【太宰治】吐槽:“……讓誌賀先生來交涉,隻會導致比亂步先生交涉更加嚴重的後果吧?”【江戶川亂步】笑道:“『文豪結社』會變成什麽樣關我什麽事。要不是因為先生,我怎麽可能聽從荒耶的命令?”【太宰治】接著吐槽:“死傲嬌。”青木荒耶能夠感覺到,在聽到【太宰治】的這句話後,【江戶川亂步】的靈基可以說是真正的惱羞成怒了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被他們兩個談論的當事人之一青木荒耶,可是一直都在場的。【江戶川亂步】當場翻臉:“除了嘴皮子沒有半點長處的蠢貨,信不信我殺了你。”【太宰治】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才反應過來一個事實:“亂步先生你的能力又不是偏向戰鬥方麵的,更別提以前還是個caster,根本就沒辦法殺掉我吧!”他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頓時得意忘形了起來:“哼哼哼,別想再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了,你這個”誌賀直哉大步踏進包廂,滿臉好奇:“在走廊上麵就聽到你們的聊天內容了,在演話劇呢?”【太宰治】當即改口:“亂步先生我錯了!”【江戶川亂步】默默把已經摸到了桌子邊緣的手收了回來,止住了內心用餐桌砸人的衝動後,轉身過去,笑容甜美地朝誌賀直哉打招呼:“誌賀君!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誌賀直哉一把將【江戶川亂步】抱了起來,一臉爽朗地回話:“亂步君,我也超級想你的!”【太宰治】看著眼前這兩個人真情對假意的經典場麵,悄悄往牆角那邊走了兩步,希望誌賀直哉能看出來自己並不想和他對話,別再過來打招呼了。可惜誌賀直哉這人自從升格成為英靈之後就沒看懂過別人的臉色。所以他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放下【江戶川亂步】,對【太宰治】揮手:“太宰,好久不見,我也好想你啊!”【太宰治】縮得更用力了:“……算了吧,我這邊可是一點都不想見你。”“哎,果然太宰還是一點都不喜歡和我交流……”誌賀直哉鼓起臉頰,情緒很是低落地晃了晃上身,“為什麽會這樣呢?就算是成為了英靈,也沒能放下之前的那些事情嗎?”【太宰治】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是個蘑菇:“誌賀先生,問題更多還是出在你根本沒有哪怕一點自知之明上麵。”【江戶川亂步】噗嗤地笑出聲:“太宰君對誌賀君說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太宰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江戶川亂步】接著說道:“這樣看來,可能隻是他不願意承認和你關係好而已,誌賀君。”誌賀直哉歪頭:“是這樣的嗎?”【太宰治】:“才不是啊!”“沒錯,”【江戶川亂步】像是根本沒聽見【太宰治】的悲鳴,對誌賀直哉點頭,“所以隻要你們多多相處一會兒,情況應該就可以好上許多。”他暗戳戳地提出了一個建議:“比如進行一些肢體上的親密接觸,就可以有效拉近兩人間的距離……”誌賀直哉眼睛一亮:“騎自行車!”他很是驕傲地開口:“我可是有e等級的騎乘技能呢!”【太宰治】:“………”他深呼吸,努力撐著才沒有倒下:“我靈子化了,再見。”“謝謝你,亂步君!”誌賀直哉的心情指數很明顯在直線上升,“為了答謝你,下次騎自行車的時候,就我們三個一起去吧!我記得現代是有多人腳踏車的來著?”【江戶川亂步】也深呼吸:“……等先生回來了,就讓他出手把誌賀君的這段記憶給直接消除掉吧。”誌賀直哉滿臉問號:“亂步君、太宰,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抱歉,稍微打擾一下。”枝鬥突然出聲,“雖然我這種人的話不需要特別在意,不過,難道太宰先生和誌賀先生的關係很差嗎?”【江戶川亂步】笑得像隻偷吃了零食的貓:“枝君想知道嗎?”枝鬥撓了撓臉,有些害羞地回答:“看來亂步先生已經明白了我是什麽意思了呢……不愧是『文豪結社』的成員,和我想象中的,不,”他的神情很明顯亢奮了起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有才能得多!沒想到隻是用失去工作作為代價,就能遇見三位傳說中的人物。……我真是太感動了!”【太宰治】又是一陣惡寒:“噫。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與【太宰治】偏向普通人的反應不同,【江戶川亂步】的回應堪稱冷漠:“謝謝你。不過說實話,枝君你可是給我們帶來了一個不能更壞的壞消息呢,所以我希望你接下來能稍微配合一下誌賀君哦。”枝鬥低下頭:“……我明白了。我這種人竟然能夠影響到諸位,除開惶恐之外,我是不敢有其他多餘的心情的。”【江戶川亂步】無言以對:“………”他轉過頭,看向一臉狀況外的誌賀直哉:“誌賀君,之後就拜托你了。”誌賀直哉頭上的問號更多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警官踏前一步,終於出聲了:“您好,”他有些緊張,“這個餐館剛才發生了一起殺人案。”誌賀直哉“哇”了一聲:“這房間還有一個人在?我都沒注意到!”警官:“………”他敢怒不敢言。過了兩秒,誌賀直哉才反應過來警官的意思:“又是殺人案?難道說……”他猛地一個轉頭,看向了【太宰治】。【太宰治】抬起手,緩緩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警官繼續說:“然後,『文豪結社』的太宰治先生,被認為是凶殺案的嫌疑人之一。”【太宰治】:“………”誌賀直哉:“………”半分鍾後,【太宰治】又羞又怒地罵道:“誌賀先生,難道你我的臉上分別裝上了南北極的磁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