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荒耶估摸了一下現場的情況,決定讓誌賀開口緩和一下氣氛誌賀直哉眨眨眼睛:“對不起,太宰君。織田君的事情我確實不是故意的。”不對,這人是開口說話不把氣氛再次點燃就能算超常發揮的水準。青木荒耶覺得【太宰治】的靈基已經快爆炸了。麵對外人的試探,不說團結對外,這兩個人不互相拖後腿基本上都不太可能。雖說一個好像是無意的,一個絕對是有意的。【太宰治】擦掉眼角的淚珠,額頭上的青筋開始瘋狂跳動:“你能不能別和我說話?”“好吧。”誌賀直哉爽快答應了【太宰治】的要求,立刻轉過頭看向了另一位太宰,向他提問,“太宰先生對我們組織內部的事情這麽好奇的?”這個反問句式真是絕了。就連青木荒耶都不禁在心裏因為誌賀直哉逼供似的語氣沉默了半秒。然而太宰治卻仿佛半點沒受到誌賀的影響,淡然回答:“沒錯。按照亂步先生的要求,這應該也算是報酬的一部分吧?”明明他剛才站在門口時的臉色不能更差,但隻是過了幾分鍾,太宰治就把自己調整回了原本的輕浮姿態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他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也認識一個叫‘織田’地人,所以對你們那邊的織田稍微有點好奇。”誌賀直哉無所謂他給出的理由:“雖然姓織田的人多了去了,就連信長公都是這個姓……不過沒關係,畢竟江戶川亂步先生的確提出了類似的要求。”【太宰治】突然插話進來,神色冷肅:“委托的報酬並不是『文豪結社』內部成員關係,而是我們的名單。誌賀先生,你辦事能不能別再這麽粗心了?”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眯起了眼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津島先生你這麽警惕的表情。”果然,『文豪結社』的那位【織田作之助】……對【太宰治】也非常重要吧?【太宰治】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織田作之助是我重要的朋友。”白發青年難得強硬了起來:“誌賀先生,麻煩你不要和他說關於織田作的事情,這是個人隱私問題。”太宰治的指尖沒忍住顫抖了一下。他壓下從心口蔓延到喉部的酸澀感覺,用玩笑的語氣開口:“誒?但是如果用織田作之助一個人的部分情報來換『文豪結社』全部成員的名字,這筆交易怎麽看都不算吃虧才對?”反正亂步先生把『文豪結社』成員名單要過去也隻是因為單純的好玩,等這筆交易成了之後用零食賠禮道歉就好了。太宰治在心裏對自己這麽開解。然而,盡管他說服了自己,卻沒有成功說服誌賀直哉。誌賀思考了一會兒後,對他直言道:“如果你真的想拿到他人的個人信息的話,最好的辦法是親自去問本人。”和【愛倫坡】完全不一樣,同屬於外交部門的誌賀直哉雖然說話不大好聽,但本質卻是一個不會超出太多法律界限的人。太宰治輕笑:“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問織田作之助?”聽了這句話,就算是誌賀直哉都明白自己剛才說的有哪裏不對了。英靈的存在過於特殊,織田作之助也是在死後才升格成為英靈的。所以【太宰治】剛才說的大部分都是氣話對英靈來說,“死亡”這個概念實在是過於輕飄飄了。然而,這種特殊的存在形式也造成了許多麻煩的誤會。比如現在。太宰治稍微抬高了聲音,臉上依舊帶笑:“我該向誰提問?織田作之助的墓碑嗎?”因為討厭這個話題,【太宰治】語氣也同樣的煩躁起來:“說到底你為什麽這麽在乎織田作?我可沒聽他說過認識你這種人!”三人裏外表年齡最小的誌賀直哉又開始試圖安撫【太宰治】:“冷靜點,太宰,你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太宰治】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平靜了一些之後,又罵了誌賀直哉一句:“還請您閉嘴才是。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有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誌賀先生你的錯!”誌賀直哉鼓起臉頰,覺得莫名被cue的自己又無辜又可憐。他伸出手把床頭櫃上的資料拿起來後,稍微離這兩個人遠了一點:“那兩位太宰君自己先聊吧?我整理一下資料,好待會兒給坡先生發過去。”太宰治叫住他:“等等。”“就剛才我聽到的話,這件事和誌賀君也有關係吧。不如我們三個一起來聊聊怎麽樣?”誌賀直哉掐緊了自己手上的資料,高聲抱怨:“太宰先生,你真的很自來熟誒?我們兩個可都沒同意和你討論這個話題啊啊,真是麻煩,如果現在能有誰幫我一把……”說到這裏時,他突然抬起頭來,兩步走到病房門口前,一把將門打開。誌賀直哉又回到了一開始那沒心沒肺的姿態:“看來醫生好像有什麽事要找我們,真是幸運!我先出去看看吧?”話音剛落,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走到了誌賀直哉的麵前。他稍微往病房裏看了一眼,注意到了這三個人之間絕對稱不上有多好的氣氛。不過他還是開口了:“請問你們兩位中有太宰先生的家屬嗎?我們這邊有些情況可能需要談談。”誌賀直哉一下子躥了出去:“我就是太宰治的家屬!”病房裏傳來【太宰治】的牢騷聲:“誌賀先生,你的臉皮還真厚。明明我和你的關係比陌生人還糟糕才對。”然而醫生懷疑的眼神還沒落到誌賀直哉的身上,就被這個少年直接拉離了門口的位置。這下病房中就隻剩下太宰治與【太宰治】兩人了。雖然對青木荒耶來說,房間裏有幾個人都沒差,終究還是他一人麵臨這份尷尬的境況。不如說,誌賀直哉留在這裏也許更好。畢竟兩個人一起應付太宰治總比情緒不穩定的【太宰治】單獨麵對要好上一點。然而誌賀直哉在離【太宰治】稍微遠了點以後,他的幸運ex也重新開始穩定發揮,不太可能再自尋死路回到這間病房。所以【太宰治】環住雙臂,重重地搖了下腦袋:“我可以現在就把名單給你。”“其實我大概也猜到了……”白發青年猶豫地補充,“這個世界的織田作應該也是你的朋友吧?”太宰治笑了一聲,手指在床頭櫃上扣了扣:“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的……明明我們兩個長得完全不像,但有的時候這種微妙的相似感卻不上不下到讓人作嘔。”也許是因為誌賀直哉的離開讓這個空間裏隻剩下了他和自己的同位體,太宰治難得吐露了自己的一絲真心:“沒錯。和你一樣,織田作也是我曾經的……摯友。”“好吧。”【太宰治】聽完這句話之後,終於還是放棄了之前的抵抗想法,軟和下了態度,“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就請問吧當然,這樣的話,『文豪結社』的成員名單就不能交給你了。”他想了會兒,又補充了一句:“太過私人的問題也不能回答。”半是真心半是故意表現出悲痛的太宰治勾起嘴角,十分確定自己能從這個情緒化的青年身上撬出自己想要的情報。“那麽,”太宰治心頭漫上一股緊張感,“就讓我單刀直入吧。你之前說的‘織田作是被偽善者殺死的’究竟是什麽意思?”**誌賀直哉與醫生聊了會兒【太宰治】病情的話題,被告知了“太宰先生隻是有些虛弱,身體其他方麵都很健康,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盡快出院”的消息。也是,幸運ex的誌賀直哉想要得到什麽特別大的壞消息還是有些難度的。不過雖然【太宰治】沒什麽問題,但誌賀直哉卻不想再摻合進這個人關於織田作之助的事情了罵一個死一個,罵一對死一雙,就算是樂天派的誌賀,都有點受不了這種難堪的過去。於是他找了個隻有寥寥幾人的甜品店坐下,準備把這段無所事事的時間打發過去。青木荒耶將自己同誌賀直哉的同步率稍微降了一點下來。他把費奧多爾d的資料拿出來,大致翻看了一下後,又重新收了回去。江戶川亂步給出的答案是,“魔人”並沒有離開日本,並且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文豪結社』。準確說來,是『文豪結社』的【愛倫坡】。但是以他那陰險又狠厲的手段,很有可能會針對整個組織下手。青木荒耶很想抱怨:因為自己有奇怪的信仰就非要也搞明白其他“異教徒”的想法,這個俄羅斯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啊?他的手一抬,就把武裝偵探社送過來的資料全部銷毀了。而且,所謂的“針對整個組織下手”……青木荒耶數了下,『文豪結社』到現在為止都隻有三個人,能同時在線的數量更是悲慘到令人不忍直視的二。這麽一看,對『文豪結社』下手和對【愛倫坡】下手,好像也沒太大的區別。不過,青木荒耶將自己代入“魔人”費奧多爾的視角思考了一下,如果要針對『文豪結社』的話,在已知【太宰治】和【愛倫坡】的武力值都超越了人類極限的情況下,被小混混綁架後隻能找人求救的誌賀直哉明顯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筋力敏捷耐久全e的誌賀直哉不禁從靈基內部發出了一聲悲鳴。青木荒耶安慰他:沒關係,我們還有幸運ex。誌賀直哉淚眼汪汪:雖然幸運ex的確很可靠,但它也不是萬能的吧!青木荒耶沉思道:“你說的沒錯。而且,既然『組合』都知道你中了彩票了,他也很有可能會知道。”“既然得到了這個情報,他多半就會把幸運的問題一起考慮進去……”誌賀直哉已經想躺在地上打滾撒潑了。這位文豪在經過嚴謹的思考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是caster,而且還有一個caster都有的、算不上多高的陣地作成技能,完全可以把『文豪結社』的基地建造成自己的陣地。誌賀直哉連忙催促起了青木,讓他快點回去把基地改造一下。青木荒耶:……就這麽沒有安全感的嗎。誌賀直哉表示,身為foreigner的【愛倫坡】都沒搞過的人物就不要為難他這個身嬌體弱的caster了!青木荒耶:……醒醒,英靈的筋力e也勉勉強強可以空手接子彈的,隻是可能受傷而已。不過,既然他都這麽要求了,青木當然也不會拒絕,留下隻吃了一半的甜品就準備起身離開這家店。然而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坐在他隔壁桌的人卻出了點狀況。那人手裏的咖啡杯落到地麵,發出了陶瓷破碎時的清脆響聲。而伴隨著這個響聲一同的,還有那個人的身體滑落到地上時發出的一聲悶響。“死人了。”青木荒耶冷靜地觀察了一會兒後,得出來這個結論。不太對勁。以誌賀直哉的幸運,不可能在一天內連著撞上這麽多倒黴的意外。雖說綁架那件事很有可能是【太宰治】的鍋。青木荒耶心中生出了一股煩躁。折原臨也也好,費奧多爾d也好,隻要這群陰謀家一出手,就會發生青木荒耶都可能沒法及時處理的意外。現在這個意外狀況是他們兩人之中的誰做的嗎?還是另外的、自己不知道的某人?啊啊,人類中的某些部分還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