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公明氣消了些,領頭的守軍小聲問道:“將軍…要不要我們去追…”


    趙公明聞言,上去就是一掌,打的那人腦袋嗡嗡響。


    “還追什麽追?”他雙手叉腰,氣的不輕。隨後看了一眼周圍,確認沒人後,囑咐幾人道:“這事不要往外說,你們就當做不知道。我這帳中也從來沒有別人過,聽到了沒有?”


    “是。”


    …


    霍遠回到趙柯然住的軍帳時,趙柯然剛從郭參那回來。


    “你受傷了?”趙柯然看了一眼霍遠後,便瞧出來不對勁。


    霍遠笑了笑說:“嗯,以前的舊傷複發了,沒什麽要緊的。”


    趙柯然可不聽他的,他讓霍遠到榻上坐著,解開了霍遠的衣服,查看他手臂的傷。


    右手的傷並不是皮外傷,是內裏的筋骨受了損。


    趙柯然讓000替他掃描,光屏上顯示出來的圖像,讓趙柯然死死的皺緊眉頭,“不要皺眉。”霍遠抬手撫平趙柯然的眉間。


    趙柯然也抬手擋去了霍遠的手,他凝重道:“遠哥,你這手快廢了知不知道?你感覺不到嗎?”


    霍遠微微一愣,他自己的傷他肯定知道。隻是他還從未見過哪個大夫隻一眼,便能看出皮肉之下的傷情。


    他的趙大人,秘密比他要多上許多。


    “沒事的,後麵回縣衙靜養些時日就好。”霍遠笑道:“縣衙的風水養人,我這手之前就受了傷。本以為恢複無望,可沒想到在衙中這兩年不僅手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就連臉上駭人的疤痕也淡的快看不見了。”


    趙柯然知道霍遠為什麽會有此些變化,全賴於那靈氣十足的靈泉水。


    還有他時不時的會將靈域空間裏的生禽,瓜果之類的拿出來放在食堂讓衙裏眾人吃。


    一日兩日不覺什麽,可時間久了,那就是很不一樣了。


    “再養人又有什麽用,養了兩年,隻一日就讓你白廢了兩年光陰。”趙柯然沒好氣道。


    霍遠用左手拉住趙柯然,微微用力,將人拉入懷中。


    趙柯然跌坐在霍遠腿上,瞬息之間,他全身緊繃。


    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坐在了哪裏?!


    000沒好氣的翻白眼,瘋狂吐槽。


    【然哥,你有點出息啊!坐個腿和至於大驚小怪?吵的我代碼疼。】趙柯然此時腦袋屬於半放空狀態,沒空和000計較。


    不然它下一秒準能享受到趙柯然的“口吐芬芳+屏蔽”大禮包。


    “趙大人,明日便啟程回景陽好不好?”霍遠隱有哀求之意,他實在是太怕趙柯然會有什麽意外。


    趙柯然沒有肯定回答,而是反問霍遠,“遠哥是要留在這,等待戰事結束嗎?”


    霍遠的喉嚨動了動,沉聲道:“恩。”


    趙柯然點了點頭,思索良久,回道:“好。”


    他不想讓自己稱為霍遠的顧忌。


    “晚間我要去幾位大夫的住處,與他們說一聲,我明日離開。”


    得了趙柯然的準信,人還沒走,霍遠便已覺思念。


    他用指腹摩挲著趙柯然的唇,趙柯然一動不動,一副任君采擷的乖巧模樣。霍遠欺身向前,吻住了趙柯然,在唇縫中漏出一個音來。


    “好。”


    第68章 所愛隔山海


    趙公明被霍遠用皮繩勒了一天, 他叫人來請景陽來的大夫。


    李仁德忙的焦頭爛額,抽空問了一句,“將軍傷勢如何?”


    來請的人的兵耿直開口, “外麵沒瞧出什麽傷來, 許是內傷吧。”


    內傷?那就嚴重了。


    李仁德準備起身瞧瞧, 順嘴又問了一句, “將軍氣色如今怎樣了?”


    那兵腦子裏閃出一幕趙公明拳打他們的畫麵, 說:“氣色不是很差,將軍威武的很。我頭上的包就是將軍剛剛跳起來打的。”


    小兵將頭伸了伸, 指了指額前的紅腫, 傻乎乎的笑著。


    李仁德看了一眼大包,又仔細的瞧了瞧人。


    確定了這腦子不是打壞的,想來以前就這樣。


    李仁德屁股剛抬離病榻, 又給坐了回去。


    這一通操作給那小兵整懵了, 急忙問道:“大夫, 你怎麽又坐回去了?咱不走了?將軍還在等著你去給他看看傷勢如何呢。”


    李仁德是個好脾氣,在這分秒必爭的時候他沒有吹胡子瞪眼的趕人,已經是對這位素未謀麵的趙將軍仁至義盡。


    “這裏離不開人。路上來回的時間, 足以讓老夫多救幾人。”李仁德又怕這趙將軍可能真的內傷,隻不過不嚴重, 但有傷拖著也不好, 便提議道:“將軍的傷想來能夠移動。小將你回去把將軍抬來,這有個小帳篷, 裏麵幹淨衛生。來了後我再替你們將軍瞧瞧。


    小兵又沒辦法強行把人拖過去,隻好垂頭喪氣的回了。


    趙公明往後瞧了眼,問道:“大夫了?被你吃了?”


    小兵低著腦袋說:“大夫說走不開,要我們把將軍你抬過去…”


    “你是怎麽和大夫說的?”趙公明覺得這其中有緣由, 按理說將軍受傷到了需要請大夫來醫治的程度話,不會不來。


    小兵不明白為什麽趙公明這麽問,但還是複述了一遍。


    趙公明聽完後,氣的直接踏上身前的矮桌,一躍至小兵麵前,又狠狠的給了對方腦袋一掌。


    “你鬧呢?大夫沒說你故意妨礙救治讓人把你打出去,那都是你走了大運!”


    趙公明實在氣不過,指著人說:“你說我怎麽就答應了你哥把你留在身邊?這次要是能活著回鳳陽,我非得好好的宰謝非意一頓。


    憑什麽他嬌妻入懷在鳳陽吃香的喝辣的,整天也沒個風吹日曬雨淋,而我在這受你謝非來的傻氣?”


    謝非來被訓的羞愧難當,他紅著臉,小聲的替自己辯解,“我不傻的…”


    趙公明翻了個白眼,“你不傻,你不傻還真的屁顛顛的跟著我來青玉關?你以為你爹真是想重用你,才讓你來軍營發展?


    要不是你哥囑托,你早死了八百次了。怎麽可能一來就做我的守軍,還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爹他有自己的苦衷……”謝非來慢吞吞的說:“意哥對我很好,明哥也是。”


    趙公明嗤笑出聲,渾不在意道:“你爹能有什麽苦衷?不過是覺得自己一朝宰相,與妓,子生了孩子,丟人罷了。你要是戰死了,他還能覺得臉上有光。”


    趙公明指了指自己,“你哥對你能談得上好,我不是。我若不是衝著你哥能搞死你爹,我早就聽你爹的想辦法弄死你了。明白了沒?”


    謝非來默默的點了點頭,悶聲說:“明白了。”


    …


    月朗星疏,因戰爭所流的血海,讓風中都夾雜著血腥氣。


    霍遠穿著趙公明的衣服,提著燈籠跟在趙柯然身側。


    明日一早趙柯然便要離開,他隻能趁著晚間來與幾位大夫告別。


    “將軍,這就是大夫們的軍帳了。”謝非意領著趙公明站在了軍帳之外。


    趙公明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自己被皮繩勒傷,愣是等到了晚上,偷摸的讓謝非來帶他摸到了大夫們所在的軍帳。


    軍營人多口雜,他這傷也不好解釋,最後還不知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嗯。”趙公明示意謝非來與帳前守軍報備,謝非來剛踏出去,就被趙公明一把拽住。


    “有人來了,再等等。”趙公明將人拉到軍帳側遮擋住身影。


    雖說隻是在微弱火光中無意瞥了一眼,但趙公明也是很確定,來人是霍遠。


    這小王八蛋還穿著他的衣服招搖撞騙呢!


    “那個少年是誰?”趙公明問道。


    謝非來偷偷勾出頭去,辨認了會後說:“好像是景陽的縣令,叫趙柯然。”


    說起趙柯然,謝非來的話也多了起來,語氣之中滿是敬佩,“將軍你別看他年歲小,他可厲害著呢。聽說我們住的軍大帳,穿的布鞋,吃的細鹽,糖水和饅頭包子都是這個小縣令弄出來的。


    這次許將軍能帶這麽多大夫前來醫治傷兵,也多虧了他。”


    趙公明瞥了一眼滔滔不絕的謝非來,帶著他自己沒有察覺出的不滿,“你倒是知道的多,就這麽關心這小縣令?人家認識你誰嗎?”


    謝非來紅著臉,眼裏閃著光,他很高興自己能如今近距離的看見趙柯然。


    雖然隔了有百米的距離。


    “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他就好了。”


    趙公明被堵的話也說不出,打又不能再打。


    萬一真的打傻了,謝非意還得賴著他。


    趙公明心裏不爽,他不再看謝非來。


    就當趙公明抬頭的時候,趙柯然被地麵凸起的一塊石頭絆倒,霍遠緊張的攬住了趙柯然的腰。


    “小心著些。”


    趙柯然無奈歎氣,“已經很小心了,這黑燈瞎火的,打著燈籠也看不清路。”


    霍遠覺得趙柯然說的很有道理,便牽起他的手,笑道:“那我便牽著你走。”


    趙柯然掙了掙,沒掙脫得了,他環顧四周,不太好意思,“你這會被人看見的。”


    “快到了,沒多遠。”霍遠用趙柯然的話堵他,“黑燈瞎火的,打著燈籠他們也看不見。”


    趙柯然沒再說話,安靜的被霍遠牽著走在他身後。


    他側頭看向霍遠,燭光微閃,微風卷起細碎的沙拍在臉上,趙柯然想和霍遠一直牽手走下去。


    “遠哥,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霍遠說:“好。”


    兩人進了帳,藏在後麵的趙公明和謝非來機械的轉頭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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