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然可以選擇吃藥。”紫衣老道說道。“因為你胎氣未穩。吃了散氣藥,胎氣散了,你可以免受活罪。”


    我下意識地將散氣丹往身後收了收。


    隻要鬱廷均脫險,我為什麽要吃?


    銀裝男子向著我走了一步,我身前的風塵退了一步,我跟著後退,背心再次貼到了牆上。


    “不吃也行。”那銀裝男人冷冷說道:“胎氣未穩,破掉那抹仙氣,應該就不算下殺手。真人。你出手吧。”


    紫袍老者背著雙手,臉色變了變,緊緊地盯著我。“自己吃藥,少受一份罪。”


    銀裝男人突然不耐煩地伸手將老者一攔:“真人。你不出手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讓本座來。你不見那絲仙氣轉得飛快嗎?等真的結成了胎,我們還得要將這這女人帶走!”


    說著他手裏的白色棍子向著風塵一指:“讓開!你區區一個冥靈,打死你都不用通知陰陽司的掌座!”


    風塵大刀一揚:“天罰本來就是針對仙體的,鬱廷均脫了仙籍,卻還是受了你們的天罰,現在你們憑這一麵黑鏡就要對陽界凡生下殺手嗎?”


    銀裝男子哼了一聲,“簡直找死!”說著白色的棍子向著風塵打了下來,一棍掠起了千萬道白光。


    而風塵手裏的大刀連揚都沒有揚起來,就被籠罩在一片白光之下,一動也動不了。


    潛龍本來在他對著風塵下手的時候,拉起我想跑,卻不想那白光到到,他低呼一聲。瞬間化成了隻壁虎,在地上不停地發抖。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個銀裝男人,他冰冷的眼眸掃過我的臉龐,掃過之處似乎有一股寒氣在肌膚上升起。


    這時我感覺小腹微微的有些疼。


    心裏一慌,不會是他隻看我一眼,就破了我的胎氣,我要流產了吧!


    不想他麵色猛地一變,突然伸手向著我的眉間拍來。


    我本能地抬起雙手護住麵部,這時卻聽得劈啪一起巨響,就像一聲平地驚雷在頭頂響起。


    我心裏想,這難道就是仙氣被破的聲音嗎?孩子沒有保住嗎?


    腦子嗡一響,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襲上來,已經收住的眼淚一衝而出。


    隻是剛哭出聲,耳朵裏響起一道冷洌而熟悉的聲音:“你敢動一下,試試。”


    我頓住哭聲,抬眼看去。隻見原本一片黃光的房子,突然變回了原色,鬱廷均正從陽台邊走過來。


    他身上的黑色外套已經不見,隻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著。幾絡黑色的發絲散落在額前,額頭上薄薄地上了一層濕氣,不知道是水珠還是汗滴,順著他的眉尖,淌下來,晶亮地掛在剛硬的下頜角上。白皙的俊臉上,透著淺淺的紅暈,一對長長的黑眸,掃向屋裏一白一紫兩個人時,卻是閃現著冰冷的光芒。


    我癡癡地看著他,半天才回過聲來,悲痛地低呼一聲:“鬱廷均……”


    他不是逃掉了嗎?


    怎麽又跑回來了?


    跑回來豈不又是自投羅網?!


    他聽到我的聲音,深深地看了那個紫衣老者一眼,轉身大步向我走過來。


    “你快離開啊!”我哭著對他喊道,擺手不讓他過來。


    他卻三步並做兩步地就走到了我的麵前。


    那個銀裝男人竟然無聲地退了一步。


    鬱廷均長手一拉,我已經被他護在了臂彎裏。我兩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聞吸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氣息,流著淚想著,隻要跟他在一起,死了,也便是幸福的。


    他伸出大手,輕輕地幫我擦著眼淚,半天無話。


    直到那個紫袍老者的聲音響起:“一路道長,天有天規,道有道法。我們不過是天界天刑司的使者,與你無私恩私怨,希望你不要讓我們為難。你逃脫天罰,卻又想護著妻兒,到底想怎麽樣,難道是要對抗天庭不成?”


    鬱廷均抬起頭來,看著他,冷聲說道:“我正身就在這裏,算什麽逃脫天罰?”


    紫袍老者與銀裝男子對視一眼,半天才張嘴不相信地問道:“難不成你是闖過了天罰?!不可能!”


    鬱廷均哼了一聲,“你們身為天刑司的使者,都看不出天罰結果嗎?那你們現在想幹什麽?對抗天庭的罪名,我本就不懼背著,趁我暫時還克製著脾氣,你們最好馬上離開。”


    銀裝男子臉色一變:“聽說過你脾氣大,但你難不成還敢對天界使者動手?我們是公幹,不是私仇!我們來處理你違犯天規,留仙種於凡間的罪,你敢動手,就是逆天之罪!”


    鬱廷均眯著眼睛,盯了他一眼,突然將我往身後一拉,然後揚起左手向著那銀裝男子拍了過去。


    我驚呼一聲,想要攔他卻已經來不及。


    銀裝男子的厲害,我剛剛見識過。他一招就製住了風塵,同時讓潛龍現了原形。而鬱廷均連武器都沒有,空掌與他動手,豈不是要吃大虧!


    那銀裝男子明顯的也是沒有想到鬱廷均竟然真的敢對他動手。連忙揚起白棍向著鬱廷均的手掌擊了過去。


    鬱廷均卻完全沒有因為他的動作停下來,仍然直直地拍下去,連方向都沒有變偏一下。


    令人驚訝的是,那個銀裝男人手裏的白棍竟然沒有像之前那樣的發出千點白光,就像一根普通的棍子一樣,在鬱廷均的掌風裏斜了斜,便生生被鬱廷均打成了兩段。


    就在鬱廷均的手掌繼續拍向他的麵門時,紫衣老者伸手拉了銀裝男人一把,二人一起退了半丈遠距離。


    鬱廷均準備再上前去的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來:“一路,夠了!”


    鬱廷均前傾的身勢收了回來,轉身向著聲音響起的地方低頭叫了一聲:“師父!”


    室裏青光一閃,一個青衣老道站在了鬱廷均的麵前,果然是他的師父。


    一直站在旁邊像個木頭人的李正清,此時也連忙上前彎身行禮,叫著師父。土肝夾才。


    “天師,您來得正好。你座下的弟子,違犯天規不大緊,還以他全通九級的道法之身,對天界天刑司一介三級仙法使者下殺手,這事應當通告天界!憑天帝主持公道!”紫袍老者一臉怒意地對鬱廷均的師父說道。


    鬱廷均回身拉過我的手,聽到這話,長眉一擰:“你們以仙人之身,準備對我妻一個普通凡人下手,怎麽不說了?明明知道你們強破胎氣會讓她肉身永遠無法承孕!”


    那銀裝男人惱怒地吼道:“難不成你還想讓她繼續受孕?!”


    鬱廷均下巴一揚,正要說話,被他師父出言製住了:“一路!”


    他師父背手在屋子裏輕踏了一圈,“二位使者,請回吧。此胎已經定位,按天規不得強取。一路本就不是仙界之人了,何況他剛剛已經憑肉身扛過了天罰。二位回司後,可以去查。教不嚴,師之惰。天界如有其他什麽異議,到時候,都由我這個師父代他受過吧。”


    銀裝男人與紫袍老者聽了他的話,都閃離開。


    屋外的黃色雲團瞬間散盡。窗外卻又是白茫茫一片,好濃的霧氣!


    “一路,你癡迷凡塵女子本無所謂,但是私種仙露卻是大錯。到時候孩子孕育成熟後,必須交由我來帶回天界。此次全當是為師回報你,當初力護玉兒轉世。以後不允許了。”


    說著他兩袖一甩,消失不見。李正清也跟著閃身離開。


    鬱廷均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扣到我手心裏的散氣丹,“你拿的什麽?”


    我抬起手來,打開:“李正清給我的打胎藥。”


    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好險好險!!我差點就吃了呀!


    “鬱廷均,你看看,胎氣穩了沒有?”我扔掉那顆丹藥,焦急地搖著他的手。


    他另一隻手一伸,接過我扔掉的藥,看了半天才低頭緊緊地抱著我,頂著我的額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盧葦,對不起,讓你受怕了。”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頑皮,會自己提前顯氣出來。”


    我眨了眨眼睛,猛地抬頭:“誰?頑皮?寶寶嗎?你早就知道我有了嗎?”


    第一百六十章 幸福記事 (大結局)


    他摟著我,走到沙發上坐下,扔了根香蕉,打到牆角邊的壁虎身上。


    壁虎吱的一聲尖叫,一豎身站了起來。


    “潛龍,找個地方去修煉吧。”鬱廷均看著他。“你的修行不高,妖氣太重。現在盧葦有孕,你不適合在這裏了久留了。”


    潛龍點點頭,“我去玉兒那裏。”


    鬱廷均嗯了一聲,“自己小心點。萬一有急難,就找我。”


    潛龍再點點頭,飛身離開了。


    房間裏,隻剩下了定定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的風塵。


    鬱廷均抬眼看著他,半天沒有出聲。


    而他定定地看著鬱廷均,眼睛裏的神情,說不出來的悲傷。


    “你可以走了。他已離開陽界,功法也就失效了。”鬱廷均說著用手指對著他一指,他拿刀的手放了下來,刀差點掉在地上。


    “鬱廷均。看到你功法如此高深,就算是被剔出仙籍,我也能放得下心了。”風塵說著深深地看了一眼鬱廷均,“我不會再來陽界了,保重。”


    鬱廷均淡淡地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鬱廷均,他是你的前世嗎?”


    我想起那兩個天界使者的對話,覺得十分的不解:“你的前世,不就是你嗎?”


    鬱廷均大手緊緊地摟著我的腰。自己卻麵帶疲累地靠在沙發上,緊緊地閉著眼睛。


    我乖順地依偎在他的懷裏,不敢驚動他,隻是緊緊地摟著他的腰。他的身體有些微溫。因為出過汗,身上較重的男性氣息,讓他整個人都在我的懷裏,更有一種真實的存在感。我抱著他,所有的一切事情,都不再困擾於我,因為有他,我便安心,抱著他,就像抱著我的全世界,多久,都不想鬆開。


    一直到晚上,老爸和老媽回來,鬱廷均才張開眼睛。臉上的疲累之色已經不見蹤影。


    “鬱均怎麽先回來了?”老爸一進門就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啊?”


    老媽也是一臉的擔憂,“聽說我們小區今天出奇怪的天象,微信上都傳瘋了。葦葦你看到什麽了?”


    我搖了搖頭。


    鬱廷均卻將我整個人都抱起來,放在他的腿上,對著爸媽笑道:“葦葦有孕了,今天突然測出來,嚇著她了。”


    老爸老媽都怔住了,好半天老爸才低聲說了一句:“怪不得慌慌張張地打電話,一點也沉不住氣。”


    老媽卻是激動得張不了口,最後好半天擠出一句話:“葦葦……想不想吃雞肉?”


    我沒有想到鬱廷均會告訴爸媽我懷孕的事情。當下搖了搖頭,拉著鬱廷均就回了房間。


    “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們啊?”我急得跺腳,“潛龍說,一個孩子至少要懷三年呢!”


    “還有,你師父說孕育成熟了,他要帶走。到時候怎麽跟爸媽交代啊?”


    鬱廷均此時精神完全地恢複了。


    幽黑的眸子一閃,彎唇笑道:“你是相信潛龍,還是相信你老公?你這身板,一個人的話,估計要懷十年。但你不是有個很厲害的老公嘛,天天幫你喂他,十個月,夠了。”


    說著就拉著我往浴室裏走,“快伺候你家男人洗澡。”


    我傻傻地跟著他走進去,雖然他這個消息讓我著實的驚喜了一下,但腦子裏卻還在想著他師父的話。“那十個月後生下來了呢?你師父要抱走?”


    鬱廷均笑了一下,“不會的,他那都是官方語言,說給天界聽的。”說著他拿出那顆散氣丹,“這不是滑胎的,這是遮掩氣息的丹藥。”


    我一聽心裏頓時一鬆,一縱跳到他身上,高興得連連直叫,在他的臉上一頓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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