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事,就趕緊喝完滾出我家!”敢情這摸黑過來,就為了蹭一杯咖啡,還是趁一時的口頭之快?


    “你瞧瞧你瞧瞧,連說話都跟你們老板一樣!”項麗婕搖頭,兩個人真是從眼神到說話的神態、語氣,都幾乎是一毛一樣!


    “跟我們公司有合作?”她不知道項麗婕和歐尚卿是否早就認識,不過從項麗婕到中國這麽久,她並未從歐尚卿口中聽到有關於項麗婕的任何信息,應該不認識。


    若是不認識,項麗婕又怎麽說得好像很了解歐尚卿似的?難道他們私底下見過麵?


    “很快就有了!”項麗婕想到剛才在樓下看到的歐尚卿時,眼睛都亮了起來,放下咖啡,傾身靠近戚沫,好奇地問:“你們老板娘找到沒?你看我如何?”


    “……”戚沫皺眉,戳著她的額頭推開一臂之遙,嗤笑了聲:“你不配。”


    “戚小姐,你是指哪方麵不配?床第之間?你跟他上過?不然你怎麽知道我跟他不配?”項麗婕笑了起來,笑得百媚叢生,露骨的話問得戚沫紅了臉。


    她說的不配根本不是這意思!


    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她真懷疑項麗婕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有沒有一點女人的矜持?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她不耐的又問了一遍。


    在這種毫無羞恥心的話題上麵,她鬥不過項麗婕,沒她臉皮厚。


    “你這是心虛?還是害羞?”項麗婕卻抓著她不放,挑起她的下巴,邪笑著追問。


    “項小姐,你可以滾了!”戚沫甩開她的手,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是心虛嗎?她隻知道自己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有點不敢直視她,心髒也開始“突突突”的跳了起來,怕被她看穿了什麽。


    她和歐尚卿之間有過怎麽樣的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曾經到底發生過怎麽樣的事。


    但今晚,就今晚,他吻過她,這件事情,她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


    “別別別,說正事,說正事!”項麗婕這才正色起來,舉雙手表示自己要開始認真了。


    戚沫轉身遠遠的站在玄關處,背靠著牆,等著她所謂的正事。


    “還不是gaya嘛!我們進軍中國市場的分公司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他希望你能跳個槽,幫他管理整個亞洲區。”項麗婕兩手一攤,她也很無奈,一直搞不懂gaya為什麽這麽執著的揪著戚沫不放。


    她承認戚沫很優秀,百裏挑一的那種。可是,也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她好的吧?至於這麽幾年了,還能對她如此念念不忘,難道戚沫身上有什麽是她看不到的潛藏的優勢?


    “沒興趣!”戚沫連給她一秒鍾考慮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拒絕了。


    “嘖,你瞧瞧,早知道你會這麽說了!所以,我才辛苦跑這一趟的!”項麗婕朝她打了個響指,並不意外會從戚沫那裏得到這樣的答案。


    “你來不來,結果都一樣。”戚沫垂下眼瞼,她有她的迫不得已,不能說的秘密,離不開的原因。


    “給個聯係方式,或者你自己跟gaya說。不然,下次你見到的可就不是我,而是親自來找你的gaya了!難道,你想看到那頭肥得流油的花豬?”


    項麗婕光是想想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肥就算了,還天天穿得花裏胡哨,抹著會順著發尾滴下來的發油,噴著濃得刺鼻的香水,深怕自己在人群中不夠搶眼似的。


    “……”戚沫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打開門:“最近我會搬家,來了也找不到我。項小姐,不早了,請吧!”


    第187章 用一筆巨款換她一樣東西……


    項麗婕歎了口氣,不疾不徐的端起咖啡,將咖啡喝得一滴不剩,才站起來:“除非你能躲到外太空去。”


    戚沫保持緘默。


    項麗婕摸了摸鼻子,經過她身旁時,頓了一下,回過頭,曖昧的看著她:“為了報答你的咖啡,不妨跟你說個事兒。看到你們一家團聚的,不光隻有我,還有你們老板——歐、尚、卿!


    戚小姐,這個時間點兒,一個男上司在一個女下屬的樓下……嘖嘖,令人遐想呢!”說完,她掩著嘴,“咯咯”笑著走了出去。


    戚沫看著她搖曳生姿的背影,握著門把的手漸漸收緊,指關節泛白。


    …………………………


    項麗婕就像個時間軸,每次她的出現,總能將她拉回到被她深深藏起的那段痛苦的回憶中。不經意間,無意中,不知情下,一遍一遍,離開後,卻留下她的噩夢吞噬她。


    往事不堪回首,卻曆曆在目,這是刻進骨髓裏的痛,這輩子都抹不掉的痕跡。


    估計誰都不會想到,在英國劍橋裏過得像個貧民窟孩子般一天打好幾份工的戚沫,她的父親是濱城市高政。


    在她四歲那年,父母離婚,離婚原因官方解釋是性格不合,而實際如何,估計也就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那時候戚衛國還隻是一個小科員,她被判給她母親,跟著母親生活,戚衛國每個月都會給她媽媽提供撫養費。


    後來,她母親另嫁他人時,男方嫌棄她這個拖油瓶。可是她媽媽不願意放棄那個男的,於是她又被送回了戚衛國家裏。


    戚衛國什麽話都沒說留下了她,也沒要她母親交撫養費,唯一的要求是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不要再見她。


    她哭著喊著求媽媽不要丟下她、帶她一起走時,沒想到母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到死也不會忘記母親離開前那句話:“以後你就當媽媽死了,我也當自己從來沒生下過你,你好自為之吧!”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會讓自己的親生母親對自己說下這樣絕情的話。


    但至少她知道,她是一個被母親遺棄並深深厭惡的人,從此以後她是一個沒有母親的人。


    在她七歲那年,戚衛國又娶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穆雪素,讓她喊那個穆雪素“媽媽”。


    她不願意喊,被逼得急了,她瞪著那個女人大吼:“我沒有媽媽,我媽媽死了!”


    她被戚衛國用皮帶狠狠的抽了一頓,打得皮開肉綻,關在頂樓一天一夜。


    沒想到最後來關心她,給她送飯送藥又帶她下樓,給足她關心與溫柔的,卻是那個“後媽”。在她知道自己將會有個後媽開始,耳邊就不斷的有人給她灌輸“後媽會虐待孩子”的信息,讓她慢慢的從心裏建築起對這個女人的反感和排斥的城牆。


    可是最後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這個原本應該讓她痛惡疾首的女人非但沒有像那些人說的那樣虐待她,反而待她如親生女兒般看待。


    也許孩子的世界總是單純而柔軟的,隻要有個人對她好,很容易便會淪陷。


    在她開始接受這個女人時,她聽到穆雪素懷孕了。


    八歲的孩子明顯的感覺到父親對那個女人的關愛和嗬護遠遠超出曾經給予她的,就連這個對她很好的女人,漸漸的也有了冷落她的跡象。


    直到妹妹的出生,家人對她的關心全部都轉移到妹妹身上,她在這個家裏,就好像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格格不入。


    那個從頂樓出來的孩子,漸漸的喜歡上將自己關進頂樓,一個人縮在黑暗的角落裏,有時睡一覺醒,都沒有人來找她。


    越長大,她越想逃離這個家。


    高中畢業那年,戚衛國已經是濱城市的高政。


    像這樣的家庭,孩子不出去國外留學個幾年,仿佛是一件拿不出手的次貨,低人一等。


    由不得她選擇要不要,戚衛國連問都沒問她的想法便安排她去留學,她的意見一點不重要。


    而她也正好急於想要逃離家裏,越遠越好,無形中戚衛國倒是幫了她一把。


    離開前的晚上,她打開了頂樓的燈,第一次看清了這個她呆了近十年的地方。


    堆著被廢棄的東西,也是在這裏,她看到了父母離婚的真正原因……


    憑著全省第一的高考成績,她在多個學校中選擇了劍橋後,她慢慢的開始斷絕跟家裏的聯係,拒絕了家裏所有的資助,全靠獎學金和自己一邊打工一邊維持著所有費用。


    自給自足的國外生活並不輕鬆,生活拮據得讓她恨不能精算到每一滴水的用途,更是迫切的想要賺錢改善自己的生活。


    也就是在那個最困難的時候,她認識了亞倫,認識了新的賺錢途徑。


    可是在賺錢之前,她們卻需要一筆不小的研究經費,亞倫比她更窮,吃上頓愁下頓的窮。


    直到某一天,一個中國男人和一個中國女人找到她,說想跟她做一筆交易。


    用一筆巨款,換她一樣東西……


    那一年,沒人知道她經曆過怎麽樣的痛苦,經曆過怎麽樣的掙紮與恐懼。她仿佛把一輩子所有的磨難都在那一年全部走了一程,所幸她並沒有白走這一遭。


    說實話,她有很多時候都是感激歐尚卿的,用著一種感恩的心在回報他,才會讓她那麽拚命去為他工作。


    他……給了她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努力的好好活著的希望,她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標,不再隻是為了複仇而活著,不是為了活給別人看而活著……


    ………………………………


    歐尚卿若有所思的看著低頭匯報工作的戚沫。


    今天早上她和往常一般無二的站在公司門口等他,一般無二的和往常一樣匯報工作,一般無二的冷淡疏離……


    可是,他卻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戚沫匯報完工作後,就抱著文件夾,微垂著頭,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嗓子又啞了。”她不說話,那就由他來說,昨晚的事情,總不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又?


    第188章 昨晚在她記憶裏斷片的內容


    戚沫挑了挑眉,他用了“又”,她記得有一次是在濱城的時候,她喝多了,第二天的時候喉嚨就跟被狗撕了一樣,說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一次就是跟蔣書恒一起喝了酒,雖然沒有濱城那次那麽嚴重,但確實也啞了。


    “所以,你是一喝酒,就會嗓子啞?”他的聲音再次在電梯裏低低沉沉的響起,低醇悅耳。


    戚沫倏地抬頭,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喝酒了?”


    “所以,你是一喝酒,就斷片?”一個根本不會喝酒的人,卻不停的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是嗎?


    “什麽……”她的話截止在電梯門打開,外麵站著準備進電梯的同事,她閉上了嘴。


    “總裁好,戚秘書好!”那名同事朝他們問好後,後退了一步:“你們先,我搭下一部。”


    戚沫點頭,按了關門鍵。


    歐尚卿不喜歡很多人擠在一部電梯裏,雖然他沒有設置什麽專用電梯,但公司的員工都很有眼力見,但凡遇到電梯裏有他在,都會自覺搭乘下一部,絕不會跟他同一部電梯上下。


    電梯繼續上升,戚沫的思維還停留在剛才他說的話上,斷片?


    她昨晚確實喝酒了,心裏煩悶,就在自己家裏喝的,喝了幾杯紅酒。雖然她確實斷片了,不記得昨晚喝酒後自己做了什麽,但她早上是好好的在自己床上醒來的,所以他是怎麽知道她昨晚喝了酒的?


    擰著眉,她考慮再三,還是想問清楚他是怎麽知道她喝了酒,還斷片了。


    “總裁,昨晚我是一個人喝的,在我自己家裏喝的,請問,你是怎麽知道我斷片的?”嗓子啞了這種問題她就不問了,兩次喝酒兩次啞,他一看就能總結出來。


    可是斷片這種事,若不是跟她共同經曆過什麽事,是不可能光憑眼睛或是想象就能判斷的。


    歐尚卿看著她,久久沒有開口,久到她的眉頭都打了結,臉色漸見不耐時,他卻突然抬手,食指輕輕戳著她的額頭。


    額頭上溫熱的觸感,傳遞著一股酥麻的感覺迅速在神經末梢散開來,戚沫愣住,不解地看著他,也忘了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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