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下去,我會失去控製,但是我完全沒有辦法停止這一切,甚至於,我還在思考著,如果我的超能力失控了,是否能救回亞路嘉和柯特。 當我有這麽一絲的渴望,或者說希望之後,我的超能力就湧動得更加可怕。 “除念蝴蝶”的身體滾圓,像是一個即將爆炸的球,但是它們想幫助我,而沒有說一句,也沒有像是我們約定的那樣離開我的身體。 但周圍的牆壁還是開始不斷地受到影響,一些崩裂的碎石從上麵掉落下來。 齊木空助喊道,“楠雄,冷靜下來!這不是你的問題!” “別一個人扛著啊。”齊木空助的聲音很奇怪,聽上去格外低,卻並不是那種陰森森的,而像是掩蓋哭泣一般,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想著辦法呢,一覺起來自己的弟弟沒有的事情。 我很想吐槽,但又沒有什麽力氣去吐槽。 “這是一個陷阱!”齊木空助喊著。 我知道這是個陷阱,但陷阱已經從暗地抬起,我也踩中了一半,中間還放著我的家人,我又如何控製住不往下踩? 就像是齊木楠雄那時候的選擇一樣。 但還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我如果在這裏爆發的話,在貪婪之島上,甚至旁邊城鎮的無數的普通人都可能會在一瞬間死亡,而且也會真正地如了“掠奪者”的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三個世界的問題,所以我努力地壓製著體內的超能力,被我控製在一個穩定的區間裏麵。 然而柯特在這個時候突然站了起來。 他的麵色蒼白,和服的顏色雖然是深色,但也能看到從中沁出來的血液。 一些綠色的藤蔓從他的傷口裏麵長了出來,細小的帶著刺的藤蔓飛速地纏滿了他的身子,柯特看上去就像是舞台上一個破舊半毀壞的提線木偶。 這些藤蔓並沒有朝上蔓延著,但是纏在了柯特的身上,但我知道,“掠奪者”拽著這些藤蔓操控著柯特,讓他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情,成為了怪物。 齊木空助見我的注意力放在柯特身上,語氣很急促地說,“關鍵還是安娜。” “我們首先要找到安娜,這樣就能把柯特救回來了。” 齊木空助的額頭都是細密的汗滴,擔心地連笑容都維持不住。 我也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齊木空助轉過頭艱難地對我露出一個笑容,他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但沒有說出口。 我不在看他,盯著love。 齊木空助說得對,安娜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我首要的目的還是找到安娜,這樣柯特也能得救。 安娜是守護甜心,所以我更多得關注著love。 love站在柯特的身側,印象之中,love一直是那種傻乎乎的,萬事都可以來著一首街舞就能解決的,掛著爽朗的笑容的守護甜心,但此時的表情癲狂,像是一個愛而不得而嫉妒的瘋子,仰天發出“嘻嘻嘻”的笑聲。 笑得十分尖銳,宛如破爛的吉他被用粗刃割斷了琴弦。 這聲音卻像是一場舞台的開場。 love站在了柯特的身側,他伸出了右手,柯特伸出了左手,兩隻手掌對掌,因為體型的差異,還留有很大的空白。 然後他們一起對我行了一個古代舞的開場禮,微微彎曲膝蓋。 柯特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很呆滯,他和love同時開口說話,但說出來的語調和內容都完全不同。 柯特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就像是他平時的語調。 “亞路嘉是家人,我會保護他。” 這句話是在貪婪之島,我和奇犽把亞路嘉交給柯特照顧的時候,他經常會說的話。 love的聲音則充滿了哀怨和陰毒,每一句話都像是浸在血液裏麵充滿著控訴。 而love則說,“每個人都喜歡亞路嘉,明明他這麽弱,柯特明明很努力地想要變得強大然後被大家喜歡。” “亞路嘉。”柯特沉默了一下,“如果我訓練得一直很出色的話,歐尼醬會摸摸我的頭,把我舉高高嗎?” love:“不會的哦,因為柯特是沒有人要的孩子。” “四哥變成這樣,也想要隱瞞凶手。” “柯特是沒有必要存在的孩子,所以如果能讓奇犽歐尼醬活下來的話,不管怎麽樣柯特都會去做。” 柯特無神的眼睛流下了一橫血淚,“那就我來做吧。” “為什麽不開心,歐尼醬?我已經殺掉了會對我們揍敵客不利的因素,也處理掉了殺死揍敵客的人凶手。” 我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那些藤蔓隨著一句一句話鼓成了花苞,慢慢地變大,從柯特的腳底開始,一朵人臉花開始綻放著,而與此同時,柯特的表情就變得更加的痛苦,他的臉部輪廓和眉眼都開始改變,像是有人在拿著刻刀隨意地進行雕刻著,他正在慢慢地像是“江之島盾子”。 柯特的身體正在被“江之島盾子”寄宿,他會成為下一個“江之島盾子”的容器。 那些人臉花迅速地蔓延著,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臉花綻放,柯特就變得越像是“江之島盾子”。 我無法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而要阻止的方法就是不能讓柯特再沉溺於“絕望”之中,隻要柯特能恢複意識的話,就能阻止現在發生的一切。 我朝著柯特衝了過去,至於齊木空助之前所說得不能使用“心靈占卜”的事情,我都拋置於腦後。 齊木空助在呼喚著我的名字,朝我發射著鎮定劑,但他無法阻止我。 我甚至都忘記了我可以在手套上麵戳個小洞的事情,而是直接用嘴咬住了手套,然後抱住了柯特,手穿過了這些藤蔓放在了他的身上。 我要把柯特帶回來。第364章 “心靈占卜”,一般使用這個能力,隻要把我的手放在人或者物品的身上,我就會立馬讀取到對方的過去的記憶,就像是當初的庫洛洛,僅僅隻是一瞬間的碰觸,他的過去對我來講已經是無所遁形。 但我觸碰到柯特卻並不是這樣的,我是以擁抱的方式先抱住柯特,然後在手掌待在他的肩膀上,在擁抱的時候,我就發現柯特的身體很冷。 但我真正用手觸碰他的時候,才能更加直觀地感受到溫度,柯特像是一具屍體。 這讓我忍不住擔憂地望著柯特,他的身體狀況在我的眼中就是透明的,他的心髒還在微弱的跳動著,血細胞雖然驚慌失措,但也還活著,白細胞這些免疫細胞則是和一些帶著黑白熊麵具的細胞在戰鬥者,但明顯敵人不是常規種打得很慘烈。 然而在這個時候,我發現我並沒有直接進入到柯特的記憶裏麵,就像是被什麽阻斷了一般,我能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排斥著我。 這是我的這項能力的第一受阻,就像是在日記本上放了一把鎖。 這是“江之島盾子”做得? 我正在思考,但就在這麽幾秒,那些長在柯特的身上的藤蔓像是漲到了獵物一般瘋狂地生長著,它們像是活著的有意識的生命體宛如蛇一般從柯特身上蔓延到了我的小腿和手臂上。 這些藤蔓想要紮破我的皮膚,但這並不起效,最後越纏越緊,然後把我和柯特綁起來,柯特身上流出來的血液染到了我的身上。 從這個出血量來看,柯特撐不了十分鍾,我必須得盡快把“江之島盾子”趕出柯特的身體裏麵。 我害怕自己的超能力失控傷害到柯特,而我現在又處於不穩定的狀態,所以加大力量的幅度也小心翼翼的。 齊木空助在一旁看出了不對勁,他發現我並沒有立馬進入到柯特的記憶之中。 他把手上的裝著鎮定劑的木倉給扔在了一邊,背後的噴氣包伸出八個機械爪,六個爪子帶著鋒利的剪刀,“哢嚓”地剪著捆綁在我和柯特身上的藤蔓,而另外兩個爪子則抓住了我的肩膀,想要把我拉出來。 齊木空助對我說,“我一定會救出你。” 之前翻滾的情緒在此時已經平複了許多,這讓我的超能力也穩定起來。 我現在麵臨兩個選擇。 我現在可以選擇放棄柯特,掙脫這些藤蔓,或者突破那層屏障,進入到柯特的記憶之中。 我知道這是“掠奪者”的一個局,那些無時無刻翻湧而上的負麵情緒本身就是“絕望病”的種子在我體內翻滾所導致的,它突然被壓抑住了,隻能說明“掠奪者”發現這對他更有利。 我不管選擇哪一方對他來講都是一樣的。 前者,我永遠拜托不了能救柯特但是沒救的愧疚,還有亞路嘉死亡的陰影之中,甚至在之後還會賠上一個奇犽,後者,我可能會被“掠奪者”影響,但我覺得我並不會陷入到“絕望”之中,最後誰贏還不一定。 我看了齊木空助一眼,我看不懂齊木空助的表情,或者說我不明白齊木空助為什麽會出現這種表情。 我對他說,“相信我。” 齊木空助捂住了臉,“你已經欺騙了我一次……” 我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麽,但齊木空助自顧自地放棄了,“嘛,你也不會聽我的吧。” “但你記住,你和我的比賽還沒有結束,”齊木空助用一種惡狠狠的語氣說,這語氣他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似乎是為了掩飾他的真正的情緒,“所以,無論在哪裏,我會再次找到你的。” “嗯,我還欠你比賽。” 這也是我第一次給了齊木空助一個準話。 我感覺像是這種生離死別的情況很不適合我和齊木空助,更別說,我是打算救人的,也沒打算真得去死。 所以我沒有多看,抱緊了柯特,加大的超能力迅速地突破了那層屏障。 那層屏障破碎了,但我覺得詭異得是,這並不僅僅隻是我的超能力的緣故,還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施力。 我隱隱約約能聽到一聲哀嚎,但聽起來像是隔了十層的布,就算是我都聽不分明。 還來不及細想在下一秒,我的視野內突然一片漆黑。 我進入到了柯特的回憶之中。 一般的“心靈占卜”,都是從剛出生的過去開始不斷地往前,而且我是可以控製行進速度,但這次明顯不一樣。 時間順序不是從柯特出生開始,速度也無法控,我更像是一個闖進來的第三者旁觀著柯特的過去。 因為之前早就預料到會出現問題,我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慌亂,打算先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麽。 用“心靈占卜”看到的東西都是來源於柯特的記憶,所以夜視的範圍也是根據柯特來得,他的夜視並沒有我這麽出色。 我等過了一會兒才能看清楚周圍的影子。 這是柯特的臥室。 我並沒有進入到柯特的臥室過,不過“透視”總是會不受控製。 柯特的臥室很好辨認,他和伊爾迷一樣幹淨,這不是指沒有什麽垃圾,而是指柯特基本上沒有什麽個人的物件。 和伊爾迷比較有區別的一點是,柯特的衣櫃裏麵擺放著得也是各式各樣的基裘給他準備的衣服,他並不像是我,伊爾迷,糜稽還有奇犽,基本上揍敵客的小輩在有了個人審美之後,就叫梧桐給我們準備適合的衣服,就連亞路嘉的人表情的發繩也是他自己挑選的。 柯特的屋子完全沒有個人的喜好,空蕩蕩地有些可怕。 我本人沒有“可怕”這種意識,但在“心靈感應”之中,柯特的感情會傳達給我,因為這也是他記憶的一部分。 4歲的柯特已經是一個人睡了,這在我們揍敵客是常事。 唯一的不同是,一層樓隻有五個房間,所以年齡最小的柯特隻能睡在四樓,四樓原本是席巴和基裘的臥室,他們在一次住宅被我推翻之後,隔了一間臥室給柯特。 柯特坐在床上,他明明醒了也沒有起床,這和我印象之中的不符,我一直以為柯特醒了就會立馬下床洗漱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