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會認錯我自己。”他篤定的說,“不是現在的我,更年輕一點的, ”他垂眼想了片刻,艱難的說:“大概是剛剛加入偵探社前的我,失去銀不久的我。”芥川抬手抱住了腦袋,瞪著眼睛拚命去回想,一夜未眠的眼球布滿血絲,無論如何也回想不起,喉嚨中溢出一絲嗚咽,那段不存在的記憶,是否與銀有關呢?如果找回那段記憶,是否就能找回銀呢?織田作之助起身坐到了芥川身邊,安撫的拍拍他的肩,“國木田君,能拜托你幫忙聯係一下花袋嗎?”田山花袋,異能力【棉被】,能在不觸碰的情況下操控視線內的電子設備,處理速度是常人的幾十倍,是一名非常厲害的黑客。國木田獨步的好友,受國木田邀請加入武裝偵探社,不久前剛退出偵探社。“我明白了。”國木田獨步掏出了手機,走到窗邊聯係田山花袋。“要查昨晚橫濱中華街廣場的監控嗎?”織田作之助點頭,“我想芥川你已經聯係過那邊的工作人員進行確定了吧?”“是的,我回過神來之後立刻找到了負責廣場大屏幕播放的工作人員,但是他們也不清楚,我看到的那些內容是黑客繞過工作人員接管了大屏幕,他們嚐試阻止也沒有成功。”“那就希望花袋能找到播放視頻的人了。”田山花袋的黑客水平毋庸置疑是頂尖的,要尋找一段視頻以及視頻背後的人,織田作之助覺得不會是什麽難事。“沒有找到。”國木田獨步掛斷手機,搖搖頭對等待結果的偵探社眾人說。“花袋查到中華街廣場上兩塊電子屏幕的播放內容都是普通的廣告與直播,沒有出現芥川所說的歌舞視頻。”“不可能!”芥川猛的站了起來,捏緊了拳頭,骨節緊繃,聲音流露出一絲焦躁:“我親眼看到了,我不會看錯!”“冷靜一點,龍之介。”織田作之助對芥川說,“我想花袋查到的應該不會隻有這些。”芥川期盼的看著國木田。“芥川,你的脾氣跟入社測試時完全一樣啊,”國木田獨步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太急躁了。我知道這件事有可能與你失蹤的妹妹有關,但越是緊急,越要冷靜,否則隻會壞事。”芥川筆直的站著,靜默片刻後,慢慢鬆開了緊握的拳頭,重新坐了下去。國木田獨步眼中滑過一抹讚許,“但是花袋查看了附近能夠拍攝到電子屏幕的攝像頭監控,發現你所說的那段時間裏,所有的攝像頭監控都被抹去了。據花袋說對方將監控消除得非常徹底,他現在正在嚐試恢複,有消息會馬上聯係我。”“不是我的錯覺……”芥川喃喃的說,“那段記憶是什麽時候發生的?為什麽我毫無印象?”“這件事還是等亂步先生和與謝野小姐回來後再討論吧,說不定等他們回來,花袋那邊也有消息了。不要著急啊龍之介,”織田作之助笑著勉勵芥川,“今天下班到我家吃咖喱飯吧?你的困擾我們可以邊吃邊談,現在,你需要做的是好好工作。”受到一直尊敬的前輩的鼓勵,芥川恢複了一點精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整理檔案。“我下樓買咖啡,”織田作之助站了起來,“要一起嗎國木田君?”“嗯,一起。”國木田獨步回答著,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買好咖啡後兩人沒有上樓,在咖啡店找了個位置坐下了。“沒有全部說出來吧?國木田君。”織田作之助端著咖啡嘬了一口。“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啊織田。”國木田獨步摘下沾了一層水霧的眼鏡,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昨晚橫濱中華街發生了一件大事。”“港口mafia的首領太宰治出現在了橫濱中華街,與地下組織死屋之鼠的首領魔人費奧多爾發生了衝突,費奧多爾與一名同夥襲擊太宰治失敗,落到了港口mafia手中。”織田作之助聽完後也吃了一驚,“是那個太宰治嗎?”從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到最年輕的首領,名為太宰治的年輕人上位後展露出了與他年齡不符的城府與狠辣。港口mafia在他的帶領下隻有用了短短三年時間就發展成為能夠與政府機關抗衡的組織,接觸過黑暗世界的人無一不知太宰治這個名字。“真厲害啊,”織田作之助感歎的說,“據說港口mafia的總部大樓每天都有暗殺者潛入,太宰治居然敢出現在中華街。”“消失的監控恐怕與港口mafia有關,而且現在暗世界的網絡中流傳著一個消息,”國木田獨步戴好眼鏡,語氣微妙:“太宰治與他手下的中原中也昨晚在中華街廣場的舞台上跳舞被電子屏幕轉播了。”織田作之助:“……”“這麽說,龍之介消失的記憶,很可能與港口mafia有關嗎?”織田作之助摸著下巴,“這就有點難辦了啊。”“如果告訴直接告訴他,會二話不說直接衝到港口mafia總部大樓去吧。雖然芥川很強,但會死的,一定會死的。”國木田獨步認真的說。“沒辦法,在調查清楚之前,先瞞著他吧。”雖然在織田先生的鼓勵下投入工作,芥川龍之介還是被不存在的記憶困擾著,讓他看上去更沉默了。“真的會發生這種事嗎?”織田作之助家樓下的餐廳裏,芥川龍之介皺著眉,“記憶突然消失了一段。”織田作之助吃完最後一口咖喱飯,以成年人的身份寬慰芥川:“這個世界很大,存在著許多我們無法理解的事物,有時候會遇見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事,這種時候,我們能做的就是微笑麵對。”*********出版社同意出版織田作之助的小說啦!結束與森山編輯的通話後,遊鯉開心得要飛起!本來計劃今天早上前往朝陽出版社跟森山編輯麵談,無論如何也要請出版社答應織田作之助的新書出版。沒想到還沒出門,森山編輯的電話就來了。通話時間很短,森山編輯向來清冷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緊迫,像是被什麽追趕著似的。今天的森山編輯好說話到遊鯉覺得對麵換了一個人,遊鯉也沒想著能一次在電話裏把事辦成,可它就是成了!連遊鯉提出的背著作者本人出版這種荒謬的條件都毫不猶豫答應了!遊鯉差點趁機提出自己要休息一個月了,後來考慮到過幾天要向狗係統上交五百萬的房租,想想還是算了。通過電話與森山編輯商談好織田作之助新書出版的事,遊鯉帶著愉快的心情以飛一般的速度碼完了今天的更新。《我在異界做文豪》接近尾聲,高胖虎從太宰治身邊搶走的三個妹子又回到太宰治身邊了,高胖虎大受打擊墜入低穀,傳出要退出文壇的風聲。此時國外勢力來勢洶洶,正道の光森鷗外與福澤諭吉前嫌盡釋攜手共同抵抗,但依舊不敵節節敗退。“結局當然是高胖虎重新振作,寫出驚天地泣鬼神的神作打敗外來勢力,奠定他的文壇地位,與太宰治繼續爭鬥,寫出更多文章,最後出現在百年後的語文課本中!”係統:“……出現在百年後的語文課本中……”“不錯,這才是文豪的最高境界啊!”遊鯉微笑著說,他抬手伸了個懶腰:“沒想到這麽快又要完結一本了。”他趴在桌子上歎了口氣,“下一本寫什麽呢?完全沒有頭緒啊。小苟日的都怪你,我要被你榨幹了。”係統委屈:“你又罵我!跟我沒關係你又罵我!!”“怎麽沒關係??”遊鯉不高興的哼唧,“要不是你房租收這麽高,我會這麽拚嗎?拚就算了,關鍵是每天碼字累成狗最後還是那麽窮!攻攻你想想辦法嘛,房租不能便宜點嘛?你看我們關係這麽好。”係統冷漠回答:“這邊建議你聯係房東呢親親。”媽的魚哥對這個冷漠的世界絕望了。剛碼完更新準備傳給森山編輯,遊鯉又收到了森山編輯信息,織田的書已經在校對排版了,現在還缺一個書名。遊鯉:“???”雖然電話裏是提過想盡快出版,早上把文稿發過去,中午就校對排版,是不是過於快速了一點?不管了!能出版就好!不過取名這麽重要的事,特別是第一本書,當然是要交給作者親自來才行。看了一下時間,準備打電話的遊鯉改了決定,幹脆直接去織田家拜訪吧!剛準備出門,敲門聲又響起,遊鯉穿著一隻鞋子單腳跳到門口打開門,津島笑眯眯的站在門外,“下午好呀阿魚,準備出去嗎?”遊鯉開門讓他進來,反手關上門後單腳跳回客廳:“津島你又翹班嗎?”“因為失憶了嘛,畢竟老板也不是什麽魔鬼,就給我放假了。”津島笑吟吟的說,“阿魚的書房能借我用嗎?”遊鯉:“……”媽的你究竟是有多愛太宰治?把魚哥當成什麽了啊你!“來得正好,”遊鯉決定不讓把魚哥當成工具人的狗逼津島如願,換好鞋子後站起來大聲宣布:“織田的書出版社已經同意出版了,現在差個書名,我要去他家,你跟我一起去!”津島聞言失神了一會,遊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捏住了手腕,他用一種喝了假酒般充滿虛幻不確定的聲音小聲問:“我能去嗎?”“我能去嗎?”他問得小心翼翼,鳶色眼瞳中透著渴望,卻又表象得很害怕,遊鯉從沒想過會從津島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能去見織田作嗎?”遊鯉擔憂的看他,完了,這人真的傻了。“為什麽不能?你們是朋友啊!”遊鯉理所當然的說,“難道你們吵架了?”津島不說話了,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就在遊鯉準備繼續追問時他突然抬頭,扯出一個浮誇的假笑:“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沒做,我先走了,下次再聯係。”遊鯉瞬間確定,津島和織田果然吵架了。“站住!”遊鯉揪住津島的黑外套,“不許走!你是小學雞嗎吵了架隻會逃避??”津島無奈的笑了笑:“要是小學雞吵架就好了。”遊鯉一想也是,小學雞吵架從來不記仇,白天吵完晚上就能手拉手一起上王者。“那是怎麽了?你做了什麽惹織田生氣了?”“唉?阿魚你為什麽就這麽確定是我惹織田生氣了?”津島打著哈哈試圖岔開話題。“因為織田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跟人吵架的類型吧?而且那家夥也不像會跟朋友生氣的人啊……”遊鯉越想越奇怪,狐疑的看著津島。織田作之助就是個脾氣溫吞的老好人,從幸介真嗣幾個孩子對他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失去父母被收養的孩子都特別敏感,一不小心就容易變得怯懦陰沉,但織田家的幾個孩子都活潑開朗,就知道他們的收養人織田作之助是個多好的人了。遊鯉懷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能讓織田生氣的事。“有哦,讓織田作生氣的事真的有哦。”津島突然說。遊鯉警惕:“為什麽你會知道魚哥在想什麽??”他後退一步震驚的看著津島,“難道你有讀心術?!”“因為你把什麽都寫在臉上了啊。”津島伸手rua了一把遊鯉的金毛。“別想轉移話題,”遊鯉打開他的手,“或許織田會生氣,但他絕不會對朋友生氣。”他圍著津島轉了一圈,用沼躍魚看透一切的眼神看著津島:“其實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織田的事自己不好意思去見他吧?”津島臉上的笑容有一點點崩塌的跡象。“果然我說對了!”遊鯉雀躍的原地蹦了兩下,興奮的勾著津島的肩:“快說說,你做了什麽?”“阿魚,”津島笑得十分虛假,“你為什麽這麽高興?”“有嗎?沒有吧?沒有哦。”遊鯉心虛的偏過頭,“所以說你到底做了什麽?讓你失憶都不敢去見織田?”津島低下了頭,神情蕭索不再開口,站立著散發出一股淒淒慘慘戚戚的氣息,宛如苦情劇中被男主誤會後死不解釋自我折磨的女主角。遊鯉:“???究竟發生了什麽?魚哥不過去虛圈旅遊了幾天,再回來就有一種少看了幾十集的感覺啊!”津島還是垂著頭一言不發,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纖細脆弱,仿佛碰一下就會碎掉。這個樣子的津島讓遊鯉手臂上跳起雞皮疙瘩,抽動著嘴角說:“津島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想向心上人告白又害怕被拒絕的戀愛少女啊!振作點好嗎?那可是織田啊,那個不管你做了什麽,都會微笑著說沒關係的老好人啊!”“織田作可不是老好人,他生氣起來可是很可怕的。”津島悶悶的說。遊鯉:“……氣死了,不想管你了,我要去織田家了,你到底要不要去?”“明知道不是自己可以擁有的,卻忍不住想要觸碰,是不是一種錯誤呢?”遊鯉準備打開門,津島突然開口說。遊鯉:媽的心好累啊,津島失憶後又開始搞哲學了嗎?魚哥上學時就是個學渣,對這種富有深意的問題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哇!“誰說你不能擁有?你自己嗎?”遊鯉轉身抱著胳膊看津島,“這種情況不該叫做不能擁有,而是你不要。”“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啊阿魚。”津島喟歎一聲,“如果觸碰後是徹底粉碎,你還會伸出手嗎?”遊鯉很想抓住津島的衣領把他腦袋裏進的水晃出來,他麵無表情的問:“一句話,織田家你去不去?”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的津島:“……去。”“那不就結了?”遊鯉翻了白眼打開門,“這麽簡單一件事你嗶嗶半天有意義嗎?”跟在遊鯉身後走出門,太宰治抬眼隨意看了四周一圈,就察覺到了不對。本該隱蔽在四周的組織成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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