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嗤笑，這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月宗主是不是忘了你曾經帶人追殺過我！嗯，輪回珠不要了？”
一說起此事，月無雙的那張老臉皮一頓抽搐，但權衡利弊一番才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蕭道友喜歡，輪回珠就當是這次蕭道友解我上宗之圍的謝禮吧。”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蕭羽算是看明白了，這月老頭論臉皮厚度可是讓他望塵莫及。
一旁的雲觴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人類虛偽起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什麽話都說得出口，眼前的月無雙堂堂一宗之主，雖然修為不咋地，但這嘴皮子利索得緊。
“小子，你跟他費那麽多口舌作甚？以老娘來看，直接破了他的烏龜王八殼，再殺他個片甲不留，豈不痛哉！”
蕭羽無語，這才是真正的土匪吧，都快趕得上自己了，殺心這麽重，他喜歡，不過眼下可不是滅上宗這麽簡單；想到單純可愛又絕美的月美景小美人，蕭羽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再傷心難過的樣子。
“前輩說笑了，我上宗的護宗大陣連僵神攻了半個多月都沒攻破，前輩說破就破？這要是沒攻破豈不是墮了前輩的名聲！”
“哎呀！我這個暴脾氣……”
雲觴什麽時候受過這種鳥氣，翅膀一張就要去啄大陣，結果被蕭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雙腳。
“蕭羽你給老娘放手，老娘今天要是不破了這王八殼子，老娘就跟你姓。”
蕭羽望著那些逃逃散散的亡靈，傳音道：“亡靈不滅，靈界危在旦夕，留著這上宗去清理吧，眼下是趕緊前往善終要緊。”
見雲觴不鬧了，蕭羽這才放開她，轉而看著月無雙似笑非笑道：“你說，是你的護宗大陣防禦無敵，還是我這絕陣攻擊力無雙？”
說罷，抬手一召，小型的星鬥絕陣立即出現在他手心之上。
那是一幅星圖，一片星空之中，七顆耀眼的星辰散發著無窮的威壓，七顆星辰之外，無數的星辰環繞四周，若有若無的紋理將整個星圖連接成一個完整的法陣。
望著蕭羽手裏的星圖，月無雙的眼睛越瞪越大，嘴裏還不自覺地喃喃道：“是……是……星鬥絕陣，是星鬥絕陣，是我月族的禁術，你為何會我月族的禁術？”
說到最後，月無雙幾乎是吼出來的。
蕭羽驀然不語，待收回了星鬥絕陣，這才緩緩道：“就問你怕不怕？你肯定知道絕陣的威力，如果我要破你的護宗大陣，根本不需要半天的時間，僵神做不到的事，並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月無雙臉色煞白，他自然很清楚絕陣的威力，可惜他月族創出來的禁術自己族裏失傳了不說，如今竟然被一個外人所掌握，這如何不讓他又驚又怒。
“你想怎樣？”
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慎重。
“很簡單，你連輪回珠都能當謝禮送給我了，那我再像你要個人，一人換一宗如何？”
“誰？”
“月美景，作為月族的後人，他和你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吧，可她為什麽不呆在你上宗，而選擇呆在巫婆婆身邊？這其中，莫非有什麽緣故？”
“胡說八道，美景乃是我的孫女，讓她嫁……等等，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差點說漏了嘴，還好他及時轉移了話題。
可蕭羽瞬間猜出了他話中的深意，心中怒氣一閃而逝，還好他有先見之明。
這麽美好的可人兒，這糟老頭子竟然想要嫁出去，實在暴殄天物！
“在哪不用你管，我隻要你對天發誓，從此斷了你和美景之間的關係，用這個換你上宗數萬人的命如何？”
話音剛落，蕭羽將僵神的頭顱丟在他山門口。
看著僵神腦袋上被洞穿的大洞，月無雙氣得渾身顫抖，可他又有些心動，一個孫女而已，舍棄就舍棄吧！隻要宗門還在，隻要他還在，月族就能繼續延續下去。
權衡利弊過後，月無雙竟然當真指著上天發誓道：“我月無雙以月族族長的名義，向月神起誓，將月美景逐出家族，從此以後，月美景的生死去留與我月族、上宗再無任何瓜葛！”
“……爺爺！為什麽？嗚嗚……”
在月無雙發誓的一瞬間，蕭羽笑了，笑得很開心，並當即將月美景從幻魔空間裏召了出來，而月美景一開始還搞不清楚是什麽狀況，可等聽到月無雙的誓言後，這才終於有了反應。
“……”
“……”
月無雙看著突然出現的月美景一陣無語，而那些看著自家宗主的一通騷操作之後，集體無語。
“太陰險了，太陰險了！”
雲觴望著月美景絕望的小臉，又看著蕭羽那得逞的壞笑，簡直崇拜到了極點。
歐陽憐心別過臉去，簡直沒法看，這突然讓她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遭遇，再看月美景時，竟起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觸。
“美景乖，不哭不哭，爺爺不要你，蕭哥哥要！”
說罷，便當著上宗所有人的麵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好一通安慰。
蕭羽為什麽要拐帶月美景？沒有人知道，也許隻有蕭羽自己知道吧！他為什麽要讓月無雙將月美景逐出月族，不僅僅是心疼月美景，更重要的是，他想從月美景身上找出破絕陣的方法，月美景作為族月族的後人，她的血脈裏肯定會有一些秘密。
當初月影能從絕陣中來去自如，這始終成了蕭羽喉間的一根刺。
月無雙不知道蕭羽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他知道，這件事將成為他這一生最大的汙點，堂堂上宗宗主，竟做出這等賣兒賣女求生之徒，還如何立足於世？
“蕭羽……你……你好卑鄙！”
蕭羽看都不看他一眼，擁著月美景往山下行去：“走吧！”
月美景還沒搞清楚狀況，隻是問著蕭羽：“爺爺為什麽要將美景逐出月族？難道就因為美景不願嫁人？”
蕭羽有些心疼，幫她擦掉眼淚柔聲安慰道：“是因為他怕死，他怕蕭哥哥殺了他，所以才將美景賣給了我，懂嗎？”
月美景無語地抬起小腦袋看了他幾眼，才道：“蕭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噗……”
站在蕭羽肩頭上的雲觴聽到這兩人的對話，直接一頭栽了下去。
等她回到蕭羽肩頭上時，嘴裏還在喃喃自語道：“太不要臉了，無恥啊！”
“……”
蕭羽有些臉紅，望著月美景看了許久才道：“美景，你變了，變得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既單純又可愛的美景了。”
下了山，雲觴瞟過蕭羽攬著月美景的手，奚落道：“喂，小子抱夠了沒有？”
這句話歐陽憐心都好幾次想說了，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忍了一路，此時聽到雲觴的話，深有同感地撇撇嘴。
蕭羽尷尬地將手從那細軟的小蠻腰上縮了回來，轉移話題地問月美景：“美景，今後有何打算？”
歐陽憐心麵無表情地道：“明知故問！”
蕭羽瞪了歐陽憐心一眼，示意她閉嘴。
月美景歎了口氣，悠悠地回了一句：“爺爺都已經將我逐出了月族，美景今後都沒有了親人，而姐姐又在蕭哥哥的空間裏，自然是蕭哥哥去哪，美景就去哪。”
蕭羽吧唧了一口，確實，想不到那月無雙老頭也太絕情了些，為了自保，這親說了結就了結，也太兒戲了些。
確實有點兒戲，蕭羽不過是稍微恐嚇一番，再丟下僵神的腦袋，月無雙便乖乖就範，也可以說月無雙懂得什麽叫變通，審時度勢而已。
如果是以前，以蕭羽的個性，得罪了他的人就別想好過，月無雙當年帶人追殺他和情月初，他的那一頭白發這一切可以說是拜月無雙和火神所賜。
而現在他能這麽輕易放過上宗，月美景隻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在無盡之海的二十年裏，明白了許多，看透了許多，也相通了許多。
殺人不過頭點地，以殺止殺是道，以德服人是道，要想敵人屈服的方法有很多，要想讓別人懼怕自己的方法也有很多，不是麽？
當然了，參悟到了殺劫的蕭羽，最喜歡的自然還是殺戮，不過有時候放過一些人，從另一方麵得到未嚐不是一種修行。
從上宗到埋骨之地，這一路上，蕭羽可謂是水深火熱，有一個成熟絕美的大美人，有一個單純可愛的小美人陪伴，也不算太無聊，如果不是那隻時不時譏諷幾句，又在自己耳邊時刻關注自己是不是有什麽不軌之舉的雲觴的話，就更美妙了。
沒有了僵神鎮壓的埋骨之地，可以說是非常亂了，到處都是亡靈生物在橫行肆虐，不要說埋骨之地就沒有修士進去尋寶！要知道埋骨之地在上古可是戰場，隕落的大修不計其數。
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是充滿了機遇和未知，當然了，危險與機遇並存，機遇有多大，危險隻會更大。
第165章 悲劇的玄武
每當有修士遇難，善良的小美人就會熱心相助，然後被欺騙。要麽就是見色起意，要麽就是見財起意，幾次之後，月美景也弄明白了一件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除了蕭哥哥。
蕭哥哥雖然有時候也喜歡占她的便宜，比如抱她和撫摸她的小臉，可她從蕭哥哥眼睛裏，看不到那種肮髒的眼神，有的隻是單純的疼愛和憐惜。
她喜歡那樣的眼神，因為它代表的是親情而不是虛情假意，更不是色欲。
“到了！”
看著眼前的一片灰霧，蕭羽意有所指道：“待會小心點，別惹怒了真龍前輩。”
月美景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也終於看到了那塊石碑，待湊近一看，不由自主地念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善者入善終，惡者入輪回。善終之地，為善者可入，為惡者亦可入，然為惡者後果自負。”
然後轉頭望向蕭羽問道：“蕭哥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呀？”
蕭羽淡然解釋了一句：“意思就是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為善者可以進善終之地，為惡者也可以進，隻是為惡者進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那隻有為惡者自己清楚了。”
一旁的歐陽憐心聽了蕭羽的解釋，不由腹誹了一句：你蕭羽便是這修真界最最最惡之人，進這善終之地對你而言，應該是最痛苦的事吧？
豈止是痛苦，再次踏入善終，蕭羽再次嚐到了生不如死的那種感覺，那種將人往死裏擠壓，那種從元神最深處帶來的沉重感，那種令人悔恨、令人懺悔過往的所做所為，都是來自元神的拷問。
腦海中有個聲音不停地問蕭羽為何要殺那麽多人，為何要牽連無辜，蕭羽隻得咬牙堅持，他知道不管他回不回答，罪依舊要他承受，所以回答與不回答有何區別！
歐陽憐心同樣不好受，能修到半步化神的她，手上的人名雖然比不過蕭羽，但為了爭奪修煉資源殺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此時的她在苦苦掙紮，艱難而行。
但令蕭羽意外的是雲觴，這家夥作為化神強者，又活了那麽久，口口聲聲說什麽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原來都是空談，因為此時的她，一臉輕鬆，不知道是修為太高應付灰霧迎刃有餘，還是其他的原因。
而最輕鬆的莫過於月美景了，為人單純善良，灰霧不僅沒有為難她，反而紛紛從她身邊避開出來一條通道。
月美景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她來到蕭羽身邊，想要為蕭羽減輕負擔，然而灰霧還是縈繞著蕭羽。
“蕭哥哥，你沒事吧？要不我們出去吧？”
蕭羽苦笑一聲，指著前方艱難地道：“無妨……你先去……前麵等。”
“可是你……”
“乖！”
不等月美景還要說些什麽，蕭羽再次陷入幻覺之中，和當初一樣，同樣的話如今再次浮現在蕭羽的腦海中。
“何為善？何為惡？修真界修士誰能說自己是為善者！又有誰被標榜為惡者？”
“誰為善，誰為惡先不說，你所向之道，有善惡之分，就看你怎麽選，怎麽走；仙道不一定是善道，魔道不一定是惡道，唯有堅持本心方可證道。”
“世間本無善惡之分，皆因萬千生靈自食其果，妄想將善惡分高下！”
“不然，善惡到頭終有報，此乃因果輪回之道，亦是三千大道之一。”
蕭羽發現，聲音是來自兩個人的，兩個人看似在爭論善與惡，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他們是在論道，他曾經問過情月初，可情月初說她並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為什麽他的腦海中每次都會聽到，難道真的就隻是因為他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嗎？
該死，這就跟魔音繞耳一樣，不停地在他耳邊盤旋，他想閉了聽覺，可仍在腦海中回旋。
一說起此事，月無雙的那張老臉皮一頓抽搐，但權衡利弊一番才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蕭道友喜歡，輪回珠就當是這次蕭道友解我上宗之圍的謝禮吧。”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蕭羽算是看明白了，這月老頭論臉皮厚度可是讓他望塵莫及。
一旁的雲觴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人類虛偽起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什麽話都說得出口，眼前的月無雙堂堂一宗之主，雖然修為不咋地，但這嘴皮子利索得緊。
“小子，你跟他費那麽多口舌作甚？以老娘來看，直接破了他的烏龜王八殼，再殺他個片甲不留，豈不痛哉！”
蕭羽無語，這才是真正的土匪吧，都快趕得上自己了，殺心這麽重，他喜歡，不過眼下可不是滅上宗這麽簡單；想到單純可愛又絕美的月美景小美人，蕭羽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再傷心難過的樣子。
“前輩說笑了，我上宗的護宗大陣連僵神攻了半個多月都沒攻破，前輩說破就破？這要是沒攻破豈不是墮了前輩的名聲！”
“哎呀！我這個暴脾氣……”
雲觴什麽時候受過這種鳥氣，翅膀一張就要去啄大陣，結果被蕭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雙腳。
“蕭羽你給老娘放手，老娘今天要是不破了這王八殼子，老娘就跟你姓。”
蕭羽望著那些逃逃散散的亡靈，傳音道：“亡靈不滅，靈界危在旦夕，留著這上宗去清理吧，眼下是趕緊前往善終要緊。”
見雲觴不鬧了，蕭羽這才放開她，轉而看著月無雙似笑非笑道：“你說，是你的護宗大陣防禦無敵，還是我這絕陣攻擊力無雙？”
說罷，抬手一召，小型的星鬥絕陣立即出現在他手心之上。
那是一幅星圖，一片星空之中，七顆耀眼的星辰散發著無窮的威壓，七顆星辰之外，無數的星辰環繞四周，若有若無的紋理將整個星圖連接成一個完整的法陣。
望著蕭羽手裏的星圖，月無雙的眼睛越瞪越大，嘴裏還不自覺地喃喃道：“是……是……星鬥絕陣，是星鬥絕陣，是我月族的禁術，你為何會我月族的禁術？”
說到最後，月無雙幾乎是吼出來的。
蕭羽驀然不語，待收回了星鬥絕陣，這才緩緩道：“就問你怕不怕？你肯定知道絕陣的威力，如果我要破你的護宗大陣，根本不需要半天的時間，僵神做不到的事，並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月無雙臉色煞白，他自然很清楚絕陣的威力，可惜他月族創出來的禁術自己族裏失傳了不說，如今竟然被一個外人所掌握，這如何不讓他又驚又怒。
“你想怎樣？”
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慎重。
“很簡單，你連輪回珠都能當謝禮送給我了，那我再像你要個人，一人換一宗如何？”
“誰？”
“月美景，作為月族的後人，他和你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吧，可她為什麽不呆在你上宗，而選擇呆在巫婆婆身邊？這其中，莫非有什麽緣故？”
“胡說八道，美景乃是我的孫女，讓她嫁……等等，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差點說漏了嘴，還好他及時轉移了話題。
可蕭羽瞬間猜出了他話中的深意，心中怒氣一閃而逝，還好他有先見之明。
這麽美好的可人兒，這糟老頭子竟然想要嫁出去，實在暴殄天物！
“在哪不用你管，我隻要你對天發誓，從此斷了你和美景之間的關係，用這個換你上宗數萬人的命如何？”
話音剛落，蕭羽將僵神的頭顱丟在他山門口。
看著僵神腦袋上被洞穿的大洞，月無雙氣得渾身顫抖，可他又有些心動，一個孫女而已，舍棄就舍棄吧！隻要宗門還在，隻要他還在，月族就能繼續延續下去。
權衡利弊過後，月無雙竟然當真指著上天發誓道：“我月無雙以月族族長的名義，向月神起誓，將月美景逐出家族，從此以後，月美景的生死去留與我月族、上宗再無任何瓜葛！”
“……爺爺！為什麽？嗚嗚……”
在月無雙發誓的一瞬間，蕭羽笑了，笑得很開心，並當即將月美景從幻魔空間裏召了出來，而月美景一開始還搞不清楚是什麽狀況，可等聽到月無雙的誓言後，這才終於有了反應。
“……”
“……”
月無雙看著突然出現的月美景一陣無語，而那些看著自家宗主的一通騷操作之後，集體無語。
“太陰險了，太陰險了！”
雲觴望著月美景絕望的小臉，又看著蕭羽那得逞的壞笑，簡直崇拜到了極點。
歐陽憐心別過臉去，簡直沒法看，這突然讓她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遭遇，再看月美景時，竟起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觸。
“美景乖，不哭不哭，爺爺不要你，蕭哥哥要！”
說罷，便當著上宗所有人的麵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好一通安慰。
蕭羽為什麽要拐帶月美景？沒有人知道，也許隻有蕭羽自己知道吧！他為什麽要讓月無雙將月美景逐出月族，不僅僅是心疼月美景，更重要的是，他想從月美景身上找出破絕陣的方法，月美景作為族月族的後人，她的血脈裏肯定會有一些秘密。
當初月影能從絕陣中來去自如，這始終成了蕭羽喉間的一根刺。
月無雙不知道蕭羽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他知道，這件事將成為他這一生最大的汙點，堂堂上宗宗主，竟做出這等賣兒賣女求生之徒，還如何立足於世？
“蕭羽……你……你好卑鄙！”
蕭羽看都不看他一眼，擁著月美景往山下行去：“走吧！”
月美景還沒搞清楚狀況，隻是問著蕭羽：“爺爺為什麽要將美景逐出月族？難道就因為美景不願嫁人？”
蕭羽有些心疼，幫她擦掉眼淚柔聲安慰道：“是因為他怕死，他怕蕭哥哥殺了他，所以才將美景賣給了我，懂嗎？”
月美景無語地抬起小腦袋看了他幾眼，才道：“蕭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噗……”
站在蕭羽肩頭上的雲觴聽到這兩人的對話，直接一頭栽了下去。
等她回到蕭羽肩頭上時，嘴裏還在喃喃自語道：“太不要臉了，無恥啊！”
“……”
蕭羽有些臉紅，望著月美景看了許久才道：“美景，你變了，變得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既單純又可愛的美景了。”
下了山，雲觴瞟過蕭羽攬著月美景的手，奚落道：“喂，小子抱夠了沒有？”
這句話歐陽憐心都好幾次想說了，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忍了一路，此時聽到雲觴的話，深有同感地撇撇嘴。
蕭羽尷尬地將手從那細軟的小蠻腰上縮了回來，轉移話題地問月美景：“美景，今後有何打算？”
歐陽憐心麵無表情地道：“明知故問！”
蕭羽瞪了歐陽憐心一眼，示意她閉嘴。
月美景歎了口氣，悠悠地回了一句：“爺爺都已經將我逐出了月族，美景今後都沒有了親人，而姐姐又在蕭哥哥的空間裏，自然是蕭哥哥去哪，美景就去哪。”
蕭羽吧唧了一口，確實，想不到那月無雙老頭也太絕情了些，為了自保，這親說了結就了結，也太兒戲了些。
確實有點兒戲，蕭羽不過是稍微恐嚇一番，再丟下僵神的腦袋，月無雙便乖乖就範，也可以說月無雙懂得什麽叫變通，審時度勢而已。
如果是以前，以蕭羽的個性，得罪了他的人就別想好過，月無雙當年帶人追殺他和情月初，他的那一頭白發這一切可以說是拜月無雙和火神所賜。
而現在他能這麽輕易放過上宗，月美景隻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在無盡之海的二十年裏，明白了許多，看透了許多，也相通了許多。
殺人不過頭點地，以殺止殺是道，以德服人是道，要想敵人屈服的方法有很多，要想讓別人懼怕自己的方法也有很多，不是麽？
當然了，參悟到了殺劫的蕭羽，最喜歡的自然還是殺戮，不過有時候放過一些人，從另一方麵得到未嚐不是一種修行。
從上宗到埋骨之地，這一路上，蕭羽可謂是水深火熱，有一個成熟絕美的大美人，有一個單純可愛的小美人陪伴，也不算太無聊，如果不是那隻時不時譏諷幾句，又在自己耳邊時刻關注自己是不是有什麽不軌之舉的雲觴的話，就更美妙了。
沒有了僵神鎮壓的埋骨之地，可以說是非常亂了，到處都是亡靈生物在橫行肆虐，不要說埋骨之地就沒有修士進去尋寶！要知道埋骨之地在上古可是戰場，隕落的大修不計其數。
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是充滿了機遇和未知，當然了，危險與機遇並存，機遇有多大，危險隻會更大。
第165章 悲劇的玄武
每當有修士遇難，善良的小美人就會熱心相助，然後被欺騙。要麽就是見色起意，要麽就是見財起意，幾次之後，月美景也弄明白了一件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除了蕭哥哥。
蕭哥哥雖然有時候也喜歡占她的便宜，比如抱她和撫摸她的小臉，可她從蕭哥哥眼睛裏，看不到那種肮髒的眼神，有的隻是單純的疼愛和憐惜。
她喜歡那樣的眼神，因為它代表的是親情而不是虛情假意，更不是色欲。
“到了！”
看著眼前的一片灰霧，蕭羽意有所指道：“待會小心點，別惹怒了真龍前輩。”
月美景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也終於看到了那塊石碑，待湊近一看，不由自主地念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善者入善終，惡者入輪回。善終之地，為善者可入，為惡者亦可入，然為惡者後果自負。”
然後轉頭望向蕭羽問道：“蕭哥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呀？”
蕭羽淡然解釋了一句：“意思就是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為善者可以進善終之地，為惡者也可以進，隻是為惡者進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那隻有為惡者自己清楚了。”
一旁的歐陽憐心聽了蕭羽的解釋，不由腹誹了一句：你蕭羽便是這修真界最最最惡之人，進這善終之地對你而言，應該是最痛苦的事吧？
豈止是痛苦，再次踏入善終，蕭羽再次嚐到了生不如死的那種感覺，那種將人往死裏擠壓，那種從元神最深處帶來的沉重感，那種令人悔恨、令人懺悔過往的所做所為，都是來自元神的拷問。
腦海中有個聲音不停地問蕭羽為何要殺那麽多人，為何要牽連無辜，蕭羽隻得咬牙堅持，他知道不管他回不回答，罪依舊要他承受，所以回答與不回答有何區別！
歐陽憐心同樣不好受，能修到半步化神的她，手上的人名雖然比不過蕭羽，但為了爭奪修煉資源殺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此時的她在苦苦掙紮，艱難而行。
但令蕭羽意外的是雲觴，這家夥作為化神強者，又活了那麽久，口口聲聲說什麽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原來都是空談，因為此時的她，一臉輕鬆，不知道是修為太高應付灰霧迎刃有餘，還是其他的原因。
而最輕鬆的莫過於月美景了，為人單純善良，灰霧不僅沒有為難她，反而紛紛從她身邊避開出來一條通道。
月美景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她來到蕭羽身邊，想要為蕭羽減輕負擔，然而灰霧還是縈繞著蕭羽。
“蕭哥哥，你沒事吧？要不我們出去吧？”
蕭羽苦笑一聲，指著前方艱難地道：“無妨……你先去……前麵等。”
“可是你……”
“乖！”
不等月美景還要說些什麽，蕭羽再次陷入幻覺之中，和當初一樣，同樣的話如今再次浮現在蕭羽的腦海中。
“何為善？何為惡？修真界修士誰能說自己是為善者！又有誰被標榜為惡者？”
“誰為善，誰為惡先不說，你所向之道，有善惡之分，就看你怎麽選，怎麽走；仙道不一定是善道，魔道不一定是惡道，唯有堅持本心方可證道。”
“世間本無善惡之分，皆因萬千生靈自食其果，妄想將善惡分高下！”
“不然，善惡到頭終有報，此乃因果輪回之道，亦是三千大道之一。”
蕭羽發現，聲音是來自兩個人的，兩個人看似在爭論善與惡，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他們是在論道，他曾經問過情月初，可情月初說她並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為什麽他的腦海中每次都會聽到，難道真的就隻是因為他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嗎？
該死，這就跟魔音繞耳一樣，不停地在他耳邊盤旋，他想閉了聽覺，可仍在腦海中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