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幸之至!”


    其實說起來能這麽容易將一個朝廷重臣弄走,這還得多虧西澤這個皇帝的配合;張鬆結黨營私早已成了西澤的眼中釘肉中刺,隻是礙於張鬆在朝堂裏盤根錯節的關係,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蕭羽這樣兵不血刃就將人請走,正合了西澤的心意,隻要人不在朝堂上,那麽他就有時間慢慢清除這些毒瘤。


    剩下一個武夫陳化,相信蕭羽很快就會下手,到時候他再配合一二,拿回兵權。


    至於自己的大兒子西秦,他並不喜歡,為人剛愎自用,容人之量狹窄,不堪大用。


    可惜二兒子無心帝位,如果這次能借蕭羽之手,一舉推他上位,他也樂見其成。


    蕭羽下了朝,卻發現外麵下起了小雨,小雨如絲,落在臉上冰涼細潤;在修真界幾百年都不曾見雨,此時就覺得稀奇,所以,他就這樣淋著雨往曹震的府邸漫步走去。


    馬上就要舉行比試了,若到時候二皇子沒有人支持的話,一切都是白搭。


    曹震下了朝就忙著照顧妻子,如今的他已是年過四旬,雖貴為兵部尚書,但沒什麽實權,算是鬱鬱不得誌吧。


    他現在每天做的事就是上朝下朝,回家照顧妻子,膝下隻有一女,還是待字閨中,生活過得倒也不錯,隻是當年的壯誌早已被消磨殆盡。


    一邊想著,一邊給妻子喂藥,剛喂完藥,就見管家進來稟告,說蕭天師求見。


    曹震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道:“不見。”


    隻是突然想到朝堂上的一幕,再加上蕭羽又在國師的書院教書,立馬又改主意道:“帶他到書房,我隨後就來。”


    “老爺,蕭天師是何人?”


    “一個占卜的術士,夫人不必擔心。”


    隻是不知道這蕭天師為什麽突然來找他,今日在朝堂上突然將張鬆弄到南方的朱雀城,可謂是大快人心。


    想著想著人就已經到了書房,推門一看,就見蕭羽正在四處張望。


    “蕭天師怎麽有空來我府上做客?”


    蕭羽聞聲轉身打量著這兵部尚書曹震,樣貌倒是看起來一副剛正不阿,沒有那些腐敗官腔之氣。


    跟這種人打交道最好是開門見山,別用那些彎彎繞繞,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選拔狩獵主帥在即,不知曹尚書有沒有人選?”


    曹震先是目光一凝,接著就恢複了原樣,還是那麽漫不經心道:“本官人微言輕,雖占了個尚書之職,但說的話還不如下麵的一個侍郎來得管用,蕭天師怕不是來錯地方了吧?還有,這種大事自然有聖上定奪,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還是不要妄加揣測了。”


    “如今張鬆一走,文臣那邊以後將以秦尚書為馬首是瞻,前段時間我和秦尚書誌趣相投,在醉煙閣把酒言歡,他說,整個朝堂之上能讓他看得起的也就是曹尚書了,說曹尚書為人剛正不阿,本是朝廷棟梁,不料卻有攔路虎擋了去路,一身為國效力的壯誌難酬,可惜,可惜。”


    說到痛處,曹震已是一臉的鬱悶,但他摸不清蕭羽的來路,所以不敢貿然回應。


    “如果蕭天師是來看曹某的笑話,恕曹某不奉陪了,來人,送……”


    “不急,曹尚書誤會了。”


    曹震冷眼望著蕭羽,正等著他如何說。


    蕭羽道:“秦尚書和曹尚書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一心隻為國家和百姓,此乃西曆國萬民的福氣,若就此消磨,必是一種損失,眼看太子人選在即,而我觀大皇子並無天子之相,且沒有容人之量,一旦大皇子坐上了那個位置,曹尚書你覺得自己今後該何去何從?別忘了陳化可是大皇子的人。”


    正如蕭羽所說,一旦大皇子西秦做了皇帝,重用的肯定是陳化,而自己這個兵部尚書怕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雖然他現在的情況也都差不多,但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要爭取一下,免得抱憾終身。


    可朝堂之上的事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這把他到底賭不賭?


    蕭羽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此時見他一臉猶豫的樣子,頓時加點猛藥道:“我、國師、秦尚書都站在二皇子這邊,難道曹尚書就不想清君側,重塑朝綱麽?”


    “國師?國師不是不理會朝堂上的事情麽,怎麽會?”


    “二皇子宅心仁厚,雖然無心帝位,但事在人為,大皇子給他下血咒,要將他置於死地,這般下作定能激起二皇子的爭勝之心。到時候隻要你、我、秦尚書三人支持,陛下才能放心立下太子人選。”


    “但如果二皇子選拔失敗了呢?”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二皇子德才兼備,可謂是文武雙全啊。”


    “這,且容我考慮考慮,再給天師答複如何?”


    僅憑蕭羽的一番話就想要勸動曹震,那是不可能的,再怎麽說曹震在官場上摸爬打滾這麽多年,不管是為官之道,還是為人處世都有自己的一杆秤,權衡利弊才是最重要的。


    “哦,對了,我聽說曹尚書的夫人臥病多年,我倒是有一藥方,定能治愈你的夫人。”


    說罷,將情月初交給自己的藥方遞給呆愣住的曹震。


    “先生這是?”


    蕭羽淡淡一笑,道:“怎麽,曹尚書若是信不過,大可以多找些大夫驗證一下。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還請曹尚書在比試前給我答複,告辭。”


    蕭羽走後,曹震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叫來管家,讓管家多尋些大夫過來驗證藥方。


    若真的管用,那他這個人情欠得就大了!可那又如何,隻要能治愈自己的愛妻,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能定得住。


    出了曹府,小雨還在下,如此看來,這馬上就要入秋了吧。


    搞定了秦毅和曹震,蕭羽就想著如何將陳化拉下馬了。


    陳化手上有十萬黑甲軍,這就很難辦了,連西澤都忌憚三分的人,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此人雖然是一介武夫,但粗中帶細,否則也不可能坐上鎮國上將軍這個位置。


    狩獵比試在即,到時候陳化肯定會伴駕,若是他突然得了失心瘋,想要謀害西澤會如何?


    一瞬間,蕭羽便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興奮的他趕往書院,隻要情月初能拿到陳化的頭發和指甲,他就能下降,讓他在當天失去理智,隻要他當著所有文武百官擔上弑君謀逆的罪名,他就離死不遠了,沒人能救得了他。


    但這也有風險的,萬一真殺了西澤,那事情就大條了。


    自己沒有練內力,恐怕到時候並不是陳化這個上將軍的對手。


    西澤作為帝王,也不知道武功如何?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找人打聽一下才行。


    正想著,前方矗立著一道倩影,手裏撐著傘,靜靜地望著他。


    這一刻,蕭羽突然覺得這雨下得真好,慢慢來到情月初身邊,蕭羽接過傘幫著撐起,嘴角微微上翹,明知故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這裏離書院不遠,但蕭羽多想這段路能更長一些。


    情月初拿出一塊手帕遞給蕭羽,道:“擦一擦吧,臉上都是雨水。”


    接過手帕,聞著獨屬於情月初的清香,蕭羽一邊擦拭著一邊又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你好幾天不回來,我就想看看你在醉煙閣能待多久,那種地方以後還是少去為妙,沾染了俗塵對你修行不好。”


    “投其所好,不過是為了拉攏一些大臣而已,對了,西澤的武功如何?”


    情月初微微抬頭,恰好蕭羽轉頭,兩人目光相接,隨即又各自移開視線。


    “西澤練的是皇室的獨門秘籍斬仙劍法,據說是初代西曆國君遺留下來的,那位合體大能留下的東西,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至於西澤的內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已經拉攏了秦毅和曹震,還有幾位大臣,這些人都表示願意支持二皇子,如今我已設局將張鬆弄到了南方朱雀城,隻要狩獵比試上,陳化對西澤動手,到時候就可以鏟除陳化,再將罪責推給大皇子。等大皇子失去了做太子的資格,必定心有不甘,這一切都按照你的設想而走。”


    “西澤一怒,大皇子一定會被打入大牢,失去了張鬆和陳化,他如何謀反?”


    蕭羽淡淡一笑,道:“黑甲軍,隻要將黑甲軍的兵符交給他就行了。”


    “你想得倒比我多,可如何讓陳化行刺西澤呢?”


    “所以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讓你找來陳化的頭發和指甲,隻要給他下降,做出一副失心瘋的模樣即可。”


    “又下降?”


    情月初對於這種不光彩的行為實在有些抗拒。


    “這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了,隻有讓陳化失去理智,行刺天子乃是重罪,滅他九族都不為過,這樣,那些大臣才不敢替他求情。”


    突然,蕭羽想到了一點,於是問道:“對了,二皇子那邊情況如何?別到時候萬事俱備,他給小爺掉鏈子,那這一切豈不是白忙活了!中了自家兄弟下的血咒,二皇子就算心再大,也應該心生怨恨吧?”


    “你放心吧,今日他特意跑來問我,若是他做了太子,將來當了皇帝,我能不能入朝。”


    “你怎麽說?”


    “隻是說考慮考慮,若是一下子拒絕了,令他失去了信心隻會適得其反。”


    蕭羽暗笑,連他都還沒搞定的女人,這小子倒想得美,還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吃過晚飯,蕭羽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和離開時一樣,隻是離開的這幾天,屋子裏連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是情月初幫他打掃過。


    心裏有一絲的感動。


    夜半三更的時候,蕭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聲脆響,頓時將他從夢中驚醒。


    蕭羽想也不想就推門而出,來到情月初的院子時,正好看到燭台打翻在地,同樣躺在地上的還有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


    蕭羽快步走了上去,便見到一身夜行衣的情月初臥倒在地,後肩上有一條醒目的劍傷,此時還有血跡不斷流出。


    蕭羽一把將人從地上抱起,發現情月初已經陷入了昏迷。


    “初兒醒醒,怎麽回事?為何會受傷?”


    情月初現在自然無法回答他。


    將人放到床上,蕭羽這才發現她手裏還握著樣東西,拿出來一看,卻是用手帕包著一縷頭發和指甲,還有一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


    蕭羽煥然大悟,感情這死女人連夜闖入陳化的將軍府,為的就是這個。


    蕭羽又氣又心疼,將東西收下之後,才在桌麵上找到了一瓶金瘡藥,剛要去解對方的衣服,結果情月初陡然轉醒,正看到蕭羽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


    “你想做什麽?”


    一手捂著自己的衣襟,語氣有些吃力,但態度很堅決。


    “你受傷了,自然是替你包紮傷口。”


    “不必,我自己來。”


    聽她這麽一說,蕭羽直接放手起身,然後雙手抱胸就這麽看著她。


    情月初俏臉上慘白一片,此時還冒著虛汗,顯然傷得不輕。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出去。”


    “你連手都抬不起來,還怎麽包紮。”


    “不用你管。”


    他最不喜歡這樣了,對方越是拒他千裏之外,他越不爽。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邪氣,應該是憤怒,蕭羽一把抓住情月初的雙手,然後將人一翻,就這樣將情月初反按在床上。


    “你做什麽?”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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