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竺那邊最受歡迎的商品則是瓷器、絲綢、冰琉璃製品以及……金幣。哦,這個金幣還得是交州特產的貓貓頭金幣,兩邊最受歡迎的居然都是金幣,這就很離譜了。錄事直接遞過來一份單子,折成手風琴狀的單子厚厚一疊,駱時行展開之後看到這一次多了一些羊毛製品,別的一些新鮮的玩意也有,隻不過等看到最後的時候,他忍不住懵了一下:“這是什麽?奴隸?活人?”錄事顯然是不知道裏麵寫的是什麽的,聽了之後立刻說道:“下官去問。”駱時行盯著單子,最後麵寫著昆侖奴一百,他一度以為這是假的,比如說什麽奴隸雕像之類的。錄事詢問的結果告訴他:“是活人,都是買下來的。”駱時行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買人幹什麽?”昆侖奴應該就是天竺那邊的奴隸,反正時下跟皮膚是黑色的奴隸都叫昆侖奴。錄事解釋說道:“天竺遭遇天災,許多百姓流離失所過不下去就自賣為奴,是商隊隊長想起來交州缺人,就直接帶了一百人回來,若是侯爺不喜歡,就算他自己買的。”駱時行:……這真是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不過想一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這些昆侖奴本身就是活不下去的,買回來好歹還能給一口飯吃,更何況種姓製度之下,這些人被洗腦得很厲害,奴性很強,基本上就是你對著他灌輸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都能不理解的那種。而且圈養在深山裏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往外跑,或者是泄密。駱時行認真想了想,一邊讓錄事告知商隊隊長,這些人他收了,一邊派人把李遊道喊過來,將事情敘說了一遍。李遊道聽了之後也是一愣,繼而有些擔心問道:“這……若都是昆侖奴會不會不安全?”駱時行解釋了一下種姓製度,聽得李遊道都有些不理解,文化隔閡也不是那麽好破除的,所以他最後也隻能下結論:“放心,那些人不會反抗的。”你就算把他們打死他們都不會反抗,到了後世都這樣,更不要說現在。李遊道笑著說道:“猞猁猻倒是見識廣博。”駱時行幹笑了兩聲說道:“就……忘了是從什麽地方聽到的,長史若是不相信,等到時候昆侖奴來了可以去看看。”李遊道擺擺手:“我看他們做什麽,隻不過軍火工廠很重要,怎麽安排他們也是個問題。”駱時行當然知道了,現在軍火工廠的工人大部分都是識字的,至少能夠明白車間貼著的安全警示標語,並且能夠理解為什麽他們做的東西那麽危險,不能掉以輕心。這些昆侖奴……可能首先語言上就不通,其次他們還不識字,就算教也未必能夠教的出來。掃盲班也不好搞啊,而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有成果。所以駱時行決定把軍工廠的各種零件細分,像是那種能夠在流水線上製作的零件就交給這些昆侖奴,他們不需要有別的思想也不需要有多聰明,隻要能夠機械勞動就行,這個是最簡單的。其次就是將一部分昆侖奴安排到建築團隊裏麵,技術活他們幹不了,粗活累活總是沒問題的吧?這樣看下來其實一百人還不怎麽夠用,得讓船隊接著運人,至少三四百才行。駱時行吃一塹長一智,看著李遊道問道:“朝廷在昆侖奴方麵管理得嚴格嗎?需要跟朝廷報備嗎?”李遊道也是一懵,朝廷對奴隸的身份管理很嚴格,但是對奴隸的來曆管理倒不是很嚴格,唯一嚴格的就是不可以買良為賤,但實際上這種事情也不少,大部分都是民不舉官不究的狀態。他想了想說道:“可以跟朝廷說一聲,唔,不需要很正式,不如跟皇嗣或者太平公主寫信的時候說一聲?”駱時行一想也是,不是什麽大事,完全可以當作趣事告訴太平公主,讓她幫忙問問陛下或者其他人,如果不合適他就不這麽搞了。朝廷也是第一次涉及到這個問題,私下裏商量了半晌之後,狄仁傑輕咳一聲說道:“嶺南情況特殊,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把他們當成逃難過來的難民便是。”他作為首相都這麽說了,皇帝也沒有反對的意思,那自然是沒人反對。太平公主回信到了交州的時候,駱時行並沒有及時去看,因為程敬微抽空回了交州。都說小別勝新婚,但是駱時行覺得,他倆這是小別新婚都趕上一起了。第435章 對駱時行而言,程敬微的歸來算是比較突然的,因為他事先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等他中午去午休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床上長大貓了。駱時行在看到程敬微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出了幻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後發現程敬微正側躺著拍了拍床說道:“猞猁猻,過來。”駱時行頓時眼睛一亮,歡快地撲過去抱著程敬微滾了兩圈。也虧了他們兩個的床足夠大,不用擔心掉下去。他抱著程敬微的脖子努力蹭了蹭他的臉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都沒提前派人說一聲?”程敬微抱著他含笑說道:“給你個驚喜。”那可真是太驚喜了,駱時行之前就算過,自從回來之後他們兩個就聚少離多,快兩年的時間算算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要不是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忙,他早就受不了了。當初在洛陽的時候天天盼著回交州,覺得回交州就放鬆了。誰能想到回交州之後居然還讓他跟程敬微直接來了個兩地分居呢?駱時行捧著程敬微的臉主動親了上去,他以前對幹柴烈火四個字沒什麽感觸,直到現在才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這一把火實在是太旺了,在聞到程敬微身上熟悉的氣息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燒得有些神誌不清了。雖然在這兩年之間,程敬微回來之後他們兩個也會湊到一起親親摸摸,但這一次似乎格外刺激一些。駱時行迷糊的腦子在察覺到有異物感的時候才清醒了一瞬,他眨眨眼睛去除眼中的水汽看向程敬微。此時的程敬微麵色帶著些許紅潤,他一邊細細密密地親吻一邊低聲問道:“可以嗎?”明明他也沒說什麽情話,但駱時行聽著他略顯急促的喘息以及噴灑在自己身上的熱氣,這一刻,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程敬微正處在失控的邊緣。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之後,駱時行便不由得有些情動,應了一聲之後才有些猶豫說道:“那個……”程敬微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在他耳邊說道:“我準備了。”哦,這人怕是早有預謀。駱時行把臉埋在程敬微肩頸處沒再說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處在比較飄忽的狀態,那種感覺類似於喝醉酒,但又比喝醉酒刺激多了。至少喝醉了之後他感受不到來自體內的衝擊和身上各部位反饋帶來的感觸。駱時行算是結結實實體驗了一把什麽叫爽哭。等到最後他倦極而眠的時候,睫毛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淚珠。程敬微輕輕吻去那些淚珠,用床單裹住小猞猁直接抱去了浴堂。駱時行此時的狀態很奇怪,似乎身上的皮膚已經敏感到了極點,單單是熱水都刺激的他清醒了一瞬。好在程敬微克製住了自己沒再繼續,幫著小猞猁按摩了幾個穴位成功哄睡了他。等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駱時行隻覺得神清氣爽,就是腰腿有那麽一點不舒服,卻也沒有不舒服到極點。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忽然感覺耳朵上有些沉,摸了一下發現上麵帶著一枚耳墜,他心中奇怪,現在除了每年的星回節,他一般是不戴耳墜的。摘下來看了一眼發現這一次的耳墜應該是水晶做的一個小圓球,仔細看小圓球裏麵還躺著一隻正在睡覺的小貓。小貓應該是用玉雕刻而成,小圓球也就駱時行的拇指大小,這麽小的空間內再放置一隻小貓,那隻小貓的雕刻必然是極其不容易的。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小貓臉上的表情都雕刻的細致入微。正在他看耳墜的時候,程敬微走了進來。駱時行抬頭看向他,正好迎接對方湊過來的一個吻,程敬微揉了揉他的頭問道:“醒了?不多睡會?”駱時行搖了搖頭:“睡不著了。”他的生物鍾這些年下來已經很準時,除了剛回交州那一天,也就今天起晚了一點。想到起晚的原因,駱時行忍不住臉上一紅。程敬微看到他手裏拿著的耳墜問道:“喜歡嗎?”駱時行捏著耳墜晃了晃:“挺可愛的,什麽時候做的?怎麽突然想起做這個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耳墜遞給程敬微讓他繼續幫自己戴上。程敬微無奈:“你這日子都過糊塗了,過兩日便是你的生辰。”駱時行聽後愣了一下,程敬微若是不說他都要忘了,這一天天忙的根本沒時間去看日期,就算看了也是在計算程敬微多長時間沒回來了,早就把生辰這事兒給忘了。所以程敬微這次回來應該是為了給他過生日來的。駱時行笑嘻嘻的伸手抱住程敬微的脖子說道:“今年的生辰禮物不錯。”大貓都把自己送給他了,恐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生辰禮物。程敬微故意逗他:“你說哪個不錯?”駱時行晃了晃頭,耳墜也跟著晃來晃去:“都喜歡!”哎,想當年他一直算著等程敬微十八歲就做的,結果後來是程敬微怕傷了他,再後來他們好長一段時間呆在洛陽,因為府內有女皇安排的人他們又放不開。等回來了又開始平叛,反正是各種各樣的原因疊加下來,愣是把程敬微都拖到後世的適婚年齡了。程敬微聽後便哄著他說道:“既然喜歡,那今年要不就咱們兩個去莊園上過吧,我多留幾天。”駱時行一聽就知道這隻大貓是食髓知味,想去過二人世界。他也有些意動,不過聽到程敬微最後一句話便問道:“你還要走?”程敬微幹脆把人抱到懷裏一邊擼貓一邊說道:“對,蒙舍詔如今不足為慮,但是其他幾個部族卻是要震懾一下的。”那邊部族太多了,一個殘了剩下的必然會蠢蠢欲動,甚至也有人還想趁著蒙舍詔跟交州打的時候占便宜。就算交州再怎麽碾壓,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損失不是,萬一他們撿漏了呢。駱時行聽了之後便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追求完美。”程敬微說道:“試一試,若是能成,至少能夠保交州十年平安。”也就是說十年之內六詔沒人敢打交州的注意。駱時行一想這樣也好,十年之內他們都能安安穩穩也不錯,這樣他跟程敬微也不用聚少離多。“對了,佬族那邊怎麽樣了?”程敬微嗤笑一聲:“不過是一群見風使舵的玩意罷了。”佬族在大周這裏連個國名都沒有,可見地盤雖大,但實際上沒什麽存在感。這一次可能是得了吐蕃給的好處,掂量了一下地盤,覺得他們比交州大,比交州人口多,所以就過來了。等到打過來之後發現不對,又改成了遊擊戰,都不敢正麵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