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薛家兄弟也不過是可惜,生生死死見多了,隻是感慨他們命不好,對駱時行卻真情實感的多。這孩子無論多難的時候都眼裏帶著光臉上帶著笑,現在緊繃著身體坐在寬大的座位上,看的他都有些心酸。他很想勸駱時行想開一些,這件事情不宜鬧大,對方畢竟是大長老,隻是此時看駱時行這個狀態他又說不出這種話。駱時行坐下之後問道:“通知大長老了嗎?”阿勒真解釋說道:“剛剛已經派人去知會大長老親自過來賠禮道歉。”駱時行冷笑一聲:“賠禮道歉?賠禮道歉就行了嗎?”阿勒真頭皮都被他笑麻了,小心翼翼問道:“那……那你怎麽想?”駱時行一字一頓說道:“血債血償!”阿勒真怕的就是這個!他低聲說道:“動手的是大長老的幼子,他平日裏就很偏愛這個幼子。”剩下的他沒說,他想駱時行應該能聽明白他的意思。駱時行沒說話隻是垂眸隻說了三個字:“等他來。”然而等了半天,大長老卻毫無蹤影,半晌之後阿勒真派出去的人才跑回來跪著說道:“主人,大祭司,大長老……大長老說今日太晚,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第143章 駱時行輕柔問道:“他不肯來?”沒等下人回答,阿勒真立刻說道:“我再派人去!”他轉頭看向下人生氣說道:“你去問問他,是不是想造反?!”阿勒真剛剛還隻是在心裏把大長老罵得狗血淋頭,這老頭簡直瘋了,縣令跟大祭司一起傳喚他居然就敢不來,難不成是真的要造反?本來阿勒真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大長老把跟著他兒子的那幾個奴隸交出來處死也算是給了一個交代。結果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還敢拖著不來,一般這種情況都是自己有底氣,阿勒真都忍不住嚴肅了起來。所謂的底氣一般都是來自錢和權,他們部落生猛一些,當年權力都是靠打出來的,也就是說大長老可能招攬了不少人,手下有足夠的人手。阿勒真對著旁邊悄悄做了個集合的手勢,如果大長老的確意圖不軌的話,那他就要先下手為強!而被阿勒真防備的大長老此時也沒有睡著,他怎麽可能睡得著!早在知道小兒子打死了大祭司手下之後,他就睡不著了。他對那兩個人不忌憚,也不太忌憚大祭司。在他眼裏,所謂的大祭司不過就是縣令用了特殊手段推上去的,本身什麽都沒有。他這麽判斷也是因為大祭司本來應該是被供奉的身份,結果被扔到了山裏去種地,這還有什麽特殊性?他們自己都不親自種地的。大長老沒把駱時行放在眼裏,他擔心的是阿勒真會以這個為借口打擊異己!這個事真的很有可能,否則這麽一點破事兒值得大半夜喊他過去嗎?他沒過去一方麵是要拖延時間,另外一方麵也是擔心去了阿勒真的地盤就生死由人了。阿勒真說不定真的會趁機殺了他,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大長老一邊召集人手一邊思索對策,在阿勒真再一次派人過來的時候,他便讓人將那些奴隸帶過去說道:“這些就是凶手,讓縣令去處置吧。”如果阿勒真息事寧人,那麽對方就沒想過要針對他,如果還要不依不饒,他就要想辦法了。不過就算這樣大長老也很生氣,這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實在是太過被動。若是謀劃得當,他連這些奴隸都不用交出去!隻是死了兩個漢人而已,哪裏用得著賠上他的人?這一次也算是被縣令落了麵子。想到這裏,大長老忍不住拍案說道:“都怪那個蠢貨!”這幾個人被帶走,大長老已經想要怎麽把場子找回來了。大祭司那裏似乎還有幾個漢人,或許可以動一下手腳,這一次他肯定不會那麽被動。就在大長老還在打主意的時候,那些人被帶到了縣衙。阿勒真見大長老願意將人交出來也微微鬆了口氣,就打算勸說駱時行將這些人在薛家兄弟墳前處置了就好。大長老這已經算是願意給麵子,想必也不想跟他們起衝突。駱時行聽了之後沒等他說話便說道:“這些隻是執行的打手而已,主謀呢?我要的是主謀。”阿勒真就怕他較真!不得不低聲說道:“那是大長老的小兒子,他怕是拚命也不肯將小兒子交出來的。”駱時行不為所動:“我說了,要血債血償。”阿勒真深深頭痛,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得讓小猞猁跟大長老去談,從大長老那裏碰壁他才會明白這件事情有多難。於是他說道:“我派人去跟他說一聲。”駱時行卻起身說道:“不必了,他既然不肯來,我親自去也是一樣的。”他轉頭看向程敬微問道:“做好準備了嗎?”程敬微的右手握住腰間刀柄說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口氣他也忍不下,更何況有時候能退有時候就不能退,這次事情退了,以後他們的手下怕是要任人宰割。不能庇護手下的首領憑什麽讓人死心塌地地跟著你?駱時行笑了笑,提起手杖就走。阿勒真魂兒都要被他們嚇沒了,連忙拉住他說道:“你別衝動,這次我就算是讓人抬也要把他抬過來!”真放任這兩個孩子過去,怕不是要當場血濺三尺。可能是大長老家的血也可能是他們的血,在縣衙好歹他能控製事態發展。阿勒真死活拖住駱時行,程敬微則說道:“猞猁猻不過去,我親自過去也是一樣的。”小猞猁不過去也好,萬一起了衝突他還要擔心小猞猁被他們傷到,他自己帶人過去就簡單了。至於大長老家的人多也不是什麽問題,他們也帶來了很多人。所謂的勢力並不是所有人都在一起,大長老家也有鹽礦有金屬礦,他的人好多都在那邊,縣城中留的都是護衛和伺候的人。人多未必有用,大半夜想要去調人都不好調,不趁著這個時候要他命,等到天亮就晚了。程敬微說完就往外走,阿勒真看了一眼魏思溫:“幹看著幹什麽?”魏思溫站在那裏沒動,自從知道薛家兄弟的遭遇之後,他也不甘心就這樣忍氣吞聲。好在阿勒真的人見到事態不對就立刻去了大長老家,並且還說大祭司手裏提著刀要親自過來。嗯,雖然不是大祭司親自提著刀,但那個人一直跟在大祭司身邊,大祭司也很信任他,派這人出來跟大祭司親至也沒什麽區別了。大長老也被嚇了一跳,在原地轉了兩圈忽然說道:“來人,門戶緊閉,不許放任何人進來!”隻不過他現在緊閉門戶也沒用,阿勒真到底沒攔住駱時行。駱時行已經不想再等下去,要不是不想發生流血衝突,他早就帶人直衝大長老家裏。他轉頭對阿勒真說道:“剛才我等了接近半個時辰,為的就是給你這個縣令麵子,但是顯然我給你麵子,總有人不給你麵子,現在我已經等不下去,要不你讓開,要不咱倆打一架。”他一邊說著一邊掂量了一下手裏的手杖。為了體現大祭司的地位,這根手杖據說是用一種十分珍貴的石頭所製,從天上掉下來,任何地方都沒有的。入手極沉,用來打架可能不如板磚順手但好歹是個長距離武器,應該也沒問題。阿勒真被他說得汗毛直豎,有幸見識過小猞猁打架時那股狠勁兒的他也的確不敢再攔著。但他也不敢放任兩個孩子帶著五六個奴隸過去,這不明擺著是吃虧嗎?於是他立刻召集了人手跟在了駱時行身後,心想今天大長老家不死幾個人,小猞猁這憤怒怕是平息不下去。駱時行氣勢洶洶地直奔大長老家這件事情被許多人看在眼裏。至於大長老所謂的緊閉門戶,也隻是說說而已,他們家又不像駱時行蓋的房子有院牆,他們所謂的院牆就是一圈籬笆!隻不過這個籬笆比一般人家裏用的竹子更多更粗壯也更高一些。駱時行他們過去的時候,大長老的人在籬笆後麵拿著竹棍威脅他們。程敬微二話不說直接拔刀一刀過去,麵前的籬笆隻剩下了一半,他再用腳一踹,直接如入無人之境。而籬笆後麵的奴隸也被砍掉的那一半籬笆砸傷,直接躺倒了一半,後麵那一半也被嚇了一跳,看著程敬微手裏閃爍著寒光的長刀不停地往後退,臉上的恐懼一覽無餘。大長老聽說自家籬笆被毀了當即又氣又急,連忙跑出來憤怒地盯著駱時行問道:“大祭司這是要做什麽?”駱時行沉聲說道:“殺人償命,把主謀交出來,這件事情便一筆勾銷。”大長老怎麽可能把主謀交出來?他冷笑著一邊讓兒子們拿著刀上前一步一邊說道:“大祭司看來還是不太懂我們的規矩,看來要我教一教大祭司才行。”駱時行溫柔笑道:“看來你們也不懂我的規矩,不廢話,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交出主謀死他一個,第二,不交出他,死你全家。”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程敬微正好轉動了一下手上的刀,刀光在大長老的臉上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明明隻是刀光而已,那一瞬間他卻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氣息襲來。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大長老臉色冷下來:“大祭司是不怕說出來的話應驗在自己身上嗎?”說完這句話,大長老就打算讓人上了,他的護衛更多,兒子也多,對付兩個娃娃和幾個奴隸還做不到嗎?不過他更畏懼的是阿勒真,便說了一句:“此事乃私仇,縣令還是不要參與的好。”阿勒真表情也不太好看:“大長老還是莫要一味頑抗,大祭司之怒,你承受得起嗎?”大長老身旁一人手拿鐮刀指著駱時行說道:“大祭司又如何?不過是個沒斷奶的娃娃罷了。”駱時行握緊了手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旁邊的程敬微問道:“這位是……”那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他身旁的奴隸立刻狗腿說道:“大郎的也是你可直視的?”“大郎?”程敬微笑了:“原來是大長老的長子嗎?那正好。”眾人還沒明白他那句正好的含義,就看到程敬微迅速上前兩步揮起了手中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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