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偶然的一眼對視,他從太宰治眼裏看到更多是濃重的占有欲。  戀愛在對方眼中更像一場步步為營的戰鬥,但那真的是喜歡嗎?  月城憐司以為鬆田陣平問太宰為什麽住在他家裏,於是開口解釋道:“太宰叛出了港口黑手黨,暫時不方便出現在橫濱。”  主要是檔案還沒有洗白,不過這個不太好同陣平講。  “你最好、”鬆田陣平頓了頓,還是選擇說出口,“小心一點。”  他不幹涉月城憐司的交際和決定,但他認為提醒是有必要的。  “我會的。”月城憐司點點頭。  今天組織突如其來的行動過於嚇人,他的確應該小心點了。  鬆田陣平微微睜眼,不確定月城憐司是不是真的聽懂了自己的意思,隨後他聽到了後半句話。  “陣平也是,注意安全。”  無奈歎了口氣,鬆田陣平意識到,下次在感情問題上和月城憐司溝通,絕對不能打啞謎,要選擇最直白的說話方式。  “太宰……”推開門,與預想中太宰治打電動的場景不同,一抬頭,月城憐司看見安室透和太宰治各自占據客廳兩邊對峙著。  “透?”月城憐司不敢置信地叫道。  安室透終於用回了自己原本的相貌,繃緊的臉部線條顯出幾分肅殺。  見到月城憐司,他稍稍柔和了表情。  “組織沒有撤回對你的任務,但也沒有下達下一次行動消息。”安室透說道。  他偏向於組織不會放棄抓捕的任務。  “哦,”月城憐司懂了,“所以透現在以安室透的身份繼續潛伏任務嗎?”  “剛好,太宰下午遇到了貝爾摩德呢。” 他轉向太宰治。  太宰治托著下巴,懶洋洋地說:“嗯,嚴格來說,貝爾摩德不算完全忠於組織。”  ?!  月城憐司頭上冒出幾個問號。  貝爾摩德不是元老之一嗎,怎麽會不忠於酒廠呢?  安室透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他清楚貝爾摩德使用了某種手段維持著容貌,對比組織的主要目標之一“永生”,難道不更加證明貝爾摩德從早起就在為組織做事嗎?  太宰治餘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太宰?”月城憐司換了鞋,進門。  “她忠於烏丸蓮耶本人,她知道烏丸蓮耶意識體的存在,但無法接觸到。”太宰治說,“換句話說,烏鴉軍團創立之初也許為了烏丸本人的永生私欲,但現在早已被其他人所掌控。”第79章   “找到名單,順勢揪出潛伏在警視廳的臥底,最後以你為基點展開抓捕行動。”太宰治思索了一會兒,確認道,“這場跨越半個世紀的鬧劇就能結束了。”  “我嗎?”月城憐司眨了眨眼。  “嗯,麥考夫的聯係方式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的。”太宰治挑眉道,“基點不能帶有任何政治色彩。cia和fbi信不過日本公安,但你救了水無憐奈,或者說本堂父女……要求cia配合抓捕行動不至於算作挾恩圖報吧。”  安室透暗暗心驚,太宰治透露的某些消息甚至連他都不知道。  月城憐司雖然習慣了太宰日常開上帝視角,但此刻不免驚訝,連一些小細節都知道嗎?  “不愧是太宰呢。”他驚歎道,“所以說關鍵還是名單……”  “呃、怎麽了?”  突然同時接到安室透和太宰治望過來的眼神,月城憐司下意識後退半步,不解。  “風險太大。”安室透麵色隱隱有點泛冷,否定道。  太宰治的計劃可執行度很高,甚至組織十有八九會上鉤,關鍵問題在於魚鉤是月城憐司本人。  安室透不相信青年沒有聽出來,隻怕是聽出來了卻沒當回事。  “為什麽?”月城憐司望回去。  在他看來,能盡早解決酒廠做什麽都好。  安室透注視著他清澈的眼底,有疑惑、有信任,依舊沒有對自身情況的認知。  或者說,月城憐司下意識忽略了計劃給自己帶來的風險。  “你真的不知道嗎?”安室透悄無聲息握緊了拳頭,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  成為組織的眼中釘肉中刺,月城憐司的優先級甚至高於程序回收。  組織宛如一頭被血腥味刺激到的狼,渾濁的黃褐色眼睛死死盯著青年,而他們則是被驅使的鬣狗。  “你真的清楚組織帶走你為了什麽嗎?”安室透一步步逼近他,“刑訊、人體實驗。感染病毒,反複驗證藥效——不需要透露任何情報,你本身就能為組織帶來無數財富。”  “我當然知道!”月城憐司回答安室透的質問。  相熟後,他很少見到安室透如此冷冽的神色。  太宰治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對於月城憐司的回答沒有絲毫意外。  事實上,就算他不提出計劃,按照目前的局麵發展下去,對方仍舊會走上這條老路,區別無非時間早晚。  太宰治當然可以任由烏鴉軍團發展下去,說到底,脫離港口黑手黨以後,犯罪組織和他不會再有更多交集。  他唯一無法忍受的,是烏鴉軍團對月城憐司無休止的騷擾。  月城憐司不一定猜到太宰治的部署,不知道太宰治會費盡心機讓青年全須全尾回來,青年隻會單純地認為盡早解決組織更好——  “機遇與風險總是並存的。”月城憐司沒有動搖。  聽到青年的話,太宰治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他說過,月城憐司平等地縱容著每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是特殊的,信任、底線、關愛等等一並放寬……  而這不是太宰治想要的。  月城憐司會信任他,卻不會在遭遇危機時第一個想到他。  太宰治很貪婪,他想要成為那一個唯一。  太宰治想:事情解決後,他是時候該換種方式,一種更激進的方式,去奪取他想要的東西。  他微微闔眼,遮住瞳孔裏的搖搖欲墜的昏暗天幕。  “有風險的從來不是我一個,透是,景光是,赤井秀一、水無憐奈。”月城憐司一個個報出臥底的名字,“而且,我相信太宰。”  雖然太宰總是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發小脾氣,計劃也不喜歡說明白,搞得大家都像笨蛋——月城憐司在心裏偷偷摸摸補充。  但太宰是高等位麵欽定的劇本組,沒有什麽比太宰治站在自己的一方更安心的事情了。  注意到太宰治的目光,月城憐司抿嘴,為自己在心裏說了一點點太宰的壞話而感到不好意思。  太宰實在太敏銳了,明明他隻在心裏偷偷想了想……  下意識衝對方彎彎眼睛,月城憐司沒發現自己帶著點撒嬌討饒的意味。  抓到月城憐司亮晶晶的親昵視線,太宰治不自覺微窒,一兩秒後他輕輕呼出一口氣。  總是這樣——太宰治垂眸,掩住眼底的點點笑意。  他確信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但月城憐司每每在他負麵情緒變動時,有意無意安撫他。  最關鍵的,太宰治的確有被他撫慰到。  畢竟能注意到太宰治情緒變動的不止月城憐司一個,還有森鷗外。  而森鷗外是怎麽做的呢?需要他的時候隨手給顆“糖”,不需要了就冷處理。  說是照顧,更像一個冷眼旁觀的利益交換者。  “我想安室先生的時間差不多了。”太宰治轉向安室透,語調中帶著隱晦的輕快。  “你決定了?”安室透瞥了眼太宰治,頓了頓,問月城憐司。  “嗯。”月城憐司初步梳理了近階段的計劃,“程序一旦打開,組織方將收到坐標。警視廳的內鬼不會坐以待斃……名單和內鬼,這兩件事可以放在一起解決。”  “組織的動向還要拜托透,我和陣平會同黑田兵衛進一步商討到時候的安保計劃。”  月城憐司這次反而不是關鍵,重點是鬆田陣平的安危。  關於程序裏的坐標問題,他後續聯係過澤田弘樹,小天才檢測了好幾遍都沒發現問題。  “我雖然能還原程序,但也隻是在‘1’的基礎上發展‘9’,將意識錄入成數據最關鍵的‘0’到‘1’涉及到生物科學知識,我無能為力。”澤田弘樹如此猜想道,“或許根本原因不是程序,而是那段‘0’到‘1’。”  既然無法解決程序自帶的定位功能,他們隻能在定位啟動的狀況下拚命爭取時間。  這部分隻能交給警視廳,月城憐司無能為力。  “希望組織下發給你的任務不是炸樓。”月城憐司苦中作樂。  “也許吧。”安室透看了眼時間,距離他過來已經有十分鍾了。  如太宰治所說,他沒有更多時間。  “我會初步向基爾和黑麥轉達合作意向。”安室透認同了他們的計劃,同時對於能否及時落實抱有一定懷疑。  可執行性高與官方是否扯皮是兩回事,等fbi和cia開了會,與公安來回拉扯完畢,不知道猴年馬月。  “希望他們有足夠的自主決定權。”月城憐司說道。  在事態足夠緊急的情況下,沒有自主權也得有。太宰治在心裏暗暗補充。  門重新落了鎖。  脫離酒廠的話題後,月城憐司終於有了放鬆的感覺。  疲憊了一天,他把自己摔進軟綿綿的沙發裏放空了一會兒。  “太宰什麽時候注意到酒廠的?”月城憐司一不留神說出了他對組織的昵稱。  不對,他好像問了個蠢問題。  琴酒對太宰開槍的那一刻起,太宰不就知道酒廠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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