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啊哈，蝙蝠俠的門生們裏沒有人會在該不該殺死小醜這件事兒上和默萊爾吵，唯獨蝙蝠俠死咬著這件事兒不放。　　是，蝙蝠俠絕不殺生，但默萊爾不一樣，默萊爾和蝙蝠俠所有的門生都不一樣。　　2歲時他曾被綁架，最後是被喪鍾救下，他和喪鍾生活了好幾年才被蝙蝠俠找回，喪鍾是什麽人，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雇傭兵。　　默萊爾跟著喪鍾很小手上就沾過血了，他不介意自己在刀尖上過活，蝙蝠家族的訓練並不適合默萊爾。　　因為蝙蝠家族的訓練總是在將武器無害化，這也就是後來默萊爾選擇跟著喪鍾學習刀法的原因。　　喪鍾是個超一流的用刀專家，隻有跟著喪鍾，默萊爾才能學習致命的刀法。　　當然了，默萊爾的自控能力極其優秀，除了遭遇小醜這件事兒上，小醜總能讓默萊爾的自控力化為虛無。　　默萊爾清楚記得他完成了夜巡的工作回到莊園，像往常一樣回到房間，卻在翻窗進入房間的那刻看到了紫光，腦袋也在那刻變得眩暈。　　再回過神，他的房間的床上便多了一個人，那人睡得正香，就好像是睡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那樣。　　默萊爾心中的應敵警報驅使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人給按倒，緊接著，他便發現了些許房間細節對不上的地方。　　是他的房間沒錯，可這房間裏多了很多本來不屬於他的東西。　　比如隨意丟在桌上屬於達米安的遊戲機，衣架上掛著的明顯不是默萊爾體型穿的皮夾克外套、印有‘我愛工作’屬於提姆的咖啡杯和迪克的麥片碗。　　還有這身床，這是身吊床，默萊爾確信自己沒有裝吊床的習慣。　　這個房間充斥著‘兄友弟恭’的痕跡，就好像，白天房間的主人和他的兄弟們在這房間裏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一般。　　這是另一個世界的默萊爾從來沒有體會過得感覺，啊哈，兄友弟恭。　　倒不是說在另一個世界他和其他幾個家夥的關係不好，但他們遠沒有這個世界裏表現出的那麽關係好。　　默萊爾是個異類，他沉默孤僻，很少和家裏其他成員交流，夜巡時大多數時候也是獨自一人行動，隻有在麵對小醜時，才會像個被點燃的炸藥那樣發怒。　　而在這邊的世界裏，這個默萊爾和他的家人顯然相處的很好。　　默萊爾甚至認出了這個世界的他蓋的被子是布魯斯的那床，布魯斯甚至願意把他的被子給默萊爾。　　這個世界的默萊爾顯然有一個美好的家庭，沒有人犧牲、也沒有被小醜用剃刀花刮掉身上的皮肉。　　默萊爾又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身側圍繞著的黑影兵團。　　uhhhh，還有一個潛伏在影子裏的兵團。第135章 　　默萊爾拍了拍手, 房間裏的燈亮了起來，並不是因為默萊爾有什麽獨特的魔法、或者房間裏的燈是聲控燈之類的。　　是默萊爾命令黑影兵團打開了燈，隨即黑影兵團為受到驚嚇的默萊爾端來一杯熱水, 然後將厚實的外套披在默萊爾身上。　　另一個世界的默萊爾看著像皇帝一樣享受的默萊爾：……　　默萊爾這才看清了另一個自己的模樣, 黑色及肩的短發，披著與蝙蝠鬥篷有幾分相似的鋸齒狀披風，裏麵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緊身衣。　　露出來的結實胳膊上有一道疤，這道疤是那道貫穿了整張臉的傷疤的延伸, 從臉上到脖子, 最後再到左邊的整個胳膊上全都是深色的疤痕。　　默萊爾忍不住想，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眼前這樣。　　他一定和自己的經曆有所不同。　　默萊爾不動聲色的抬頭凝視著‘自己’,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注意到默萊爾把目光落在他的傷疤上,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又恢複到最初的麵無表情。　　或許是傷疤的加成又或者是因為與默萊爾完全不同的經曆導致的, 即使是他麵無表情的模樣也能讓人感覺到肅殺的威懾力。　　這在默萊爾身上從不會發生, 每每他的兄弟把默萊爾惹急了, 默萊爾就會擺出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可他的兄弟們都不當回事。　　默萊爾沒有那肅殺的威懾力, 大約是因為他的雙手幹淨。　　而他的一生當中幾乎沒有遇到過任何挫折，他就像是爽文漫畫、小說的主角一樣，順風順水的度過了一生。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就像是對照組那樣，眼神冰冷充滿了懷疑, 沒有愛和彩虹, 身上有大麵積的傷疤。　　雖然默萊爾得說，這個傷疤讓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看起來有幾分殘缺和堅韌的美感。　　但這些傷疤同時所具有的含意是苦悶的。　　默萊爾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互相幹瞪眼, 最後還是性格較為熱情的默萊爾率先開口, 他幹巴巴的問：“你要不要見見布魯斯他們。”　　“為什麽。”‘默萊爾’並沒有什麽想見這個世界家人的想法。　　他知道, 這個世界的自己和家人們相處得很好，可那始終不是‘默萊爾’的東西，他們的家人是這個世界的默萊爾。　　一個從小被寵溺著長大、沒有經受過任何磨難，或許有，但上天賜給了他一個忍者兵團的自己。　　他的眼神幹淨又純粹，沒有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感到警惕或者疑慮，有的隻是單純的好奇。　　這得是——　　什麽都沒有經曆過的人才能露出來的眼神。　　而‘默萊爾’呢？一個渾身帶疤，被小醜傷害過的偏執狂複仇者，喪鍾教給‘默萊爾’的第一課就是對任何事物都抱有警惕才是保命的利器。　　‘默萊爾’也一直貫穿著這一信念，哪怕是麵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他也依然抱有警惕的心理。　　實際上，盡管他心中已經認定這裏是另一個世界，但他依然抱有懷疑，或許是他們的敵人弄出的幻術，讓‘默萊爾’陷入一個假的平行世界。　　保持警惕才能找到突破口，所以，如果這個世界有任何變數或者讓‘默萊爾’感到不妙的地方，他會立刻準備好攻擊的手段。　　“我猜你現在肯定很想回自己的世界，或許布魯斯他們能想想辦法。”默萊爾說。　　‘默萊爾’的確很想回到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太美好了，美好到讓‘默萊爾’渾身不適的程度——　　他的渾身不適指的是他渾身都忍不住放鬆了下來，因為這個韋恩莊園裏沒有像他的‘韋恩莊園’那麽壓抑和安靜。　　默萊爾又眨了眨眼，他好像看出了‘默萊爾’在想些什麽。　　默萊爾輕笑了兩聲道：“放心吧，這個世界的他們都很好相處，而我大概知道你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了，或許我們可以交換一些情報，你會需要我們幫你解決你世界的災難嗎？”　　“不要多管閑事。”‘默萊爾’低聲警告著說。　　默萊爾聳聳肩，沒把‘默萊爾’的話放在心上，開玩笑，隻要是他不想聽的話，就算是蝙蝠俠說的話，他都不會聽進去，更何況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　　……　　默萊爾帶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溜到蝙蝠洞時，另一個自己對蝙蝠洞的陳設非常熟悉。　　這樣看，他們世界的蝙蝠洞也是這樣的。　　這個時間點裏，提姆還沒有睡覺，他依然在蝙蝠洞裏忙著工作、整理和整合情報什麽的。　　聽見這毫不壓低的腳步，提姆一聽就知道是默萊爾的。　　提姆頭也沒抬的問：“默萊爾？你還不睡？”　　“唔，其實是睡了的。”默萊爾偷偷瞥了眼安靜跟著他，不發出任何聲音，連腳步都壓得幾乎輕不可見的‘默萊爾’。　　“但是出了點特殊原因，我就醒了。”默萊爾說：“提姆，你能幫我叫醒其他人嘛，我想我們有一場臨時會議要開。”　　“這個點？你知道迪克·格雷森的起床氣很重吧？要是把他叫起來，他爆發出的低氣壓能讓室內空調都低好幾度——”提姆說著終於轉動了他高貴的頭顱看向默萊爾。　　提姆有些震驚的看向默萊爾身後那半垂著頭的青年，他的第一反應是，默萊爾帶著一個陌生人進入了蝙蝠洞。　　第二反應是，提姆立刻認出了這陌生的青年長著一副和默萊爾一模一樣的臉，除去身上的疤痕和冷冽的氣質。　　他身上的肌肉也比默萊爾明顯多得多。　　和默萊爾不一樣，眼前的青年精通的並非是召喚黑影兵團的魔法、而是真正的、也就是蝙蝠家族最擅長的肉身格鬥術。　　那人背後掛著的雙刀就是證明，默萊爾可從不用這些樸實無華的武器，能讓黑影兵團解決的，他絕不親自動手。　　“——好吧，我這就去叫醒他們，這件事兒的確需要立刻開一個會了。”提姆揉了揉蓬鬆的後腦勺說。　　提姆特意加了一句，特別緊急的會議，十分鍾內就把所有蝙蝠家族的成員全部聚集在了蝙蝠洞的會議室。　　“什麽事？！小醜越獄了？”第一個衝進會議室的傑森緊張的問道。　　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換好，隻是穿了個背心褲衩就衝進了會議室。　　在傑森心中，隻有‘小醜越獄’才能稱得上緊急的會議，精神高度緊張的傑森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站著一個青年。　　青年在聽見‘小醜越獄’這四個字時，下意識繃緊了渾身的肌肉，手指按住了刀柄，隨即又放鬆下來。　　他抬眸看向傑森，又在注視到傑森時表情愣住，他仔細的打量著傑森那張堅毅又熟悉的臉。　　這是。　　傑森·陶德。　　雖然五官比‘默萊爾’記憶中的更加堅毅且成熟，頭發變得比過去更加短翹，還挑染了白發，身形也高大結實。　　‘默萊爾’依然認出了那人是傑森·陶德。　　‘默萊爾’的瞳孔閃了閃，他垂下眸，這個世界的傑森，沒有死，這正是太好了，他還能看到活著的傑森。　　在他的世界裏，當‘默萊爾’被喪鍾故意送到蝙蝠俠麵前，被蝙蝠俠接回韋恩莊園時，默萊爾在喪鍾向他輸送的想法觀念裏，他是憎惡著蝙蝠俠的。　　憎惡著蝙蝠俠沒有第一時間找到他，憎惡著蝙蝠俠寧可去保護哥譚，也不肯多花些時間去尋找他。　　當然，默萊爾清楚這些隻是喪鍾向他灌輸的東西，他也拎得清楚。　　在他回莊園的那段時間，迪克已經單飛了，新的羅賓是傑森，默萊爾和傑森總是有很多話題。　　剛回到哥譚，一直以喪鍾的方法行事的默萊爾不被允許和蝙蝠俠、羅賓一起出去夜巡。　　在蝙蝠俠心中，傑森是個滿身反骨的犯罪巷小偷，每次被蝙蝠俠批評了傑森便會去找默萊爾，兩人一起吐槽蝙蝠俠有多麽自大、偏執和孤僻。　　在默萊爾心中，傑森是可靠的二哥，傑森反叛的外殼下藏著的是一顆最溫柔的心，他總能敏感的察覺到默萊爾的情緒，並且每天除了訓練和夜巡外。　　傑森總是陪著默萊爾。　　後來就是傑森被小醜抓住了無音訊，默萊爾為了尋找傑森，第一次被蝙蝠俠同意放出了家門，緊接著便是被剃刀花炸成重傷，在醫院裏躺了兩個月。　　醒來之後，得知傑森已經下葬，默萊爾連傑森最後一眼都沒看見，而他自己也被剃刀花炸的滿身是傷。　　在那之後，默萊爾懷揣著對小醜的恨意。　　因為待在蝙蝠洞沒法讓自己更快的成長，於是默萊爾又找上了喪鍾，他回到了喪鍾的身邊，更加係統地學習喪鍾的刀法。　　然後默萊爾回到蝙蝠俠身邊。　　以黑羅賓的名義同提姆一起成為了蝙蝠俠的助手，倒不是他想成為蝙蝠俠的助手，是蝙蝠俠強硬的讓默萊爾留在他身邊以羅賓的身份。　　大約是因為蝙蝠俠不確定默萊爾的危險性，畢竟默萊爾並不是他教育和培養出來的，他是喪鍾培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