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磨了磨牙，他早該知道迪克是他們當中最不靠譜的那一個, 無論是身為夜翼還是作為迪克·格雷森他都很不靠譜。　　其實和他父親一樣小心眼的默萊爾暗中記下了迪克剛才的行為，並決定一定要在自己是麵具人的身份暴露前讓黑影兵團狠狠地收拾夜翼替他報仇。　　當然, 表麵上默萊爾的表情比迪克還人畜無害, 他輕輕柔柔地說了聲沒事，順便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兩聲。　　以此增加迪克的罪惡感和家人的同情。　　默萊爾就維持著那副表情和時不時的咳嗽聲，在眾人責怪迪克的不小心聲中愉悅的回到了房間。　　默萊爾洗完澡，推開門, 他半眯著眼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毛巾擋住了他大部分視野, 再加上他半眯著眼和洗完澡後的感官遲鈍和愜意。　　這導致默萊爾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守在浴室門外像兩尊門神的傑森·陶德和提姆·德雷克。　　如果傑森和提姆有意不想讓默萊爾發現他們的蹤跡和察覺他們的氣息，他們可以做到完全不讓默萊爾感知到任何。　　但在他們絲毫沒有刻意隱藏氣息的情況下，默萊爾還跟看不到他們一樣遲鈍。　　提姆搖了搖頭，看來默萊爾真的很‘普通人’, 也難怪三次出門兩次被綁架, 他要是罪犯, 他也挑默萊爾下手。　　都他媽貼臉了還跟看不見似的。　　傑森向提姆投去一個視線, 收到指令的提姆點點頭。　　當默萊爾感覺到身側兩邊有不屬於他的溫度時已經完了。　　他還沒有走出浴室門，便被人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抬了起來，不是一般的抬起來, 是雙腳離地了的那種！　　默萊爾隻來得及看到自家二哥那令人羨慕的胸肌, 便眼前一黑。　　不是他暈倒了，是麻袋套在了他腦袋上。　　默萊爾又驚又恐的掙紮起來。　　他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遭到了綁架，可這裏是韋恩莊園, 蝙蝠俠的地盤, 誰敢在蝙蝠俠的地盤綁架蝙蝠俠的兒子？　　當管家俠、四個羅賓、一個蝙蝠女和一個蝙蝠俠是吃素的嗎？　　默萊爾不至於連他二哥的胸肌都認不出來。　　所以這很明顯是熟人作案, 可是為什麽要綁架他？　　這是默萊爾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二哥，你們這是做什麽？”默萊爾的語氣是驚魂不定的。　　要不是現在他真的一口血都吐不出，他恐怕會表演個受驚後的當場滋血，然而越是被黑氣深度侵蝕的他身體狀況越好。　　他之前之所以會咳嗽、吐血、發燒是他的意誌以及體內的正氣在和黑氣對抗。　　如今他的身體不再出現排斥狀況，正意味著黑氣已經逼入他的身體且比例超過了正氣。　　傑森的語氣非常冰冷：“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聽到這和紅頭罩與麵具人說話時幾乎無異的冰冷語氣，默萊爾渾身僵硬，四肢發冷。　　傑森從沒用這樣的語氣對‘默萊爾·韋恩’說過話，這語氣一直都是紅頭罩對待敵人的冰冷。　　聽到這聲音，默萊爾最擔心會發生的念頭充斥在他整個大腦。　　他是麵具人的身份被發現了。　　所以傑森才會用這樣冷酷的語氣對他說話，因為他接下來會被他們架去蝙蝠洞，用於審問罪人的最陰冷的地方。　　然後他的兄弟們會剝開平日裏對默萊爾溫和、友好的表皮，露出他們屬於私法製裁者時的真實麵容。　　包括他的父親都會用冰冷、仇恨和懷疑的目光注視著他。　　默萊爾將會失去他在莊園的一切，不僅是默萊爾好不容易接受的親情，甚至是自由，天哪——　　他可能還會給龍叔帶來麻煩。　　以蝙蝠家族的控製欲狀況來看，蝙蝠俠很可能會把成家查一遍，他會發現他們過去驅除惡魔的所有秘密。　　蝙蝠俠也會知道他的兒子嚴格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蝙蝠俠和他的兄弟們會厭惡他的，毫無疑問。　　誰會喜歡一個連人類都不算的兒子呢？　　完了，一切都玩完了。　　這個想法充斥著默萊爾大腦，使得他渾身發冷，耳鳴、眼前陣陣發黑，渾身克製不住的顫抖。　　提姆第一個察覺到默萊爾的不對勁，他撩開麻袋一看，默萊爾的臉色蒼白，唇瓣發抖。　　“噢，大紅。我們好像惹麻煩了。”提姆語氣不確定的說。　　聞言，傑森也轉頭看向默萊爾，這他媽是肉眼可見的默萊爾狀態不好。　　傑森和提姆立刻把默萊爾放在沙發上。　　不知道默萊爾這是怎麽了，下意識以為是默萊爾對之前的綁架產生了陰影所以感到自責的傑森和提姆。　　主要是之前兩次默萊爾被綁架之後回來的狀態都很好，還有心情哄布魯斯和布魯斯玩鬧呢，完全看不出是普通人被綁架過後的狀態。　　就，默萊爾的表現就很像個正常的韋恩家族成員，以至於讓傑森和提姆忽略了默萊爾不應該是個‘韋恩’的韋恩，因為正常的‘韋恩’是蝙蝠俠和他的羅賓們。　　韋恩家族成員被綁架之後，要麽自己逃走了（迪克）、要麽把綁匪反綁架了（傑森）。　　要麽三言兩語把綁匪的背後勢力、家庭住址、銀行卡卡號都套出來（提姆）、要麽根本抓不到這人（卡珊德拉）、要麽罵罵咧咧要把綁匪砍了，當晚羅賓就提上刀找上綁匪（達米安）。　　要麽表麵上柔軟狂扣‘9999’一人被綁能讓全蝙蝠家族出動救人的布魯斯·韋恩。　　以及一個被綁架了淡定如雞和蝙蝠俠對嗆，回家之後還賣慘哭哭啼啼的默萊爾。　　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才敢這麽玩，可是默萊爾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為什麽還能表現得像個韋恩一樣淡定？　　這也太像個受過訓練的韋恩了。　　所以傑森和提姆忽略了默萊爾可能對綁架這件事有心理陰影。　　看著默萊爾害怕到打抖、大腦供血不及時導致臉色慘白的模樣，無論是傑森還是提姆都感到愧疚。　　是了，默萊爾一定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才會在經曆綁架之後表現出一副沒有被傷害到、不害怕的模樣。　　他們一直都知道默萊爾脆弱卻溫柔，他從來不想他們為他擔心。　　默萊爾小時候被綁架，被迫離開家人身邊獨自流浪在舊金山的經曆一定讓他非常不好過，那或許是他的心理陰影。　　可他們今天做了什麽？　　他們將默萊爾那顆堅強脆弱的心剝開直麵他的苦痛。　　他們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我很抱歉，默萊爾。”傑森率先道歉。“我們隻是想給你個驚喜。”　　“我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這讓你很難過，看到你很難過我心裏也非常不好受。”提姆垂下眸。　　更何況默萊爾兩場被綁架的經曆中的其中一場和提姆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他那該死的、無從作祟的疑神疑鬼，默萊爾本可以不經曆那場綁架。　　默萊爾在耳鳴聲中強行分辨傑森和提姆的話。　　“…你們沒有怪我？”默萊爾聲音悶悶的問。　　“怪你？我們怎麽會怪你？你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怪你？”傑森擔憂的摸了摸默萊爾的額頭。　　不會是大腦充血導致人傻了吧？　　“怎麽辦提姆，他好像傻了。布魯斯知道我們把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玩傻了得收拾我們吧。”傑森略顯憂愁地說。　　提姆搖了搖頭，伸手也摸了把默萊爾冰冷的額頭。　　“應該沒傻，是大腦供血沒恢複的原因。”　　默萊爾隻是大腦充血導致耳鳴聽不太清聲音，但他也沒有傻。　　沒怪他等於不知道他的身份是麵具人。　　這一結論讓默萊爾飛快放鬆，因為過度驚慌導致供血不足的狀態也在飛快消失。　　默萊爾垂死病中驚坐起，突然坐起來的動作險些磕到了提姆的額頭，把傑森嚇一跳。　　“…驚喜？什麽驚喜？哪兒有驚喜？”默萊爾興奮的問。　　他喜歡驚喜！　　默萊爾擰頭轉向傑森，眼裏閃爍著小星星。　　“是我生日快到了父親買了輛豪車給我？還是他揮揮手轉了兩千萬給我？亦或者我在哥譚市區內多了棟房？還是父親把家裏的古董花瓶送給我了？”　　傑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倒也不是。”但你的請願我可以給布魯斯說。　　提姆看了眼默萊爾，他很早就看得出來默萊爾是個小貪財。　　提姆甚至覺得默萊爾有些可憐，如果默萊爾是從小居住在韋恩莊園，他本不會因為這些錢動容，因為這對韋恩來說是最不缺的東西。　　可在外邊流浪過、被其他人收養的默萊爾並未生活在韋恩莊園的環境裏，這才會造就了默萊爾貪財的個性。（並不，默萊爾隻是深受老爹熏陶。）　　或許默萊爾生日的時候他可以送默萊爾一些能夠增值的玩意，提姆這樣想。　　同樣，傑森也想到了這個。既然默萊爾這麽喜歡錢，那默萊爾生日的時候送他些能增值的玩意好了。　　聽到和錢沒有關係，默萊爾的期待值降低了一點點。　　“這樣啊。”語氣是聽的出來的失落。　　傑森假裝聽不出默萊爾語氣裏的失落，他揪起默萊爾一縷濕漉漉的發絲。　　“把你的頭發弄幹，我們下樓。”傑森略顯嫌棄地說。　　因為對所謂的驚喜已經沒了興趣，默萊爾慢吞吞的下床拿起吹風機。　　見不得別人慢吞吞做事兒的傑森像個老母親，他一把奪過吹風機，他默萊爾按在沙發上給默萊爾吹頭發。　　傑森見不得自己在幹活，提姆在旁邊玩手機。　　傑森隻羅裏吧嗦的說了提姆兩句，提姆就受不了了，他衝回自己房間拿出了吹風給默萊爾吹頭發。　　他早知道的，看似囂張、一身反骨的傑森內在的男媽媽屬性，而默萊爾像個廢小孩的模樣恰好能激發傑森隱藏的屬性。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安靜的為默萊爾吹著頭發。　　默萊爾像個皇帝似的享受著他兩個哥的服務，雖然他哥不夠細心，會讓吹風機燙到他頭皮、偶爾還會扯到默萊爾的發絲。　　但是能讓紅頭罩和紅羅賓兩個人為他吹頭發這點，默萊爾心裏還是很過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