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伯久久無語,哎,英雄難過美人關,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小世子終究是中邪了。


    紅塵滾滾,情劫煉心,多少絕世天才葬身在滾滾紅塵劫中。


    祁連伯滿心擔憂,小世子情況很不妙啊,竟然喜歡上那流蘇飛卿,他寧可小世子喜歡上一個完璧無瑕的女修士,那也比這好上千倍百倍。


    王子恭淡淡的望著祁連伯,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祁連伯,我等修士追求天道,最終為超脫三界,不在五行中,行事自當超凡脫俗,怎可落入俗套?”


    祁連伯微微一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脫事外追求本心,沒想到小世子的心境已經如此高遠。


    祁連伯望著王子恭,恍然有種錯覺,仿似看到了年輕時代的老王爺,一樣的少年老成,一樣的洞察世事,一樣的睿智聰明……


    兩人正聊著,雲夢澤主殿恢弘的大門緩緩打開,一群女修士禦劍飛出,清一色的白衣飄飄,絕美出塵,恍若無數瑤池仙女降臨。


    白衣女修們清一色一花聚頂的修為,根基紮實穩固,顱頂一花凝成實質,白蓮緩緩旋轉,徐徐綻放。


    祁連伯笑嗬嗬望著一眾白衣女修,讚歎道:“都說雲夢澤白蓮劍女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白蓮劍女們簇擁著九位老嫗,正是雲夢澤實力全力掌控者,雲夢澤長老團。


    為首的一名老嫗,拄著一根蟠龍杖。鶴發童顏,肌膚細膩紅潤,不屬於花齡少女。若不是她佝僂的腰背。和嘶啞蒼老的聲音,還真看不出她是花甲老婦。


    這位老嫗靜靜的站著,眼神平淡,周身沒有一絲靈力波動,仿佛一位尋常無奇的老婆婆。但是在祁連伯和王子恭眼中,她卻如高山仰止,整個人如一座巍峨的巨峰。轟然鎮壓在所有人的心頭,恐怖的氣勢如天崩地裂,浩浩蕩蕩席卷。讓所有人心神俱顫。


    返璞歸真,樸實無華!


    三花聚頂,人仙境界巔峰!


    祁連伯忍不住倒退半步,難掩心中的震撼。難怪雲夢澤能夠屹立數萬年不倒。實力果然非同小可,令人恐怖。


    這位老嫗一身修為通玄,圓融如意,隱隱到了突破的邊緣,體內不時爆閃七彩仙靈氣息,這是仙靈逆轉,羽化飛仙的征兆。


    小世子王子恭飛上前,恭敬行禮道:“晚輩王子恭。見過殤情長老!”


    祁連伯不敢怠慢,連忙跟著飛上前。他身後一眾老王爺府的門人也跟著上前施禮,


    老嫗殤情長老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了。


    老王爺府眾人恭敬的立在一旁,無人敢多說一句,更不敢指責老嫗無禮,一切順理成章,仿佛殤情長老這樣才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


    雲夢澤碩果僅存的長老團“情”字輩長老,一共有九位,殤情大長老,絕情長老,滅情長老,斷情長老,哀情長老,怨情長老,恨情長老,痛情長老,喪情長老。


    這九位長老,個個功力通玄,除了殤情大長老三花聚頂境界,其他長老都是上屍二蟲境,上屍三蟲境。


    當年明暮雪仙子一人一劍挫敗眾長老,也就是最高長老團沒有出手,否則明暮雪仙子又怎麽可能翻得出眾長老的手掌心。


    殤情大長老神情平淡無喜無悲,拄著蟠龍拐杖,淡淡的開口的道:“王子恭,我們雙方的約定的婚期乃是三日之後,你為何提早前來?”


    王子恭恭敬的回話道:“請殤情大長老恕罪,臨時改期,晚輩不勝惶恐,實在是事出有因,還請殤情大長老聽晚輩解釋。”


    殤情大長老居高臨下的望著王子恭,良久才淡淡的哼出一聲,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讓王子恭接著說下去。


    王子恭恭聲道:“三日後成婚,隻不過是放出的幌子,故意迷惑馬妖道之舉,原定便是在今日成婚。”


    殤情長老微微一凝,冷聲道:“原定在今日成婚?”


    語氣冷厲,淡淡的殺氣升騰。


    祁連伯心中驚惶,外界傳聞,雲夢澤“情”字輩的長老,喜怒無常,兼之辣手無情,往往為了一點小事,便會狠下殺手。老王爺府私自改動大婚日期,事先還不通知雲夢澤,在這些死板的長老眼裏,無異於是最大的蔑視和侮辱,她們的狂狂怒火無疑會將王子恭轟殺至渣。


    祁連伯念及此,渾身緊緊繃起,渾厚的真元瘋狂流轉,隨時準備應對即將爆發的危機。


    王子恭卻顯得平靜淡然,不卑不亢,對雲夢澤眾長老們既保持了足夠的尊敬和歉意,對她們的狂狂怒火又顯得從容淡定,絲毫沒有半點懼意。


    “諸位前輩,且先不要動怒,聽晚輩解釋。”王子恭沉聲道:“馬妖道狡詐無恥,雲夢澤和老王爺府聯姻結盟,共同輔佐周天王爭奪天下,若這等大計讓馬妖道知道了,他一定會想法設法前來破壞的。晚輩和家父商議良久,才想出這麽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提早三日成親,打馬妖道一個措手不及,讓他防不勝防。唐突之處,還望各位前輩海涵。”


    “哼!”


    殤情大長老重重的一頓蟠龍拐杖,冷聲道:“既然是道歉,王重陽那個負心人為何不來見老身!”


    呃……


    眾人無語,一個個沉默不語,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整個三千大山,老一輩修士誰不知道,當年轟動無比的最大的八卦!


    當年,老王爺府的王重陽和殤情大長老似乎有過一陣子孽緣。


    後來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反正好好一對神仙眷侶突然反目成仇。


    王重陽性情大變,瘋狂的娶妻生子。娶了一房又一房妻子,夜夜春宵,荒淫無度。堪稱種馬中的戰鬥機。


    殤情大長老則回到雲夢澤,一夜之間變成白發蒼蒼的老嫗,性情變得孤僻乖張,動輒殺人泄憤,十年間她門下數百弟子被她各種借口殺的幹幹淨淨。從此之後,她煢煢孑然一生,孤僻的住在陰暗潮濕的湖心宮中。終日不見天日,性格也變得越發乖張暴戾。


    王子恭緩緩開口道:“前輩,家父讓我給您帶一句話。他說他不敢來見您!”


    短短的一句話,卻仿佛最玄奧莫測的道術,狠狠擊中了殤情大長老的心弦,她身子一個顫抖。眼神晃動。顯然心緒激動到極點。


    殤情大長老控製不住激動的情緒,轉身離開,隻是冷冷丟下一句話,“區區一妖道罷了,哪值得你們害怕成這幅模樣。他不來我雲夢澤便罷了,他若敢來,定將他挫骨揚灰!”


    祁連伯訕笑,“大長老神功蓋世。修為通玄,區區妖道自然不在話下。”


    殤情大長老對祁連伯的馬屁並不放在心上。隻是冷冷道:“王子恭,你要接的賤人在主殿內,跟我來吧!”


    祁連伯一記馬屁,不小心卻拍到了馬腳上,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嗬嗬笑了笑,跟隨王子恭一齊向雲夢澤主殿飛去。


    殤情大長老說話刻薄難聽,甚至連流蘇飛卿的名字都懶得再提,直接用賤人稱呼,可見她對流蘇飛卿何其不滿!


    王子恭微微皺眉,他很厭惡旁人中傷流蘇飛卿,可對方是雲夢澤的大長老,其中的厲害關係王子恭十分清楚,他臉上不滿的神情一閃而過,眾人還未覺察到,他已經換成一副恭敬的模樣。


    雲夢澤主殿恢弘磅礴,坐落在最中央的湖心島中,占地千餘畝,高百丈,白玉堆砌,雕梁畫棟,充斥著出塵飄渺的仙氣。


    主殿四周一隊隊白蓮劍女巡邏,戒備森嚴,氣象萬千。


    沉重的青銅大門緩緩打開,充盈精純的靈氣撲麵而來。


    饒是祁連伯見多識廣,驟然進入雲夢澤主殿,他還是被徹底震驚了。


    主殿樹立九九八十一根漢白龍玉柱,支撐整座大殿。


    每根漢白龍玉柱粗十丈,高百丈,其上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雕刻九九八十一條蛟龍,靈氣充盈,精純宛如實質一圈圈擴散,隱隱可聽見九天龍吟之聲。


    漢白龍玉柱並不是一般的裝飾,內部布置了玄奧精妙的上古陣法,一旦發動,萬條蛟龍精魂齊飛,能瞬間將人仙境界以下的修士絞殺成灰灰。


    漢白龍玉柱隻是明裏防禦陣法,整個大殿暗中藏了多少恐怖的殺招,祁連伯不清楚,他隻能隱約感應到大殿深處有幾道毀天滅地的靈力波動,每一道威力絲毫不在漢白龍玉柱之下。


    雲夢澤屹立數萬年不倒,其底蘊果然非同小可!


    主殿中央擺放著一尊千年冰棺,冰棺中躺著一個中年婦人,中年婦人眉眼間依稀可見當年絕世風華,她此刻神情恬靜,仿佛睡著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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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婦人正是雲夢澤老宮主!


    冰棺四周開滿了奇花異草,姹紫嫣紅,可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住悲傷氣息。


    冰棺外圍跪著一群女修士,一個個披麻戴孝,眼珠通紅,嚶嚶哭泣著。


    流蘇飛卿赫然正跪在這群女修士中,她雙目失神,神情麻木,整個人充斥著無盡的絕望悲傷,往日的聖女的靈秀消失無蹤,隻剩下一句麻木的空殼。


    王子恭看得滿是心疼,快走兩步,走到流蘇飛卿麵前,小心翼翼的想要將她扶起,“流蘇,你沒事吧?”


    流蘇飛卿卻根本不搭理他,隻是麻木的跪在地上,雙目失神的望著不遠處的冰棺。


    王子恭無比的心疼,連忙脫下身上的長袍,小心翼翼的披在流蘇飛卿身上,“流蘇,人死不能複生,你莫要太傷心了!”


    一旁的雲夢澤女修士看不下去,忍不住酸酸的譏諷道:“狐媚子,隻會勾搭男人,臭不要臉!”


    “你說什麽!”王子恭暴喝,額角青筋暴跳,整個人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


    殤情大長老中傷他心愛的流蘇就算了,一個小小的修士也敢出言不遜。活的不耐煩了。


    那女修士王子恭駭了一跳,下意識的退縮,但是在如此同門麵前。當著眾長老的麵,她的臉麵又實在拉不去,當下硬著頭皮冷哼道:“小世子好大的威風,跑到我雲夢澤來逞威風,這恐怕不合適吧!”


    那女修士也不是簡單角色,一句話究竟就將問題從小化大,將兩人之間的矛盾衝突上升到整個兩個門派之間的矛盾。有整個雲夢澤在背後支持,她又有何懼!


    王子恭冷哼,這點小動作也敢在他麵前耍弄。“你莫要避重就輕,我現在不是老王爺府的小世子,我隻是雲夢的一個女婿,質問你為何侮辱我家娘子!”


    王子恭一番話有理有節。辯駁的女修士啞口無言。臉色一道青,一道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殤情大長老用蟠龍拐杖頓了頓地,冷冷瞪了那女修士一眼,嚇得女修士翻落在地,磕頭如搗蒜,“大長老,大長老。婢子知錯了,知錯了!”


    “不知規矩的賤婢。滾出去!”殤情大長老冷冷的訓斥,那名女修士卻如蒙大赦,連滾帶爬跑開了。


    殤情大長老斜乜了王子恭一眼,冷冷的道:“王子恭,無論你是真是假,剛才的確是在我雲夢澤撒野了,看在今日大喜的份上,老身放過你一次,若有再犯,老身定斬不饒!”


    殤情大長老聲音冰冷,殺氣猶如實質,眾人絲毫不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乖張暴戾,喜怒無常,眾人總算見識到了。


    “剛才那賤婢雖然不懂事,有一點她卻沒說錯,流蘇飛卿就是一個淫蕩無恥的狐媚子賤人,賤人就是賤人,無可厚非!”殤情大長老聲音淡淡的,卻充斥無比的橫蠻,言辭激烈的羞辱流蘇飛卿。


    “這個賤人,淫亂無恥,勾搭男人,不僅丟了自己的處子紅丸,引得守護神大人震怒,連累整個雲夢澤跟著蒙羞,不是賤人又是什麽?”


    “如此肮髒的下賤的女人,按著老身的念頭,應當騎木驢浸豬籠,以儆效尤!”


    殤情大長老越說越激動,佝僂的身子微微顫抖,“不過如今無所謂了,反正你們父子最喜歡這種肮髒下賤的女人,盡管拿去玩吧!”


    “來人,撤去靈堂,掛上紅燈籠,貼上‘囍’字,讓他們立刻拜完天地走人。”


    殤情大長老一聲令下,自有無數女修士上前,迅速將冰棺和所有祭奠之物拆去,連老宮主的遺體也一並抬了出去。


    旁人去動老宮主遺體的時候,深陷在悲傷中麻木的流蘇飛卿終於有反應了,她哀叫一聲,縱身撲上前,牢牢的護住她師尊的遺體。


    “賤人!”


    雲夢澤一個女修士柳眉倒豎,狠狠怒罵一句,伸出手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扇下,罵道:“滾開!”


    “砰”一記沉悶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女修士的淒厲的慘叫聲,那女修士整個人如破棉敗絮一般被狠狠轟飛,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狂噴,傷勢慘重。


    光華閃過,流蘇飛卿體內自動飛出一個法台模樣的法寶。


    法寶在空中滴溜溜旋轉,迎風而漲,不到三息工夫,化為一座一丈高的點將台。


    點將台通體金黃,下方上圓,活靈活現雕刻著一隻祥雲麒麟。


    金色祥雲朵朵,麒麟栩栩如生,雙目生威,透著一股凜然威勢!


    八麵小令旗緩緩漂浮而出,金光大盛,濃鬱的金芒噴薄而出,蓬然灑向四周八個方位。


    正東,正西,正南,正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


    乾天道兵!


    坤地道兵!


    坎水道兵!


    離火道兵!


    震雷道兵!


    艮山道兵!


    巽風道兵!


    兌澤道兵!


    精純金光落地,化為一個個絕色美女道兵。


    這些絕色美女道兵八人一隊,按著玄妙的八卦方位列陣。


    八卦大陣運轉,靈力盎然,絕色美女道兵們裙裾飄飄,懸浮在空中,恍若九天仙女下凡塵!


    眼看流蘇飛卿就要被女修士羞辱打罵的一刻,八八六十四先天八卦道兵們終於忍不住,自行現身護主。


    先天八卦道兵們甫一出現,氣勢如虹,瞬間給予那名女修士以重創,一人一拳一腳,狠狠砸在她的身上,將她轟飛吐血。


    “放肆!大膽!”


    殤情大長老見狀大怒,她最重規矩,主殿之內,當著一眾老王爺府修士的麵,雲夢澤修士竟然上演了一場窩裏鬥,這豈不是讓堂堂雲夢澤顏麵掃地!


    殤情大長老怒氣滔滔,如狂風暴雨山崩地裂,帶著無盡恐怖的威勢。


    “大膽賤婢,爾敢!”


    殤情大長老怒斥,伸手虛空一掌摑出,煌煌靈氣化為一張巨大的手,轟向流蘇飛卿。


    巨掌的威力無比,將所有先天八卦道兵和流蘇飛卿全部籠罩進去,誓要將她們一舉轟殺。


    挑起同門內鬥,擾亂主殿秩序,統統該死!


    殤情大長老果然乖張暴戾,稍有不順,便痛下殺手,絲毫不留餘地,端地心狠手辣!


    祁連伯小心翼翼的望著王子恭,生怕這種時候小世子一時頭熱,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


    愛令智昏,不得不防!


    不過萬幸,祁連伯並沒有發現王子恭有半分出手阻攔的跡象,他就這麽眼睜睜望著流蘇飛卿被靈力巨手籠罩。


    眼睜睜望著心頭所愛被殺,這可能嗎?


    祁連伯發現他現在越來越看不透小世子了,一舉一動遠超出常人,男人無法理解。


    王子恭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嘴角勾著一絲殘忍的笑意,雙目微微赤紅,閃動著詭異的興奮,一動不動的緊緊盯著消失在靈力巨手的流蘇飛卿……(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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