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越野車牢固得就像移動城池,光憑一個人的力氣,無法撼動分毫。還剩10秒。倒計時麵板上,個位數從1跳轉成0。黑澤陣冷嗤一聲,靠著柔軟的坐墊,拿出手機編輯短信,也把口袋裏的槍取出來。收件人是一串號碼,並沒有備注。【那隻玩具熊的棉絮裏有一把手術刀,還你了。】北條夏樹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句話,他確信自己沒見過什麽玩具熊和手術刀,卻因這句話,心髒開始抽痛,疼得他像是下一秒就要因這副難以忍耐的痛楚而窒息。黑澤陣迅速打完,給槍上膛,然後對準自己的太陽穴。他抿著唇,神色輕描淡寫,用右手接著打字,補充道:【別再找我。】00:01黑澤陣摁了發送鍵,接著扣下扳機。轟隆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熱浪滾滾,公路外側的山體炸裂,飛沙走石挾著燃燒的車從山崖墜落,跌跌撞撞地墜入海裏。山上信號並不好,那條短信大概沒有發出去,變成草稿箱裏的幽靈,和黑澤一起被滔天的火焰和海水吞沒。……北條夏樹愈發難以呼吸了,他頭暈目眩,幾乎也要一頭栽落。眼前越來越白,視野越來越不清晰,終於一片漆黑。接著,他在昏暗的房間內睜開眼睛,用力深呼吸了幾口,冷汗順著鬢角滴落。入目依然是雪白的天花板,沒有少年黑澤、爆炸的車和海。北條夏樹視線稍往下移,發現罪魁禍首是趴在他胸口的緬因貓。……難怪覺得喘不上氣。他捏了捏它的肉墊,貓立刻醒來了,警覺地盯著他,虹膜在夜裏反光,像是兩盞圓滾滾的鐳射燈。“你知不知道你多重啊?”夏樹半真半假地訓斥道,“……二十多斤的貓往人胸口一躺,生怕我不會憋死是嗎?”以往這麽說,這隻壞脾氣的貓咪一定會生氣地離開,走之前還會用尾巴掃他的臉表示不屑。然而緬因貓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舔了舔他的臉,主動起身,踩到他手臂旁邊的床墊上。下巴墊著自己的爪爪,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夏樹:“……哎?”今天怎麽這麽乖?第88章 生氣半夜醒了就很難睡著。北條夏樹吞下一粒褪黑素, 半小時過去,仍然清醒無比。一閉上眼睛,他就會看見海水與火焰, 還有少年黑澤。這個夢真實得有些過分了, 如果不是黑澤先生還活得好好的,他會忍不住相信這是切實發生過的事。他起身,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電腦在書房, 出門的動靜絕對會吵到黑澤。夏樹轉而坐到桌前旋開台燈, 準備做點什麽消耗精力。柯南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不如給他做一件防身用的武器。阿笠博士的麻醉針跟足球腰帶隻能限製壞人行動,沒辦法在緊急情況下幫柯南完成反殺。北條夏樹抽了支鉛筆,開始畫草圖。必須考慮到柯南僅六七歲的身體,盡可能降低後坐力。武器要體積小, 便於藏匿和使用……思前想後,他設計了一把後坐力堪比大水槍的迷你手槍。北條夏樹滿意地抖了抖圖紙,準備明天起來再做實物, 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那聲音極輕,但深夜實在太過安靜, 所以被他捕捉到了。他屏住呼吸,正欲去摸壁櫥裏藏著的槍, 門卻被人敲響。“是我。”黑澤說。緬因貓幾乎是立刻起身, 警覺地盯著門板。“……哦。”北條夏樹收手, 起身走去開門,“黑澤先生,這麽晚還不睡嗎?”對方穿著一襲黑衣, 身上籠著幾分披星戴月的寒氣, 顯然剛從外麵回來。他反問:“你呢?”北條夏樹:“我做噩夢嚇醒了。”黑澤輕輕挑眉:“什麽夢?”北條夏樹:“……”說出來會被笑的吧?“我記不太清了。”他轉移話題, 回去拿圖紙,“黑澤先生,你幫我看看這個。”夏樹不願意提,黑澤陣也就寬容地不深究。他接過草圖,打量了會,從結構和設計上猜到八成是給那個叫……記不清名字的男孩做的。黑澤問:“子彈呢?”“這就是我想問你的。”北條夏樹猶豫地說,“這個口徑的迷你子彈,隻有靠填充物的毒性才能造成傷害。我是給工藤做的,讓他拿去對付那個給他灌毒藥還上門挑釁的人……”要用毒藥嗎?還是麻醉劑?黑澤陣將圖紙丟還給他:“用氰化物。”雖然他不覺得赤井秀一會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殺死,但萬一呢?夏樹:“啊?可是直接把人弄死的話,就沒辦法拷問了。”“隨便你。”黑澤漫不經心地說,“反正不是我用。”“哦……”北條夏樹正準備開口說那我睡覺了,黑澤卻盯了他一會兒,左手扶著門框,用肢體動作無聲表明自己還要有話要說。片刻後,他開口了:“……你離那人遠點。”夏樹:“哪個?”黑澤:“給小鬼灌藥的那個。”夏樹迷惑:“可是我也不認識他啊?”黑澤重複道:“離他遠點。”見對方態度如此堅決,北條夏樹隻好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照辦的。他總覺得黑澤先生可能對自己有什麽誤解,他沒有旺盛的好奇心和堅定的正義感,幫助工藤也隻是出於稀薄的同伴情誼。他把東西收好,重新躺回床上,卻發現貓背對著他,正在鬧別扭。大概是剛才和黑澤說話,它生氣了。居然沒有憤怒拆家以表控訴!北條夏樹大為感動,伸出手臂,想要把它抱回來,卻被緬因貓一個輕盈的走步躲過。他開始哄貓:“別生氣了,你是我最喜歡的小貓咪。”緬因貓不為所動,耳朵卻悄悄豎起來。他已經很習慣說這種肉麻話了,接著說:“就喜歡你一個。”“……”“真的。”“……咪。”……第二天,北條夏樹把組裝好的迷你手槍帶給江戶川柯南。“你試試看。”他信心滿滿地說,“它的後坐力非常小,但殺傷力很大。”江戶川柯南對著牆上掛著的飛鏢盤開了一槍,驚了:“好輕!真厲害。”盡管迷你,這把槍的外形同樣複古而優雅。江戶川柯南愛不釋手地把玩,將子彈卸了又裝,對這件來自夏樹的禮物滿意得不得了。他走過去觀察彈孔,推測道:“這麽小的子彈……是外殼塗了東西嗎?否則很難……”夏樹解釋道:“彈頭刺破皮膚的時候尖端會裂開……”柯南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原來如此,在裏麵放了麻醉劑。”夏樹糾正:“放的是氰化物。”柯南:“??”他打開彈匣,仔細嗅聞了一下,還真有一絲似有若無的苦杏仁味夾雜在金屬特殊的氣味中。江戶川柯南抽抽嘴角,把槍遞回去:“這就不用了,你能換成麻醉劑嗎?”“可以是可以,但這不好嗎?”北條夏樹困惑道,“你確實有生命危險,很可能陷入敵人不死你就會死的困境裏。”柯南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殺人,我沒有權利剝奪任何一個人的生命。”在之前的相處中,他其實對北條夏樹那看似遵紀守法實則法外狂徒的本性十分清楚了,對方拿出這個,江戶川柯南也沒有太驚訝。“你應該尊重法律。”柯南再次強調,“雖然麵對的是壞人……”北條夏樹最不想聽他重複這一套,於是歎氣道:“我懂,我知道了,如非必要我不會犯法的。”他把擺在桌上的另一個盒子收進包裏,輕飄飄地說,“那麽這個自動隱形的粉末追蹤器你肯定也不要了吧。”江戶川柯南長篇大論剛到喉嚨口,霎時咽下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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