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會兒,才告退。


    “姐姐平日無聊,妹妹若得了空閑便多過來坐坐也好。”賢妃親自送蕭沁雅離開,笑道。


    蕭沁雅笑笑:“那自是好,那日天氣好,姐姐也可帶著安安到妹妹宮中坐會兒,小孩子正長身子多曬曬太陽好。”


    賢妃忙點了點頭,她不去昭純宮,主要是怕蕭沁雅多心,皇上常常去昭純宮,若她那日去了正好趕上皇上在……難得不會讓人多想。


    蕭沁雅上了轎攆。


    賢妃心中的恨意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不過好鋼要用到刀刃上,賢妃背後可是大將軍府……


    蕭沁雅在腦中琢磨著賢妃的事兒,突然被一陣哭嚎聲打斷了思緒。


    “怎麽回事?”


    宮中哀嚎哭喊可是大忌。


    青竹搖搖頭,吩咐一個小太監:“你過去看看怎麽回事,何人在這裏哭嚎?”


    “諾!”


    小太監連忙小跑過去,一會兒的功夫,又跑了回來,額頭上帶著汗水。


    “回娘娘的話,是在抓人,禦林軍在抓內務府的奴才。”


    蕭沁雅神色頓了頓,禦林軍抓人?


    “可要奴婢在去仔細打聽打聽?”青竹見蕭沁雅好奇,問道。


    蕭沁雅搖搖頭:“不必了,直接回宮吧,抓人的事兒自有皇後操心,本宮便不好那奇了。”


    抓人還是殺人與她並無幹係,蕭沁雅也不好奇。


    整治內務府對她來說也是件好事,局麵不亂起來,如何借機發展勢力呢?


    ……


    下午的時候,蕭沁雅知道了所有的消息。


    皇上奪了德妃協理宮務之勸,又命她禁足三月好好反思。還有魏王帶著禦林軍查抄了杜何錢三家。


    “德妃被禁足倒是個好消息,可這樣一來宮權到底還是全回了皇後手中。”


    蕭沁雅歪在貴妃榻上看書,青竹跪坐在一旁一邊給蕭沁雅捏腿一邊說道。


    “皇後是後宮之主,統領六宮自是應該,左右誰協理宮務也缺不了咱們的東西。”蕭沁雅並不在意。


    青竹點點頭:“那倒是!”


    “不過想那杜、何、錢家昔日如何輝煌,奴婢在博陵時便聽說過三家的富庶,到沒想到……說被抄家就被抄了。”


    在蕭沁雅麵前,青竹說話大膽了些。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他們聰明,就該在皇上登基後,早早的讓出手中的權勢,雖沒了萬貫家財到也能保的家族平安。”


    蕭沁雅笑笑,這世上有幾個人真能舍下手中的權勢與富貴呢。


    ……


    商祐祁一舉抄了三家。


    引得朝堂內外一片惶然,可惜商祐祁準備多時,抄家命令下的更是突然,外人想要了解內情都不行。


    到底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豎日早朝。


    為三家求情、彈劾魏王的奏折擺滿了禦案。


    商祐祁麵上含著一抹笑容,聽著下麵禦史“正義凜然”之言,隨手翻看了禦案上的奏折,挑挑眉。


    “可說完了?”


    商祐祁笑著問道。


    “……呃……”


    突然被打斷,正出言彈劾魏王的禦史頓時一時語滯。


    偷偷看了眼自己左邊的都察院右都禦史王林弗,他姓王,與太後娘家屬一家,但不同的是王林弗是王家嫡支,而太後那一支隻是旁支,而且分出去多年,若非家中出了一位太後,也不會被嫡支看上,又認回了親戚。


    前麵說過,胡家衰落後,王家便隱隱成了京中世家的領袖。說的便是王氏嫡支,到時太後的兄長,德妃的親爹王林胥並非什麽治世能臣,也無甚才華,除了一等承恩公的爵位外,之擔了個工部的閑職。


    王林弗神色不變,低著頭站在自己的位置,動也沒動。


    那禦史隻好咬著牙,按照昨日王大人的吩咐繼續說道:“微臣要彈劾魏王,肆意行事,造成京中百姓恐慌,更是無故抄家,實乃恣意妄為,大不敬!”


    商祐祁眼眸閃過一絲冷笑。


    “魏王對於他的彈劾你可有話要說啊?”


    魏王一身黑色滾紅邊的大越官員朝服,踏步上前。


    “是,臣至年前接手修建北山園林之事,自接手後便發現,內務府采辦賬冊……”


    魏王說到這兒,冷笑一聲。


    “臣雖自小在宮中長大,不懂俗物,但也是京中市價,京中普通一三口之家一年生活花費不過四五兩銀錢,可內務府提供的賬冊之上物價誇張之際,一顆普通的雞蛋,要要價三兩,簡直足夠三口之家生活一年了!臣起初以為記錄有誤,便命人取了從前的賬冊一一細查。


    這一查倒是有了驚天發現,自杜文、何荊、錢斯三人得先皇信任接手內務府幾十年來,光從賬麵上便貪墨白銀上百萬兩!如此奸逆蛀蟲,有負先帝信任之恩,別說抄家了就是千刀萬剮也是應該!”


    魏王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冷冷的掃向了周圍的官員。


    作者有話要說:  隻有一更~


    第84章 送禮


    商祐祁坐在龍椅上, 看著地上文武百官臉上的小心思,心中冷笑,這些個東西就是他大越的根基棟梁之臣!


    “前朝亡國教訓曆曆在目, 朕每每研讀史書, 兢兢戰戰永遠不敢忘!今內務府貪墨,貪的是皇室用銀,若不狠殺此等官場腐敗之風氣,豈止他日官員不會上行下效, 屆時大越亡矣, 皇朝亡矣!”


    “此三人深負先皇信重,中飽私囊國之蛀蟲,即日起命魏王協大理寺一同嚴查內務府貪腐一事, 不論其中牽扯哪位皇親國戚高管武將, 一律嚴懲不怠!”


    商祐祁等這一日足足等了三年, 終於攢齊了世家貴胄貪汙腐敗的證據, 自然是興奮不已。


    至於下麵的官員,如今盛世, 政治還算清明, 朝堂之上自然有不少廉潔的清官, 這些官員是極恨貪腐之風, 見皇上下旨嚴懲,立馬跪下稱吾皇英明。即便是參與內務府一事的既得利益者,至少明麵上,麵對鐵證如山, 也得裝作什麽也不知。


    下了朝堂後,頓時一個個的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找同夥商量。


    ……


    終於能夠痛痛快快的對貪腐官員動手清查,下了朝之後,商祐祁整個人顯得興奮不已。


    “三哥,朕今日甚是開心啊!”


    商祐祁一撩衣袍,坐下,眼神示意魏王坐下說話厚,興奮的說道。


    魏王同樣極為討厭內務府的那些個逢高踩低,貪婪至極的奸逆們,臉上掛著笑意。


    “大牢裏的那幾個就快要熬不住了,加上臣手中這些年追蹤到的往來賬冊,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隨即魏王麵色有些遲疑。


    商祐祁見知,看著魏王問道:“三哥可有什麽問題?”


    “此事牽扯之廣,幾乎京都世家貴胄全部牽扯其中,其中許多乃是皇族姻親,開國功臣之後,向杜何這樣的狗奴才斬就斬了,可……”


    魏王之言未盡,商祐祁卻也明白。


    大越建國後,皇氏一直與世家聯姻,公主嫁世家子為妻,皇子娶世家女為妃。血脈交融,有些事那裏是說斷就斷的?


    商祐祁若真的敢直接將所調查貪腐名單公之於眾,哪怕他是皇帝,第二日乾清宮外就能跪滿人,其中隻怕多是宗室長輩。


    商祐祁頓時歎息一聲,心中對父皇當年的權衡猶豫越發明了了。父皇不是不是世家貴胄貪腐,隻是此事棘手,做不得。


    可父皇做不得的事情,他卻必得做得。


    ……


    果然如魏王所料,參與貪腐的世家貴胄坐不住了。


    要說這事兒也簡單,從源頭上堵住杜何錢那三人的嘴便是了,一了百了。可惜皇上動作太快又太突然,如今那三家被禦林軍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關押大牢更是無令牌者不可接近,不管是想要滅口還是威逼利誘,連消息都傳不了,可談其他。


    死牢裏,魏王冷麵看著正被大刑伺候的杜文,杜文是先皇奶娘的孩子,和先帝年紀差不多,如今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大半生養尊處優,給自己養的細皮嫩肉的。不說大理寺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刑了,就是這陰暗潮濕的死牢,住兩天也足夠他受的了。


    魏王冷笑的看著咬牙堅持的杜文。


    “孟大人,莫要辜負了皇上對你的信任。”


    “是!”


    掌管大理寺的孟大人,本名孟郊,出身貧寒。早年曾在岐王府做幕僚,為人心狠手辣冷血難交,但就一點忠心耿耿。商祐祁對一早就追隨在自己門下的人,頗為看重做。知道孟郊有酷吏之才,便讓他到大理寺任職。果然孟郊沒有辜負商祐祁的信任,自他就認大理寺後,在其手中不論多硬的嘴,都能讓他生生掰開了。


    可惜此人身上戾氣過重,平日裏沒少受排擠打壓。


    皇上要查貪腐,孟郊才重新得到了重任,自然是萬分上心。


    可惜魏王殿下送來的這幾個人,身子骨太弱.,又怕給弄死了。孟郊一時間便感覺有些棘手,不過還是魏王殿下聰明,給他送了個禦醫過來。


    孟郊起身站在陰影下,看著被綁著的幾人,咧嘴笑了笑。一張臉猶如地獄惡鬼,陰森駭人,不要還好一笑更是瘮人不已。


    “王爺放心,在給臣一天的時間,必叫他們吐個幹淨!”


    ……


    不能堵住幾家的嘴,隻能四處運作,即是求情也是對皇上施壓。


    而這求情最快的便是枕頭風。


    綾羅綢緞,珠寶首飾入水的從內務府被送到了蕭沁雅宮中。


    連帶的還有求情的口信兒。


    青竹扶著蕭沁雅:“好家夥,光南珠就送了好幾匣子,別說戴了,就是穿成簾子,都夠做成一麵珠簾了。”


    程喜連忙捧著裝著南珠的匣子,讓蕭沁雅看看。


    蕭沁雅抓了一把匣子裏的珍珠,顆顆玉潤飽滿,光澤透潤。


    嗤笑一聲,隨手扔回匣子裏。


    “瞧著也不怎麽地嗎,送些破珠子和幾段布匹就能收買本宮了?本宮瞧著就這麽沒眼色,廉價的嗎?”


    “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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