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上次敲布魯斯的窗戶的時候布魯斯也是這種心情嗎？“雖然你主動來找我，我很歡迎，但是能不能下次找個陽間一點的時間。”黑發少年打了個哈欠, “以及方式，韋恩家的樓梯跟地板和天花板已經全部被拆了嗎？”達米安站起身，轉過頭, 小下巴上都寫著桀驁不馴，“隻是這樣方便一點。”伊凡想了想, 然後伸出一隻手掌, 纖細的手指在對麵小孩的目光之中一個個向下，做出了收回的動作, “第一，我不會給你畫傳送用的魔法陣，除非父親同意，第二, 我不會主動去找惡魔幹架，第三, 我不接受任何對我聽話的嘲笑，你敢笑我我就反彈。”達米安：“……”達米安：“？？？”你有什麽毛病？！但是這還是將小孩的嘴成功的堵上了。伊凡聳了聳肩膀，迷迷糊糊就要往床上爬，“總之，我最近都不想被父親關禁閉。”他嘟嘟囔囔，“你出去的時候記得走門，走窗的話要把窗戶關起來，我怕我睡著涼。”達米安的表情更加一言難盡了起來，一股憋屈感湧上了心頭，小孩雙手環胸，“我以為你並沒有這麽聽話。”這算不得嘲笑。伊凡將被子拉起來蓋住腦袋，“我叛逆了，然後被發現了。”伊凡對待小孩其實是很有辦法的，畢竟過去的經曆擺在那裏，他什麽樣的孩子沒見過。達米安最終無功而返，倒是沒有不開心的樣子，就是第二天總是帶著提圖斯在伊凡旁邊轉悠。小孩之間的小矛盾隻要不是太嚴重，家裏的人都不會插手，對於韋恩家來說有矛盾也是關係不錯的一種表現。伊凡也無所謂，就是客廳裏的蠟燭台還在唱歌，這讓他受不了，倒是其他人貌似跟聽不見似的，沒事的時候就紮堆出現在客廳。應該是提姆昨晚回懟達米安的那句‘最棒的羅賓’的原因，總之幾個當過羅賓的都似乎不願意退縮。伊凡覺得自己的耳朵飽受摧殘，但是他不能說，因為現在事件的走向明顯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自己造成的苦果自然要自己承擔一部分。隻是這聲音還是太吵了，所以聽著聽著無意識走神也是有的，伊凡就坐在沙發上一臉癡呆地拿著一顆蘋果，用手掌無意識的搓揉著。傑森發現了他的走神，伸出手在伊凡的麵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麽？”走神的伊凡歪頭，下意識地開口回答，“想一個能把你們逼瘋的問題。”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注了過來，連卡珊德拉都瞪圓了眼睛。伊凡：“……”他回答好了問題之後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思維繼續發散開來。倒是迪克從布魯斯的身邊站起來，他如同以往一樣張開雙手，一屁股坐在了伊凡的旁邊一把摟住了伊凡的脖子，熟練的把人摟緊懷裏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伊凡的頭發慘遭毒手，有些長的頭發瞬間亂成一團，當然這也成功的將伊凡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黑發少年皺著眉鼓著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發覺小辮子散開了一些，有些發絲都從頭繩裏冒出了出來，推了推迪克這才讓人把自己鬆開了，也發現了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兩個壯漢堵在了沙發中間。無奈的將發辮拆開，伊凡重新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打小辮。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後續，傑森也拍了拍伊凡的肩膀，“繼續。”伊凡嘴裏還叼著頭繩，聞言眨了眨眼睛，不過他反應地也很快，將頭繩從嘴邊取下來，“什麽繼續？”“就是你剛剛說的，在想有什麽可以逼瘋我們的問題。”提姆抬了抬下巴，萬年不離身的馬克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牛奶，他最近雖然睡眠時間沒有變多，但是睡眠質量直線上升，每天睡一會兒就會精神抖擻一整天，布魯斯都羨慕了。“啊這個啊。”伊凡動作麻利地將小辮重新綁好，這才點頭，“剛剛的確是有在想著這個問題。”“那想出什麽了嗎？”聽得出來這群人是很閑了。伊凡於是幹脆的說出來，“想出來了，不過條件達成還是需要配合，而且不利於家族內部和諧。”達米安的眼睛眯了起來，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心裏各種猜測如同彈幕一樣翻滾而過，不過小孩沒有開口，這種時候蟄伏永遠是最優的選擇。迪克的情緒被完全調動了起來，他挪了挪屁股，一雙藍眼睛躍躍欲試，“我們不會介意這些的，而且我也是真的很好奇，是針對每個人的問題還是其他的？”“隻針對你們，父親跟阿爾弗雷德跟我都不在此列。”伊凡試圖讓對方打消繼續問下去的念頭，“而且隻是一個想法而已。”“像是在老頭子心中地位的問題？”傑森也張開雙臂，將雙手都搭在了沙發靠背上，姿態有些放鬆，他嗤笑一聲。“但是伊恩說是不針對他跟阿爾弗雷德。”卡珊德拉接過話，女孩也在思考，“需要我們配合什麽？”看上去她也好奇極了。幾雙眼睛都掃過來，都帶著明顯的壓不住的興趣，伊凡看了布魯斯一眼，瞅見自家老父親警惕的目光，黑發少年終究還是放棄了。他舉起一隻手，“事先說明，這個問題真的對你們不太友好。”然後他的目光在所有人之中轉了一圈，“現在，你們誰可以問我，你覺得哪一任羅賓是最棒的。”此問題一出，當過羅賓的跟沒當過羅賓的都沉默了。“是因為無論說是哪一個都會讓其他人傷心嗎？”卡珊德拉喃喃。“這個問題，的確比較犀利。”迪克支起手臂撐住下巴做出了嚴肅思考的樣子，“但是……”“但是不會把誰逼瘋。”達米安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腳，小孩現在以一種頭在下腳在上的姿勢躺在沙發裏，說出的話也不客氣，“而且，誰都知道，我才是最棒的羅賓。”氣氛逐漸焦灼。逐漸被遺忘的伊凡：“……”恩，所以你們其實並不在意結果。傑森撚了下大拇指，“你覺得哪一任羅賓是最棒的。”成熟的青年額頭上的白發輕輕晃了晃，他問出的語句清晰。伊凡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他深深地看了傑森一眼，然後對著其他人露出了一個茫然又無辜的眼神來，他說。“什麽哪一任羅賓？羅賓還有幾任的嗎？”空氣刹那間安靜了下來，彼此之間的呼吸清晰可聞。一道道看過來的漂亮眼睛裏都似乎著了火。提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試圖跟伊凡講道理，“我們每一任羅賓的身高體型，使用的武器都不一樣，甚至每一任羅賓卸任的時候年齡跟接任的年齡都不同。”伊凡歪頭，“所以呢？”布魯斯將報紙放下，然後站起來，他裝模做樣的擼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然後抬了抬下巴，“快三點了，伊恩你跟我到書房來。”說著男人抬腿就走，他很清楚自己的孩子們的性情，雖然說開始會被伊凡的回答牽扯過去注意力，但是隻要他還在場，有很大可能會麵對小崽子們齊齊看過來的目光附贈‘布魯斯你覺得誰是最棒的羅賓’這樣的問題。總之先帶著挑火的小兒子跑了！男人的腳步沉穩，背影堅毅，像是要去麵對什麽大事，一步步都走出了十足的氣勢。伊凡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兩步之後，覺得別扭，就往前跳了跳，變成了跟布魯斯並排走著，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口。而在客廳裏沙發上的少爺小姐們彼此瞪著眼睛，他們並沒有去追布魯斯跟伊凡，因為他們覺得沒有必要，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要搞清楚。卡珊德拉並不怎麽擅長這種事情，所以女孩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轉而看著另外的兄弟們較勁。果然，男孩們的勝負欲總是會不定時地冒出來，然後將他們自己捅個對穿。“我重申一次，我才是最強的羅賓，這一點毋庸置疑。”小孩從沙發上翻下來，穩穩的落在地上，雙腿岔開趾高氣昂。迪克抓了下頭發，“我覺得並不是這樣，我跟布魯斯一起打擊罪犯的時間最長，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搭檔。”他頓了頓，臉上笑容越發爽朗，“而且伊恩的意思其實隻有一任羅賓。”傑森從鼻子裏噴出不屑的氣音。提姆很清醒，但是他現在想要來一杯咖啡，少年人幽幽的歎了一口，“伊凡贏了。”他的確做到了一個問題讓他們覺得腦瓜子嗡嗡。布魯斯背對著伊凡站著，男人背著手抬頭看著書房裏的書架。伊凡乖巧地坐在桌子邊，手裏握著一根從書桌上的筆筒裏拿出來的筆，手掌下墊著一張從旁邊打印機上拿下來的a4紙。布魯斯轉過頭，看到黑發少年無辜的臉，到底沒有說什麽責怪的話，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然後輕輕地放到了伊凡的麵前。這使得伊凡看了看手掌下壓著的a4紙，又看了看麵前這份看上去就很厚重的文件袋。哆哆嗦嗦地將文件袋打開，裏麵的紙張上是打印出來的熟悉的文字，應該還是考慮到閱讀的原因，所以還是一如既往地貼心的用的中文。而這一遝子紙上寫著的是一份份計劃書。大概翻了翻，伊凡發現裏麵的內容十分詳盡，詳盡到每個時間段可以做什麽，且不僅僅有n a，它還有n b，n c。說實話，這份計劃表對於伊凡來說是十分有用的，他也沒有覺得被操控，因為他相信如果他不願意按照這裏寫著的計劃來，布魯斯也不會強求他。“這隻是參考。”布魯斯開口。“嗯。”伊凡點頭，“我先按照a計劃進行吧，之後有變動再說。”a計劃也就是最近伊凡先將本土的藥物研究完畢，然後確定生發藥劑的生產原材料，之後在一段時間之後將之推入市場，同時可以進行農場的重建規劃，如果覺得累可以放置在一邊，阿卡姆的重新規劃則是被排在後麵，但是可以先派去幾個稻草人守衛試試水。“還有就是有件事情我想征詢你的意見。”男人看伊凡沒有什麽抗拒的神色，於是將接下裏的話提到了嗓子口，“隻是一個意見，因為也不是很著急。”伊凡再次點頭。布魯斯在桌後的辦公椅上坐下，雙手交疊，“你有沒有想過去上大學？”伊凡的手一頓，他也遲疑了起來，他當然是想要去上大學的，雖然在這個世界他沒有學曆，但是在另外的那個世界他辛辛苦苦那麽多年讀書，高考都參加了，分數都沒出呢人就沒了，怎麽著都是非常不甘心的。隻是……“就算是參加成人高考，是不是也來不及。”英文是一個問題，還有就是其他的科目，他原本的都忘得差不多了，更不用說教材都不一樣的不同世界的不同國家，就算是有心，這也得備考個幾年吧，況且m國這邊除了文化分數之外還有麵試來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布魯斯感覺到伊凡的態度，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阿爾弗雷德的知識很淵博，我跟提姆也可以幫你輔導，哥譚州立大學是沒有問題的。”伊凡覺得老父親對他的信心是不是過於旺盛了一些，哥譚州立大學雖然不是常青藤高校，但是也屬於名校了，他怎麽聽著布魯斯的意思是他肯定能進去的？黑發少年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問了出來，“我要是考不上呢？”然後他就看到布魯斯用一種‘小孩你太年輕了’的眼神將他整個人籠罩，他聽到他巨有錢的爹輕輕笑了一聲，“一棟樓足夠了。”伊凡：“……”伊凡頓時戰術後仰，倒吸一口涼氣，他想起了以前讀書的時候學校裏有那麽一兩個傳說，就是家裏給學校捐樓，然後他家的孩子就在學校裏橫著走的故事。現在兜兜轉轉，這個可以橫著走的機會貌似就這樣輕飄飄的落在了他自己的腦袋上。心情複雜。“本來是打算過幾個星期就讓你跟提姆一起的。”布魯斯解釋，“但是既然最近的事情這麽多，那麽推遲到明年也是可以的，這段時間你也可以思考思考，如果不想去了也可以。”伊凡的情況到底是特殊了一些。因為有了一個詳細的計劃，伊凡當即就投入了對草藥的研究之中，傑森十分自覺地充當起他的助手，他的時間算是兄弟們之間比較空閑的，今天晚上也沒有出去的夜巡的想法，至於達米安，這個小崽子比起幫忙研究藥草其實對把伊凡拉出去在夜裏狂奔更感興趣一點。所以伊凡跟傑森兩個人就一邊研究記錄一邊說著有的沒的的事情。伊凡也大概知道了這段時間傑森對自己的打擊罪犯的事業做出的部分努力。“我跟黑麵具打了一場，他比較棘手，不能揍一頓丟進阿卡姆，甚至哥譚上很多‘名流’都跟他有生意上的往來，就隻能走常規的搶地盤的路子。”說起這個的時候青年明顯有些氣悶，“下次找到他的罪證，我就直接給他丟進黑門監獄裏去陪企鵝人一起擰螺絲。”黑發少年將一絲精神力從一株紅色的藥草之中抽出，然後在本子上記錄下藥草的大概作用，要麽說精神力還用呢，雖然沒有精靈族對植物的親和力那麽厲害，但是到底是受過精靈族祝福的，檢查植物的基本作用內含的毒素還是很簡單的。“唔。”聽到傑森的話，伊凡想起了下午的時候跟布魯斯的談話，不過對傑森的話倒也能接上，“跟名流有生意上的往來的話，即使找到罪證警/局會受理嗎？”傑森搖頭，“需要檢察官的支持。”他說著更鬱悶了，然後青年愣了愣轉頭看向伊凡，“就說，你這裏有沒有什麽魔藥……”伊凡秒懂，黑發少年想了想，“隻有可以讓人誰實話的藥劑，不過這種魔藥大多用在審訊上，用在黑麵具這樣的黑/道頭頭身上應該效果不大。”看到傑森有些迷惑的眼神，伊凡幹脆的將身體轉過來向傑森解釋起來，“就跟其他魔藥一樣，這種魔藥是有時間限製的，你就算是讓黑麵具在公開場合承認自己的罪行，但是說到底要進監獄還是需要哥譚法庭的審理，到時候他說自己受到了某些不正常的脅迫或者操控，就還是不可能，甚至比你找出了罪證還要無用，畢竟你不可能哪個吊瓶放在黑麵具嘴邊讓他一直喝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