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隻妖怪都滴血,同時還伴隨著發誓,要永遠忠於通靈教、忠於教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之類的。


    聶然覺得,這種誓言立了之後,八成是要湊效算數的。打死自己都不會去立,自由自在多好呀,幹嘛要加入通靈教呢?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在大家都滴完血立完誓後,翼蛇取出了通令教主令,抬手拋在了滴有血的金盆中。


    令牌沾到血便化成一條比翼蛇還要大的plus版翼蛇虛影。它仰頭一吸,把金盆裏的血吸進了口中,身上有血光劃過,緊跟著便張嘴對著加入通靈教的妖怪們吐出口霧氣噴在他們身上。


    那些變人沒變全的妖怪,一下子就變全了,特別激動地跪了又跪,拜了又拜。


    翼蛇收回令牌,便又飛走了。


    入教竟然還能加buff變全人,這比之前那狼妖活剝人皮拆人骨頭去冒充可要輕鬆得多。


    樹妖變成了個胡子頭發都白了的老頭,看起來很墩厚的樣子,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樣的。


    聶然的想法剛浮現,便感覺到麵前的霧嘩啦一下子散了,緊跟著麵前的景象也變了,在城市的江邊河堤公園處,一個白胡子老頭正在跟人下棋。這老頭跟樹妖長得一模一樣,還是那麽老,頭發還是那麽白,胡子也還是那麽長,不同的是,他現在穿著一身老年人穿的太極服,非常悠哉的樣子。他在跟人下棋的同時,手裏還盤著倆核桃。


    忽然,樹妖老頭像感覺到什麽,扭頭看來,聶然便覺得他的視線跟自己對上了。


    樹妖老頭手裏的核桃都掉到了地上,嘴巴也張圓了,直接從下棋的小凳子上滑跪到地上。


    對麵的人嚇了一大跳,趕緊問他:“怎麽了?”


    樹妖老頭繼續盯著空中的那一點螢火蟲般的小微光,恭敬地拱拱手。


    聶然看這裏人多,飄到馬路上看了下路牌標識和周圍的招牌,弄清楚是哪座城市什麽地方就撤了。


    現在功力深厚了,用通靈術不累也不暈。


    聶然又繼續施展通靈術去看其它的血絲,每縷血絲都對應一個妖怪。有妖怪躲在深山裏睡覺的,她把附近看了又看都沒認出那是什麽地方,這種藏起來睡大覺的,估計不好找,先不理他們。


    其餘的妖怪都大隱於世,完全融入了普通人裏。混得很普通的就是樹妖老頭和一朵花妖。花妖在山清水秀的旅遊區開了家客棧,打理得跟世外桃源似的,看得聶然都不好意思去打攪人家的清靜,在花妖看過來時,麻利地躲開了。


    另外十三個,基本上都混成了幕後老板,住在大城裏市的大豪宅中,深居簡出的樣子,身邊一堆馬仔保鏢,派頭可足了。


    聶然不想打草驚蛇,除了找樹妖老頭外,其餘的都是過去後不跟對方打照麵,直接飄到稍遠點的地方,把周圍的環境探查遍,拿小本子記下它們的地址便算完事,反正以後還得再跑一趟的。


    聶然連續施展十幾次通靈術,有點頭暈,便又躺下睡了一覺。


    聶然睡醒後,便又繼續翻通靈教主令。爺爺說過,這裏麵有神靈法術可以學。


    她用通靈術探了半天,隻看到霧和小血絲,什麽功法都沒看到。


    聶然隻好發消息問爺爺怎麽學教主令裏麵的神通本事,得知大霧裏麵有個建築,進去後就能學到東西了。


    她在霧裏麵找了半天,唯一找到的就是一個有點像石頭修建的墳包式樣的東西。說它是墳包吧,它是四方形的,中間有個頂,四周還立有柱子,雕的是翼蛇,說它不是墳包吧,長得又挺像的。


    聶然剛開始時一眼瞟過便給無視了,後來實在找不到別的建築物,才又繞回到這石包前,轉了好幾圈沒找到門,便看看能不能飄進去。


    她一頭紮進石堆中,眼前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鬱鬱蔥蔥到處都是參天古樹的原始森林,動植物全部都是沒有見過的。那些樹比好幾個人合抱還粗,樹上盤著水桶那麽粗的蛇,這些蛇還有翅膀的。它們展開翅膀,呼地一下子就飛到了空中,還能來回旋轉,跟戰鬥機似的。


    聶然心想:我這是做夢吧?


    她跟著一條翼蛇飄在空中。翼蛇飛得特別快,風在耳旁呼呼地吹,它盯著大地,好像是在尋找獵物。忽然,下方出現火堆,一群裹著獸皮的做原始人打扮的人在圍攻一個大象。這大象跟現在的大象不一樣,那毛可長了,體型也特別大。那些原始人就拿著長矛朝著長毛大象投擲過去。


    翼蛇呼地一下子飛過去,先是吐出口霧氣,山裏瞬間起霧了,原始人和大象都卷到了霧裏。緊跟著,翼蛇俯衝下去,叼起一個人,甩著尾巴撲騰著翅膀又飛上了高空。


    聶然都看傻了。


    忽然,她眼前一暈,又見到翼蛇在空中跟窮奇打起來了。兩個都有翅膀,都會飛,一個有爪子,一個會絞、會纏,它們就在空中你追我趕,你退我進,你吐霧,我哈氣,你噝噝叫,我嗚嗚吼。翼蛇的那隻金色眼睛,盯著窮奇的時候,還能把周圍的雲霧聚起來製造幻象,變出無數個自己,搞得窮奇跟沒頭蒼蠅似的。


    這蛇有點猛!


    聶然心說:可是它有金色眼睛,我又沒有。


    她就當看電影了。


    不得不說,這翼蛇的神通還挺多,不僅能在天上飛,能吐霧,還能下水抓鱷魚。這鱷魚跟海鮮酒樓裏的鱷魚不一樣。海鮮酒樓裏的鱷魚跟這裏的比起來,大概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崽子。


    翼蛇在水裏,纏在鱷魚身上,活生生地把人家勒死,任由鱷魚怎麽翻滾都掙不開。它還能在水裏揮翅膀扇水,掀起大浪!它在水裏繞圈,呼呼地轉,又能掀起水柱!浪得很。


    聶然看得過癮,但看完之後,覺得自己跑來學神通,簡直走錯了門,打錯了地方。


    這種族跨距太大,自己總不能變成翼蛇再去學翼蛇的神通吧。


    聶然睜開眼,把通靈教主令往床上一扔,發消息給爺爺,“你爸媽留給你的令牌可真古老哈,我都看到原始人了。”


    爺爺沒回消息。


    聶然又繼續發消息瘋狂吐槽,讓自己一個人類去學一條蛇的本事,沒法學,學不了。


    好一會兒過後,爺爺終於收到消息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一朵鎮獄火會投胎成人?


    聶然:我就算是想知道,我也想不明白呀。你守著我出生的,這個得問你。


    爺爺:我不是瞎了隻眼睛嗎,我瞎掉一隻眼睛送你去投的胎,一半道行,最厲害的神通都給了你。


    聶然懵子,腦子有點卡殼,好像很多不明白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就明白啦。她發了個“哦”字,明白就明白唄,好像也沒什麽。她問:“然後呢?”


    爺爺:你能學多少學多少,能悟多少,悟多少。


    聶然:我感覺自己守著好幾座金山不會用。


    爺爺:嗬嗬。


    天聊死了,沒法再聊。


    聶然跑去浴室,把浴缸放滿水,學著翼蛇在水裏打滾的樣子滾來滾去,滾出的浪花溢出浴缸,流得滿地都是。可這也不是神通啊,放個小奶娃兒到澡盆子裏這麽滾,也能滾出水來。


    她想了想,覺得拜了師父,有時候還得抓來用用。她又給楊雪嶺打電話,讓師父指點指點。


    楊雪嶺剛把鬼宅底下的棺材和石碑交給胡槊運回封天洞便接到聶然的電話,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又不是翼蛇,你問我是不是問錯人了?”不過,徒弟提問,師父不能不會呀,那多沒麵子,容易掉師父buff的。她說道:“你試著配合丹田真氣,再多注意感受水流變化,用肢體動作引導真氣,用真氣引導水流。浴缸的水太少,不適合你練,酒店的泳池人多,你也別去。找個沒人的河流段,下去撲騰吧。反正你功力深厚,閉氣時間長,淹不著你。假如溺水了,你就自由沉底,再走上岸吧。”


    聶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好像有點道理,於是把手機和隨身物品裝進防水袋中掛在身前,打個車去河邊。


    南市旁邊就有一條大河,順著這條河能到入海口,找個人少的地方,應該容易的。


    楊雪嶺掛掉電話後,也突然覺得不對勁:聶然有那麽多的東西可以學,學什麽到水裏打滾掀浪。


    這年代環境汙染嚴重不說,還有很多電魚、炸魚、下絕戶網的,魚類不要說成精,連活下來都不容易,多少江流河段魚蝦絕跡。學會了水裏也沒妖給聶然抓。不過,多門本事不是壞事,她想學就學吧。


    楊雪嶺由得聶然去。


    十幾歲的孩子,不去學校讀書,修煉點神通本事也是好的。


    第111章 興風作浪   聶然以前從來沒有下水遊過泳……


    聶然以前從來沒有獨自下水遊過泳。


    學校旁邊有個水庫, 每年到夏天,就有很多男生去遊泳,無論老師怎麽禁止都沒用。放暑假了, 老師管不著, 父母在外地打工,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沒精力管, 那些男同學一個個浪到飛起。


    水庫邊有個幾米高的山崖,斜支出去一點, 有點類似於跳水台。


    下麵的水蠻深的, 很多男同學就喜歡從那裏跳水下去。


    過癮!好耍!可是幾乎每年都有人是自己跳下去, 由別人撈上來。出事後,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哭得死去活來的,到黃昏入夜過後, 淹死的男生在水邊渾身濕噠噠的也哭得難以自抑。


    聶然經常看到這種反麵教材,最多就是到水邊洗個腳,也都是找淺水處, 絕不往深水裏去。


    大城市的河邊,那都修成了江堤公園, 人多, 到處都立著禁止遊泳的牌子。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她找到一個有很多人下水遊泳的地方。那地方立有“水深危險, 禁止遊泳”的牌子, 大家都無視了, 在水裏撲騰得可開心了, 還有人坐著小黃鴨充氣墊在水上劃的。


    聶然找了個離大家稍微遠點的地段,坐下脫了襪子,便準備下水。她又有點慫, 河裏不比泳池水塘什麽的,可能會有暗湧還有浪,萬一被淹到了呢?這裏的人少,不見得會有熱心人來救自己。她想了想,決定先捏著鼻子閉氣,看能閉多久。


    她屏息了不到兩分鍾,受不了啦,憋死啦,鬆開手,大口地喘氣,等喘順了,給師父發短信:“我隻能憋兩分鍾,你讓我下河遊泳?師父,你來教我遊泳。”麻利地發個定位過去。


    楊雪嶺:?


    楊雪嶺:肺活量不錯,能憋兩分鍾。


    楊雪嶺:丹田裏那麽深厚的真氣是擺設嗎?


    聶然懂了,發了個:哦。


    她再次屏息,同時運轉丹田中的真氣,發現還真有用哎,不憋了,憋氣的時候,真氣會幫她吸周圍的空氣進入體內。


    內功這東西還真是個萬金油,難怪以前有那麽多的包治百病的騙子氣功大師。


    聶然捏著鼻子憋氣打坐,坐了半個小時都沒事,好好的。她突然覺得,自己要是哪天不當道士了,還可以去當潛水運動員,說不定還能為國爭光。


    不被淹死,那就有底氣了。


    聶然隻脫了外套和鞋襪,便往水裏去。她沒帶泳衣,又不想走光,穿著自己的衣服進入水裏,先在淺水處撲騰。她運轉真氣去帶動水流,比自己揮胳膊蹬腿掀起的水流要大得多。她學著翼蛇和鱷魚那樣在水裏打滾,浪花倒是掀起來了,轉得自己頭暈眼花。


    她又學魚遊泳,這個好學,雙手在前麵合攏,腿在後麵擺就能蹬出水流,她再輔佐真氣,遊得可靈活了。


    聶然覺得自己真是天才,一會兒功夫就把遊泳玩出了花樣來。


    她泳得開心,便往深處去,追著水裏的魚,比賽誰遊得快。


    聶然遊得正開心,突然發現水變深了。


    河底竟然還有一條河溝,比其它的地方深很多,有點幽深的感覺。她一個剛下河遊泳的,對著這種深水區,還是有點怕的,便準備離開,可好像聽到有誰在哭。那聲音很飄,有點類似風聲,又似嗚嗚聲。


    聶然對這哭聲實在太熟悉了。


    亂葬坑裏的那些女鬼哭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聶然浮上水麵,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又仔細聽,確實有鬼哭的聲音,而且像是從河底傳來的。她有點好奇,也有點害怕,萬一自己被水鬼拽了去怎麽辦?


    不過,好像鬼怕的是她吧!


    聶然給自己壯了壯膽,召喚出斬不平,便又一頭紮進了水裏,拿著劍不好遊泳,她又把斬不平收起來。


    如果有鬼來抓她,她就放出鎮獄火燒過去。


    聶然順著哭聲遊過去,都遊到河中間底部的河溝裏了。


    這裏的□□,一下子看不到底,壓力還很大,需要她用真氣覆蓋在體表來回遊動,不然耳膜會很疼,渾身難受。


    水底的光線也越來越暗,卻在泥沙中出現一個五顏六色脹鼓鼓的編織袋。


    哭聲就是從編織袋裏傳出來的。


    編織袋上還有一層浮油,一看就知道是裏麵的東西腐爛變質滲出來的。


    提編織袋很沉,裏麵好像還有石頭。


    聶然不想在水裏糊滿手腐屍爛肉和泡著屍水去拉開編織袋搬石頭,靠蠻力拖著裝有石頭和屍體的袋子往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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