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他根本就不是人類……”眾人震驚萬分,連boss在現場都忘記了。烏丸蓮耶聽到耳邊的尖叫,轉身對著一個驚慌到想逃離實驗室的男人來了一槍。“砰!”逃跑的男人動作一頓,後心口被子彈貫穿,他渾身僵硬地向前撲倒。眾人齊齊一靜。“處理掉。”烏丸蓮耶冷冷地說。跟隨他的黑衣人立即有兩人出列,將屍體拖走了,留下一地血泊。在場的人皆是渾身一顫,臉色蒼白,不敢再發出任何響聲。織田作之助正在心中判斷這個男人的身份。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某瓶酒嗎?可他戴著代表權勢的烏鴉尾戒,就連手杖頂端都有烏鴉圖案,看上去不像一般高層。他還在思索,就看見在[織田]的視角中:男人撐著手杖,俯身貼近,看了看[織田]的臉色。而後直起身,表情有些狂熱:“奇跡,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奇跡啊!”“‘複蘇’的研究終於可以開始了。”*織田作之助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動作幅度太大,還因此帶倒了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水杯直直砸到地上,當場摔碎,水灑了一地。織田作之助卻來不及管水杯,他兩隻手捂著額頭,劇烈喘息。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卡牌記憶,反應比第一次還劇烈。這句身體明明已經屏蔽了物理疼痛,怎麽會……虛空中跳出一隻貓貓,踩在他的膝蓋上,舔了舔他的臉頰,很是擔憂:[織田作,你沒事吧?這是怎麽啦。]織田作之助還沒應答,房門就被敲響。“織田?發生什麽事了嗎?”“我們可以進來嗎。”門外的是原和鬆田,那場聚會,幾人都喝的有點多。兩位警官都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又不好醉醺醺地回警察宿舍。在織田作的建議下,幹脆留宿一晚。他們一人睡沙發,一人在書房打地鋪,意識昏沉間突然聽見一聲玻璃碎裂的響聲。響聲被寂靜的夜晚放大數倍,他們倏地睜開眼,酒一下就醒了。房門越敲越急,織田作唔了一聲,“不用,我沒事”的不字才剛說出口,門外的兩人就直接擰開了門把手,探頭查看。“織田?!你怎麽了!”見到紅發男人的痛苦神色,兩人表情頓時一變,就要衝進來。“別,小心!地上有玻璃碎片!”織田作之助連忙攔下他們。鬆田陣平“啪”的一聲摁亮房間的燈。原研二小心避開地上的玻璃渣,湊近,著急又自責地說:“你是不是病發作了?果然,我就說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你今晚有沒有吃藥?”鬆田陣平追問。這與酒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關[蒂薩諾]身體的事。因為是意識進入的卡片世界,一切副作用都是直接作用在織田作的精神上的。織田作之助有苦難言,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鬆田陣平誤以為他的沉默是沒吃藥心虛,十分生氣:“都說了每天都要吃藥啊,你不想身體好轉嗎!”“你的藥放在哪裏,我去拿來。”鬆田陣平說。“不是,我吃過了。”織田作之助揉了揉太陽穴,一切不適逐漸散去,他解釋道:“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原研二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玻璃,聞言皺眉問道:“什麽夢?”織田作之助這才發現他在幫自己搞衛生,連忙道:“原,你放著我來就好。”“你?”原研二無奈笑笑,“還是算了吧,我怕你踩到玻璃自己都不知道。”這就是無痛症的病人致死率為什麽這麽高的原因。尋常人踩到玻璃能立即發現,無痛症的人卻要等血流了一地才能發現。平常會有係統全方位無死角地幫他監測有無危險,可原研二不知道啊!織田作:“……”他沉默片刻,隻好說了句謝謝。“跟我們還客氣什麽。”鬆田陣平將一杯溫水塞進織田作的手心,挑眉問道:“不如說一說你的夢境?是噩夢嗎。”這該怎麽說。難道要說他夢到“自己”過去被綁在組織的實驗室做實驗,還被一個男人懟著心髒開了一槍,然後起死回生嗎。織田作之助:“……”他該怎麽辦!第176章 看著兩位友人好奇又擔憂的眼神, 織田作之助實在無法說出自己的夢境。這根本解釋不清,隻會越描越黑。“唔……”織田作之助含糊道:“就是一個夢境,沒什麽特殊的,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 交換了一個眼神。織田大概是不知道他有多不會說謊, 不熟的時候或許還會被唬住, 相熟以後……笑死, 根本瞞不住。看織田一副不想說的樣子,兩人默了幾秒, 還是選擇尊重他的意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說不定,織田夢到的是他過往的傷心事呢?何必一定要揭人傷疤。兩人越想越覺得織田就是夢到了從前被組織壓迫的苦逼日子, 看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織田作之助喝盡杯中最後一口水, 抬眼便看見友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織田作:?“為什麽這樣看著我?”織田作之助不解地問。鬆田陣平:“啊?沒有吧, 是你的錯覺。”原研二:“嗯,是錯覺呢。”兩位警官都以為織田多少會對他們的敷衍表露不滿, 結果紅發男人隻是頓了頓, 便點頭道:“這樣啊, 應該是錯覺了。”兩人:“……”是認真的嗎,你這樣很容易被騙啊!“既然沒事,我和小陣平就接著睡覺啦。你要是不舒服, 記得喊我們。”原研二仔仔細細將地上的碎玻璃打掃幹淨,拎著掃帚簸箕,笑了笑, 語氣盡可能輕快以免讓織田感受到壓力, “關於夢境, 等到你想說的時候, 再告訴我們也不遲。”“好。”織田作之助撐著床準備起身。“不是頭暈麽,老實點躺著吧。”鬆田陣平擺了擺手,利索地跟著原退出房間,再反手合上門。過道底部亮著一盞小燈,深夜寂靜,空氣也逐漸凝固。兩人在門口麵麵相覷,幾乎同時歎了口氣。原研二將客廳打開一盞小燈,和鬆田陣平一起將鋒利的玻璃碎片用廢報紙包好,最後才丟進垃圾袋裏。“小陣平,晚安。”原研二關掉燈,隨口道。鬆田陣平已經在沙發上躺平了,他闔上眼皮:“啊,晚安。”燈啪的一聲滅了。但客廳並不會漆黑一片,從窗戶透進來的皎皎月光足以提供微弱的照明。鬆田陣平夜視能力不差,這麽點光已經足夠了。原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書房門開了又關上。過了一會兒。“……嘖。”鬆田陣平煩躁地翻了個身,輕聲嘟囔道,“怎麽可能還睡得著啊。”*“根本不可能睡著嘛……”時鍾滴滴答答地轉動,時針往前跳躍了一格,原研二依舊沒能入睡。隻要閉上眼,他就克製不住地去想織田到底經曆過什麽,他究竟夢到了什麽,才讓這個一向外在情感淡薄、天然的不像話的男人當場色變。是怎樣的痛苦和陰影一直死死纏著他不放。織田又經曆過多少個被噩夢驚醒的夜晚?自己為什麽就沒有及時發現織田發出的求救信號,沒有把他帶離地獄。這樣的他,難道不是友人失格、警察失格嗎!隻是想一想,原研二就輾轉難眠。愧疚、悔恨、自責、憤怒……種種負麵情緒幾乎占據原研二的心頭,將他拖入更深的泥潭。原研二的腦中倏地閃現眾人齊聚碰杯的畫麵。[敬未來。]他們帶著笑意說道。而現在,一向滿懷希望與自信的原研二突然多了幾分自我懷疑。他們想象中的美好未來真的會如期而至嗎?*臥室裏,織田作之助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等的腳步和談話聲逐漸低下去,織田作之助才開口將自己經曆的事告知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