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卻選了二。兩人在醫院的樓梯間大吵一架隻不過是原研二單方麵生氣吵架,織田作之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問就是“不能將剩下的時間浪費在醫院裏”。罵到最後,原研二坐在樓梯台階上,雙手捂著臉,疲憊地問:“織田,你到底怎麽想的?你不想活了麽?”“雪莉呢?雪莉現在跟你相依為命,你死了,她怎麽辦。”原研二知道織田作之助的部分過往,理解織田對雪莉的重視。在他眼裏,織田儼然已經放棄了活著。他企圖用雪莉來重新喚醒織田的求生欲。紅發男人背靠著牆壁,牆上的粉末蹭髒了他的外套,他卻沒心思理會這個。“雪莉……雪莉其實有一個姐姐。”織田作之助淡聲道,“警方會將她們姐妹保護好的,我相信你們。”為什麽說的像托孤一樣啊!原研二大怒:“你這說的什麽話!要保護你自己來,我是不會幫你的!”“組織在時時刻刻追捕她們,你就不擔心?我不信你真的能夠放心把一切交給警方!”織田作之助沒出聲。原研二說的對,他當然是不信的。說到底,他還是個徹頭徹尾的mafia。要一個生活在橫濱多年的mafia說放手就放手,將家人安危拱手交付給警察。這絕不可能。織田作之助垂下眼,掩去眼中所有情緒。在命運般離別的日子到來前,他當然會做些什麽。如果注定不能為她們的後半生保駕護航,起碼要解決掉眼下的大麻煩,讓她們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陽光下啊。第145章 很多時候, 一個人的眼睛能暴露出許多事情來。“我不會讓她們一輩子活在組織的陰影裏,”織田作之助平靜地說,“在我的心願未了前, 我不會離開這個世界。”織田作說的是從卡牌脫離, 離開這裏前往下一個世界。但在原研二的心裏,織田指的是更深的意義死亡。織田作之助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 金燦的陽光從牆壁頂上的小窗灑進來, 光束中飄著幾粒浮塵。原研二望進他藍灰色的眼瞳裏, 那雙好看的眼睛永遠波瀾不驚, 然而在一成不變的海平麵下卻暗流湧動。原研二從織田作之助的眼中看到了不被任何人動搖的堅定。“……如果這就是你的意誌,”原研二深吸一口氣, 緩緩道:“我會尊重並支持你。”織田是一個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換句話說, 事情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一切都還來得及。織田作之助嚴肅的表情鬆動,“多謝。”“別謝我, ”原研二似乎有些頹廢,他擺了擺手, 唉聲歎氣道:“織田, 你自己也要加把勁啊。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別出事。”“我會的。”織田作之助點頭。黑發警官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故作輕鬆:“既然如此, 我們回去吧, 別待在這裏浪費時間。”“說起來, 有件事我超級好奇”原研二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 “你現在痛覺全失還能吃辣咖喱嗎?”“……吃是可以吃, 就是沒什麽味道了。”說到這裏, 織田作之助就十分痛心。他的辣咖喱,一去不回了!原研二笑道:“甜咖喱也不錯啊,景光不是說你也喜歡甜咖喱?換換口味也不錯。”黑發警官推開樓梯間的門,織田作之助跟在他身後。織田作之助十分無奈:“是他誤會了,我一直都不吃甜咖喱。”“哈哈,這樣麽,看來是個很有趣的誤會啊。”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仿佛剛剛的爭吵、爆發出來的悲傷和矛盾統統不存在。*在織田作之助的強烈要求下,在醫院爆發的爭吵並沒有傳到宮野姐妹耳朵裏。其餘人借著跟原研二的關係,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灰原哀拿到藥劑之後,立即開始著手製藥。在之前已有的研究基礎上改良藥物,某些時候會比從零開始要快很多。在[蒂薩諾]的破損度升到69%的那天,灰原哀把織田叫道了阿笠博士家,並把藥片交給他。現在已經不需要躲躲藏藏地避開組織的耳目,灰原哀就沒有再費事把藥做成糖果的外表。織田作之助低頭看著手心的藥瓶,它的外殼沒有印上任何字樣。擰開瓶蓋,裏麵是塞得滿滿當當的褐色藥片。“一日兩次,一次一粒,不許再亂吃藥了。”灰原哀叮囑道。“本來還應該要經過種種程序才能完全確保藥的安全性,現在也來不及了……”灰原哀有些焦慮,“我沒用下重藥,以舒緩而非根治為主,藥效應該會比較溫和。”“總之,服藥後有任何不適,立即停藥來找我織田作之助點頭,“好。”他一定謹遵醫囑,定時定量服藥。眨眼間便過去了兩個月,織田作之助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破損度竟然穩定在了69%。體現在外在上,就是他的身體數據終於不再波動,而是慢慢穩定下來。雖然還是踩在岌岌可危的及格線上,好歹是比兩個月前好上不止一星半點!眾人聞言都鬆了一口氣,精神隨之一振。好事啊!先穩住,再想辦法治療。不愧是雪莉!灰原哀本人也稍稍放鬆了一直緊繃的神經,這說明她的研究方向是正確的,隻要朝著這個方向一直走下去,一定可以研製出治療織田的強效藥。這兩個月內,織田作之助一直在遊樂園勤勤懇懇地打工。因為工作態度積極良好,對待客人始終耐心且溫和,廣受好評。月底時,遊樂園會計一查賬單,驚訝地發現他工作的店內營業額竟然翻了一倍。月底還榮獲了兩次遊樂園最佳員工獎。織田作之助立馬被升職加薪,從員工晉升成了區域經理。經理手下負責的不止一家店鋪,自然不必天天出攤。按理說,這是好事。織田作之助卻連連推拒,堅決不要。加薪可以,升職就免了!上司問他為什麽。織田作之助非常冷靜地答道:“我喜歡在遊樂園派氣球,這是我目前的理想,請您理解。”上司和其他員工大受震撼,勸說無效後,隻好用看小傻瓜的目光遺憾地目送黑發男人穿著圍裙,快樂擺攤派氣球。別人心裏怎麽想的,織田作不懂。他隻知道,他是真的很快樂!自從看了太宰留下的刷分技巧,織田作之助通過包括派氣球在內的等等卡bug刷分行為,在短短兩個月內收入了一千五百萬通用點!這可是一千五百萬!換成沒拿到秘籍前的他,這得累死才能賺到這麽多……這麽一想,一個億似乎也不遠嘛。[太宰這個人雖然狗,但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用的。]係統如此評價道。織田作之助語氣篤定地說:“所以你曾經跟太宰很熟。”係統大呼冤枉:[我是真的沒有印象啊!]織田作之助沉吟道:“或許你曾經跟太宰相處過,但你失憶了,所以才記不清跟他的事情。”他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甚至合理懷疑係統會失憶,其中也有太宰的手筆。唯一始終讓他想不通的是,太宰是在什麽時候得到的係統。許願不難,想要實現就一定要做任務。可,他和安吾完全沒有聽說過太宰大規模地做好事啊……突然,他想到太宰給他的範例對著關在地牢裏的犯人威逼利誘。織田作之助陷入了沉思。太宰有獨特的刷分技巧,就算他瞞著自己和安吾刷分,他們也看不出來啊。話是這麽說,但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某日,織田作之助在家休息,門鈴卻突然被摁響。“叮咚”“來了。”織田作之助提高音量應道。他一拉開門,就看見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兩個人站在他家門口,鬆田陣平還抱著一紙箱。“這是……?”織田作之助疑惑不解。原研二在一旁笑得不懷好意:“是好東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織田作之助:……?看著原研二的壞笑,織田作之助對他口中的“好東西”持保留意見。“你一定會喜歡的。”鬆田陣平冷哼一聲,“還不讓我們進去?”織田作之助連忙讓開,伸出手想幫忙抬紙箱,卻被鬆田陣平避過。“不用,箱子不重,看著體積大而已。”箱子被放在茶幾邊的地上,他們卻沒有要自己拆開的意思,反而遞了一把剪刀給織田,示意他來拆。很明顯是專門帶來給織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