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家的孩子那就是全家人手心裏的寶,但要是在家待久了,情況可就變得不一樣了,虞紫鳶稀罕幾個孩子也就短短三天的時間,期間還收到了金氏商談江厭離和金子軒婚事的傳信,可依舊讓她在第四天的時候,忍不住再次對幾個倒黴孩子動用了鞭子。


    “兔崽子們,都給老娘下來!”


    薑莘莘和魏嬰快速在屋頂上跳躍躲避,還抽空回話道:“阿娘你覺得我是傻了還是瘋了?哪有人不躲不避專門衝著挨打去的?!”


    魏嬰也喊道:“師娘您可真是一點不見老啊,瞧瞧這矯健的身姿,金夫人若是再說您上了年紀,徒兒非要跟她好生理論理論!”


    虞紫鳶氣炸了,剛剛還隻是做個樣子算是跟兩個孩子親近親近、玩鬧玩鬧,可兩個小癟犢子不會說話,字字句句戳她的心,她是一定要給這兩個小癟犢子好看,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做長輩!


    “好膽!”


    江楓眠想要去攔一欄,卻見虞紫鳶直接召喚了戴在江厭離手腕上的紫電。


    紫電雖然尋常時候是手鐲樣式,可實際上乃是一條專門攻擊神魂的鞭子,論品級還是極品仙器,靈力激發之下,想要延伸多長就能有多長。


    虞紫鳶作為紫電的主人,紫電在她手裏如臂指使,而且她符咒陣器方麵的造詣十分高超,騰身而起揮出紫電的時候,還不忘發出兩枚定身咒,嚇得魏嬰直接出了一身冷汗,連連求饒。


    薑莘莘畢竟是實打實的金丹修為,哪怕戰鬥意識比不得虞紫鳶,可修為上麵數倍的差距可不是經驗能補足的,所以薑莘莘悠閑地躲開了紫電和符咒,甚至還十分有餘力將紫電落空攻擊之後打過去的地方給攔一欄,符咒也被她輕飄飄打散。


    隻是到底要給虞紫鳶一點麵子,不能就此打敗虞紫鳶,所以接下來她和魏嬰便一個裝作狼狽,一個是真狼狽地不斷躲避虞紫鳶的攻擊,讓底下的弟子們看足了笑話。


    等虞紫鳶追了快半個時辰的樣子,江楓眠這才出手拉過虞紫鳶,勸道:“好啦夫人,你看這兩個小子出門半年的功夫,修為也確實進步了不少,過兩天他們還要出門呢,夫人便大人大量,饒過他們這一回吧。”


    江楓眠的麵子虞紫鳶十分樂意給,況且她也知道這事兒就該在這裏結束了,所以就微笑著看著江楓眠訓斥薑莘莘和魏嬰兩句,又罰他們去跪兩個時辰的祠堂,這事兒便徹底結束了。


    隻是這跪祠堂的時機不巧,剛好錯過了午膳時間,江厭離和江爾雅熟練地從廚房裏拿了特意給薑莘莘和魏嬰留下來的飯菜就說說笑笑地往祠堂那邊去,中間遇上了虞紫鳶也沒人提起她們手裏提著的食盒,倒是虞紫鳶覺得江厭離的一手廚藝越發出彩,心裏也難得對金子軒有些不待見了。


    在家裏隻待了七八天的薑莘莘決定出門去尋找陰鐵了,可臨出門的時候卻被金氏過來商議婚期的事情打斷,隻能勉強再在家裏待了七八天的時間,看著長輩們終於說好了來年四月裏的婚期,這才遇上了前來找他的藍湛,總算能出門了。


    江厭離作為婚期已定的新娘子,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親自決定,所以不好出門做那麽危險的事情,而江爾雅呢作為女孩子她覺得還是陪江厭離,給她打下手比較重要,因此也留在了家裏,所以出門的時候隻有魏嬰陪著薑莘莘。


    當然,薑莘莘也沒覺得有魏嬰陪著有什麽不好就對了。


    藍湛在雲夢徘徊有幾天的時間了,魏嬰跟他說過的現摘的蓮蓬也吃過了,雲夢周邊山上的兔子和山雞也吃過了,卻始終沒有出現在蓮花塢周圍,隻是遠遠地看著蓮花塢而已。


    薑莘莘搞不懂藍湛這個人,甚至因為對方是魏嬰的對象對他敬而遠之,所以藍湛不管做出什麽行為,隻要沒有威脅到蓮花塢,對魏嬰也無害,她就當沒看見。


    雲夢周邊,江氏能輻射的勢力範圍除了岐山溫氏找茬以外,百姓們幾乎不會遇到什麽妖魔鬼怪的,前些年還有行屍或者厲鬼作亂,可等到監察寮到位以後,江氏子弟總能第一時間為百姓排憂解難,所以隻要薑莘莘還在雲夢江氏的勢力範圍以內,就遇不上任何危險。


    但走出雲夢江氏的勢力範圍,行屍、厲鬼和小妖怪之流肉眼可見多了起來,不隻是薑莘莘,魏嬰和藍湛的心情也越發沉重。


    魏嬰本就是個能通感之人,每每看到普通人被非人力所擾,他總是十分擔憂。


    “這天地何時才能一清,還普通人一方安寧呢?”


    天道都快死了,薑莘莘也暗歎一聲,安慰魏嬰道:“隻要咱們將陰鐵聚齊還給地府,屆時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天地自然一清,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士,都能有一方安寧。”


    藍湛也罕見地開口安慰魏嬰道:“魏嬰,你說了,鋤強扶弱,無愧於心。”


    可薑莘莘卻看到了魏嬰身上更加嚴重的問題,他能輕易對旁人感同身受,這原本就算不得完全的好事,而他還年輕,心性還不夠堅定,所以更加容易被外物所擾,也因此魏嬰會在修習鬼道之後,更加容易走火入魔。


    薑莘莘憂心忡忡道:“阿羨,你不覺得自己太容易被外界所動搖了嗎?”


    魏嬰看著薑莘莘皺著眉頭為他擔憂的模樣,先是感動,隨後就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但他笑著對薑莘莘說道:“阿澄,你想多了,我確實因為民生多艱而困擾,可你要說我容易被外物多動搖,那可就太小題大做了。”


    藍湛看著魏嬰心情又好了起來,也支持魏嬰的觀點,罕見地對薑莘莘說道:“江公子確實太過擔憂魏嬰了,他的脾性江公子該明白的,總是一陣一陣的。”


    薑莘莘暗自翻了個白眼兒,不想跟這兩人說話了。


    隻是,路過櫟陽城的時候,魏嬰從一家酒樓裏聽說了櫟陽常氏被滅門的事情。


    “……那常氏上下八十一口人無一活口不說,屍身也都不完整,看起來的確像是被人惡意尋仇。”


    魏嬰哪怕早年因為父母去世流浪過一段時間,可那個時候他最大的困境也不過是填不飽肚子,後來在蓮花塢裏,他可是過著跟薑莘莘這個江公子一樣的日子,哪怕出門夜獵,殺的也都是異類,頭一次看到常氏那麽多人橫死,甚至那些人的靈識和魂魄無一留存,他在外麵惡心過了才好意思跟薑莘莘和藍湛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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