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花千骨就被剩下了,世尊摩嚴實在是覺得花千骨有些丟人,況且他本身就十分不喜花千骨這樣過分執拗的性子。


    花千骨跪在那裏被人指指點點,心中自然悲痛萬分,可她落敗於薑莘莘之手,實在是沒什麽可說,還是輕水悄悄說動了自己的師父桃翁,桃翁勉強摘了一株香草,讓輕水代為遞給花千骨,也算是為長留和花千骨解圍。


    可沒想到花千骨竟然對桃翁的香草視而不見,這可就有些犯了眾怒了,世尊摩嚴都忍不住恨道:“你自己是個什麽資質,自己還不知道?能僥幸入得長留,受過長留上仙指點劍法,如今還有九閣長老收你為途,你竟心生不滿,當真是可笑至極!”


    花千骨十分難過,癡癡地看向白子畫。


    而白子畫固然從前因為她勤奮好學,又因為她乃是他的生死劫,對她總是另眼相待,可經過仙劍大會這一遭,他驚覺花千骨這樣的人實在有些醜陋了,事不如人意,她也要強行讓自己如意,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底氣這樣做。


    白子畫不吭聲,笙蕭默便站出來打圓場:“花千骨,若是今日你不能拜師,又讓我大師兄厭惡,日後在長留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固然你能回去蜀山做你的蜀山掌門,可到底誰都知道你這掌門隻是暫時為蜀山過渡,等蜀山弟子雲隱修為足夠,便讓將掌門之位交托出去。”


    “不如,你便暫時入我門下,以觀後效,若是你能發奮圖強,早日修得仙身,我便說服我二師兄,讓你做個記名弟子,如何?”


    世尊摩嚴一個眼神朝笙蕭默掃過去:‘她想得美!像她這樣厚顏無恥之人,你還想送她去絕情殿?我早就懷疑這個花千骨背後牽扯不少,甚至很有可能跟子畫的……’


    關於白子畫生死劫的事兒,摩嚴固然擔憂這個花千骨來者不善,但到底他沒有任何證據,所以連笙蕭默也不適合說。


    笙蕭默苦笑著給摩嚴傳音:‘那總不能叫大家看咱們長留的笑話吧。再說了,大師兄,事急從權啊。’


    白子畫依舊紋絲不動,花千骨沉默不語,笙蕭默這樣的好脾氣,等了半晌見花千骨並不接茬,也生出了不少火氣,加上霓千丈恨這個花千骨搶了他閨女的第二名,對花千骨更是諷連連。


    蜀山也有弟子前來,如今大家明麵上羞辱的隻是花千骨,可實際上隻要花千骨還為將蜀山的宮羽傳下,她就是蜀山的掌門,


    雲隱隻是站了出來還未說話,就被世尊摩嚴製止,“從前長留念著花千骨自己通過了入門試煉,哪怕她是蜀山掌門,也並未驅逐於她,而是留她在長留修行。單憑她能驅使斷念,大家應該清楚,我長留對花千骨從未缺少教導,甚至長留八千弟子裏頭,隻有她一人,能得到子畫的指點。”


    “我長留自認從未虧待過花千骨半分,甚至因為她蜀山掌門的身份,暗地裏給了不少優待,事實如何想必諸位掌門也看得清楚。”


    花千骨的仙資和仙緣都實在是差,當初入門的時候也隻有心思純粹這一個優點,而如今她為了贏得仙劍大會魁首,差點兒將自己逼至入魔,當時她那點兒不對勁,可是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的,這樣的人,放在其他任何門派,都是不太合適的。


    見大家都表示理解,摩嚴繼續說道:“師徒緣分在凡間或許隻是虛無縹緲的說辭,可放在咱們這些修士身上,那就是事實。子畫隻願意收下一個薑莘莘,並不願意收下你花千骨,本尊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何底氣非要強求,可今日你確實難堪造就,不如下山去吧。”


    摩嚴也不是僅僅因為花千骨可能是白子畫的生死劫就想將人打發得遠遠的,實在是他剛剛回想起來,花千骨這一路製勝的招數,都不是長留所授,而且摩嚴已經查明花千骨的來曆,確定她入長留之前,並未修行過。


    那麽她這些個狠辣的招數從何而來,還用說嗎?


    花千骨柔弱無助,可她擺著一張傷心欲絕的臉,卻沒有半點淚意,更讓諸位掌門覺得她怪異,沒辦法,花千骨隻能拜謝儒尊,走到了火夕和舞青蘿身邊站著。世尊摩嚴見笙蕭默堅持,也不好當眾吵起來,到底蜀山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看了一場好戲,薑莘莘甚至隻來得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被白子畫帶著飛上了絕情殿。


    絕情殿在長留最高處的懸浮小島上,上麵地方不小,建築也延續了長留建築一貫的莊嚴堂皇,但這絕情殿隻用白色和跟白色差不多的極淺的的金色,這上麵隻有一個叫李蒙的執事弟子,如今隻多了薑莘莘一個,顯得十分冷清。


    白子畫也不是沒有跟女性相處的經驗,畢竟昔日的五上仙裏還有個一直對他有意思的夏紫薰呢,但好歹夏紫薰是同輩人,而薑莘莘不僅年紀小,跟他還差了輩分呢,他覺得不能將薑莘莘當做夏紫薰那樣的同輩人對待,但也不好將薑莘莘看做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這其中的分寸讓白子畫十分為難。


    而薑莘莘察覺到了白子畫的不自在,主動詢問道:“師父,我住你旁邊的院子如何?”


    白子畫脫口而出一個“不好”,可讓薑莘莘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子畫自覺失態,趕緊挽尊:“那院子說是在正殿旁邊,其實還隔了一個林子呢,每日清晨可要花費一點時間才過得來,不如你就在正殿選一間屋子住下吧,也免了你到處走動的辛勞。”


    薑莘莘聽從了白子畫的建議,住進了正殿旁邊還隔了一處連廊和池塘的西側殿,白子畫見此也滿意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憂心地問道:“這絕情殿不是誰都能上來的,為師看你昔日喜歡跟好友把臂同遊,如今可會埋怨為師將你困在這絕情殿中?”


    聽白子畫用了一個“困”字,薑莘莘頓時明白為何他會愛上花千骨了。


    縱然花千骨是他的生死劫,可花千骨對比執事弟子李蒙來,也是個活潑愛鬧的性子。


    白子畫固然享受著絕情殿中的冷清,可他偶爾也會對煙火人間心生向往,隻是礙於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絲毫不敢懈怠。


    薑莘莘笑道:“師父說笑了,弟子看著絕情殿固然冷清,可弟子並未被困其中啊。”


    “要說與好友相見之事,難道旁人上不得絕情殿,弟子就下不去了嗎?”


    “況且,就拿師父來舉例,您跟昔日另外四位上仙久不見麵,這交情難道就削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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